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這件小事(1 / 1)

明天是爺爺的忌日,我已經忘了他長什麼樣了,大家也隻當平常祭祖的日子過。媽媽晚上跟我說:“咱們家過成這樣,你們還沒成家,怎麼辦啊?”隔壁鄰居阿姨說:“我昨天晚上回來的,路過你們家,你們全部人都在笑,我好羨慕。”爸爸頭上白發又多了,家裡人都在咬著牙硬撐,飯桌上互相開玩笑笑得大大聲,好像這樣,日子就能好過點。太陽起了又落,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   有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脆弱到因為一句話就淚流滿麵了,有時候卻發現自己一個人已經咬牙走了很久很久[墨鏡]   離年底越近,越感到慌張[doge]   家裡人催婚也不全是為了傳宗接代的,父母是結過婚的人,一路走來經歷了太多生活的苦惱,他們是真的覺得如果一個人麵對那些,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他們催婚最大的理由其實不是什麼傳宗接代,多大財產啊,還一定要個繼承人?江山都換了多少代皇帝了,最後不還是一場空?最大的理由就是希望你能過的好,未來的日子還有更多更大的苦惱,當父母陸續離你而去時,你將何去何從才是他們最擔心的點。“愛”對於生存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概念,當你進入“愛”的世界,你就直接進入了一個超越忘我的狀態,你的眼裡心裡都不會再有比你愛的那個人更重要的人出現,這個狀態的持續時間或許會很長,但是大部分人終究是會在生命結束之前結束這個狀態,那麼結束了這個狀態,你所剩的時間幾乎就得從頭開始。我認為,愛對於親、友有著絕對統治力,隻有親情友情才會希望你越來越好,而愛情,是義無反顧的支持、同化、陪伴,所以罪大惡極的人也能擁有愛情,因為它沒什麼道理可言。自古以來大義滅親的故事人們口口相贊,但是上升到愛的程度時,大家會發現連江山都可以放到天平上做比較,江山與美人,你怎麼選?   我也是先心病,是室缺,做了兩次手術。第一次是十一個月打大的時候,做的非常不好,那個蹩腳二逼醫生不僅沒給我治好反而又給我心臟碰壞一處。第二次是三年級去的BJ安貞,這次是徹底治好了。當時我做第二次的時候都已經到不得不做手術的地步了,再不做的話結局注定就是死,而且手術成功率好像隻有60多,基本上算是閻王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來了。就在那個不做也是死做也將近一半概率死的情況下我奇跡般的活過來了,而且恢復的跟正常人差不多,醫生都說我跟正常人一樣了,簡直就是奇跡。我今年18,大一。我很感謝給我從鬼門關拉過來的醫生們還有沒有放棄我的父母。   我女友也是在我眼前去世的,我們彼此是至愛,是靈魂伴侶,是極致的運氣才遇到的彼此,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來了,我們的故事我的感受,隻有我和她知道,她真的特別好特別好,葬禮上寫著的我是她的愛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的愛,我和她就是,我把她當成拐杖拄了好久,沒辦法再和其他人同行,我走不出來。   我媽自殺走的,當天早上六點她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那就是她給我的最後一個電話了,從此我就沒有天了。前兩年深夜的時候是會很痛苦,那個遺漏的電話。今年起好了很多。現在的對象談了三年,正好是我媽走了半年認識的,雖然有很多不足吧,但是感情確實很深,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他也像我媽一樣突然不在了,我也不會再談了。   真正的純愛戰士是像這樣才對,麵對生活純是狗屁言論。真正的純愛戰士永遠忘不了心中的白月光。當另一個異性試圖走近你的生活,那時候我估計滿腦子都是以前那個人。什麼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真的可以沖淡麼。當以前那個人再一次站在你麵前,表麵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波濤洶湧。活下去和麵對新生活在我眼裡是兩種態度。活下去隻不過是保證人還在繼續一日三餐,日常生活。