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輪到你了,你叫褚淵是吧?嗯?”壯漢緩緩走到褚淵跟前。 看著躺在地上的褚淵,蹲下身,將褚淵臉上的麵具摘掉後,抬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啪”,重重的砸在了褚淵臉上。 褚淵的頭被震的輕擺了一下,見他還沒睜眼,壯漢便又反抽了褚淵一掌。 褚淵猛的驚醒,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伸長脖子抬起頭來,看向麵前的壯漢,又看了看四周,緩了一會兒。 “褚淵,記住陳峰年這個名字,到了地下,就說是他指使我殺你的,明白嗎?”說罷,壯漢亮出鋼爪,準備對其下手。 “喂!等等!”褚淵被嚇的大驚失色,急忙緊閉雙眼。 “怎麼?還有遺言?”爪尖離褚淵的臉就差一丁點兒的距離時,停住了。 “為什麼?為什麼陳長老要殺我?”褚淵緩緩睜開一隻眼,爪尖赫然顯現在眼前,繼而露出一副難掩的恐慌,他迅速看向壯漢,目光中充斥著恐懼。 “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讓你記什麼就記什麼,到了閻王那兒,如實匯報,昂。”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剛剛受過驚嚇的小孩兒的樣子。 他抽出絲巾,擦了擦鋼爪,然後,慢慢地向褚淵的天靈蓋兒伸去。 “但這不是真的!我不會說的。”褚淵緊閉雙眼,大聲吼道。 “什麼?!”壯漢怒了,瞪圓了眼,盯著褚淵:“你有種再說一遍。” 褚淵再一次睜開雙眼,目光熾熱且有神的看著壯漢的眼睛說道:“我不相信陳峰年會殺我,所以我不會說違心的話。”剛才的怯懦在這一瞬間消散,他整個人變陽剛了許多。 “激我是吧?好,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殘忍。”接著,壯漢抓起褚淵的左手,掰出他的一個手指,湊近看了看,搖了搖頭,然後都看了一遍,最後抓住他的大拇指,狠狠的抓著。 用利爪的尖兒,順著拇指手指蓋兒與骨肉連接處,U形的弧度,一點點的紮入深處,然後慢慢地用爪刃將指蓋兒刮下。 鮮血順著手臂滴到了地上,沁入了泥垢裡,褚淵看著自己的手指,臉上十分猙獰,全身都繃緊了,他的眼眶開始慢慢變紅,他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而是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 眼睜睜看著那人的利爪把自己的指蓋與血肉一點點剝離,爪刃所到之處,血流不止,被刮到的地方更是鉆心的疼。 指蓋待完全被剝下後,壯漢從爪麵上捏起它來,看了看,“嘖嘖嘖,害~可惜了。”他盯著那“東西”,眼睛一秒都沒有挪開過。 更沒有顧及到褚淵的傷,很隨便的就把他的手臂甩開了,褚淵臉上抽搐了兩下,緊皺八字眉頭,張開嘴,無聲的哀嚎著,他立刻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托起那隻受傷的手,血還在不停的流。 他的眼眶變的通體紅脹,半截淚花在眼睛裡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露出的鮮紅血肉已經疼的麻木,壯漢看了看褚淵,哼了一聲,滿意的站起身來,把透明的帶著絲絲血印的指蓋,捏在兩指之間,高高舉起,對準陽光,微瞇雙眼,笑著說道:“多美的藝術品啊,人類身上的每個“零件”,包括細胞,都是上帝的傑作。” 欣賞了一會兒,但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東西”,同時對褚淵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改變主意了?” 褚淵沒有做聲回答。 壯漢疑惑的回過頭來,微皺眉頭看著趴在地上,正在包紮的褚淵。 “雇你的人肯定是把你當傻子了吧!你這麼費盡心機的為他賣命,不怕哪天他把你也賣了?”褚淵深吸兩口氣,嘴唇有些發白,虛弱的說。 “相信我,咱們完全可以自己乾的,不做別人身後的狗,不為任何人賣命,隻為自己,也照樣可以成就一番事業,也照樣能在這個世界稱王稱霸!”褚淵吐口而出的話令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頓挫。 畢竟,人被被逼到一定份兒上的時候,什麼話都會不加掩飾的說出口。 當褚淵還在思索自己剛才哪裡來的那麼大勇氣說那話時,已經被壯漢一把抓起脖領拎了起來,此時,看樣子壯漢已經被徹底激怒,舉起鋼爪即將要向自己撲來的一剎那。 褚淵緊閉雙眼,拚死喊出:“殺我可以!但千萬不要再去為那些“大人物”賣命了,不然明天你的下場就跟我一樣,被人追殺,卻還一片赤誠的堅信自己跟過的人不會做出這麼不盡人意的事,我曾經熾熱過的心現在已經徹底死了。” 