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兒乾什麼?!” “你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 爭吵了幾句,木蘭直接和李皈依在床底下互撕了起來。 力量懸殊實在太大,不過短短幾招,木蘭就把李皈依壓在了身下。 他死死摁住李皈依的雙手,兇狠地說道: “士卒隨便出入這種地方,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讓我聞聞…好哇,你還敢喝酒,罪加一等!你看我回去怎麼吊起來揍你!” “嗚哇哇啊啊啊我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乾,我才點的酒,我剛見的美人,我的銀子嗚嗚嗚嗚。文文姐你幫我說說話,看在我白天告密……唔呃呃呃!!” 劉文文二話不說就撲上來,一把捂住了李皈依的嘴。 “小聲點!” 又是好一番折騰,床底總算安靜下來。 木蘭被夾漢堡似地夾在中間,不適地挪動身體。 “文文姐,至於嗎?不過就隻是你自己手下的幾個侍衛,被抓住了也就抓住了,我之前還經常看你們一起喝酒來著,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把她們一起請進來算了?” 劉文文聽聞這話,摸摸自己的錢包,不禁咬了咬牙。 “不是請不請她們的問題,木蘭啊,她們是我的侍衛,但也是大周國的戰士啊,我一個堂堂校尉被抓住了,萬一有人說出去,不太好。” 這個回答讓木蘭更困惑了。 他和劉文文認識的時間也不長,除了偶爾對方會拿著酒來找自己聊天之外,就沒有什麼交際了。關係雖然也算得上好,但還遠遠夠不著親密的程度。 連木蘭這樣的酒肉朋友,劉文文都能拉著他出來到這種地方玩了,那幾個貼身的侍衛,又有什麼要保密的,又有什麼信不過的了? 除非,那幾個侍衛不止是劉文文的侍衛,還有更高一層的身份。 像是劉文文這樣的校尉級別的軍官,能把眼睛安插到她的貼身侍衛裡,並且在劉文文自己都知道的前提下還不敢出手,無比忌憚的人或是勢力,應該就隻有一個了。 皇室。 木蘭正思量著,他身邊的劉文文此時卻先忍不住了,她時不時地抬頭,小嘴微張,向上仰著看,好像企圖將視線穿過那薄薄的床單,多看出一點什麼似的。 “木蘭啊,這兒地方沒其他的玩的了嗎?” “應該是沒了。”木蘭不確定地說道。 劉文文長嘆一聲,看起來很是失落:“哎,這裡都是自己人,你就和我說說,剛剛你跟那個念念共處一室的時候,就沒有發生些什麼嗎?” 木蘭有些崩潰,“那點時間哪能發生些什麼啊!文文姐,這裡就是那些達官貴人喝酒賞月的地方,她們自詡才女,這裡是雅地,做的也都是雅事,是決計弄不出什麼來的。” 劉文文看模樣有些心疼,“那,那我不是白給那麼多錢了嗎,一點也不好玩。” 酒水又貴又難吃,地方又吵又鬧騰,就連這裡招牌的男人,看著也沒什麼稀奇,長相庸庸碌碌,還清高得很,連摸都摸不得。就連表演的才藝也是一坨屎一樣的東西,樂聲雜亂無章,亂彈一氣,跳的舞更是連打小就喜歡逃課的自己都不如。 以前小姨說的那些什麼小鹿亂撞啊,血氣湧動啊,燥熱難耐啊,一個都沒有,就連想要一親芳澤的感覺都沒有,長得沒一個好看的,就包括那個頭牌,跟身邊的木蘭比都還差上一籌。 想到這裡,劉文文上手摸了摸木蘭的頭。 “唉,還是自家姐妹好。” “嗯?” 木蘭茫然地掙開。 他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麼,屋外就傳來了腳步聲,三人趕忙安靜下去,坐在床上的念念也重新端正了身體。 嘭! 幾個女子破門而入,麵色不善地環顧四周。 恰巧領頭的那位,木蘭也認識,正是先前那位在戰場上連斬敵方三名大將的祝艾。 祝艾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念念的衣領,“兵部查人,我問你,之前有沒有人來過你的房間?幾個人?都是誰?” 念念溫柔一笑,很是熟練地抓著對方的手,順勢就貼了上去,“將軍查人便是,何必那麼粗魯呢?” “你這下三濫娼妓,我讓你回答我的問題呀!” 祝艾反手便是一掌,清脆的巴掌聲傳出好遠,這下換做尋常男人,隻怕就要當場暈死過去,就連念念也沒能抗住,臉頰迅速地紅腫起來。 祝艾極其氣憤地喊道:“你以為我們是和其他的窩囊廢一樣,是尋常的兵部查人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要是找不到我們要找的人,我就把你整個相公館上上下下全都砍了!你這裡的師巫已經告訴我們了,有兩人來過,快說!都是誰,她們現在在哪了?!” 怎麼會這般嚴重的? 