麵對生活,在我眼裡是熱愛生活,對生活有目標,有希望。但是有的人真的就是單純的活下去,剩下其他的感覺什麼都無所謂。   我女朋友在我初高中就一直是我堅持向前走下去的精神支柱,可是高二那年因為支氣管炎去醫院拍ct,主任意外發現她心臟偏大,然後去了省人民醫院看,確診先心病(和視頻女主一樣),當時又是新冠最流行的時候,我每個周末背著父母到醫院去看她,可是非家屬隻能進去1個小時,當時她從ICU裡出來後,天天喊著她想活,和我說不要離開她,我真的心都快碎了,我花光了我從初一攢到高中所有的一萬塊給她買營養品,因為血型匹配我在她貧血的時候給她輸血,她從ICU裡出來後一直有點神誌不清,說一些胡話,可是她說的我都會去做。她媽媽當時就和我說如果救不活就不要太糾結了,可是我還是想陪著她,最後終於好過來了(因為瓣膜缺口還沒那麼大),當時真的覺得世界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現在上大學異地戀,我們還是很恩愛很恩愛,我們仿佛已經離不開彼此了,而且特別有默契(可能是流著相同的血的原因吧!),真的希望所有純愛們都能好好的,可以多去醫院做體檢之類的,我們現在就一點不心疼錢,健康上的該花就花[擁抱]   我的大學同學,和男朋友從初中談到出來工作,19年,我們畢業後的第二年,她煤氣中毒去世了。她去世後我才知道她是家裡抱養的,她的養母不願意把她的骨灰帶回家,是她男朋友接她回家的……過了半年,我在朋友圈看到那個男生已經有了女朋友,當時我感覺很不舒服,但轉頭想想,他為她做的也夠多了,不能去說人家什麼。今年,看到那個男生結婚了,我看著他的求婚視頻哭了,總感覺站他旁邊的應該是我同學…   我姐就是,家裡都已經同意了,男友說不舒服回家看個病,然後再見就已經是最後一麵了。那時候她23歲,家裡人也知道這種情況勸不了,還讓她也管前男友父母叫爸媽。後來到30歲,重新遇到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前男友父母也讓她重新追尋一個好人,她才逐漸釋懷。現在也有了孩子,過的很好。隻能說有些事,隻能寄希望於時間,但是什麼時候能好,這隻能是未知數。   唉,不知道在這裡說這些話和不合時宜。我爸爸一個月前走的,淩晨的時候突發急性心肌梗死,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他是建築工程師,常年在項目上出差的那種,去世的時候也是在外地,離家1000多公裡。我們第二天早上才接到通知,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送殯儀館了。我醫學生,還在讀本科。真的,大半夜失眠刷到這個視頻真的太共情了,隻看了個開頭,完全沒看下去,現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就是新冠疫情那會參加的高考,填誌願的時候,我所有誌願填的全是醫科大學。那會又是疫情又有好幾個醫鬧事件,周圍人全是勸我放棄這條路的,我都還是堅持下來了。結果我爸爸的事一出來,我現在就是整個懷疑我乾嘛要選這個專業啊,沒有用,啥都救不回來,一點用都沒有。現在也是,天天過得渾渾噩噩的,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明明有很多事要乾,卻什麼也不想做,混一天是一天。唉,怎麼說呢?希望這位前輩和我都能成功從這種痛苦中走出來吧。這麼多年,您過得也一定很辛苦很辛苦吧,真的很不容易。希望您以後的人生順遂無憂吧。(以及,希望我自己也是。)   朋友,生老病死這一世誰都逃不過,我小時候爺爺心梗五秒鐘不到就離世了,上一秒我和我奶奶我們三個人還在打撲克牌,這一度成為了我終身夢魘。雖然痛苦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痛苦是可以想通的,我小時候單親隻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你要問走出來沒有,並沒有,此時此刻我也是心如刀割,但是活著是為了身邊的人,你的母親,以及未來的家庭都需要你的存在。而學醫,更是為了那些有希望獲得幸福的人,免受我們的苦難。不是嗎。   和我的故事好像啊,我們也是談了3年,今年打算年底結婚,說好十月國慶節他帶父母來我家裡提親。結果在7月底的某一個早上她突然腦溢血離開了。我打的120送他去醫院。可是我隻是女朋友,醫生連最後一麵都不讓我進去看,他爸爸一直說這是兒媳婦你讓她進去嘛,哎......