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扮女裝和女扮男裝(1 / 1)

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劉文文就經常聽別人說起外麵的事情。   有在屋裡看不見的盛世,瞧不見的美景,有無數美人美酒,隻等著自己前去享用。   劉文文對此很是向往,於是她時常翻過自家的墻頭,跑去與外麵的同齡人說話,問她們誰的家中又藏了美酒,誰的房裡又多了美人。   雖然每次都會被很快抓回來,劉文文也樂此不疲。   她最喜愛小姨,因為小姨會給她講外麵的故事,會告訴她,不要光跟著老師學文章,也不要一直順著母親死讀書,要學會喝美酒,睡男人。於是劉文文便跟著喝美酒,將母親的整個酒窖都喝了個精光,隻是睡男人,卻一直找不到好的辦法。   於是年幼的劉文文就對男人有了極大的幻想,她長大的環境有些特殊,少有和異性見麵的機會,長大從軍後更是如此。   因此,劉文文今天就一定要進相公館。   “木蘭~,你就領我進去吧,我什麼都答應你。”   “校尉啊,不是我不想領你去,我也沒去過,再說這從軍入伍,本就不應該來這地方的。”   “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做的!”   “再保證也沒用。”   兩人就這樣拉扯了起來,木蘭被劉文文硬生生拽著,想走也走不掉。   此時夜風微涼,木蘭穿著也單薄,凍得有些受不了,再加上拉扯久了,他的衣服都開始破了,旁邊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著實無奈之下,木蘭才隻得應道:   “你當真什麼都答應我?”   “當真!”   “好吧,我且帶你進去,但說好了,進去時候不許鬧事,不得隨意沾惹是非,我們隱秘行蹤,最好不要讓旁人發現身份。”   “好!那你別也叫我校尉了,叫我文文姐便是。”   無奈嘆氣,木蘭領著劉文文便走了進去。   隨著師巫的一聲呼喊,左右兩名男侍上前,迎著兩人來到桌上。   這相公館價格不菲,光是入門便要交上好大一筆費用,所幸劉文文財大氣粗,幾十兩銀子就隨手甩了出去。   入內,正是一片夜生活的景象。   每個桌旁都有男侍陪酒候著,若有若無地保持著距離感,讓人不禁時而泛起心思,臺上亦有唱曲的、跳舞的,眼花繚亂,倒也甚是美觀。   這個世界的男人大多纖細、俊美,蓄著長發,以舉止間有女子態為榮,他們大多沒什麼肌肉,也不需要肌肉,更不會蓄須,除了要伺候些特殊愛好的客人除外。   方才大呼小叫的劉文文進了這裡,此時卻像個鵪鶉一般了,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木蘭身後。   隻是不多時,她就被臺上的風景吸引住了。   被吸引住的不止劉文文一人,當高亢的樂聲響起時,在場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舞臺的最中央。   “是他?”   “哎呀,我在這城中逗留了三日,可算等到這倌中的頭牌了,百聞不如一見,今日定要一睹風采。”   “也不知今日哪位女子能與念念相公一醉方休。”   樂聲落,舞聲起。   他踏著步子而來,腳步有力,步伐穩健,舉著劍,唱著歌,身披彩霞,就這般舞了起來。   與其說是舞,不如說是武。   劍舞虎虎生風,連帶著歌聲也富有美妙的節奏感,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在場眾人都歡呼起來,這大致是店裡的頭牌,因此才能獲得這諸多美譽,有不少人想要上前,擠擠攘攘,好險打了起來。   就算是在木蘭看來,這位男人也足夠漂亮,還帶著股其他男人沒有的勁。   但不知為何,木蘭並不喜歡他。   似乎是有種…同類厭惡的感覺。   此時距離太遠,看得也不真切,木蘭便和劉文文坐了下來,兩人點了些酒水邊吃邊聊。   “這頭牌跳的也不怎麼樣啊,劍還沒我使得好。”   “文文姐,沒幾個人劍能使得比咱們好的。”   酒過三巡,場上的頭牌也早就離開,劉文文趁著醉意,也總算放開了些。   “木蘭啊,這裡也太多人了,就沒有個清凈點的房間嗎?”   “有是有,不過要加錢吧。”   “加!加最好的!這些銀子給你,去弄個最大的房間,還有最漂亮的男人來,唔,我瞧你剛剛看那個頭牌看得入神,就點他了!放心,你先去,我等你完事兒了再來。”   木蘭接過銀子,讓她在這裡暫且欣賞歌舞,等他與師巫交談回來。   劉文文明明壓根就不適應這裡的氛圍,卻還是強行想要來享受。   人的獵奇心理真是奇怪,這裡提供的男侍再好看,可分明又得不到,甚至摸都摸不著,就隻是為了飽個眼福,一出手便是尋常家庭數年的收入。   