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地麵上大灘的的血跡,還以為他被捅了一刀。 可誰又能想到有人會被一根魚刺害成這樣。 不過死者為大,就不當人家麵議論了,仝翊感到也事情不太對勁,拉著李尚往離開了現場。 已定的結局無法改變,他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不會再有未來,他們的命運也停滯在了那一刻。 “他……” 仝翊有些憂心道:“我也看到了。” “那我的命運怎麼辦。” 這倒讓仝翊有些犯難了,他撇過頭去,神情有些凝重,語氣輕到似乎一陣風就能湮滅。 “我不知道,它不見了。” 李尚往隻覺一種灼熱湧上,焦躁不安以及憤怒瞬間炸裂開來,揪住仝翊的衣領,往自己身邊一拉。 語氣幾乎崩潰其中又夾雜著那種無助的痛苦。 “你們是在耍我嗎?不知道?也就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握?” 仝翊仰著頭,目光平靜,宛如沒有一絲波瀾的深潭般,冰冷陰暗。 眼底仿佛藏了個噩夢,讓注視他的人感到畏懼。 他嘆了口氣:“抱歉,往啊,你知道命運究竟有多棘手嗎?” “我不知道!” 仝翊吐了口氣,緩聲說道:“無法改變,無力反抗,將所有人牽製著,從生到死……” “可是你們不是說,不是說能幫我嗎?” 仝翊斜了斜頭,語氣平緩了些:“是,不過我們來晚了,那群瘋子動作蠻快的……” “所以,所以我……我也會死嗎?”李尚往聲音有些發顫,眼底似乎泛著亮光,但夜色濃厚看不真切。 “我會為你尋到合適的結果的。” 李尚往撒開了手,指尖還有些顫抖,眼睛已經泛起了水光,抱著頭蹲了下來。 “對不起仝翊,對不起,你已經盡力了。” 仝翊吐了口氣:“不用道歉。” “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 “哦,我並不介意。” “那我大概什麼時候會消失。” 仝翊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伸出自己的手:“但我感覺那具屍體十分蹊蹺,或許明階堂的人先我們一步調包了,但眾目睽睽之下又是……回去吧,我們再想想辦法。” 李尚往抬起頭,就像個孩子般的神情:“還有辦法嗎?” 他不知道…… 但他沒能將這句說出口。 “我們問問老板。” “哦” 再一次回到歸當的時候,店裡多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女孩,看起來大約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一個孩子所擁有的天真。 眼神似有些麻木地撇向他們。 “你不是說要來接我嗎?” 仝翊有些不自在地笑了兩聲:“呃…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李尚往看著這兩人的對話,沒他的份,自覺地在一旁安靜待著。 女孩沒有回話,隻是用空洞的眼神注視著他。 仝翊嘆了口氣,知道她不會願意聽的。 “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會了。” 女孩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便低頭寫起自己的作業,不再理他們。 老板也恰好從屏風後出來,手中擦拭著一枚血紅色的玉,上麵刻滿了看不懂的符文。 “老板” 仝翊先是匯報了今日的情況,但老板沒有吭聲,接著說出了最後的結果。 “他死了。” 老板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似乎並不驚訝。 “那下一步該怎麼做。” “來參加他的葬禮吧。” 說罷,將手中的那枚紅玉遞給了李尚往。 他有些迷茫的接了過去,還在思考剛剛說的葬禮。 還能從死人身上弄點東西?不過他沒有多問,恐怕也隻會是他聽不懂的話。 這個葬禮有什麼特殊的嗎,是的,因為那是李尚往的葬禮。 …… 然而那一天很快到來了,以至於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葬禮那天從早上便看不見太陽了,整個世界仿佛都是灰蒙蒙的。 一直到了下午,天空攏上了一層深灰色,細密的雨滴紛然落下。 一把把黑傘就如同野外生長著的蘑菇,在雨水中沖洗。 傘下聚著靜默的人群,擁簇著一副木質的棺槨,為離去的人獻上鮮花。 悲傷的眼淚混著風中的雨水一同落下。 地麵那泛著光的,分辨不出哪是淚哪是雨。 李尚往沒有帶傘,當然他也沒有傘可帶。 在葬禮開始前,就在這裡了。 忽然頭頂一片陰影籠罩,抬眼見到的是一把黑色的油紙傘。 正思索這來者是誰,但這種風格有點熟悉,哪裡見過來著? 餘光瞥見一抹白色,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是老板! 握著傘柄的那隻手上掛著一串黑色的珠串,襯得手腕更加皙白。 指尖輕輕攏著,有種不屬於世俗的美感。 老板瞇了瞇眼,稍稍抬了下傘,李尚往才緩過神來。 但是近距離仔細看老板這張臉,更加好看啊! 他神色很是淡然,也並不死板,看起來很是清閑。 兩人共撐著一把傘,默默地,誰也沒吭聲。 隻是聽著雨聲,看著地上的積水慢慢匯聚。 再撇一眼,老板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但李尚往就沒那麼自在了,想找些話題來,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今天天氣不錯?不錯個頭啊,正下著雨呢。 “吃飯了嗎?” 李尚往心裡一急,不小心說了出來,然後立馬繃住了嘴,真希望剛剛那句話能收回來。 老板抬了抬頭,笑嗬嗬地說了句:“吃過了。” 他也意識的李尚往閑得慌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起了個話頭。 “你在葬禮上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李尚往環顧四周,最終落在了那副棺材上。 “看見自己的葬禮上躺著別人吧”有些感慨道。 “怎麼你想自己躺進去?” …… “那倒不是,隻是看著自己家花錢買的棺材給別人睡……” 還有,葬禮上花的錢,挺心疼的…… 並且感到一種不可言喻的隔閡感,以一位旁觀者的視角參加自己的葬禮。 但這裡的一切都與他不相乾了。 老板將目光投擲遠方,那裡是黑壓壓的烏雲。 “李尚往已經死了。” “嗯” 他自然是知道的,但這個結局也無法再改變了。 老板輕輕地笑了一聲:“那從今日起,你就叫李尚來吧。” “這麼隨意的嗎?”他下意識地吐槽了一下。 “難道你先前的名字也很隨意嗎?” “好名字。” 但仔細想想,這個名字其實也還好。 背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腿,轉頭見仝翊踏著泥水從雨中向著他們跑來。 李尚來眼中一陣驚慌,別過來啊!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便為時已晚。 仝翊抹了把臉,沾著水的手直接搭在他的肩上。 並且像是一無所知地笑著,但還是不免暴露出一絲狡詐。 李尚來心裡悶沉沉的,想揍他,沒等抬手便見仝翊從口袋裡翻出一張卡片。 “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