辦完他後事之後他爸爸還悄悄拉著我跟我說如果以後遇到合適的,你還是要考慮看看的...可是我忘不掉,他走的前一天我們路過老鳳祥他還在跟我說要給我買三金要結婚了,我還笑他說不用,我不在乎,買個戒指意思意思就好,我這麼好的人他再也遇不到了...我也不敢跟家裡人和朋友說我真的很難過,他們很擔心我,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我不知道跟誰說我很想他....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今年的一個事,北大腫瘤醫院接診了一個65歲的老農,是他的兒子帶著他一起來的,廢了很大力氣才掛到了名醫沈琳醫生的號,一係列檢查之後,沈醫生讓老農的兒子先陪著父親出去,然後再自己進來,告知的結果是沒法救了。最悲哀的是,老農的兒子自己就是北大醫學生。跟視頻中一樣,他拚盡全力終於考上了北大醫學係,最後卻救不了自己的父親。哎   我閨蜜,她哥哥當地重點醫院醫生,嫂子護士,她本科成績很高,各種獎學金獎狀,考上了中山大學的研究生,然而她大四的時候爸爸因為癌癥去世了,大五研究生考試成績出來分數很高100%有把握,還沒參加麵試的時候媽媽因為突發心臟病去世了,媽媽走之前一周她才回學校準備麵試,結果麵試之前媽媽走了,她五天內XJ廣州兩地跑……昨天晚上說,醫院裡有個保潔大叔,聲音跟她爸爸一模一樣,她說每次見到那個人,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心都痛的無法呼吸,她現在在放射科,每天碰到很多癌癥病人,她爸爸因為癌癥去世……沒有人能想象她經歷了什麼……我都能為她哭成淚人   害跟前男友談了三年,感情也很穩定,畢業那年21年疫情,本來說好來我的城市(成都)定居工作,他病復發了(也是心臟方麵的),就留在鄭州一附院治療,21年10月做開胸手術昏迷,昏迷了八個月。22年6月有天淩晨兩點多給我打視頻,告訴我他醒了,轉到了二級看護病房,跟我說他的情況,那時候實在太晚了,護士就不讓他繼續打電話了說也該休息了,掛了電話那一晚我整夜沒睡哭的不行,在那八個月中我經歷了很多失眠的夜晚半夜常常想起跟他的過往也想過最壞的結果,知道他醒了開心也很激動(後麵才知道他吃了很多苦,身上長了褥瘡,太久沒下地下來都不會走路了還有很多並發癥腦損傷之類的…)因為那時候疫情醫院隻允許他媽每天三次半小時探視,他媽來的時候他才能用手機跟我聯係,那四個月我們見不到麵,在不同的城市,兩個人拿著手機等待秒回對方消息,我們做到了以前大學說的,不管怎麼樣都會在對方身邊,那時候我也在工作到點會掐著時間專門去廁所玩手機等他消息;盡管他每天狀況都不是很好,那四個月都在吃流食,還需要做康復訓練,伴隨身體和傷處疼痛,還經常止不住的流鼻血,身體都這麼難了,也要堅持跟我聊天,每天彼此溝通分享,我安慰他鼓勵他,他也還在關心我安慰我,我說會好起來的的勸他,他總是打趣的說比開始醒來好多啦寶寶別擔心…就以為快要穩定有機會康復的時候,22年10月鄭州疫情嚴重了,他感染了。。。這麼大好的年紀,別人的青春綻放光彩,他的人生暫停在了24歲。很惋惜,愛而不得,明明相愛卻走不到一起……這兩年我自己一直走不出來相思成疾,也是那個月確診重度抑鬱,23年我媽勸我人要往前看,我嘗試調整自己,不吃藥也沒去看醫生了,我想他肯定希望我開心吧,用了半年時間調整自己騎車練瑜伽,親近自然感受內心,今年9月我開始了新的戀情,男士套路技巧很多,但很少感受到真誠,最近幾天在冷戰,今天下完班回家吃完飯刷到這個視頻,萬千感慨,曾經那個愛我勝過愛自己的人走了,就再也遇不到了,現在的戀情也不順利,純愛至死不渝,那以後還會遇到嗎?   回復: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家裡開的一家小電器店,賣一些小霸王什麼的,遊戲卡,一度特別羨慕他,天天去他家打遊戲。他爸媽對我們也很好,覺得他簡直就是周圍一圈小朋友裡的頂級開局。初中的時候,他爸爸突然走了(好像是心臟病還是什麼突發疾病),說句不太好聽的,還好走的比較突然,沒有很長久的治療,沒有花很多錢。所以他和媽媽的物質生活還好,但是他的學業也一落千丈。後麵好像電子產品突然爆發,更新換代相當快,他媽媽經營跟不上,也不會維修,店關掉了,他也輟學打工去了。我們偶爾會回他老家,去看看他和他媽媽。原來他奶奶有兩個兒子,他叔叔走的更早,叔叔的老婆改嫁了,他叔叔兒子還是唐氏,還是別的什麼的,長大也不會吃喝拉撒,需要人一直照顧。我當時就在想,還好我發小人很好,有他也能頂的起來。但是直到高中,碰到他媽媽,說他不行了。他雨天下班騎摩托車,滑倒了,被大卡車碾過去了,兩半了。