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雙手插兜，麵容冷若冰霜，微啟檀口：“你就讓我像傻子一樣，滿大街找你？一回頭人居然不見了，很好玩嗎？” 方磊訕訕一笑，連忙伏低做小說著軟話，又忍痛許下一推不平等條約，她才打住。 “買的什麼寶貝，為它狠心丟下我這個大美女？”徐妍語氣不屑。 “除夕那天不是跟你說，我想學門樂器嘛，這不就是嘍！”方磊拍拍琴盒。 “古琴？”徐妍看了一眼琴盒。 “嗯。我順便報了個古琴課，明天過來學。”方磊點頭答道。 “那你豈不是要來回跑，每天坐車都要花兩個多小時？”徐妍捂嘴驚訝。 “並沒有。年前我爸在富陵區買了套房，如果太晚的話，我就不回去了。”方磊從容說道。 “納尼？寫小說這麼賺錢嗎？吸溜～”徐妍目瞪口呆，然後裝作流口水。 方磊笑著說道：“要不要去看看？小區離這不遠。” “要看。”徐妍將手臂高高舉起。 倆人步行十多分鐘到水韻華府小區，又復行幾分鐘。坐電梯上9樓，方磊掏出鑰匙領著她進屋。 “哇！這房子好大，你家不就兩口人，晚上不害怕嗎？”徐妍環顧一圈，望著方磊問道。 “還好吧，不算太大。這幾年流行大平層，基本都是兩百平以上的，我家這個才160平米。”方磊麵色淡然說道。 徐妍好奇寶寶似的，在房子裡四處張望。方磊也不管她，背著琴盒去書房將古琴放下。 “方磊你人咧？”徐妍轉悠一圈，發現方磊不見了蹤影，大聲呼喊他。 “來了。”方磊回了一句，從書房出來。 “你家裝修的真好看？”徐妍笑著說。 “精裝修的，我爸給換了床上用品。”方磊雙手插兜打量著客廳的裝飾。 徐妍走過去打開電視，蹬掉運動鞋盤腿坐在沙發上，拿過一邊的靠枕抱在懷裡。 方磊學著她的動作，癱倒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瀏覽信息。 四點多鐘，徐妍直起身子打哈欠，也不看電視了。 “咱們回家吧，天色不早啦！”徐妍扭頭對方磊說道。 “行。” 穿上鞋鎖門下樓，倆人在小區門口打車到嘉信區縣醫院，坐上城鄉公交。 …… 初七早上，方磊帶上電腦和一些學習資料，坐車來到富陵區的房子。 他將東西放在自己住的房間裡，隨後走進書房。輕撫書案上的琴盒，方磊小心翼翼打開，隨手撥動七弦琴，渾厚深沉的琴音飄向耳畔。 合上琴盒，方磊背著它出了門。 花了十多分鐘走到正微琴行的店門口，方磊見門是開著的，麵色平靜走進去。 “來這麼早？年輕人都不睡懶覺的嗎？”李嫣然笑著打趣他。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方磊說了一句蕭紅的名言。 “咦！你可能真的適合學古琴。耐得住寂寞。”李嫣然淡然一笑。 “李老師，那咱們現在開始？”方磊安之若素。 “你先把琴放下。”李嫣然手指著她昨天練習書法的書案。 方磊從善如流，打開琴盒雙手托著將這架伏羲氏古琴放在書案上。 李嫣然看著他鄭重的樣子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問道：“你對古琴了解多少？” “我對古琴所知不多，隻是在網上查過一些介紹。古琴據傳是伏羲發明的，起初是五弦琴，文王紀念伯邑考添一弦，武王伐紂又添一弦，所以古琴又叫七弦琴。”方磊脫口而出。 李嫣然不置可否，讓他坐下，臉色變得認真：“學習古琴首先要了解他的構造與象征……” 開始授課後，方磊終於明白為何李嫣然自幼習琴又出生名門會收不到學生。她講課天馬行空，往往三兩句就扯到古今琴家的八卦傳聞上，根本不好好教。 方磊要是打斷她顯得不禮貌，指望她自覺回歸正題又有些不切實際。 見她講的興致勃勃，方磊忍無可忍咳嗽一聲說道：“李老師，跑題了！” 李嫣然意猶未盡，擺出一副“你小子不上道”的表情，然後給他講解古琴的指法。 一上午兩個多小時就這麼過去了，方磊臉色木然，感覺上了鬼子的當。 “就算你兩個小時叭！下午一起結哦”李嫣然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麵不改色說道。 方磊沉默半晌，麵無表情說道：“李老師，下午的課多上點乾貨吧！別水了！” “你小子有點囂張啊！我怎麼水課啦，小心我告你誹謗！”李嫣然瞬間變臉，漲紅著臉說道。 方磊倒不是在乎這幾百塊錢，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也算小有身家了。但是他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踐呀，他難道是花錢來聽故事的？ 他在家開個企鵝會員，德雲社的相聲想聽幾段聽幾段，不比這有意思？起碼他可以挑感興趣的聽，李嫣然隻講她感興趣的。 “本姑娘就是這麼上課的，你愛聽不聽！”李嫣然氣急敗壞，有些破罐子破摔。 “……” 想著整個山陽市他能接觸到的高水平琴師估計就眼前這一個，方磊決定忍了。 “要不咱們換個方式授課吧。找書苑 www．zｈaoshuyuan.com 你給我列個書單，我看著書學，然後課上你就教我怎麼彈具體的譜子。”方磊跟她提議。 “不行。你以為這是吉他嗎？自學成才？”李嫣然白了他一眼。 “那我不學了，你把錢退給我。”方磊見她不同意，直接擺爛。 “什麼錢？”李嫣然一頭霧水。 “我這琴不是在你這兒買的？不是你吹牛說你能教，我會買？”方磊質問她。 “我怎麼不能教啦？還不是你挑三揀四，嫌這嫌那的！”李嫣然不乾了，回懟他。 “你上課跟講評書似的，東拉西扯一頓八卦，我學到什麼啦？”方磊不留情麵批判她。 “咱這叫活躍課堂氣氛，調動學生學習熱情，枯燥死板誰愛聽？”李嫣然不服氣。 “我愛聽。熱情是調動起來了，可我能學到什麼？你這就是在水課！”方磊麵沉如水。 “我……”李嫣然理屈詞窮，張口結舌。 方磊見她進退失據，也不想她下不來臺。於是說道：“課上咱們就別說題外話了，有什麼要說的可以私下再聊嘛！等會兒加個QQ吧，不上課的時候我們就聊八卦。” “哼！誰要找你這個小鬼聊八卦，姐姐我朋友很多的好嗎？”李嫣然皺著瓊鼻說道。 方磊慢條斯理將琴放進木製琴盒，掏出手機問她企鵝號碼。雖然她嘴上說著自己有很多朋友，還是裝作不情不願說了號碼。 背上琴盒，方磊擺擺手跟她告別，從容自若走出店鋪。 李嫣然靠在書案旁，麵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