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堅守的靈魂(1 / 1)

大漢北辰 郗mo 3618 字 2024-03-16

此後接連數日都在做著收編伊稚斜部下的工作,北辰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事情,也好奇一起參與。然而匈奴這邊的收編與北辰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們竟然是你同意投降,然後兄弟們大家一起喝場酒就完事了。    沒有穿插打散,甚至連建製都還保留伊稚斜原來的,隻是旗幟換了,這是北辰萬萬沒想到的。不過,這是匈奴人自己的事情,北辰自然不會去管,他們最好打生打死才好。    正當北辰與梵曦合計是不是要伺機刺殺於單然後遁逃時,鄔支岐滴溜著眼珠子過來找北辰,擠眉弄眼道:    “塞班老弟,想不想去見識些好玩的事?”    北辰本不欲搭理,鄔支岐又吊著胃口道,“你猜前陣子在羌人那邊抓住誰了嘛?”    “誰?” 北辰自然不知,隻是配合鄔支岐罷了。    鄔支岐捋捋胡子故作神秘道,“一個癡傻的漢人!”    北辰自然不能表現出對漢人感興趣,立馬擺擺手,“嗨…我以為你說誰呢?漢人有啥好看的,不去!”    見北辰不上鉤,鄔支岐不由急了,直接喊道,“那可是張騫,瘋子張騫啊!”    北辰聞言愣住了,內心雖波濤洶湧,但表麵卻是裝出呆楞神色,“誰?張騫是誰?”    鄔支岐見北辰神色呆楞不似作偽,梵曦在一旁神色也是一片茫然,不由信了兩人並不認識張騫,開始在北辰耳邊念叨起張騫的事。    北辰怎會不知張騫呢,在整個塞外,張騫極為有名。北辰何止是知道張騫,他還認識張騫,還幫過張騫,甚至還算救過他張騫的命!    張騫十多年前浩浩蕩蕩上百人要奉皇帝的命令出使西域,但當年的張騫估計也是個讀書讀傻了的二桿子,竟然是大張旗鼓的想經過匈奴人的地盤去往西域,當然,毫無疑問的被匈奴人抓住了。    當年張騫剛出發時,北辰才十來歲,還跟在聶壹身邊跑馬隊。那時候張騫找過聶壹,想讓聶壹幫助他,不過當時聶壹拒絕了張騫,認為他不可能成功,那是北辰第一次見到張騫,還是個文弱書生。    第二次見到張騫時,是在天山腳下,那時候張騫已經聲名大噪,在整個塞外極為受人尊敬。因為他在匈奴受俘的十年間,從未變節,北辰看到了一個堅韌的意誌。   就是元光六年那會兒,聶壹托北辰去幫助張騫過天山。北辰也敬他是條真漢子,便去幫他渡過難關。    等他們留下很多條人命,費勁千辛萬苦爬過天山時,北辰看到的是一個無所畏懼的靈魂。   北辰那時是相信張騫能完成使命的,後來聶壹來找北辰給衛青當向導,北辰之所以敢去,也得益於張騫帶來的信息。   張騫竟然能從匈奴人的看守中逃掉,說明匈奴人防禦空虛,跟著衛青去奇襲龍城果然大獲全勝。    心裡盤算下時間,這又過去三年多了,好像也差不多是該回來了。不過這大哥是怎麼混的,還能被抓住第二回?而且還是在羌人那邊被抓住的?    假裝被鄔支岐一通白扯說的很感興趣,也想跟著一起去看熱鬧。三人騎馬一路向北而行。路上,趁鄔支岐去撒尿時,示意梵曦在自己識海中傳音交流。    “道友,我是認識張騫的,他的氣節讓人折服。如果待會我確認那人是張騫,你把握時機給張騫傳音,就說遊俠北辰化作胡人在草原遊歷,讓他不要著急,待我們南返大漢時,會把他救出去一起歸漢。”    識海中梵曦稍有疑問,“張騫要是出賣你呢?我們豈不暴露了?”    “嗬嗬…張騫不會!”    “照鄔支岐所說,這都過去很多年,人是會變得,不得不防。”    “嗬嗬…張騫不會!“    鄔支岐跟鬼魅一般,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北辰身後,給北辰嚇得一激靈,隨手往後一刀斬去,被鄔支岐矮身躲了過去,“塞班,你要命啊?”    ——————————    等三人到了北海附近看守張騫的部落時,已經是兩日後。雖然南邊正直金秋十月,但是這裡已經極為寒冷。    第一場雪已經悄無聲息的下了,冬日精靈們爭先恐後地撲到張騫的身上,想要擊潰這個男人的意誌。    看守的人是很懂得如何充分利用天時地利的,雖然張騫的經歷讓人尊敬,但並不意味著他會有好的待遇。    單薄的衫衣,蓬鬆的頭發,搖搖欲墜的乾瘦身軀,已經褪了顏色的符節,還有那平靜而深邃的眼眸,讓北辰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天地之間獨一份的人物。    鄔支岐見兩人好奇地打量張騫,笑嘻嘻道:    “哈哈哈…兩位瞧好啊,給你們表演一個神奇的法術!”    鄔支岐給身旁一名胡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頓時心領神會,這幾個月來,靠著這個項目娛樂那些個貴族,他可是得了不少賞錢。    隻見那人沖上前去推搡張騫,張騫也不反抗。那人作勢欲要搶走張騫手中的符節,張騫慌張了,那人罵道,“撒手,不然削你了!”    張騫並不答話,不論那人如何對他拳打腳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死死護住符節。    感受到鄔支岐的目光正盯著自己,北辰憨憨大笑,“這漢人護住的是啥?這麼寶貝?俺能搶來看看?”    鄔支岐哈哈一笑,“塞班兄弟你可以試試。”    聽到鄔支岐喊出塞班,張騫本沒什麼反應,過了片刻,心中猛的想起什麼,回頭瞥見北辰,卻疑惑了,看來隻是重名罷了,不是故人。   北辰龐大體型湊到近前,嚇了張騫一個趔趄。北辰徑直捉住張騫的兩隻手,輕鬆將其提到半空。緩緩用力分開他的雙手,巨大的力量迫使張騫的兩隻手一點點被分開。   無論張騫對北辰如何拳打腳踢,北辰不為所動,直到張騫雙手緊緊抓著的符節被北辰一把拽到手裡,才隨手將張騫往地上一丟,哈哈大笑道:   “老小子,我想搶過來,你攔得住嗎?”   張騫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嗓音嘶啞地去求北辰道:   “大王,還給我,這對你沒用,還給我…”   北辰看著原本鮮艷通紅三尺長的竹製符節,現在已經完全褪色甚至有些禿了,摩挲著符節上被磨了多年有些光滑的紋路。   北辰不由想起當年在天山腳下,自己不信張騫會堅持氣節,也如今日這般仗著力大,一點點掰開張騫手中的符節,不知此情此景張騫想起來沒?   “鄔老哥,這玩意我看了半天,有啥用?”   北辰隨手將三尺長的符節丟到地上,張騫急忙在地上爬行,如獲至寶,將符節緊緊抱在懷裡。   鄔支岐竟一反常態感慨道,“吾之草芥,彼之珍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