他話音剛落,身旁莫賢雙拳已出,直擊黑衣人左肋,但見那人雙足不動,身體向後略斜,閃過這一掌,右手順勢擒住莫賢右腕,莫賢右腕被擒,急欲掙脫,怎料那黑衣人手掌便如鋼鉗一般,力道十足,哪裡掙脫得開?無奈之下,隻得騰出左手,直取黑衣人胸前“膻中穴”,便在同時,旁邊魏良左掌已近至那人右肋“梁門穴”。 這兩下若是擊中黑衣人,縱使他內功再高,也必身負重傷,一者距離太近,二者須知這兩處穴位均是身體要害,堪稱“死穴”。但見黑衣人瞬時抬起左腳,將莫賢左掌彈開,同時右掌發力,使得莫賢右掌直戳魏良前胸“膻中穴”處,他身形詭異,出手速率更快,比之魏良更顯遊刃有餘。 莫賢眼見不好,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放聲大喊:“大哥,快閃開!”魏良見情勢不妙,當即側身閃開,同時雙足發力,一躍而起,由上至下,雙掌齊出,直奔黑衣人天靈蓋。 莫賢見自己這一掌並未擊中義兄,心下大快,不防背上“天宗穴”中了一招,登時不能動了。上麵魏良雙掌齊下,眼看便將黑衣人打得腦漿迸裂,不料黑衣人突然右掌揮出,單掌抵住魏良雙掌。一剎那間,魏良忽感黑衣人單掌間似有無窮內勁,自己雙掌的力道立時消於無形,在空中瞬時難以掌控平衡,眼見便要摔於地上,但他仰仗自己多年武功,微一抖身,終使自己平穩落地,同時自己胸前“鳩尾穴”一震,早已中了黑衣人一指,也動彈不得了。 說話間,這黑衣人於五招之間已將魏良、莫賢二人大穴封住,且他雙足並未移動半寸。隻見他緩緩向前將魏良棄於地上的佩劍拾起,轉身對二人道:“此番你二人可有何話說?” 莫賢叫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隻恨自己武藝不精,殺不得你這羯賊!”黑衣人聽罷點了點頭,他又走至魏良近前,道:“你呢?魏幫主。” 魏良道:“我亦無話可說,但求一死而已,惡賊何必多言!隻不過你要殺便殺我一人足矣,與爾等羯賊為敵的也是我乞活幫,和我那賢弟無關,你提我首級回去邀功,也算名正言順,不必再濫殺無辜了吧!”他已知今夜難免一死,心中隻是記掛自己的兒子魏毅,料想今生再無機會與子相見,心下甚是酸楚,是以說了這番話,隻盼那黑衣人或能放過莫賢,也能替自己兒子留下依靠。 莫賢聽罷,激昂道:“大哥,你我結拜之時早已發過誓言,不求同生,但得同死,你若先去,兄弟我絕不茍活!怎能說出如此言語?” 魏良見義弟並未領會自己深意,當下言道:“賢弟之心為兄盡知,但你並非我幫中人,與羯賊也素無仇怨,況你已有家室,為兄斷不能拖累於你,你可留有用之身,好自為之吧!”他此刻隻惜自己與莫賢背對而立,若是能與之相對而望,隻用一個眼神,想必莫賢便能知會其中深意。 莫賢聽到魏良“你可留有用之身,好自為之”這幾句話語氣頗重,腦中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但轉瞬間,他便又將兒女私情、富貴生死置之度外,心中隻剩一個念頭:“我今日定要與大哥共赴黃泉,不枉結義之情。”當下言道:“大哥,今日酒會你我尚未盡興,到了九泉之下,再當開懷一醉!哈哈哈......” 魏良正欲開口,忽聽得那黑衣人大笑道:“哈哈......死到臨頭還有如此豪氣,堪比桃園之情了,也罷,我今日便成全你二人。”說猶未了,他提起手中長劍,便向魏良頭上砍去。 魏良頓覺劍鋒呼嘯而至,他雙目緊閉,情甘受死。突覺胸前一震,他睜開雙眼,但見那柄劍已插入自己腳前,回頭再看莫賢,隻見他已轉過身,向自己走來。 二人見那黑衣人施禮道:“二位英雄忠節慨然,義氣深重,令在下五體投地,適才冒犯,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魏良道:“不敢,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不殺我二人?” 黑衣人笑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莫賢問道:“莫非是我倆誤會你了,你卻不是羯賊?” 黑衣人正色道:“自然不是,在下“凰月門”下一鵬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