在醫院挺了一天,沒挺下來。他媽媽頭發全白了。身邊發生這種事情。真的,命運這東西,真的難說,後來我們那裡拆遷,因為開發商的問題折騰了很多年,我和他媽媽也失聯了。真不敢想,他媽媽和他奶奶,還有那個癡呆弟弟,該怎麼活。[大哭][大哭][大哭]   開放的那幾個月家裡有遠房親戚去世,我爸去幫他收屍,在殯儀館等了兩天,所有殯儀館都在燒,根本燒不過來,不過幸運的是我周圍所有的長輩都挺過來了,現在想想是有多幸運,老人都七十多八十了還能挺過來,而且全活現在還好好的,特別感慨。不過我很有可能經歷樓主那個例子的階段,因為家裡老人都集中在一個年齡,很有可能在幾年後一起離開,我就有可能要在短時間內接受很多親人離開的事實,我不敢想,但又怕,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大哭]   我們對於人生的認知,永遠是滯後的。當曲終人散,才懂得珍惜的意義;當事與願違,才懂得釋懷的含義;當木已成舟,才懂得接受的不易。   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你是她眼裡的世界,是她最美好的期待。她離開的那一剎那,萬籟俱靜,隻有無窮無盡的光亮。你照亮了她,直至今日,都沒有被一絲陰暗籠罩。你的愛讓她長出了翅膀,包裹住你,也塑造了她。   造物主創造了愛,但不拘形式。你遇到了她,是天賜,也是愛最好的詮釋。你雖不屬於任何人,但你的靈魂早已打上了她的烙印。   不要因為世俗,讓你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不談戀愛不結婚,不去接觸新的人沒有錯,沒有什麼不值得,更不存在矯情。   人不是非得做和別人一樣的事情,做你自己,愛你自己,這是最好的選擇。   她會希望你過你想要的生活,盡管已經沒有她的存在,但也希望你開心。   你所經歷的苦難,終有一天上帝會賜予你榮耀。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你若位居人下,便會被世人遺忘,你若跌落穀底,卻會有人開心的如同瘋子一樣。   但你別忘了,有個人愛你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秒,她一直都在,隻是在不同的維度,你也一直是她心中最好的那個人。   盡管你自責自己最後的無能為力和你們之間付出的不平等,但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麼,她永遠愛你,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和你在一起。   花自飄零水自流,命運多舛。我永遠祝福你,希望你好好生活,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2022年年底,疫情放開,我奶奶也是心臟病,感染之後沒能救回來,那一年我考研,年底放棄了,但是奶奶在ICU裡,我在外地,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快馬加鞭趕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靈堂了。我爸那時候一夜白頭,抱著我奶的骨灰盒路都走不穩,因為沒來得及再多陪陪我奶奶,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很是遺憾,我也幾乎那段時間天天做夢,夢到,再哭醒,循環往復,白天正常工作,晚上躺著失眠,緩了大半年,今天再一看到這個視頻,眼淚又決堤。最見不得生離死別,我們與最愛的人天人永隔,我尚且如此,真的很難想象他剛失去她的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和這個情況很像,我媽疫情期間得了高危急性AML,兩年裡麵花了兩百多萬,什麼方法都用了,還是剛移植完半年就復發了,我也是學醫的,23年正好是畢業實習的一年,又要實習又要考研,我媽媽一直瞞著我她被醫生說不移植還有救,現在沒救了的事實,(但是勸我們早日移植什麼方法都用的也是你們)一個時日無多的病人反而堅強樂觀的每天安慰我這個沒用的FW,最後我考研的時候疫情放開,我大病一場,很崩潰的問她學醫有什麼用,既救不了親人也救不了自己,這是我和媽媽最後的對話,隨後我媽媽也感染了,沒兩天人就不行了,我也沒接到她最後一個電話,沒見到她最後一麵,我心裡好像破了個永遠的大洞,充滿了痛苦迷茫和悔恨,永遠也走不出來。   