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抓走了我的母親,殺死了我的父親,囚禁了我的弟弟,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我的那些同鄉了。” 白千君麵色悲苦,“我應該是恨您的,但我似乎也同樣恨她們。” 木蘭點點頭,“我明白了。” 對方說的應該都是真話,目前看來對那些叛軍並沒有什麼感情,唯一渴求的也隻有救出自己的家人,忠誠度有待考察,但在訓練後也應當不至於臨陣倒戈。 根據白千君的肉體強度,木蘭打算皆是讓她作為尖峰,列陣在最前端,而自己則在兩邊分擔壓力,同時看管住對方是否會有異動。 當然,這一切還得是白千君能獲勝了才有的談。 木蘭隨即起身,“那你就養傷吧,明天我們會開始比試,內容很簡單,隻是考驗毅力和反應,如果你能過的話,我會嘗試接受你,如果你不能,我會給你一個仁慈的死。” “謝謝您。”白千君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微笑,“您真是個好人。” 木蘭隨即否認,“對戰場上的士兵說這種話,可不是什麼好形容詞。” 平靜的一天很快過去。 白千君的傷勢以更加驚人的速度恢復,在蘇醒後第一天的下午,她已經可以躺著活動四肢,在當夜,她就開始可以站起走動,雖然骨折的地方還異常地不自然,沒有愈合,但是隻要頂著這股疼痛,白千君就能活動了。 而在第二天的清晨,木蘭剛剛起床的時候,就看見白千君守在門口了。 “怎麼起得這麼早?” “身上疼,有些睡不著。” 何止是疼,傷口全部都還沒有愈合,筋骨的斷裂讓她走路都隻能坡著腳,光是站著就在輕微地滲血,渾身的浮腫也隻是消退到剛剛好能看出來個人形而已。 木蘭上下打量她,此時的白千君已經自己剃成了短發,將原先那些被撕扯、損毀的不成樣子的長發統統剪去,而當原本臟汙的糅雜成團的頭發被剃掉大部分時,臉部五官也終於露出了一些。 不醜,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女性長相都並不壞,隻是並不美麗,也算不上清秀。 比起其他女人來說,她的臉部更顯得有棱角一些,下顎並不尖銳,相反,也不知是浮腫還是什麼原因,白千君的麵頰稍顯圓潤,頗有肉感,眉眼乾凈、平和,眼睛很大,眼角略微帶著些丹鳳的翹起,唯獨口唇有些破損,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更別提現在還剃了短發,要是照木蘭看來,這應當是個可愛型的帥氣少年。 不再繼續打量白千君,木蘭看向前方。 對比之前,今天營地內的清晨熱鬧了許多,一些士兵已經稀稀拉拉地起床,更有甚者也和白千君一樣,早早候在了木蘭營地的門口。 這是木蘭的要求,他的第一項要求就是早起集合,但看這些人的模樣,恐怕不是早起,而是壓根就沒睡。 也罷,就當這些人第一輪過了。 木蘭稍作沉吟,隨即大喝:“集合!” 話音落下,雨點般快速密集的響動從木蘭身後的營帳中傳出,不到三分鐘,以李皈依為首的數位士卒就已經穿戴好了甲胄,立刻沖出營帳。 “列陣!” 李皈依一行人迅速列陣,排在其餘士卒旁邊,整齊的隊伍和沒精打采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讓白千君也跟著進入人群,木蘭掃視她們,約有二十餘人上下,就連衛虧也來了。 前天的毒打可讓她有些記恨,現在都念念不忘地盯著木蘭,隻是當看到他額頭上的大包時,衛虧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 “哈哈,活該。” 沒有理會,木蘭開始帶領這些人一起訓練。 是的,所謂比試,就隻是跟她們一起訓練而已。 