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曾蓮突然想起了莫教授,急切地問:“闖,莫教授確定來不?” 謝闖摸了一下腦殼:“我一激動就忘了告訴你了,莫教授回信了,說明天一定來。” “我們到時去車站接他吧?”曾蓮提議。 “不用呢,莫教授會乘試驗基地的車來。”謝闖解釋道。 “那就好!”曾蓮放心地說。 “小謝,準備得怎麼樣了?”霍達來到活動場地,一見謝闖和曾蓮,關切地問。 “報告霍書記,準備得差不多了。”謝闖如實地說。 霍達麵露喜色地說:“小謝,少給我來這套,什麼報告呀,我就是隨意來看看,順便告訴你們一下,我幫你們聯係了縣電視臺等新聞媒體,明天會有媒體來采訪,你們要做一點準備。” “真是太感謝了!”謝闖興奮地說。 霍達又說:“曾蓮,你聯係了多少播主呀?” 曾蓮胸有成竹地說:“我大學同學幫我聯係了,應該不少。” 霍達說:“那就行,好好準備,我再到別的地方轉一下。” 兩人目送霍書記離開後,很是期待明天的活動。 後半夜的時候,突然刮風下雨了,天地一片混沌,這種天氣是謝闖養殖小龍蝦以來最心驚膽戰的時候,好幾回都因為刮風下雨,荷塘差點被淹沒,小龍蝦差點全都跑掉,幸好發現得找,處理得及時,每次都化險為夷了。可是,這一晚卻不一樣,一旦出現閃失,不但第一批小龍蝦無法出塘,明天的活動也會泡湯。謝闖來不及多想,迅速起床,穿上雨衣就去了養殖基地。 他先是查看了荷塘,發現水位還算很正常,揪著的心放鬆了一些。可是,當他到明天開展活動的地方去看時,發現搭建的帳篷和主席臺棚子都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不得不重搭。 雨越下越大,幾乎是傾盆而下,謝闖好不容易把這邊的架子固定好,那邊架子又鬆了;等他走過去想加固架子的時候,見一個黑影正在架子底下忙碌,他拿手電一照,發現是未來嶽父曾江山,驚訝地喊了一聲:“叔,下這麼大的雨,您怎麼來了?” “嫌我老了?”曾江山一邊固定架子一邊說。 “哪能呢?我是怕您遇到危險。”謝闖很擔心地說。 “你叔什麼風浪沒見過?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曾江山很坦然地說。 “小謝,這風太大了,架子不受力,看來還得找幾塊石頭壓住架子底盤才行。” 正當他準備去搬石頭的時候,曾蓮、龍飛高、曼麗姐搬著石頭過來了。謝闖難為情地說:“這麼大的雨,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刮風下雨的,你以為隻你擔心呀,大家都擔心呢。”曾蓮臉色凝重地說。 風小了一些,但雨依然很大,曾江山把舞臺架子固定好後,擔心荷塘出危險,咧嘴對大夥說:“這裡問題不大了,我們再到荷塘那邊看看去。” 一行人急匆匆地來到了荷花蝦養殖基地,發現村裡的濕地全部被水淹了,並且水在快速地抬升,如果不把村裡濕地的水分流出去,就會溢進他們的荷塘,後果會不堪設想。 盡管當初謝闖在施工的時候,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特意將荷塘抬高了很多,但是,由於那邊是村裡的濕地,還沒有來得及開挖排水溝,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村裡的濕地開挖排水溝,可是,不經過村委同意的話,楊福星又會借機生事,他很猶豫,生怕這個事又連累了曾江山。 曾蓮很著急,兩眼直直地對謝闖說:“別傻站著了,快點想辦法。” “辦法倒是有,隻是……”謝闖囁嚅著。 曾江山的想法跟謝闖一樣,他接過謝闖的話:“都什麼時候了,還隻是個什麼,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村裡濕地開排水溝,把水排出去,我是村主任,大不了再被人扣上一個假公濟私的名號,你們在這裡看著,我回家拿鋤頭來。” “那邊好像過來人了,再等等看,免得來回跑。”曾蓮很心疼地說。 霍達帶著楊福星、楊小醉等幾個村民,打著手電,拿著鋤頭等工具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乾嘛來了?”曾江山不知所措地說。 “還能乾嘛?來開排水溝呀,別看我跟你鬥了這麼多年,但怎麼也不能讓這幫年輕人的心血白費了吧?”楊福星一臉認真地說。 “那還等什麼,動工吧!”曾江山興奮地說。 大家立馬行動起來,挖的挖,挑的挑,大約一個小時,就把排水溝開挖出來了,村裡濕地的水位隨即降了下來。 荷塘算是保住了,曾江山一臉激動地說:“危險解除了,大家也累了,都回吧。” 謝闖看著一個個濕漉漉的、像泥猴一樣的親人和村民,激動得語無倫次地說:“謝謝大家,明天記得來吃口味蝦呀,一定管夠!” “要得呢。”村民大聲地說。 “那我得跟曾蓮妹妹一起吃,謝闖,你不會吃醋吧?”楊小醉一臉壞笑地說。 “小子,有點出息行不?人家曾蓮喜歡的又不是你,早點死心吧!”楊福星踢了兒子一腳,故意打擊他。 一見這場景,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謝君山算是光榮地退休了,他把家裡的試驗田都交給謝婉打理;謝婉在龍真的配合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準備籌建雷公村生態農業合作社,想帶領更多的村民致富。 萬事開頭難。一開始,村民都有所顧慮,生怕自己的土地流轉後,得不到相應的回報,謝婉和龍真不得不一家一家地去講政策,做工作。可是,偏偏有一戶人家不同意,而這戶人家恰恰又是村裡扶貧攻堅的最後一個堡壘戶。 謝婉本身想,少一戶就少一戶吧,反正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可是,龍真畢竟是大學生村官,又負責曾蓮他們這個組的工作,他覺得共同富裕的宗旨就是一個都不能少,帶領全體村民致富。他微笑著說:“婉兒,我知道謝家成這家夥是個好吃懶做、油鹽不進的家夥;可是,我們要是不幫他,他們家永遠都無法脫貧。” “可是,家成叔也太讓人生氣了,好吃懶做也就算了,居然還重男輕女,成嫂子給她生了四個女,他居然還逼她一定要生個崽,不答應他,就動手打人。”謝婉很氣憤地說。 “是呀,家成叔這個老油條,是有點可惡,本心不想管他了;可是,一看到他家裡那幾個懂事乖巧的女兒,又鐵不了心。”龍真恨鐵不成鋼地說。 “成嫂子也可憐,嫁了這麼個二百五男人,”謝婉很同情地說,“真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龍真靈機一動,說出了自己的主意:“婉兒,我們今天再去做一次工作,你唱白臉,我唱紅臉,這麼樣?” 謝婉盡管受了委屈,但是,女人的憐憫之心讓她不得不學會忍受,很無奈地說:“死馬當活馬醫,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