小區裡有一排排的臘梅樹,花開的時候爺爺會坐在樹底下和別的小老頭下棋打牌,我騎著兒童自行車,車把上綁著氣球,驕傲地經過,然後說:“爺爺,好冷喏——奶奶喊我們回尅次飯喏。”   爺爺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尚且年幼,有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清了,他的葬禮、他的酒席我都記不得了。但是我記得他離開的那天和下葬的那天,先講他離開那天吧——   那是一個很昏暗的下午,沒有太陽,雲很厚沉沉一片。奶奶在廚房做飯,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在玩,沒有點燈。電話鈴聲響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奶奶走進來接起電話——已經忘記她臉上的表情,隻知道我們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的手一直在抖。   天黑了,小孩該睡覺了,所以我沒有跟著奶奶去醫院,我留在鄰居家過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我還在因為蛋炒飯太油膩吃不完而糾結的時候,鄰居阿姨說我奶奶來接我了。她一見到我眼淚立馬就流出來了,我太小了,也不懂她為什麼要哭,“你爺爺走了”又是什麼意思。我隻知道昨天奶奶沒哄我睡覺,早上吃的飯不好吃,腦殼裡想的是我的氣球飛不起來了,等爺爺回來了就能飛起來了。   我自個進過放爺爺屍體的堂屋,我看到爺爺躺在那裡不動,還去拉了拉他的手——小孩子哪裡懂這些,也不怕這些,那可是我的爺爺,他在那裡怎麼可能會怕,最怕的是他手裡的竹條。下葬那天,我看到他們把爺爺封在一個大木盒裡,還在想會不會悶,直到第一抷泥土覆上了棺木,就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我突然放聲大哭。我仍舊清晰記得我那時候哭的原因,盡管我是那麼地小,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我再也沒辦法看到我的爺爺,他真的離開我們了,真的走了,我再也看不到了,“死”這個概念第一次這麼清晰地闖入我的腦海,清晰到比挨在身上的打更加刻骨銘心。   他走的時候臘梅花還沒有開,氣球也飛不起來了。   我也是先心,動脈係窄,心瓣不全,做過一次大手術。還有聲帶息肉,算半個啞巴,從小和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長大的,四月份突然暈倒住院,老人每天打不完的電話,情況好轉以後就回了老家,姥爺把我接了回去,每天這不讓我動,那不讓我乾,就讓我躺著刷手機打遊戲看電視。每天一睜眼,床頭就放著我愛吃的熱乾麵,粉皮湯。拉開窗簾,貓咪在那趴著對我喵一聲,窗下躺著的狗子抬頭看我一眼,搖一下尾巴,它倆算是打個招呼。然後就看著窗戶對麵的廚房,姥姥在拔姥爺剛殺的母雞雞毛,老兩口自己養的雞鴨鵝,因為給我補身子,每天殺一隻都快殺完了!看著他們的身影,心中安寧,續而就是悲傷,害怕自己走在他們前麵,害怕他們承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那麼疼我,真的不忍他們為我傷心...   突然明白餘華老師在書裡寫的——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我永遠困在這潮濕中,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裡,掀起狂風暴雨。   姥爺上個月走了,我一直以為哭過的難受過,就可以好好生活。我甚至知道姥爺也想我們吃好穿好,好好生活。可是我就是走不出來,到了晚上就失眠,時不時的想念姥爺,有時候我自言自語說“姥爺你如果實在舍不得我,就帶我走,我很難受”最近失眠到,晚上心跳加速,感覺特別不好。我沒有特別痛苦但是我覺得孤單難過,一邊鼓勵自己好好生活,一邊又很喪。這到底是怎麼了[大哭]   我好想我姥爺,我好想我姥爺,他走的時候我在學校,期末周,家裡人沒告訴我,我回家之後見到的就已經是棺材了,要不是因為風俗算下來停的時間長,我連棺材都見不上,我一直是懵的,直到葬完了我還是懵的,懵到我完全記不起來那些天的場景,甚至根本想不起來我到底有沒有看封棺前最後一眼,明明沒有幾年可我似乎什麼都記不清了,好像那時候我沒有哭的很厲害,那時候每天在安慰我媽媽,姥爺走的時候95歲,已經臥床有十來年,不理人也有六七年了,很長壽,算是喜喪,但我媽媽一整個暑假才稍微走出來一點。