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鬆士和洪喜全、張小柱吃了午飯後就讓司機來接他回去。他原來是想坐張小柱的車,好在路上跟張小柱聊天,從他嘴巴裡套出更多的情況來。但他怕洪喜全會猜想到這點,從而有什麼想法,那就不太好了,所以就改主意了。 他是一個思慮頗多的人。 上車之後,江鬆士的腦子在急劇運轉。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封信會不會是洪喜全自己寫的?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他是看工程到手了,工程款也差不多全到他帳上了,所以就開始耍奸計,拋開他當初對張小柱許下的承諾了。要是這樣,那洪喜全也真不是東西了!他又想到其他人,他也覺得這些人都有可能。江鬆士邊想事情,邊習慣性地用右手捋了捋胡須--其實他並沒有胡須。 但他想了個遍,最後還是覺得洪喜全乾的可能性大。張小柱曾經說過,洪喜全這人在他有求於人的時候,他總是在人麵前裝得憨憨的、傻傻的,對人唯命是從,老實忠誠的樣子,他挺擅長這手的!他用這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被他陷害的人也不下十個八個了,張用生、劉勝亮不就是例子嗎,他們現在還在牢裡麵關著呢!得提防著點! 想了一路,江鬆士最後他決定把這封信的事告訴劉力琪。 他讓司機車開到市委辦公樓,下車之後就直奔劉力琪辦公室去了。 劉力琪在辦公室等他,他們倆通過短信約好了。 一到劉力琪的辦公室沙發上坐定,喝了一口茶,江鬆士沒有說什麼話,就從衣袋裡拿出那封匿名信遞給劉力琪。 劉力琪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仔仔細細地把信看了好幾遍,然後抬起頭來,朝江鬆士看了看,似笑非笑地說道,“信上反映的問題是否是真的?你既然相信我,就對我說實話吧,我們倆一起商量一個好辦法應對這些事。” “有關我的問題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那麼有關於張小柱的問題呢?” “這問題我一路都在思考,現在仍拿不定主意。但據我對張小柱的一貫表現來看,我認為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話,問題就很嚴重了,我們應該采取措施了,否則的話匿名人真的會到省裡去告狀,我們工作就被動了。” “應該這樣。”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首先應該把張小柱撤換掉,另選一名乾部任高速公路總指揮。” “嗯,你有具體人選嗎?” “我想起了一個人,就是儲齊名。” “你不是說儲齊名缺點很多,不可重用嗎?就是因為你的意見,他才被調離了新裡區副書記職務,弄到普江市去掛職的。你最近有什麼新發現,改變了對他的認識和態度?” “我當時是聽了張小柱說他的一些負麵意見才這麼做的,後來我發現自己誤解了他。還是你對他的看法正確。” “我對他沒有提出什麼特別好感,他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之一,我略加注意而已。” “你這話不實在啊,你還是很偏愛他的,聽說你還想招他為女婿呢,這事也不假吧?” 劉力琪聽到這話,心裡直罵李珂這個傻女人,嘴巴沒有把門的,這種事也能隨便對外說的!他又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命比我好,妻兒老少齊全,一家人其樂融融。不錯你老婆、孩子現在國外,但分居是暫時吧。我就不如你了,四十歲剛過就喪偶,王綿走了之後,我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女兒,操心死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帶大,可操心事一點也沒有減少!我家女兒的作派你也知道啊,整天瘋瘋癲癲的,我管不了她,所以就想給她找個條件差不多的男朋友,早點嫁出去得了,讓別人去管她,我可以少操點心。我看儲齊名條件還合適,就動了這個心思。我家裡這點事還真瞞不過你這雙法眼,你的‘小孟德’美譽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把儲齊名叫回來吧,讓他跟咱家麗倩試試,如果雙方有點意思,我這個當叔叔的親自保媒,我決不會像某位姑姑那樣占著茅坑不拉屎,還把隱私透露給外人!”說到這裡,江鬆士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了。 劉力琪連連擺手,說道,“不可,不可!此事已經時過境遷了,儲齊名已經有對象了,你肯定也知道他那位對象懷孕了,聽說術後那姑娘可能終生不孕了。” 江鬆士說道,“這事你比我清楚。不過我感覺咱家麗倩最終還可能跟儲齊名成為眷屬。” 說完公事以後,劉力琪跟江鬆士說,“過兩天我要回趟女兒姥姥家,一來給她老人家過八十大壽,二來給麗倩改個姓,不讓她姓劉了,讓她跟她媽姓王,她姥姥老人家就一個女兒單傳,要讓王家香火繼續傳下去。 不久,劉麗倩就改名為王麗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