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風和日麗,陽光普照。武漢梅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見到朝思暮想一年多未見的女兒,梅花娘喜極而泣,拉住梅花的手久久不願分開,似乎一鬆開女兒又會失去一般。梅花的爺爺撫摸著梅花一頭秀發,也哽咽地說不出話來。袍哥老大也前來祝賀梅林女兒失而復得,並代表梅花父母正式向陳曉提親。 良辰吉日,陳曉、梅花拜堂成親。洞房花燭,陳曉輕輕揭去梅花的紅蓋頭,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著梅花。梅花嬌羞的臉龐泛著紅暈,她雙手捧著陳曉的臉,無限的柔情從心底溢出。自從江心洲被陳曉救起,她就深深的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以後的日子裡,陳曉有很多機會可以占有的,她也會心甘情願的被他占有,但當她堅持傳統要明媒正娶時,陳曉順從了她的心意。她清楚這是一個有毅力、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跟著他終身有靠。她曾經無數次的幻象過這一天,也無數次激動的熱血沸騰,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當陳曉擁抱著她,躺倒在床上時,她幾乎已經窒息,任憑陳曉慌亂的解著自己的衣扣……她覺得她已飛了起來,飄呀飄的,腦子一片空白。 梅林決定全家搬往南京,陳曉希望兩家合為一家,都到一起居住,互相有個照應,梅花也免了寂寞。而梅林卻說兩家合住會有諸多不變,也在下關鹽倉橋選了一處房產,離陳曉家走路僅需要10分鐘。從此兩家互相走動,其樂融融。 隨著解放戰爭共產黨軍隊的節節勝利,國民黨開始征調長江上航行的各種船隻。陳曉花了大量金錢,才勉強保住了自己的船隊不被征集。有頭腦的軍官和富翁,紛紛把家人和財產從上江武漢、CQ一帶,甚至更遠的地方轉移到下江SH等地,隨時準備往香港和東南亞國家逃難。因此,陳曉的船隊生意格外紅火,利潤比過去要豐厚的多。但是到了1949年,形勢對國民黨越來越不利,當局準備封江扣船,不再允許長江航運。 一天,拖船隊長文山要求見陳曉,他勸說陳曉讓他把整個船隊帶往江北AH巢湖,以給陳家保持一份家業,等戰爭明朗後再帶船隊返回長江。幾年的交往,陳曉十分信任這個SD漢子,他和他帶來的那幾十個船工,早已成為整個船隊的骨乾,交給他們的運輸任務,他們都辦的非常完美。文山還經常接到一些利潤非常大的運輸業務,對公司的貢獻無人可比。陳曉認為:國民黨節節敗退,準備以長江天塹阻擋共產黨軍隊的進攻,封鎖長江那是很快的事。拖船隊噸位小,可以從長江進入巣湖和淮河,六百裡巢湖和流貫三省的淮河有的是生意,把船隊交給文山信得過。完全同意文山的建議,並把自己開辟巢湖和淮河運輸業的設想告訴了文山。文山十分敬佩陳曉的遠見,保證完成陳曉的心願,不幾日,便在陳曉的送別酒後,文山帶著全部拖船隊往江北而去。 淮海、徐蚌戰役結束,國民黨退守江南,依托長江天險阻止共產黨軍隊南下。封江封船命令嚴格執行,以至於長江黃金水道萬帆皆收,偶然有船隻航行,必然有國民黨軍隊押運。 陳曉在此之前,已得到封江封船的消息,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卻苦無良策。恰在這時,文山從江北潛回南京,他告訴陳曉,整個船隊都已順利進入淮河流域,當地買賣公平,運輸工具缺乏,所以生意興隆利潤很高。陳曉深感欣慰。文山建議:將公司的十艘鐵甲動力駁船順流而下,從滬鬆口繞道SD沿海,開展沿海航運業務,必有收獲。隻要保住船,就保住了資本,不管誰坐天下,都要發展經濟,都會做買賣,陳家的基業是最重要的。陳曉當即與嶽父梅林商議,認為文山所言極是,但是要動這麼多船,必須要有恰當理由,也必須要有通行手續。 