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北部。一個酒吧裡。 一個寸頭白皮膚的小夥子正在買醉。 他醉醺醺的坐在吧臺前,看著調酒師在方杯裡給他燒了一支肉桂,然後倒一點檸檬汁,倒一點棕黃苦澀的液體。 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但是接下來的東西他再熟悉不過了——半杯伏特加。 調酒師把冰塊放進杯子裡,冰塊仿佛染上了一點酒的棕紅色,隨著調酒師的手轉了一圈又一圈。 寸頭的一雙藍色眸子透過煙霧盯著棕紅發冷的酒液,金色睫毛掩著他眼裡如水的沉醉。 昏沉的燈光從斜上方柔和地照在他略微突起的嘴唇上,典型的斯拉夫人長相。 調酒師擦擦杯壁上的霧,把酒推到他麵前。 斯拉夫小夥就低眉看著那杯酒,調情似的。 他喜歡管這酒叫‘美人’。 剛入口是一陣冰涼,回口卻苦,還帶一點辣,唇齒間殘餘些許若有若無的香氣。 他把酒放到嘴邊,倒進嘴裡。 喝得很慢,但他一口喝完了。 斯拉夫人舔了舔嘴唇。 他隻是渴了。 很難說他是為了什麼而坐在這裡喝酒。 即便那次帶出來的情報已經不再具有時效性,但還是一件相當重要的線索。 而且任務獎勵也沒有人和他分。 兩個年輕小夥,一個老手。 你知道,訓練兩個月就上戰場的,除了菜鳥,還有天才。 所有其他的俄羅斯小夥也都是這麼想的。 和他一同入隊的那個小夥子,褐色的頭發,直到出發前才願意剪掉。 那個老手,臉上風霜的痕跡很深,有皺紋,發須也發白了,像一個老練的獵人。 這老頭對他不怎麼好。 他們三個一路上遇到的東西不多。 那隻紅眼兔子算一個,撤離的時候遇到那個人算一個。 這人跑的很快,在樹叢裡根本瞄不上。 該死的! 他砸了一下桌子。 瞄上有什麼用? 他們根本開不出槍來。 那老手掏刀也趕不上對方,這一刀劃開那人的右臂,老手自己則被一拳打爆了眼眶,頭磕在石頭上,顱骨碎了。 另一個小夥子的槍托還沒碰到他,就被打碎了喉嚨。 那人做完這些轉身就跑了,眨眼間消失在樹叢裡。 很難說那人是因為受傷而走了,還是單純給他們留人報個信。 情報就在他背後的包裡。 他連他們的屍體也沒敢看就死命的往基站跑。 沒有多久就跑到了。 其實他們離基站也不過還有十多公裡而已。 那個嚴肅的老頭,他的孩子隻十四歲。 另一個小夥子的爹年初才死在前線,他的媽是烏克蘭人。 他媽的。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