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沒聽錯,我終於忍不住,可恥的偷了我母親的錢。我確實犯了錯,這很不對,但是沒什麼不好說的,錯了就是錯了。俗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是可惜那些我母親珍藏的新錢了。 怎麼說呢?畢竟當時還小,眼饞嘴饞的,也不敢偷拿很多,就五塊十塊的。但是積少成多,最後還是被我母親發現了。 令人難過的是,我母親發現她收藏起來的錢不見的時候,第一時間想的是會不會她記錯了,而不是先懷疑我。我真該死啊,辜負了她的信任。 現在想想,更可笑的是,我覺得自己暴露了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解決方法居然是拉上我的玩伴---對門的孩子一起跑路。 他還傻傻的問我: “我們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回答的是: “我們去看海。” 我有時候在想,法不責眾這個理念是不是深深的刻在大家的心裡。不然要怎麼解釋人多了就敢去闖紅燈,人多了就敢去“撿”東西,這些“人多力量大”的事情。 我也是的,明明是我犯了錯,不知怎麼的就拉上了玩伴,想的怕也是法不責眾吧。 我以為最後的結果是,雙方的父母在找到我們後,哭著喊著說以後一定會好好對我們。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最後的結果是我們倆在海邊被發現了,然後我迎來了屬於我的混合雙打,他迎來了他的混合雙打。 我絕對算不上是無辜,隻是我的小玩伴屬於是無妄之災了。我在自家被打都能聽到對門傳來的哭喊聲,這家夥是一點都不硬氣啊,不像我,一點都沒哭,隻不過臉上全是淚而已。 這件事隻能算得上是小插曲吧?一顆樹苗長歪了,又被糾正回來的故事。 主要的意思是,我們家除了屬狗臉這個性格,什麼都沒遺傳下來,再者說我們家也沒什麼皇位要去繼承,那結不結婚、留沒留下後代就沒什麼關係了。 但是對於我爺爺楊伯春來說,老楊家能不能傳宗接代還是很重要的。 自從媳婦去世以來,楊伯春還是第一次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幫家裡乾農活,可是野慣了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安定下來?他表麵上老實,實際上心裡很活奮啊。 那時候是1993年,我父親楊建設實歲二十二,虛歲二十三,要不是一個人在省城艱苦奮鬥,那早就娶妻生子了。而我母親當時實歲十七,虛歲十八,說不上是美麗動人那也能說是清秀可人啊。 我爺爺心裡就很癢癢,想起了當初勸他領養的那個阿婆說的話,說要是不願意,把這個女娃當成是童養媳也可以。正好兒子也從省城借錢請假回來了,不然就把這個事情說定了? 楊伯春一個大老爺們,心裡這麼想,但這話從男人的嘴裡說出來多少有點不合適,於是他就厚著臉皮去找了他的母親,也就是前麵提到的,我的太奶奶。 老人家當時就表示了反對,好好的閨女抱回來養了這麼大,雖然她問過幾次為什麼她姓於不姓楊,但好歹也搪塞過去了,如今再告訴人家說你是領養回來的,那不是傷人家的心嗎? 我的太奶奶心善,說的不錯,但耐不住我爺爺臉皮厚啊,他是軟磨硬泡,除了吃飯睡覺乾農活就是往我太奶奶那裡跑。 終於,我的太奶奶沒辦法,去找到了我的母親: “傻芳啊,你也到年齡了,前段時間出去賺錢,有沒有看得過眼的?” “你在說什麼啊?奶奶。”但凡是正常些的,不論男女,談到這個話題都是很羞澀的,於洪芳也不例外。 “這麼看是沒有了?” “嗯。”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老人家一下一下摸著於洪芳的頭,慢慢的說道,“不要騙阿嫲,真的沒有嗎?” 於洪芳認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點了點頭: “就是沒有。” 撫摸著於洪芳的手雖然很粗糙,但是動作很輕柔。 “那你考慮過傻建設嗎?” 傳進於洪芳耳朵的聲音卻讓她嚇了一跳,不隻是嚇了一跳,甚至連身體都跳了起來: “那可是我哥哥啊,兄妹是不能結婚的啊!” 老人家看著於洪芳的眼神很和藹,說出的話卻讓她渾身冰涼: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阿媽嗎?” 於洪芳雙眼瞬間變得暗淡,但又很快變得明亮起來,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她的媽媽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難道說? 果然,奶奶接下來說的話讓於洪芳又高興又難過: “其實你是我們抱養回來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的母親不要你了。” 老人家的話很直接,畢竟要挑明,那還是直接一點好。就是這麼直接的話,卻帶給於洪芳無盡的希望和失望。 給她希望的是自己真正的母親還活著,讓她失望的是自己真正的母親拋棄了自己。 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很難表現出我母親當時的心情,但從她自己說的來看,那時候的心情就像是天突然亮了一樣。 因為我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所以我很難理解我母親的心情。我會擔心我母親什麼時候離開我,卻很少擔心她現在過得怎樣。 也許就像某句話說的那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要不怎麼說人都是賤骨頭,總是要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就在我母親患得患失的時候,我的太奶奶又繼續了之前的話題: “你覺得你和傻建設結婚怎麼樣?” 雖然知道了她和楊建設並沒有血緣關係,於洪芳還是相當抗拒奶奶的建議,但她沒有直接說,而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我說不肯的話,阿嫲你會生氣嗎?” 老人家搖了搖頭,可是於洪芳還沒來得及高興,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涼透了: “傻芳,認命吧,這也許是我們這輩子欠他們楊家的還完了債,下輩子就不要再來這個世間了。” 我不知道我太奶奶是從什麼角度得到這個所謂的她們這輩子欠我們楊家的,總之,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隻要我惹我母親生氣了,她就會長嘆一口氣,然後說她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