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可提醒你，這事兒就這麼過了，你可別想著報仇，老板估計會幫你討回這茬子。“蔡文國連忙又說。 　　“老領導，我給人在城裡邊這麼砍，咱這警務係統就這麼沒牌麵兒嗎？”葉開瞅了瞅渾身的紗布，說到報仇，心下盤算也得是等到傷養好了再說。 　　“哈哈哈，你知道春申城，地麵上誰說的算不？” 　　“憲兵唄？” 　　“嗯，還不賴，這點你倒是記得清楚。那我說，他金浪漫背後有憲兵的股你信不？” 　　“我信。” 　　蔡文國點點頭，“可我再告訴你，除了憲兵，後邊還有別的股東呢。” 　　葉開眼神微微瞇起，“別的股東？” 　　“這你就別打聽了，反正你安生著點，比啥都強，一切等老板給你做主。” 　　葉開微微點頭，“咱這警司不行，那從別的地兒調唄，老板管一城的警務，直接給他掃了不行嗎？” 　　“一城？哈哈哈。”蔡文國樂了，“你聽過其他三個區有警司不？” 　　“都是憲兵隊直管，連警司都沒設？”葉開發問。 　　“那可不，這淞湖、越浦也都隻有一位司長，跟我這沒啥區別，一個兵都沒有！” 　　“新塘呢？”葉開知道，警務廳總部設立的荒山就在新塘那一片兒。 　　“新塘啊？連司長都沒有，壓根沒那辦事處...” 　　“臥槽，這不扯呢嗎，感情半天，你混的還不如老李，那天去開會我可看見了，老李下邊人可不少。”葉開調笑道。 　　“都雞毛的掛職關係戶罷了，你見過裡麵人出過警嗎？人報案都上憲兵隊的駐紮處去，就那老白頭傻，也碰到你個愣子，趟趕趟，撞著了。” 　　“咱這城建立是沒幾個年頭，咋就混這b樣？”葉開搖頭嘆息。 　　“憲兵隊不肯撒手唄，要是憲兵一撤，警務哢哢上人，地麵上也許會好點，老板本就不想管事，所以你這新聞一出，老板是受到壓力的，你誤打誤撞去金浪漫抓人，不就給外界透出個風，老板準備奪權了唄！” 　　葉開頓感背後的門道如此之多，隻能說道，“那我這...” 　　“沒事兒，你挨了這一頓剮也挺好，老板借著由頭，也能在城政的老爺們那說上點話。”蔡文國安慰得說道。 　　葉開嗤笑“那你這意思，我這一出還是好事了唄，領導！” 　　“差點意思，要是能犧牲就更棒了。” 　　就在二人插科打諢之時，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是醫生領著文慧楊佳二人，走了進來。 　　談話被打斷，在醫生細心的詢問過後，眾人離開病房。 　　幾日無言，期間許三陪著許渺來過幾次，多名社會代表也數次慰問，紛紛是借著探望的名義和葉開拉著近乎。 　　葉開住的是陸軍總院的單人病房，聽說是走了周廣賢的關係，環境優雅舒適，兩個多月下來，葉開的恢復速度也非常快。 　　某一天夜裡，葉開起身正準備去桌上接杯水來喝，突得就聽到窗外發出刺耳的鳴笛聲伴隨陣陣音爆。 　　他打開窗戶一眼望去，隻見遊行的人群更多了，憲兵在其外瘋狂驅趕。 　　“哎。”葉開搖搖頭，嘆息。 　　這一日，葉開剛在醫生的叮囑下卸下幾道紗布，露出猙獰的傷疤，病房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唄，沒外人。”葉開發話，急忙穿起手邊的病號服。 　　一穿著舊式樣長衫的中年人踱步進入，手裡還提了水果花籃。 　　“許老板！”葉開掙紮著要去迎，卻被許渺抬手示意躺下。 　　跟著許渺身後進來的，不僅有文慧，楊佳，還有葉開之前見過的詹議員，其後還尾隨幾臺攝影器材。 　　“小葉，我都聽說了。”詹議員上來就露出他那職業化的笑容，“咱們各界社會代表都在外麵，對你的遭遇發聲。” 　　“詹議員客氣了。”嘴上雖是這麼說，可葉開仍舊是坐直了身子。 　　楊佳見狀連忙提議，“我們要不就趁現在做一個采訪報道吧？”，其旁的文慧還朝著葉開動了動眼色。 　　葉開也不傻，急忙說道，“好。” 　　...... 　　拍攝結束，葉開朝著詹議員眨了眨眼，詹議員眼皮微跳，可還是讓眾人出去。 　　二人在病房裡聊了好一陣。 　　三個月後，葉開身上那些傷雖可見骨，可一方麵他本就躲避了大部分的致命部位，一方麵他的身體素質非常人可比，雖是難以劇烈動作，可也是能下床出院。 　　許三的車就停在醫院大門口，葉開大踏步走了出來。 　　“喲，大英雄負傷歸來，再戰風雲唄。” 　　“嗨，少來。”葉開擺擺手，掏上許三遞來的電子煙嘬了一口，“可憋死我了。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ｎ.cｏm ” 　　“咋的，不抽能死啊？”許三調笑，“咱上哪，警司唄。” 　　“看看老白頭去。”葉開麵色鄭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額...”，許三猶豫，半響兒過後還是踩動了油門，吐出了兩個字，“也行。” 　　車往淞湖老街區塘窪子駛去，在某片土坡前停住，“那閨女回來了，可也瘋了。”許三一邊陪同葉開撒著紙錢，一邊說道，“聽說你家乾爹已經和憲兵隊的話事人拍上桌子了，估計壓力傳到了孫南天那，這才放了人。” 　　“啥乾爹？”葉開疑惑。 　　“周廣賢唄，老牛了。”許三笑道。 　　“老頭兒呢，咋走的。”葉開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墓碑。 　　“沒見著麵，你放心，我叔不想老頭兒看見他家閨女那樣，就吱了一聲。”，說著許三頓了頓，“老頭聽了沒說啥，當晚就咽氣了，他家那大閨女在老頭兒走之後沒多久，也在夜裡找個湖投了，不過...” 　　“不過啥？”葉開的臉上古井無波。 　　“不過老頭臨到頭提起過你...” 　　“嗯，知道了。”葉開並沒問許三老白頭兒說的是啥，低頭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嗯出來了，周廳。” 　　“行，有你的支持我放手乾。” 　　紙錢在夕陽下飄飄蕩蕩，孤寂的墳頭前已是沒了二人的蹤跡。 　　隻留下葉開的一句話久久飄揚在這墳坡之上，“老白頭兒，你別走那麼快，黃泉路上孤單，我還得給你送人下去，陪著你和你孫女一起上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