尋常的兵部查人,來到這裡通常也就是走個過場,隻需給點銀子,再讓幾個男侍好好地陪上一會兒,給占點便宜,便也就走了。 這向來都是大家默不作聲的潛規則了,畢竟這些當兵的,發了軍餉,又有幾個不會去到處享受享受的?就算一時間做不了什麼,那些軍官相中了哪個男侍,當場買回去就是了。 就連躲在床下的木蘭都嚇了一跳,他感覺得到,對方是認真的。 刀已出鞘,行動粗魯又急迫,好像是遇見了什麼要命的事情一般,這些人是真抱著不行的話就開始砍人的覺悟來的。 木蘭把目光投向了劉文文,向她打了個口型,“什麼情況?” 劉文文卻隻是搖了搖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有辦法,總不能真讓對方在這裡開砍,木蘭一把薅住身下的李皈依,帶著她忽地一聲從床底下鉆了出來。 這一下將祝艾幾人嚇了一跳,將刀都拔了出來,緊跟著又被木蘭揮手拍碎。 拂去指尖的鐵碎屑,木蘭輕笑著問道:“各位,我隻是來逛逛而已,何必這般刀兵相向呢?” “木,木蘭?”祝艾詫愕地追問:“還有這位,她是誰?” 木蘭回答:“這是我手底下的什長李皈依,之前在你們應該也有人見過。唔,我今天帶她前來見見世麵,不小心沖撞了軍法,還希望幾位看在戰友的麵上從輕處置,放過這裡的人,別傷了和氣。” “不,不,木蘭,沒有你們的事情!” 祝艾更急切了:“劉文文校尉呢?你見過她嗎,她現在在哪裡了!” 木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劉文文校尉啊,她回去了。我早在半柱香之前將她站在這個相公館的門口,被門口的師巫趕了出去,說是相公館的男子賣藝不賣身什麼的,劉校尉聽了之後就失望地回去了。” “回去了!?回去了…回去了就好,唉,回去了就好啊。” 祝艾長舒一口氣,撲通一聲坐回到身後的墊子上。 沒有理會她,木蘭轉身將倒下去的念念扶起來,檢查對方的傷勢,確認無誤後,從懷中掏出一枚金玉手鐲送進她懷裡。 “抱歉,我的朋友沖撞了你,臉部受傷,接下來幾天的生意可能都會受影響,這東西給你,就算作補償吧。” 念念瞧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便揣進懷裡。 這金玉手鐲對於木蘭來說並不珍貴,但對於這些以賣身為生的普通人來說,是一筆頗為不小的財富。畢竟這並不屬於相公館得來的收入,師巫沒辦法抽成,念念能夠全都一口吃下。 祝艾對此很是不滿:“木蘭妹妹,你和一個賣身的男人講什麼?那金玉手鐲價格可不菲,你要是送人,倒不如送我多好。” “哦,姐姐也想要?” 木蘭笑嗬嗬地反問,“那你們知不知道,士卒隨意前往相公館,並在館內肆意毆打平民,亂動刀兵,是什麼罪行了?這手鐲嚴格說來,是我替姐姐送的才是,否則這相公館那麼大,改天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可就不好了。” “哎,木蘭,你這就生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來兵部查人,清點人數的,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祝艾轉身想走,卻被木蘭一把死死拽住。 連續掙紮幾次未果,祝艾也變了臉色,“木蘭,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蘭繼續笑著說道:“沒什麼意思,隻是想聽點兒故事罷了。別跟我裝蒜,你們不歸屬於兵部監督,我們剛剛來到這個城市,也壓根沒時間安排人手到處巡查。在我看來,你們這些劉校尉的貼身侍衛,軍隊骨乾,非但不忠心劉校尉,反而像是一幅前來緝拿她的樣子,讓我猜猜,你們不是劉校尉的人,是誰的?皇室?還是叛軍?” “木蘭?你!” “哎呀,說笑的,各位當然是忠於皇帝陛下的,那,讓我繼續猜猜,劉文文校尉是什麼身份了?姓劉,又年輕,還能擔任校尉,哦,我知道了~” 木蘭話說到一半,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了,隻是盯著眼前的幾個人,等待她們回答。 祝艾的神情連續變幻幾次,隨後長嘆一聲,忽地坐下。 “好吧,既然你猜出來,我也不瞞你了,其實這件事,多在劉校尉隊伍裡待了幾年的軍官,一般也都知道。不過我可先說好了,這件事要是隨便泄露出去,那可是殺頭的罪行。” “其實校尉她,是在外的皇女。” “噗嗤。”突兀的笑聲打破了平靜。 緊接著是鴨子一般的大笑,李皈依仰著頭,肆意地嘲弄道:“就她那副酒蒙子模樣,還皇女,哈哈哈哈哈,她那個喝酒樣,就跟我家豬吃…哎喲喂!”
第23章 兵部查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