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歷元年一月的一個晚上,暴雨滂沱,狂風夾雜著雷鳴,世間萬物在電閃雷鳴中隱約可見而又突然消失。城裡城外的人們,都因為這糟糕的天氣而閉門不出,萬物全部被夾雜著暴雨的黑暗吞沒,即使有可憐的幾點燭光,也在風雨中不斷搖曳,仿佛隨時會熄滅一樣。 此時,在城外山中密林深處的一個小茅草屋內,卻圍坐著三個人。狂風夾雜暴雨,燭光搖曳,每個人的表情凝重,仿佛在商量著什麼似的。 “現在朝局不穩,太子之位一直懸而不決。陛下一直在李顯殿下和武三思之間猶豫不決。武三思頻繁與武氏的擁護者和大臣聯絡,妄圖說服陛下早日立他為太子。”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個模樣三十一二歲的青年人,此人唇紅齒白,但是卻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與堅毅,此人正式李氏一脈李重勛。 李重勛話音剛落,一個刀疤臉男子拍桌而起,“立武三思當太子,那李唐還朝豈不是徹底沒希望了?這件事我絕不答應!重勛,我們應該怎麼做,你給我個話,我一定赴湯蹈火。” 李重勛看向刀疤臉男子,緩緩說道,“噲圖大哥,你的心裡怎麼想的,我都知道,但是這事現在還需要從長計議,如何能讓陛下下定決心立李顯殿下為太子,這個我們沖動不來” “別的我不懂,但是我噲圖本來就是粗人一個,當年順應天下大勢,反武被抓,若不是李顯殿下拚死救我,我噲圖也不會活到今天,隻要能復李唐,我一定拚死不辭。” 此時,一陣開玩笑的聲音傳來,“噲圖大哥,想不到你都三十六七多歲的年紀了,還是這麼一腔熱血呢,就是不知道你現在這個年紀,還舉不舉的動你的大刀啊?”說話的是一個少年,看模樣也才十八九歲,此人正是李顯的護衛,張若如。他雖年紀輕輕,卻武藝高強,也是一名堅定地李唐擁護者。 “你這小子,要不我們來比試比試。”噲圖假裝生氣,做出抽刀的動作。“好啊,我倒要看看噲圖大哥你的刀還快不快。”張若如也順勢開玩笑道,拉出要比試的架勢。 “你們倆啊,這麼多年了,還一直這樣,真是受不了你們了。”李重勛一臉無奈的說道。 突然,噲圖不動聲色的手按在腰間的刀鞘上,對著張若如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保護重勛”。張如若心領神會,輕輕地點頭示意。李重勛聽到了他倆的對話,還不明所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噲圖大哥?” 不等李重勛說完,噲圖在電光火石間,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凜冽的寒光在李重勛臉上劃過,李重勛心頭一緊,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隻聽到鐺的一聲,噲圖的大刀,將一枚徑直飛向李重勛胸口的暗箭劈為兩半。 “有殺手!”張若如說道,趕緊吹滅屋內的蠟燭,順勢將他們圍坐的桌子踢倒,擋在他們身前。 此時屋外狂風驟雨,驚雷伴隨閃電,黑暗吞噬了一切,隻能靠偶爾閃電的亮光,才能短暫的看清周邊的事物。 轟隆的一聲驚雷,將每個人的神經拉扯到了極度緊張的邊緣,一道閃電伴隨而來,這是張若如才發現,李重勛的臉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但是此時,他仍然臨危不亂。“這就是我心中的李氏族人的氣質,高祖太宗的子孫,不可能是膽小如鼠之輩,我這被子,認定李唐你們了。”張若如心想。 “若如,剛才有三個黑影在窗外閃過,我估計殺手的數量不會超過三個,我來應付殺手,你保護好重勛。”噲圖說道。 張若如沒有作出回應,瞪大了眼睛,警覺地環顧四周,暗中感應著任何可能的敵襲。室內的燭光熄滅,一片黑暗中,三人靜如巋然的雕像,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步動作。 突然,三道黑影從屋外閃電的餘輝中顯現,如鬼魅般竄入屋內。噲圖大喝一聲,揮刀迎向一個黑影,但那黑影舉刀格擋,反手朝噲圖腰腹刺去。噲圖感覺不妙,一腳蹬地,拉開和殺手的距離。此時屋內不見五指,每個人都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第2章:山中驚魂(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