我那時候想,我為什麼其他老輩去世我都能哪怕裝模作樣都能哭一會兒,我是姥姥姥爺帶大的,為什麼我姥爺走了我隻有大腦一片空白,是不是我白眼狼我不孝,還是因為臥床多年的消磨已經讓我逐漸習慣一個人如何漸漸消失,又或者是我把大把的注意力在我無比悲傷的媽媽身上無暇自顧,我不知道。我以為就這樣了,人走嗩吶聲消散,我以為已經過去了,可是之後的一個又一個在學校的深夜我突然蒙在被子裡泣不成聲,我想我姥爺,我又不敢和任何人說,尤其不敢和我媽媽說,我怕她再一次失眠哭泣,我隻能在被子裡哭,前幾天我夢見了我姥爺,終於我夢見了我姥爺,夢裡的我抓著姥爺的手不撒開,我嚎啕大哭嘶喊著叫我媽媽過來,過來看看姥爺,是姥爺,我不敢放手去找我媽因為我知道這是夢,我怕我一放手姥爺就不見了,那個夢很真實,夢裡的我無論如何都感覺不到是夢,可我就是知道那一定是夢,哪怕我再渴望那是真的,能讓我媽媽再見一下我姥爺,這個夢我還是沒敢和我媽媽講,我怕她難受,可是至少夢裡,媽媽被我喊過來了,見到了姥爺,姥爺坐在凳子上,一身灰藍色中山服,還有灰藍色的圓帽子,翹著二郎腿,手的觸感還和從前一樣。   回復:唉,我爺是今年三月走的,從我奶走後,我就開始逃避,在家人麵前表現得很冷漠,像塊鋼鐵一樣,從小學開始,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確定爺爺奶奶在不在家,不在家我就會大喊,直到聽到他們的聲音,因為有時候他們會在坡上乾活。小學,我就很怕失去他們了。奶奶對我很好,很溫柔,也受了不少委屈,爺爺脾氣很暴躁,經常罵奶奶,奶奶性子軟,每次受了罵就一個人哭,我那時候小,隻會站在旁邊,幫奶奶擦眼淚,然後安慰她說:“奶奶不要哭了,不要哭了”這是我從幼兒園開始就經常遇到的事情。爺爺脾氣暴躁,隻要感覺不順心就會罵,各種難聽的話,你性格再好也會被罵的麵紅耳赤。奶奶每天起早貪黑,忙裡忙外,每天起早給我們做早飯,大冬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那水冰冷刺骨,她也雷打不動,煮好飯,然後叫我和弟弟起床吃飯,我們吃了飯就要趕車去上學。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初二下學期,那天,我正坐在教室上課,忽然瞥見爺爺淚眼汪汪的站在窗外,我意識到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了,我舉手示意老師,然後出教室,爺爺用顫抖且有些沙啞的聲音對我說:“你奶奶快不行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無助,然後我立馬去辦公室開請假條,極速趕往醫院,“醫生說是急性腦溢血”,爺爺一邊走一邊說著,他問我餓沒有,我說不餓,他說著就去買了一些餅,然後給我,“趁熱吃,莫冷了”,我接了過來,隻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學校離醫院很近,五分鐘的路程,沒一會,到醫院了,這個我從小就很討厭的地方,走進病房,呼吸機,心率監測儀,各種管子插在奶奶身上,我走過去喊她:“奶奶,你醒一醒啊,奶奶,奶奶”她麵色平靜,沒說一句話,隻有一行淚從眼角流下來,   “那些生命中逝去的人,都會在一個太陽升起的季節,在這個季節裡尚有餘溫的夜晚,在這個夜晚的群星之下,回到天空,回到家。我們也會一樣。”   我母親11月14日去世因病醫治無效走的我帶她回了家她在家裡走的我在她床前看著她眼睛一點點呆滯叫她沒有回應然後吐血呼吸停止我就知道她真的走了到現在我每每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會浮現出那一幕有些事情真的忘不了這種事情真的隻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深有體會她就真的在我的麵前走了我這輩子沒有媽媽了[大哭]   “你要搞清楚自己人生的劇本,你不是你父母的續集,不是你子女的前傳,更不是你朋友的外篇,你終究要走你自己的路,這條路充滿著荊棘,磨難,但是,他是屬於你自己的路,生命中最難的階段,不是沒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接下來,你該完成自己的心願了”   ——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