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們先前不光遇到了上蒼共主無疆大地之災的未知‘職業’的受賜使徒，甚至還有另外一個受賜使徒？” 　　唐羽皺起眉頭，總感覺最近的麻煩事越來越多了。 　　“嗯，”楚華哲看著文浩然的樣子，點點頭，說到：“而且看起來把無關的人卷進去了。” 　　“這麼嚴重的事情你們之前為什麼不說。”唐羽不爽的說。 　　“我想著等沈江秋醒過來再談這件事，畢竟他也是經歷者，也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那個未知的受賜使徒的‘職業’是——” 　　“背叛者。”一旁躺在床上的沈江秋插了一嘴，“隻有我知道的部分已經講完了，接下來就讓楚華哲自己說吧。” 　　楚華哲搖搖頭：“我想你們對我和那個女人的戰鬥過程並不感興趣，而之後的一切你也同樣目睹了，況且旁觀者總比當局者要清楚一些，所以……” 　　“你不要總是壓榨病號好嗎！”沈江秋表示拒絕。 　　“能者多勞嘛。”林曉曉瞟了他一眼。 　　“確實。”胡纖雪點點頭。 　　…… 　　“你，還有你，我們一起……讓這個遊戲更加有趣一點吧！” 　　說著，餘年甩了一下右臂，粘稠的鮮血在他的手心匯集，化作了一把短刀。 　　但他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用眼神示意楚華哲也找把武器。 　　這感覺很荒謬，就有種站在在決鬥場上的雙方，生死爭鬥隻是為了奪得所求，以及勝利的榮耀，而不是單純的為了流血與殺戮。 　　雖然並不是很喜歡用短兵作戰，但楚華哲願意給他這個麵子。 　　他用右手握住了左臂的手腕，而後，那右手就如同探入水中般的，融入了左腕的血肉之中，接著，他將一根慘白的尺骨抽了出來，蠕動的皮肉填補了空缺，使得他的左臂並沒有失去正常的機能。 　　餘年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身形一晃，向著楚華哲刺了過去。 　　他踩過的地麵上塵土飛揚，被踏碎的土塊混雜著小石子四散紛飛。 　　那速度與力量是超越人之常理的，沈江秋甚至差點沒有捕捉到對方的身影，隻覺得一陣陰影帶著風自他的身邊掠過，然後是沉悶的碰撞聲。 　　他轉過頭去，卻瞧見血色的光與緋紅的影的重疊。 　　那是怪物之間的廝殺，拋棄了為人的理性，放下了偽裝的姿態，他們將敵人的鮮血作為光榮的標誌，勢要將那骨血剝凈。 　　他們沒有人使用自身的權柄，純粹的以肉身來戰鬥，而讓沈江秋驚懼的也莫過於此——竟然有人能和楚華哲純靠肉體的實力打的有來有回。 　　餘年很會用這種近戰武器，他能在拳腳搏殺間突然用那鮮血化作的武器來一記偷襲。 　　這種能隨時收回體內又隨時拿出來用的武器確實有些難纏，但楚華哲認為對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即使自己已經被那刁鉆的刀法傷的鮮血淋漓。 　　餘年隻是依靠背叛者的權柄使自己的肉身背叛了意誌，從而獲得了雙倍的感知——就好像有兩個人在操縱他的身體一樣。 　　借助這種能力，他使得原本就如同怪物般強大的身軀發揮了更加恐怖的實力。 　　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怪物。 　　或者說，他並不是完全向著怪物去發展的人。 　　作為長生天的受賜使徒，作為不滅者，沒有人比楚華哲更像一個怪物。 　　在被神明注視到的時候，楚華哲陷入了無盡的噩夢。 　　他在永恒的恐懼中跋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殺死了一個又一個的扭曲的怪物，吃下了一口又一口骯臟的血肉，而後攀上了不斷繁衍的血肉堆積成的高山。 　　那高山忽然開始湧動，將他吞沒，他仿佛落到了無盡黑暗的地獄，永世不得逃脫。 　　然而這墜落是又盡頭的，他終究是落回了自己的軀殼之中，而這一切經過的不過是十萬分之一秒鐘的須臾。 　　十萬分之一秒前，他被神明注視，十萬之一秒後，他注視著神明。 　　那是一座螺旋向上，不斷繁殖的血肉尖塔，它被簇擁在無數扭曲的怪物與各種混沌之中。 　　它仿佛是世間一切恐懼與絕望的象征，讓早已在那漫長的十萬分之一秒內遺忘了恐懼的楚華哲忍不住顫抖。 　　但他明白的，那並不是注視著他的神明，那隻是那位偉大的存在的一絲皮屑，一根毛發。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個視線的來源——在天空中，在他的頭頂。 　　他忍不住誦念那個名字：全知全能造化無盡天地同壽不滅通曉古今遍識長生天。 　　於是有無數聲音跟隨著他的聲音一同呼喊—— 　　長生天！長生天！長生天！ 　　祂就在那裡。不論是遙遠的，無人知曉的舊日，還是不可企及的，被迷霧籠罩的未來，祂一直都在那裡，靜靜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祂囊括一切時間與空間，將一切都映入眼簾。 　　所有有智慧的，無智慧的，所有存在與過去的，未來的，所有生與死的，他們都在呼喊祂的名字—— 　　長生天！長生天！長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