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告訴兀也裡,唐賽兒反叛已經被鎮壓,劉清平安,現在正滿山東抓女和尚、女道士、白蓮教徒。山東自布政使以下官員被下獄的、被殺、被撤職有一百多人,山東基本癱瘓,遼東總兵朱安命令劉清配合錦衣衛追逃。重點是“聖母”唐賽兒。 兀也裡用糧食這個大棒和家長對孩子關心這個胡蘿卜,把匠戶營的人心攏絡在自己身上,文化課的教諭,軍事訓練的主官,日常生活物資發放的組織者,三大光環把他照得自己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他對匠戶營的“度、量、衡”進行了硬性統一,“度”就是指長度,大明的工匠用“分、寸、尺、丈”來稱,十進製,一分約3.14厘米,也就是一寸、一尺、一丈分別為31.4厘米、314厘米、3140厘米。統一為一尺33.3厘米,“量”指體積、容積,大明用石(擔)、升、鬥、斛、來稱,主要用來計量糧食。也是十進製,升、鬥、斛、是用木板做的正梯形容器。統一為升。“衡”是指重量,大明用銖、兩、斤、鈞、石來稱呼,進製不統一,“半斤八兩”,大明一斤十六兩,一鈞三十斤,一石四鈞、約一百二十斤。“石”也參入其中,主要用於農產品和珍珠。統一為兩、斤,十進製。 兀也裡為造船和發放糧食方便,他自己親手造了一套木尺(33.3厘米),分、寸、尺、丈、把米(三尺)、分、厘、毫加進去。又做了一個用曲柳木做的天平。作了兩法碼,一個重1.5斤(升),一個15斤(鬥)。 三個月的軍訓,使匠戶們有了絕對的服從性和紀律性,兀也裡的話在匠戶營沒人敢不聽,全家挨餓的感覺在二十三家嘗試過後,再無一家一天無飯吃的事情發生,兀也裡才開始對匠戶營進行統計:全營共9864戶(不包括三千軍匠),76853口人,其中大匠13248(二十五歲以上男子,匠戶成家後不準分戶者占6575人。一匠五夫,真正大匠2208人,民夫11040人),幼匠45367人(十五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男子),餘下18242人為婦幼(婦13248人,五歲以上2875人,五歲以下2127人)。兀也裡按他們的職業:木匠、鐵匠、鑄匠、金(銀銅)匠、麻匠、布(紡織)匠、索匠、帆匠、石匠、燒磚瓦窯匠、酒匠、醫匠、廚匠、瓷匠、琉璃匠、陶匠、泥水匠、漆匠、魚膠匠、鉆字匠、畫匠、刷印匠、妝塑匠、雜役(民夫力工)。成立總裝營,全營一百零五人。以木匠為主,鐵匠、索匠、帆匠、魚膠匠為輔,三人一條船。其他按工種分為二十四營,木匠最多,內部分為鋸木、船木、櫓、槳、艙、舵、艄、桅八營。總裝營選人是技術最好的,各營同樣,這些人的名字很有趣,木匠叫魯達、林沖、武鬆,石匠叫石秀、石遷,其他還有花榮、宋江、張順等等。兀也裡在任命時就問過他們原因,史書和傳說是真的,蒙元為了消除漢語言在中原的文化底蘊,把人分為四等,一等蒙古族人、二等色目人、三等漢人、四等南人。漢人和南人取名字,不準用漢字,隻能用數字和天乾地支,如朱元璋一家,祖父朱初一、父親朱四五、他叫朱重八、大哥重五,二哥重六、三哥重七。大明匠戶從元朝直接轉籍,除非有洪武皇帝特旨,轉籍比登天,匠戶來源還有張士誠、陳友諒的降兵及親屬。特別在船匠中,這些人大多是南方人。取名又怕犯諱(與皇族和官員名字相同),本身就帶有降兵標簽,犯諱後果很嚴重。大家就從話本書名字中找。 大明造船主料是龍骨(架梁)木板、舵、槳、鐵釘、風帆、麻製繩索等。兀也裡和魯達、林沖、武鬆等木匠一起拆了一條亦失哈留在船廠的中型沙船(大型叫寶船《內部有防水艙》、小型叫漕船),詳細用新的計量標準記下尺寸,然後把這些數字做標準模件(四人聯手每個部位三個)。分解給木匠營下屬的各分營,要求他們每營做出五十個標準部件。差一個,全營餓一天。 大明永樂十九年年初,劉清帶著朱棣皇帝的批評和表揚回到了造船廠,批評是在遼東都司呈報給朝廷的奏折(請報兀也裡船廠大使),發回了,朱棣禦筆批了三字:“太小了”,表揚是一句話:“你辦事、朕放心!”和一份密旨。一腦門官司(看不懂密旨)的劉清沒有在遼陽停留,遼東總兵等一乾要員去順天府了,太子朱高熾已從應天府搬到了新的東宮了。朱棣和太孫朱瞻基也在路上。亦失哈看完後就樂了,讓劉清馬上去順天府,兀也裡也認為劉清政治上不成熟,皇家無小事,全大明都圍著他家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遷都這麼大的事,正二品官員總應該去一趟: ”領導有事,誰來了,我記不住,但我知道誰沒來!” 兀也裡說了一句前世官場經典話後,又接著說, “不要總低頭拉車,也要抬頭看路!” 前世無數公務員用政治前途總結出來的潛規則放到任何時空皆準。 劉清一天後,在朱雀山臨江一山崖上親手刻字“膘騎將軍遼東都指揮使劉大明拾玖年歲次辛醜正月吉回歸京記”兀也裡在旁邊搖頭捂嘴, 劉清:“吾兒何事?” 兀也裡手指“吉”:“何意?” “著急的急,我著急忘了怎麼寫,本想寫京師,師字畫圈多,反正為了記念,就改寫記,站船上鉆字很累也很難!下回讓鉆字匠乾” “沒文化,真可怕”兀也裡嘴上說,心裡想:歸字繁體有十五劃,京字要刻個圈,圈周圍的石頭結構有鬆動,”桃花水(春天山上下來的,冰雪融化後形成的)”大而急,”吉”保留下也僥幸。前世專家們不親臨現場,一切猜想皆枉然,經”我大請”之手的明史有多少真實的,大明皇家仆人(太監)能力太大了,在津門為哥哥出殯的曹化淳打開京城大門迎接“闖王”李自成。劉鷹慶幸自己來到大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不出意外,土木堡之變(正統十四年、1449年),太監王振真的如史書上寫的那樣,兀也裡拭目以待,他想多了。 “小主子,將軍大人和欽差大人過江回造船廠了?” 阿哼的話把兀也裡拉回來, “走,回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