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隻聽蛭蟲士呼喝道:“借力打力,出拳!”其餘四人揮舞雙臂,借助慣性雙掌發力,隻聽“哢嚓”一聲,伴著“嘶啞”一聲哀嚎,那匹黃鬃馬已然筋骨盡斷,但其力道不減,又襲向了張二。 又是“哢嚓”一聲,那馬和張二同時飛出了數丈之外,顯然二者已是同病相憐,隻不過都是奄奄一息了。 張二身負重傷,心中卻是一番坦然,斷續道:“主人,二駒子......對的住您了!”話音剛落,早被五把利刃穿胸而過,慘遭橫死,那匹馬也沒了動靜。 蛭蟲士走至張二屍旁,捏住他右手食指,在地上劃了幾劃,便向四個師弟道:“快追,不留活口!” 卻說那匹青驄馬載著魏毅和莫雲舜一路疾馳,早已奔出十裡多路,其中說不盡的顛簸,早把莫雲舜晃的暈頭轉向,他本年幼,又不似魏毅那般練過騎術,是以在後麵不停的嘔吐,不禁央求道:“哥哥,歇一歇可好?我受不住了!” 魏毅斬釘截鐵道:“受不住也要受,為了張二叔,你我也要挺住,待離了險境,再歇不遲。” 又行了五裡多路,莫雲舜不住的向後觀望,但見蛭蟲士等五人疾走如風,漸漸的趕了上來,他連忙向魏毅叫道:“不好,他們趕上來了!” 魏毅也不回頭,也不答話,心中隻盼馬兒能再快一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眼見那五人快要趕上,莫雲舜望了望四周,突然靈機一動:“怎的忘了我看家本事了!”乃向魏毅道:“哥哥,我有主意了。” 魏毅道:“有何主意?” 莫雲舜道:“你且先行,我自去水中耍他們一耍,若是你我兄弟有緣,定然在鄴城相會。” 魏毅急道:“不可不可!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生死攸關,可不是耍玩的!” 莫雲舜哪裡肯聽,堅定道:“若是這般走,你我誰也走不掉,少了我,這馬也少了些斤兩,哥哥,一路保重,兄弟走了!”言罷他腳踩馬背,雙手猛的鬆開了魏毅腰間,“噗通”一聲,躍入了湖中。 魏毅急切也勒不住馬,轉頭望著湖中莫雲舜的身影愈來愈遠,胸中一股熱血湧上心頭,不禁長嘯一聲,將心中那縷期盼、感激、思念之情盡數發泄出來,再不去惦念了,徑直的奔向了遠處。 那莫雲舜入得湖中,登時找到了久違之感,他方才在馬上陣陣嘔吐,早已頭暈目眩,之所以跳馬投湖,一小半緣由也是他再難忍受顛簸之苦,如今到了水中,反倒是神清氣爽,也便他養精蓄銳。 恣睢派五人見莫雲舜躍入了水中,立時大喜,他們世居南夷洲,素來善水,這一路奔走,也早已疲憊不堪,當下五人便先舍了魏毅,於岸上脫了個一絲不掛,分分躍入水中共擒莫雲舜。 莫雲舜見五人來捉,並不驚慌,扭動全身在水中穿梭,逐波踏浪真似“周郎撫瑤琴,孔明揮羽扇。”他沿河道一路向西,閑庭信步間已遊出了四十多裡,邊遊邊嘲笑道:“蹦洗(閩南話:笨死)魚,蹦洗蝦,不及賣見效(閩南話:不要臉)的五王八!” 那五人自涉江湖以來,跟隨師父一直所向披靡,從未被人如此戲耍,況且是被一孩童戲耍,胸中之怒可想而知,今日若不將莫雲舜碎屍萬段,乞肯善罷甘休? 又行了十餘裡,莫雲舜畢竟年幼,又兼早間嘔吐,肚中無食,漸漸遊不動了,隻漂在水上遙望岸邊,岸上卻空無一人,莫雲舜心下頓覺陣陣無助,眼見那五人慢慢趕了上來,他眺望著遠處的夕陽,苦嘆道:“嘿嘿,死也不能累死,還是多看看美景吧!” 少時,蛭蟲士等趕了上來,見莫雲舜在前方突然不動了,反而心中疑惑:“這小子鬼精的很,莫不是又想耍花招?”一時間隻將莫雲舜困在了中央,竟未敢近身擒拿。 莫雲舜本不欲再逃,卻見五人猶豫不進,躊躇不前,臉上均露詫異之色,模樣甚為滑稽,竟不覺笑道:“還真像五個大王八!” 那蚓蟲士脾氣最為暴躁,見莫雲舜這等說,胸中怒氣早已按捺不住,橫出身來揮動右拳,直奔莫雲舜咽喉而去。但聽“刷”的一聲,聲音極其輕柔,一片草葉在蚓蟲士左胸前沉入了水中,他還未及出手,已然動彈不得了。 其餘四人見狀大驚,暗道:“這小子果然深藏不露!”便更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