為數不多的區別,那就是沒有人督促她們,想來就可以來,想走就可以走,木蘭隻會更嚴厲地要求她們,然後將不滿意的人乾脆地淘汰掉,他不會去催促掉隊的人,不會去理會遲到的人。 則是一場沒有監督的訓練,也是一場考驗意誌的比試。 日常散漫慣了的士卒,單憑著些微的動力,怎麼可能可以嚴格執行高強度的訓練命令呢?也就是說,剩下的都隻會是動力強大,亦或者意誌與執行力出色的人。 “訓練開始!” 首先是站姿,許多士卒異常輕鬆地模仿李皈依的隊伍,擺出了標準的站姿,這對於她們強大的身體控製能力來說並不困難,沒有任何一個人淘汰。 隻是白千君在這裡就已經初現潰退的跡象,僅僅隻是站立,就已經讓她的腿無法控製的發抖了。 左腳使不上勁,指頭被打壞了,右腿的膝蓋骨骼也沒有愈合,二次損壞的骨頭像是刺一樣又紮了進去,兩隻腿的小腿、大腿都很痛,上麵之前存在的一些貫穿傷破裂開來。 流血、化膿,淌出紅白交加的惡臭黏液。 木蘭盯著她,握著手中的刀,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照常進行訓練。 緊接著的是清掃環境、排列隊伍,白千君在這段時間得以些微放鬆,隻是讓木蘭意外的是,這個環節居然淘汰了不少人。 超過一半以上的士卒不願意清掃自己區域內的糞便、尿液,疊不好自己的被子,無法整齊地堆放自己的物品甲胄,她們有的甚至連自己的甲胄放哪都忘了。 其中最突出的人就是衛虧,她居然真的隻剩了個變形的鐵頭盔,其他都弄丟了,最後隻得從手下士卒中拿了一套過來。 “真強者帶什麼盔甲!那些東西我早在戰場上遺失了。” 或許是急於證明自己,這個世界的女性也有某種程度的力量崇拜,當站在有甲與無甲的邊緣上的時候,衛虧這一類人幾乎都紛紛拋棄了保命的甲胄,用簡單的布衣甚至更少的穿著來證明自己更加強大。 木蘭對此很難評價,他繼續自己的訓練。 接下來是負重跑步、長距離高復雜地形行軍,以及營地篝火管理。 時間從清晨到傍晚,人員陸陸續續的離開,她們有的是堅持不住自行離去的,有的是實在弄得太差勁被木蘭趕走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最終,二十餘人的簡單比試也隻剩下了三人。 衛虧、白千君、以及一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士卒。 衛虧做的很是輕鬆,但也非常認真,她心中總是憋著一股氣,一股要將木蘭這個新出頭的毛頭小子壓下去的氣,幾天後就是建立戰功的大戰,在那之前得到、學習更多的東西,是能在戰場上保命的。 但即使是她這般健壯的身體,此時也已經感到了嚴重疲勞,木蘭有在刻意針對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做出不同的負重和任務安排。衛虧沒有早晨吃飯的習慣,今天的午飯、晚飯也不知怎地都沒有胃口,過少的食物補充讓她感到有些眩暈。 另一位普通士卒的狀態也並不太好,她似乎很想加入木蘭的隊伍,一直都咬牙堅持著,木蘭發現她似乎受到了自己隊伍的排擠,在訓練過程中,時常有其他隊伍的人前來刻意乾擾她。 當然,前來找事的人都被木蘭挨個拿下踹走,並沒有影響訓練。 至於白千君……她的狀態很不好。 超過40度的嚴重危險高燒已經維持超過了兩個時辰,由傷口炎癥所引起的病毒入侵導致體力巨量下降,原本恢復一些的身體更嚴重的受損,左手臂骨在負重越野中二次斷裂,此時已經無力地垂下,剛剛換上的新布衣也被全部染紅,往下滴答著血。 搖搖欲墜,白千君似乎隨時就要昏死過去。 而木蘭的訓練此刻仍未結束,他不會因為個人的偏向而私自取消計劃,他已然取出了腰間的刀,隻等到白千君失敗時,讓她迎來永恒的休息。
第12章 比試小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