壯漢停住手,瞪大眼睛,惡狠狠的問:“這麼說,你相信雇我的人是陳峰年了?” “去Tm的陳峰年,又或者是什麼年的,誰在乎?為別人賣命最後的結局就一個字“死”,你不是要殺我?愣著乾嘛,來,來啊!殺了我,殺了我!”褚淵已經做好了應死的準備,他等待著,回想著這一係列的不合情理的事情,感覺很不可思議。 他始終沒想明白,陳峰年要殺他的原因,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但眼下,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明白,自己想要求生,就隻能利用這個壯漢的同情心,盼望他可以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剛才的那番言論,而如果壯漢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就會被打動,可那也證明,自己也確實沒有必要再相信陳峰年。 不管是不是真的,眼下,也隻能賭一把了。 褚淵睜開眼睛,見壯漢有些遲疑,便繼續說道:“隻是我還有個計劃,本想靠它來扳倒那些人物,可惜了,總之都不重要了,來吧,殺我。” “讓我拿什麼信你啊?”壯漢思索片刻,開口問道。 “呃……”褚淵陷入了沉思。 “不如……”,說罷,壯漢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竹屋,“嗯?那邊站著的人是誰?”他疑惑的說道。 褚淵不明所以的緩緩轉頭向腦後竹屋那邊看去,隻見屋子周圍都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著,他疑惑道:“哪裡有……” 剎那間,壯漢露出一臉陰森的笑容,將其中幾根鋼爪縮回,亮出僅剩一根沒有縮回的鋼爪,那鋼爪如同一個鋒利的沒有刀柄的匕首,壯漢迅速抓起褚淵的左手,蓄力一揮,一瞬間,一道平直的血印在褚淵的左手手腕上顯現,一條條血流在血印中不斷滲出,整隻手就如同雕像一般與手臂分離,沒有任何動輒跡象的倒了下去。 “啊~!”褚淵終於抑製不住疼痛,悲烈的哀嚎頓時響徹開來。 “放心,你不會死的。”壯漢一臉坦然的對褚淵說道。 “為什麼!你個瘋子!”褚淵麵容既猙獰又可怖的盯著壯漢吼道。 壯漢伸手想去攙扶起虛弱的褚淵,可褚淵並沒有領情,隻是同樣冷酷的推開了他。 日出東方,褚淵單手支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目光中那曾經的稚嫩已經褪去,有的是現在的深邃與緘默,這一刻,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上去沉穩且令人難以琢磨。 在褚淵那張臉避開壯漢的幾秒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笑,沒有料到的是,這個壯漢竟會砍掉自己的一隻手,且全程不見他對血腥有絲毫反感,可見此人瘋魔的程度,他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可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總是會讓褚淵感到不安,同時,他也對此人非常好奇,不知道眼前這個“瘋子”為什麼一開始就好像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不過這些也都是憑感覺體會到的,他在想,也許了解過這個人的一些事情後,才有可能猜透他的思想,繼而實現一些對其掌控的幻想。 五分鐘過後…… “怎麼,還沒適應嗎?” 褚淵撇了眼坐在旁邊的壯漢,沒有理會,隻是狠厲的奪走了壯漢手中的煙,放在嘴裡,伸出僅剩的一隻不停顫抖著的手點著了煙,閉上眼睛,身體癱軟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的打著冷顫。 如今,兩人已經上了剛才司機開的那輛車,壯漢舉著夾煙和拿打火機的手勢,看向從他手中奪走煙和打火機的褚淵,表情很嚴肅的盯著褚淵,突然又揚起嘴角,冷笑了兩聲道:“一入這行,殺人就是家常便飯,你要去適應的還多著呢,這就受不了了?” “少廢話,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褚淵勉強的睜著雙眼,迷離的眼神恍惚不定。 “嗯……先去給你安裝一個機械手吧。” “我流的這些血難道不夠填充咱們間的信任嗎?把我的手還給我!”褚淵不惜力竭的怒吼道。 “NoNoNoNo,你這隻手就先留在我這兒當個信物,之後,我們去找湘門第,讓他加入我們,為我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