木蘭感覺得到,這裡並沒有任何糜爛的場景,多數是一些文人墨客,他們享受被高舉著的感覺,總是要找個地方發揮自己的詩興,自己的才華,要眾星捧月,要有美酒美人,這才誕生出了這般畸形的生意。   找到師巫,向對方說明來意。   師巫點點頭,笑著問:“姑娘可是隻想找個地方賞歌賞舞,尋一人飲酒買醉?這般的人我們自然也是有的,不過要說到最好的,那就隻有一個了,您且隨我來。”   上至二樓,師巫敲響門窗,“念念,上一位客人可曾接待完了?”   木蘭有些不解,“你這裡的頭牌,怎麼還如此忙碌嗎?”   說罷,他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有器物被撞得叮當亂響,緊接著是念念磕絆的回應:“招,招待完了,請客人進來吧。”   依言踏入房間,隻見一男子披肩散發,半倚在床上。   她麵容清麗、乖巧,看著有些許年幼,瞳孔在燭光的照耀下映出暖洋的橙,瞧著分外可愛。隻是在這原本精巧清秀的臉上,卻畫上了淡雅的妝,朱紅色的畫筆在眼角勾勒魅意,似乎要喚醒人最濃烈的欲望。   “客官,進來吧,是想聽什麼曲子?”   麵對對方的呼喚,木蘭卻一動不動,緊盯著她,過了好半晌,才向身後的師巫說道:“麻煩去將我的那位朋友也帶進來。”   等到師巫離開後,他才慢慢坐進屋內。   常年易容的木蘭,隻是第一眼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聞到了一股氣息,是同類的氣息。   於是他試探著說道:“相公可先穿好衣物,你胸肌露了。”   “啊?!啊!”   念念急忙捂住胸口,卻發現根本沒有暴露,她快速將衣物穿好,又掏出鏡子查看自己的妝容,生怕哪裡出了毛病。   好半晌,她才緩過氣來。   原本沉著冷靜的眼神此刻開始左右搖擺,驚訝、慌張,甚至還帶著些許恐懼。   “你發現了?”   “嗯。”   木蘭點點頭,卻沒有明說。   從最開始就發現了。   他常年易容,自小就懂得變化的道理,對方這臉上的妝,還有那因為胸前裹布而造成衣物的不自然褶皺,木蘭都非常熟悉。   沒想到這相公館內的頭牌,竟然是一位女子。   男扮女裝的士兵遇上了女扮男裝的娼妓,這要是放到小說話本裡,倒也能寫出一樁美事。   隻是木蘭全無這個念頭,他更多的是好奇。   “你以前沒被發現過?”   “沒有,您是第一位。”   念念期望著伸長了脖子,隻是很快,她也愣住了,“嗯??你難道也是!!”   她也看出來了。   這時候的木蘭是被強行從被窩裡拽出門的,本來就沒有來得及做出過多的偽裝,被同道中人看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這倒是讓念念長舒一口氣。   好,原本以為是個女人,要是女客人鬧起來,那就麻煩大了,但眼下既然是個男人,就一切都好辦。   木蘭追問道:“你為什麼要扮成這個樣子,來到此處呢?”   這樣做的代價與風險並不低,在任何時代都一樣,尤其念念還是開門做這種生意的,早晚都會被發現然後毒打一頓。   念念左右四顧,隱晦地回答:“自然是為了生存…最近常年戰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兵戈不休,我也隻能來到這裡,就當是個好去處。”   話雖隱晦,木蘭仔細想了想,卻也明白。   這些年家家戶戶都在征兵,所有年輕女子幾乎都被征出去了,這些女子們也是想躲避征兵的,可苦於沒有個辦法。而眼前的這位就很聰慧,她直接打扮成了男人,然後把自己賣到了相公館。   反正隻是做些吹拉彈唱,給人跳舞,陪人說話的活,念念心裡並沒有什麼排斥,甚至做著做著,她居然還因為體力好,成了這兒的頭牌。   也不知那些曾經點過她的客人,知道了她的真實性別會怎麼想。   木蘭還想要多問些什麼,隻是被另一邊傳來的動靜打斷。   “木蘭!!”劉文文一腳踹了進來,“大事不好了,她們來找我了,快,快幫我躲起來!”   “誰來找你?”   “我的那幾個貼身侍衛!”   “你的侍衛你怕什麼?直接讓她們走不就行了。”   “哎呀!不行,你快幫我躲起來!!”   劉文文拚命拽著木蘭的領子,而木蘭四處張望,也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念念。   念念尷尬地看著他們兩人,掀起了床下的簾子。   “要不,你們也進這裡躲一躲?”   “好!”   還沒等木蘭答應,劉文文就帶著她一同鉆了進去。   而當木蘭鉆進去後,才發現這裡藏著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個人早就先他們一步藏在這裡了。   李皈依尷尬地向他們揮了揮手。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