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已經驗過，這兩毛賊當是沒氣了。」 　　歐陽家在救回自家人的同時，順便將這兩位劫匪也撿了回來。 　　如今，丟了魂的一胖一瘦正躺在府邸的一間廂房內。 　　「家仆將他們拉回來時沒動過他們的東西，若有『仙塵』，則應當還在他們身上。」 　　歐陽雲彤將情況簡述了一遍。 　　玄家之事當由玄家解決，歐陽雲彤從來如此以為。雖然芍藥還不算玄家，但由他來處理定比歐陽家的其餘人都要合適。 　　「家主，您沒與外人講過這些事吧？」 　　「當然沒有，那崔道人也隻是知道有『仙塵』的存在，諒誰能猜到劫人的山賊自己卻被人劫了回來？」 　　「崔道人來時隻檢查了仍舊昏睡的侍衛？」 　　「嗯，我倒覺著他也沒什麼本事，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名堂來……『仙塵』大概的確是玄家之禁忌吧……」 　　「家主所言極是，那在下便動手了……」 　　跟在芍藥身後的歐陽望舒也是看得興致勃勃。 　　「唉，這兩山賊其實還挺有意思，弄到戲園子裡去也不錯，死了還怪可惜的。」 　　正在芍藥伸手探囊之際，一聲驚呼自背後傳出。 　　「等等！」 　　芍藥嚇得一激靈，尾巴也抖了三抖。 　　「望舒啊，隨爹往後站站，還是安全些好……」 　　歐陽雲彤還是惜命的，自從那結發之妻逝後，獨女歐陽望舒便是他心頭之肉。 　　叫停芍藥後，他拉著望舒向後退了一多丈。 　　「家主，這回在下真可以動手了嗎？」 　　「動吧。」 　　再次伸手，剛剛觸及那瘦子的腰間，又是一聲驚呼。 　　「等等！」 　　芍藥又嚇得一激靈，這回尾巴上的毛也炸開了。 　　「爹，要不我們還是退出房門看吧……」 　　歐陽望舒也不想再回那詭異的夢境一趟。 　　兩聲等等嚇得芍藥全身的毛都差點炸開，他有些慍怒：「家主，少主，二位乾脆回大堂中等待吧，若是無事，在下便去稟報二位……」 　　「這辦法不錯！」父女倆異口同聲道。 　　於是，歐陽父女就在大堂上煮起了茶葉。 　　「爹啊，我們研究『仙塵』這麼危險的東西乾嘛？」 　　「知己知彼，才可百戰不殆。」 　　歐陽雲彤講得搖頭晃腦。 　　「你與芍藥不都聽那山賊講了嘛，現在鬼知道外邊有多少人盯著你們！」 　　「若是連個『仙塵』都搞不清楚，以後再碰到還不是要遭殃。」 　　「也是……」 　　茶水還沒喝到嘴，就見芍藥提著一隻精致的荷包來到堂前，荷包上似是繡著一隻盤桓的巨蛇。 　　芍藥步子走得極慢，也不講話，倒像入了迷，隻是緩緩向堂上靠近。 　　歐陽望舒見到芍藥小心翼翼的模樣，便湊上前去，想仔細端詳一番。 　　結果才剛靠近，芍藥便迅速將那荷包打開，往望舒麵前一揚，嚇得她仰麵而摔。 　　啪嗒一聲，歐陽雲彤手中的瓷杯也摔了一隻。 　　…… 　　然而，無事發生，現場寂靜得可怕。 　　「望舒少主，您這警覺性不夠，以後見到這種紋飾的物件應該轉頭就跑。」 　　芍藥的語氣很是平常，他的喜怒不行於色。 　　上座的歐陽雲彤這才反應過來，他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狼仆真是小心眼，竟然還專程來報復一番！ 　　各種國粹在腦海中掠過一遍後，歐陽雲彤強裝鎮定道：「芍藥，這裡邊是已經沒有『仙塵』了嗎？」 　　「回家主，『仙塵』估計是劫馬車那天就散完了。也許，這奇怪的袋子正是特製出來保存『仙塵』的工具。」 　　歐陽雲彤本想走到芍藥麵前踱幾步，好找回些場子。但奈何他腿還軟著，索性就待在座椅上繼續發問。 　　「然後呢，芍藥，你有什麼發現？」 　　「其實，這『仙塵』總給我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芍藥邊講邊將坐在地上的望舒拉了起來，「好像它能給我帶來一些洞見……或者說記憶……」 　　「記憶？比如關於通向夢中白門之路的記憶？」 　　歐陽望舒拍了拍身上的灰，卻無任何抱怨與謾罵，倒顯得極為大度。 　　「蹊蹺，蹊蹺……」 　　歐陽雲彤念起這幾日的事，竟發現其中詭異的聯係。 　　「狼仆芍藥做了夢後就變成啟明星芍藥，過往的記憶皆缺失了。」 　　「啟明星芍藥碰了『仙塵』卻又做夢，竟得了些不知何處的記憶。」 　　「夢境與記憶，玄家與仙塵……想不通，想不通啊……」 　　那歐陽雲彤終於站了起來，走到堂下，拍了拍芍藥的肩膀，表現出極其器重的態度。 　　「剛才被你嚇掉的那隻瓷杯是我歐陽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缺了這一隻，那一套就不值錢了……」 　　「芍藥客卿，這賠償就從你的薪資裡扣。」 　　撂下一句後，歐陽家主便揚長而去，臉上浮現出滿足的微笑。 　　堂中隻餘歐陽望舒與芍藥一人一狼，氣氛竟有些凝固。 　　「望舒少主，您準備怎麼懲罰在下？」 　　一時的隱忍是為了將來更大的報復，芍藥深諳此事。 　　「哦，芍藥客卿，本少主還以為你本事大了呢？」望舒用著疏離的語氣諷刺道，「本少主哪敢懲罰啟明星吶？您可是將來的玄家上師！」 　　「望舒少主，若我已經找到了能讓歐陽家掙大錢的法子了呢？」 　　「那…那芍藥客卿就是我歐陽望舒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望舒立刻換了張笑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裡卻腹誹道：「原來是有恃無恐啊，難怪這狼仆敢出來嚇人……等等，那先前問他怎麼發財，他說不知道，感情就是在騙我？」 　　不過，若真有錢能賺，和氣一些也不是不行。 　　「芍藥，不妨將那法子講出來，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不得不說，啟明星還是很管用的，玄家上師的繼承者可不是凡人。 　　上天之恩賜不像歐陽望舒想得那樣萬能，但也幾近怪力亂神。 　　「你說，你竟能隨意出入夢境？」 　　「嗯，我觸及山賊軀體之時，眼前便閃過幻象。那兩位似乎仍困在林中，拚命尋找出路。」 　　「哦？他們沒死？」 　　「應當是死了，屍體已經僵了。」 　　「這…那霧林不會是陰曹地府吧？玄家的啟明星有溝通陰陽之能的確很合理……」 　　歐陽望舒頓時感覺有些慶幸，在地府走了一遭還能還陽。 　　「少主，沒那麼玄乎，那隻是夢境而已。」 　　「夢境也好，地府也罷，這與掙錢有什麼關係？難不成要在那郡城中央擺個算命鋪子，專門給達官貴人解夢？」 　　「當然不是……雖然也不是不行……」 　　芍藥故意將話講了一半，轉而問道：「少主，您先前說家主每每拿到禦賜的『仙丹』皆會丟到塘中，那塘所在何處？」 　　「這與掙錢有關？」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