陳曉的江邊倉庫占地三十畝,最大的庫房有兩千平米,雖然堆滿貨物,但卻碼放整齊。陳曉帶路,梅林和一配帶上校軍銜的軍人緊隨其後,繞過幾堆貨物來到一堆標有蠶豆醬的壇子前。陳曉撕去封紙,用一小錘砸碎封泥,將右手伸進壇子裡,從裡麵取出一個紙包,將沾滿蠶豆醬的紙包打開,金燦燦的金條顯露出來。 “王師長,毎壇十根,每根50克,這裡有十壇,全是你的了。”陳曉左手掏出手帕,一邊擦著右手一邊告訴長江航運軍事管製委員會王亞勝。 王亞勝欣喜之餘,滿臉狐疑的望著剩下的九壇蠶豆醬。陳曉會意,隨手又拿了一壇,開封後又掏出一個紙包,再次顯露十根金條。 “還要檢驗嗎?”陳曉問道。 “不要了,不要了。”王亞勝興奮的連聲說著,接過金條,放入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並從包裡掏出一摞證件:“這是十艘鐵駁船的通行證,千萬要收好了,絕不能透露半點消息!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梅林小心謹慎的接過通行證,和陳曉一起道謝。 “不許動!”從一堆貨物後轉出一個人來,一個穿上尉軍服的人手握一把左輪手槍,一臉輕蔑的看著三個人。 梅林和陳曉並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所以並不驚慌,但王亞勝卻嚇出一身冷汗,來人正是軍統住長江航運軍事管製委員會特別行動組組長魏晉。自己經不住金錢誘惑,給陳曉的十艘鐵駁船偽造了執行緊急軍務準予航行的通行證。一旦被魏晉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魏組長,我們隻是談點家務,你拿槍指著我們乾什麼”?王亞勝強做鎮靜的說道。 魏晉對陳曉和王亞勝的來往己關注了好幾天,剛才的交易也看得一清二楚。心裡想:不怕你狡辯,等到了行動組審訊室,十幾種美國刑具過不了一半,就會筋斷骨折,生不如死。到那時不怕你不招供。但眼下的情況是一比三,倉庫地形復雜,一旦遇到拐彎,他們肯定會逃跑。魏晉急速地轉動著腦筋,心生一計,他對陳曉陰陰地說道:“你到外麵打個電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告訴這個地址,叫人速來見我。如果你膽敢逃跑,你的父親就不會活著出去”!他誤認為陳曉隻是個半大孩子,不會丟下父親不管,而自己根據目前情況,也隻能冒這個險。 陳曉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便故意裝著畏畏縮縮的樣子點頭答應,慢慢的轉過身向大門口走去。等轉過一道彎,他知道沒人能看到他時,陳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這個倉庫他太熟悉了,堆放的貨物都是他親自指揮擺放的,現在如何解救嶽父和王亞勝,不僅是家業問題也是一家人的生死存亡問題。他急速的四處捜尋著,一根烏黑的撬棒印入眼瞼,這種一頭尖一頭扁的鐵棍粗壯短矩,幾百斤的物件都能撬起而不彎曲,陳曉把撬棒握在手裡,轉了一個圈往回走去,他輕輕的繞到魏晉的身後,躲在一堆貨物後,他覺得心跳的咚咚響,幾乎到了嗓子眼,兩手緊握的撬棒己被冷汗浸的濕漉漉的。陳曉按捺住激動,輕聲而又迅速的轉過貨物,毫不猶豫的將撬棒橫掃過去。伴隨著“呼”的一聲,撬棒準確的擊中魏晉的右腦,“嘭!”魏晉應聲而倒,連哼一聲都沒有。 陳曉的動作太突然太迅速,梅林和王亞勝從絕望中醒來,看著突然的變化竟一時語塞,瞠目結舌呆在那裡。陳曉看到魏晉的右腦明顯凹了一塊下去,血正從耳鼻溢出,他顧不了梅林和王亞勝,找到一個空油桶後,才對梅林和王亞勝說:“快來幫忙,這裡不能久留”! 梅林和王亞勝醒悟過來,立即拉腿拽頭把魏晉屍體放入油桶蓋上桶蓋,又把油桶混在一堆油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