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莫雲瀟和秦哀先到雲茜墳前拜祭了一番,帶好了衣物盤纏,收拾停當後便向鸝鶯二子辭行,臨行前,秦哀忽然道:“師父們,我昨日想了一夜,不知道有件事該不該問。” 鸝鶯二子同時奇道:“什麼事你問吧。” 秦哀忸怩道:“這個......我是想問問,本門的《九淵聖策》除了太師父和葛真人外,世上還有別人修煉......過麼?” 黃鸝子搖搖頭,斬釘截鐵道:“決計沒有,連我們師兄妹三人也隻見過一次,卻都無緣修習過。” 莫雲瀟忽道:“怎麼?師弟,你是想我們這一趟順便將本門至寶一並尋回麼?” 秦哀道:“是啊師姐,既是本門至寶,我覺得我們有義務將它找回,奉還給師父們。” 鸝鶯二子均感慨秦哀心細如發,卻聽夜鶯子柔聲道:“好啦,你兩個先專心去辦那兩件大事吧,這事容日後再從長計議吧。” 二人各自騎乘上一匹快馬,辭別了師父們,並轡前行,正是‘兒行千裡母擔憂’,鸝鶯二子一直將兩個孩子視如己出,眼見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自是頗為傷感,紛紛熱淚含眶。 這莫雲瀟和秦哀十年間從未出過貫悠山篁竹穀,此番乍然出山,真似兩個脫韁的小馬駒一般,一路上談天說地笑聲連連,山影疊嶂,彩霞映水,看得二人心曠神怡,鄉落炊煙,田畦沃野,望得二人流連忘返。 這日已是臨近黃昏,莫雲瀟眼望著遠處夕陽漸落,一片金光耀眼奪目,不禁在馬上陶醉道:“師弟,快看那夕陽,真的是好美啊!” 秦哀望著那夕陽,又見夕陽下的莫雲瀟一身紅衫,粉麵朱唇,嬌美無暇,如凝脂般的玉膚在金光的照耀下別顯晶瑩,宛如仙女下凡,他看得兩眼發呆,不禁浮想聯翩起來,暗祈願道:“在這樣的美景下,我若能一生一世都陪著師姐,那該多好啊!” 莫雲瀟見他癡癡地望著自己,高聲道:“喂喂喂,我讓你看那夕陽美景,你老盯著我乾什麼?” 秦哀猛地緩過神來,突覺麵色發熱,囁嚅道:“不是......沒有沒有,我......我是在想天色要晚了,我們今夜要到哪裡去......去投宿呢。” 莫雲瀟格格笑道:“你是被這夕陽美景給迷住了,是不是?” 秦哀默默道:“是啊,是啊,這多好啊。”他嘴上這樣應付,其實是在回答自己心中剛剛的期願。 莫雲瀟手指前方道:“你看,前麵不遠就到了新野縣了,一會兒到縣上找個客棧投宿便了。” 二人繼續揮鞭南行,沒多久就進了新野縣城中,其時夕陽雖落但尚有餘暉,因此天色尚明,卻見城中街市上人影三三兩兩,甚為冷清,莫雲瀟嘆道:“人們常說‘新野牧,劉皇叔,自到此,民豐足’,現在這裡如此凋敝,卻不知何時才能再出一個劉皇叔呢。” 二人找了一家客棧去投宿,店內老板道:“怎麼?二位打算在此住店麼?” 莫雲瀟笑道:“老伯有趣得緊,不住店來這裡乾嘛,有勞你給我們找兩間屋,再弄些吃的。”說完便將銀錢取出。 店主搖頭道:“姑娘不要誤會,小老兒是為了二位好啊,你看你們一個是水靈的少女,一個是俊雅的青年,在我們這裡住店,那可是不安全啊。” 莫雲瀟奇道:“老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少女怎的?青年又怎的?” 店主道:“姑娘沒見這街外人影稀少,蕭條冷清麼?” 莫雲瀟道:“見是見啦,我正奇怪呢,偌大的街市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店主嘆道:“算了,你們這麼年輕,為了你們的安全,二位還是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快走吧,到別地投宿去吧!” 莫雲瀟見老店主神色慌亂,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下頗為不快,當下急道:“天色已晚,你叫我們往哪裡去,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講出來麼,若是有人欺良霸市,說不定我可以給你做主呢!”說完輕抖劍鞘,忽然青鋒閃動,她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刷’得一聲將桌上的一隻瓷碗削成了兩半,又是青光一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柄劍卻已收回了鞘中。 那老店主甚至都沒看清劍從哪出,登時大驚失色,萬沒料到眼前這秀美如花的小姑娘竟有這般本事,連忙賠禮道:“哎呦!這......是小老兒有眼無珠,不識真人,還望......還望女俠莫要見怪。” 秦哀道:“老人家,有什麼為難的事你盡管說吧,不必隱諱。” 店主定了定神,緩緩道:“哎,我們這新野縣城雖不甚大,但也是歷史悠久,說來一直也都是門庭若市,好生興旺,隻是半月之前小縣突然屢生怪事,這才弄得全縣人心惶惶,平時出門的人也漸少了,遠不似從前那般熱鬧了。” 莫雲瀟道:“到底是什麼怪事呢?” 店主道:“這半月以來,小縣每天都有人失蹤,而且失蹤的還全都是剛成親的少男少婦們,年紀都不甚大,這一來小縣一下子多了不少鰥夫寡婦,卻更苦了他們的老父老母們,便教全縣每人都是擔驚受怕的,適才我見二位十分年輕,擔心二位在此地也遭了意外,所以才好言相勸的,不想二位本領非凡,卻是小老兒杞人憂天啦。” 莫雲瀟眼珠一轉,輕笑道:“我倒有個主意,讓這些鰥夫寡婦們互相結合在一起,這樣大家不就皆大歡喜啦。” 店主苦笑道:“這......女俠說哪裡話來,女俠年紀還小,還體會不到這人倫的離別之苦呢,也不知那些失蹤的人是死是活呢。” 莫雲瀟嘆道:“老伯,你怎知我沒經過離別之苦呢。” 老店主隻當她說孩子話,也不敢多問,隻得連聲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