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課的時候，李嫣然收斂很多，不再時不時講些垃圾話。 當然不是良心發現了，而是每當她故技重施，方磊都會不給麵子地敲敲桌子提醒她，畢竟花錢的是大爺。 拋開李嫣然愛水課的毛病，她的古琴造詣還是很高的。 講到一些經典的曲目，她會用方磊的古琴演示，聽得方磊整個人都變得平和許多，還是有點東西的。 第一天上完課，方磊也沒占她便宜，一個小時給李嫣然300塊，她倒是一副應該如此的神情，沒有感激的意思。 日子就這麼慢慢過去，方磊一直待在富陵區沒回鄉下。每天除了上古琴課，他延長碼字時間，《雪中》恢復到每天萬更，讀者老爺難得說了兩句好聽的。 …… 方磊將古琴放進琴盒，麵色平淡說道：“李姐，我明天開學，就不過來了。” “這樣啊！那行，以後每周周末我們約個時間。”李嫣然先是一愣，然後勉強笑著說道。 方磊注意到她的情緒，抿了抿唇角，笑著說道：“我到現在還不會彈一首曲子呢。我在家練習有什麼不懂得，QQ上會問你，李姐可不要搪塞哦。” 李嫣然眼前一亮，拍拍方磊的肩膀，豪氣乾雲：“沒問題的啦，你姐姐我實力派來的，盡管問我。” 方磊搖頭失笑，明明一身文藝範兒，和她真實相處下來，李嫣然感覺像是在東北上的大學，大大咧咧的性子。 背上琴盒跟她擺擺手，方磊出了正微琴行，迎著浩浩蕩蕩的人流，他步行回到住處。 方磊將筆記本電腦和學習資料放進背包，簡單打掃一下衛生，床上用品放回衣櫃。 拿上東西鎖好門，他下樓打車到縣醫院。到的時候城鄉公交還沒來，方磊在加油站前麵站臺等待。 迎麵走來一群穿著嘉信縣中校服的高中生，估計今天開學報到。他們自信從容臉上帶著笑，身上洋溢著青春的味道，方磊不由多看了幾眼。 他身後背著長方形的琴盒，站在那裡也比較吸引眼球，這群學生路過的時候頻頻回頭看，心裡可能想著“這小子真酷”。 城鄉公交來了，方磊麵無表情上車，身後是站臺上高中生嘰嘰喳喳的聲音，似乎在聊著哪個明星偶像。 坐在靠窗的位置，方磊隨著公交車的顛簸晃動身軀，眼睛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畫麵，高中生的身影逐漸消失，被車輛替代。 晃晃蕩蕩一個小時，方磊在村口下車。他走在熟悉的水泥路上，遇到認識的就打個招呼，可能嘴上叫不出名字，禮節上卻不能疏忽。 剛走到家門口，湯圓撒開小腿飛奔過來。方磊蹲下身，湯圓一個縱身撲到他懷裡，伸長脖頸試圖狂舔方磊的臉蛋。 方磊一臉嫌棄，掐著狗肚子遠離，不讓它得逞。 湯圓一看方磊不配合，嗚咽幾聲，委屈得不行。 方磊隨手將湯圓放下，自顧自上樓解下琴盒和背包，轉頭發現它也跟上來了。 “誰讓你上樓的？給你一張黃牌警告，下次不許了啊！”方磊對著湯圓說教。 湯圓搖著尾巴“汪汪”幾聲，發出抗議，隨後上前咬著方磊的褲腿。 “鬆開！好狗不咬人褲腿，聽到沒有？”方磊蹲下身用手推推狗頭。 湯圓不知聽沒聽懂，不過倒是識相地鬆開狗嘴，跟著方磊下樓。 方磊在後院給湯圓喂了兩塊麵包，估計是飽了，它也不纏著方磊了，慢悠悠溜達回狗窩。 《雪中》今天的更新已經上傳，方磊有些無所事事，想著不如去找徐妍逗逗悶子。 他腳步輕快走到徐妍家，沒在大門口瞧見徐奶奶，可能去村裡遛彎了。 “徐妍……”方磊粗著嗓門召喚神龍。 “聽見啦！真的是！”徐妍打開房門眼神幽怨望著他。 “多日不見，有沒有想我？”方磊挑眉。 徐妍斜覷他一眼：“不是去城裡改造了嗎？咋還是這麼流裡流氣，沒啥變化？” 方磊雙手插兜，笑著說：“可能是改造得不夠徹底。” “古琴學的怎麼樣，會彈什麼曲子？”徐妍倚著門框莞爾一笑，隨口問道。 方磊聞言麵色尷尬，苦澀地勾起嘴角：“太難了，我現在連譜子都看不懂，別說彈了。” “進屋細說。”徐妍說了一句就轉身進房間。 方磊跟在她身後，一進門就瞧見電視裡放著《愛3》，張偉結婚那段兒。 “你在哪找的老師學的古琴？”徐妍坐在床沿雙手抱胸。 方磊看了一眼她沉甸甸的良心，臉色認真說道：“就咱們上次逛街的地方，人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水平很高。” 徐妍伸腿揣他一腳，找書苑 www．zhａoshuｙuan.cｏm神色慍怒：“往哪兒看呢？” “穿得嚴嚴實實的，我能瞧見啥，不要瞎冤枉人。”方磊打死不承認。 徐妍白了他一眼，轉移話題：“明天開學？” “對啊！你們咋還沒開學，不都要中考了嗎？”方磊疑惑問道。 “都開學一周啦，白癡。這不星期天嘛。”徐妍無語。 方磊臉色尷尬摸摸頭：“好像是哈！” “我看你前段時間一直跟我借書，你學的很快？”提到中考，徐妍想到什麼，目光審視望著他。 “還行吧。” 方磊不好說初中的數學和英語知識，他已經都掌握了，估計徐妍聽了要嗤之以鼻。 徐妍見他不想多提，也沒有太在意，目不轉睛看著電視劇。 方磊站得腿發酸，走過去坐到她傍邊緊緊挨著，覺得不太舒服又挪挪屁股。徐妍翹著二郎腿，被他一蛄蛹，身子失去平衡東倒西歪。 “你是蒼蠅寶寶嗎？”徐妍氣憤地踢他幾腳。 方磊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仔細想了想，惡心的不行。 “喂喂，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啊！我這樣魅力四射的陽光大男孩，被你說的一無是處，不要麵子的嗎？”方磊臉色鬱悶。 “玻璃心？”徐妍扭頭瞅他一眼。 方磊忽然咧嘴笑著道：“對！別看我平時沒心沒肺的，其實內心敏感又脆弱。” “那我以後說話是要注意點，不然我怕哪天你吊死在我家門口。”徐妍眼神戲謔說道。 “那倒不至於！”方磊有些汗顏，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