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難忘(1 / 1)

門虛掩著,寧雨並沒有關門,她猜著顧永盛今日會來,況且這地並沒太多人來往,她也覺著沒有關門的必要,便虛掩著門也蹭蹭今日的春風。   春日的風清徐的撫摸著顧永盛的臉,他漸漸從回憶中抽離,桃花趁著微風停留在他的發髻上,顧永盛用手拂去了發髻上的桃花,收回了自己悵惘的情緒,慢步走至房前,四周的桃花將庭院包裹地緊實,顧永盛輕敲了敲門。   虛掩的門被輕輕帶開,顧永盛並沒有隨意踏入,“寧雨師姐?”他在門口喚著,等待著允許的指令。   “請進。”寧雨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察覺到了自己搖擺的氣息,便隻說了兩個字就不再言語,她將三隻香輕輕插在了侯聞義的靈牌前。   寧雨並不知曉侯聞義逝去的具體時日,江臣副掌門說他在西江山下發現侯聞義時,侯聞義早就斷了氣,他是被人故意放至西江山下的。   武林上下,何人不知這西江山是劍莊開山立祖之地,將侯聞義的屍體放至西江山下,這是明目張膽的嘲諷與挑釁。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寧雨記得侯聞義愛花,尤其愛桃花,便與顧念安父子約定,凡桃花盛開之時,便相約前來祭奠侯聞義。   顧永盛的步子很輕,他走至寧雨身旁,跪倒在侯聞義的靈牌前。“侯師兄,永盛師弟今日來看您了。永盛並未忘記侯師兄先前諄諄教誨,一直勤練武功,苦學孔孟,勢要做能頂天立地的大男子,為世人謀得安定與公平。”隨後顧永盛三叩首,起身看向了一直出神盯著自己左手戴著的翡翠手鐲的寧雨師姐,她的麵如凝脂、眉如墨染、眼如點漆,雙唇倔強地抿著,許是昨日難眠,雙眼掛著些許黑眼圈,麵容有些憔悴。   “寧師姐不必憂傷,侯聞義師兄武功蓋世,在來世想必也活得坦蕩無所拘束,誰也欺負不了他。”顧永盛本想輕輕拍拍寧雨師姐的肩膀,但想著男女有別,隻好作罷。   “師姐,我一直在想,若你重新出山,走出這桃花林,必會又拿到大名聲,成為這武林上下除我父親外,數一數二的大俠。又何必再為了侯聞義師兄悲傷呢?我想侯師兄也不想……”顧永盛見寧雨並沒有回話便又順著自己的話接著說了下去,又覺得自己說的這話不太妥當,便停住了話頭,隻是盯著寧雨師姐。   寧雨將自己的視線從自己的翡翠手鐲上移至了顧永盛身上,這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師傅為何會選在今日將劍莊掌門一職托付給他,聽著顧永盛剛剛略有些無禮的,或許是質問吧,寧雨有些發笑。   “永盛啊,聞義於我確實是無可代替的獨一無二。但我,我不是誰的附庸,我不聽從誰的號令,我隻隨我的心。”   寧雨突然站起“聞義死後,我一直在查,在查他那詭譎的死,在查這無果的命案。而現在,現在我有了線索。”她盯了盯顧永盛,這個今天就要上任的準掌門,她決定將她的發現告訴這個未來的掌門人。“劍莊,有臥底。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   寧雨的話猶如平地驚雷,顧永盛有些恍惚,他想到了劍莊無數師兄師姐的臉。他不敢相信在這其中,有人是秘宗的臥底,他更不敢相信,這個人會害死侯聞義師兄。   寧雨看著發愣的顧永盛並沒有急著講下去,她知道顧永盛需要一些時日來消化這個消息。   “聞義啊,我來看你了。”雄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這個熟悉的聲音,寧雨連忙出門相迎。“師傅,您來了。”   顧念安左手提著一壺美酒,腰間係著掌門印,他的臉容光煥發,微微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