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安依舊徘徊於陰間界，雖然成功利用紅燭點燃了萬家燈火，而那些徘徊在街路上的鬼怪也是找到了名為“家”的歸宿。 　　但問題卻是來了，首先是手中的紅燭已然燃盡，所以無法點亮更多的東西，其次是...就算是點燃了萬家燈火，他也依舊被困在陰界，且是找不到回到陽界的路。 　　再一次回到了廣場之上，且是端著長槍仔細瞧看，似是希望長槍能夠再一次化作小姑娘，並告訴他如何才能破開當局。 　　“無愧於心的坦蕩前行，即是最為正確的道路。”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曾到達我想要到達的地方。” 　　霖安蹙眉，對著手中的長槍喃喃自語，顯然是至此黔驢技窮，找不到任何破局的方法。 　　倒也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在霖安話音落下之際，即有風聲於身後散發，亦有萬鬼慟哭之聲於身後傳來。 　　尚未回首，即感廣場邊緣處的萬家燈火皆熄，且使無數座房屋、無數條街路重新歸於黑暗。 　　猛然回首，方見一隻姿態兇猛、妖邪的赤紅鬼怪正向自己緩步走來，且隨前行更有妖邪煙雲在其周身散發，而這些煙雲過往之處，一切光亮皆會消失，家中燈火皆會熄滅。 　　“這是...？”霖安不解，覺得這猙獰鬼怪出現的似乎沒有什麼道理，畢竟自己之前為點燃萬家燈火已是走過全城，且在過程中從未見過他。 　　吼...是赤色鬼怪的低吼之聲，得見霖安倒也不曾對其發起猛攻，而是抬手間拍碎街路旁的房屋，且於其中抓起數個尚未因燈光熄滅而重新化作鬼怪的百姓。 　　百姓被赤色惡鬼吃掉了。 　　而這一幕也是被霖安看在了眼中。 　　“重要的不是你是誰，重要的是...你想成為誰？” 　　“我就是我，何須成為他人？” 　　“那麼你成為你了嗎？或者說...如今的你，成為了你想象中的自己了嗎？成為了你想要成為的自己了嗎？你是否做到了你想要做到的事？你又是否成為了你想要成為的人？現實中的你，與你自己想象中的自己，是相距懸殊、相差甚遠，還是如出一轍、別無二致？” 　　無辜百姓遭受殘害，迫切想要前去拯救的情緒赫然起於心頭，而且伴隨這份情緒同起的，尚有...之前在農耕巷與那小姑娘的對話。 　　“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自然是想要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霖安似乎找到了答案，雖不知這個答案是否正確，但是...其手中長槍卻是傳出了一陣嗡鳴，同時更有小姑娘的聲音傳入霖安耳中。 　　“那就去做，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更加不要讓自己那短暫的生命有所蒙羞。” 　　“我叫青鸞，並無長處，也無奇能，亦無妙法，甚無神通，可謂是一無所有。” 　　“不過縱是一無所有，卻也有著一個長處，而這唯一的長處便是...硬！” 　　聲音消散，霖安持槍而出，本有貪財、好色、奪權、借勢等人的記憶加持，更有硬氣十足的青鸞在手，故而...在這一槍之下，其身宛若狂風卷浪，亦似蛟龍破海，其槍宛若貫日長虹，亦似驚雷裂空。 　　百丈距離，瞬閃瞬逝，手中青鸞更是輕易貫穿了惡鬼的胸膛。 　　那妖邪惡鬼，且是聲勢駭人的惡鬼，就這麼死了...輕而易舉的便被霖安殺死了。當然...這隻惡鬼看似是南嶽幻化而成，但實際上在繪畫完成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死了。所以說...霖安至此斬殺的不是南嶽，僅僅是南嶽筆下名為“上古魔神”的惡鬼。 　　本是飾演著上古魔神這一角色的霖安，被困在了陰間。 　　隨著南嶽的到來，他則是將霖安頂替，主動飾演起了上古魔神這一角色。 　　那麼將他擊殺的霖安，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那傳說中的有緣人。畢竟有緣人擊殺邪魔外道、妖鬼邪祟，本就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而人們則是稱這種話題為...謠言。 　　----- 　　“所以說，對心中欲望的追求即是將精神層次力量轉變為戰鬥能力的關鍵！” 　　“竭盡全力的追求過程中保持理性，便可以激發精神層次的力量。” 　　“不過要有一個前提，你的欲望要強，欲望越強精神層次的力量便越強，反觀那些清心寡欲、超然世外之人，精神層次的力量反倒薄弱。” 　　蘇康依舊在款款而談、胡言亂語，且是說著說著...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讓精神層次力量轉變為戰鬥能力是可行的，卻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方法，這種東西...就像是人類吃飯，生來救回。對於修士而言，在戰鬥中展現意誌、思想...等一些列精神力量，本就似人類呼吸、喝水、吃飯、生來便會哭泣那般...都是發自本能。 　　鳳梧之所以不會，是因為他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兩個世界力量體係不同，怎麼可能會通過三言兩語而學會？就像蘇康所在的這個世界一般，就算將世間成語念叨個遍，也不會生成什麼怪異現象，更加不可能用來戰鬥。 　　到了此時此刻，蘇康著實是編不下去了，兩隻眼睛也不老實，於眉目緊蹙、垂首思索的鳳梧、傷勢漸愈且有起身之意的梓嫻身上來回打轉，心中更是萌生出了極其強烈的退意。、 　　“內心的欲望，便是關鍵嗎？”鳳梧抬頭，銳利目光逼視蘇康而言。 　　“這是自然，是真是假，你一試便知。”蘇康側首看向了梓嫻，顯然是在暗示鳳梧...梓嫻便是你最佳的試驗素材。 　　鳳梧轉身，僅是一步，即讓身形閃爍於梓嫻身前，倒也不曾將梓嫻那憤怒的目光放在眼中，而是單方麵的、神神叨叨的、喃喃自語的開口說道：“我的欲望是什麼呢？強大如我，難以達成之事，求而不得之物，雖然極少，卻也尚有一二，那麼在這僅餘一二的事物中，哪一個才能激發我內心的欲望呢？” 　　“那一定是...畏懼死亡中所衍生出的...求生欲望！”梓嫻傷勢尚未痊愈，體內靈力、力量也僅是恢復了十之一二，不過卻也猛然起身，揚劍而斬。 　　陸離緊握在手，正對鳳梧脖頸而去，於形來看，這一劍似有驚雷貫空之形，於勢來看，這一劍極具截山裂海之勢。而且招式簡潔，僅是一式橫掃，頗有大道至簡的意味。 　　啪！ 　　威勢無雙、形勢無上的一劍，瞬間止駐。而讓這一劍止駐的，並非是鳳梧的某種驚艷招式或精湛技巧，而是他的兩根手指。兩根手指起於頸側，即將陸離夾在指尖，不僅使其難進毫厘，更是任憑梓嫻如何抽劍，也是難退分毫。 　　“我想到了，在我初至此方天地時，他曾與我說過...如果我不為他效力，他便會讓我原本所在的世界灰飛煙滅。雖然我不是很在意這種事，不過機會難得，我不妨將保護世界視為己任，這樣一來...我即是擁有了保護世界的欲望！”鳳梧對自己強行加了一份欲望，隨後更是看著身前進退兩難的梓嫻道：“對，沒有錯，至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原本的世界，保護那裡的黎明百姓，保護那裡的一切！雖然至此尚未成功，不過我會竭盡全力、拚盡一切、乃至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去保護...我的世界！” 　　說了一堆意義不明的話，同時更是讓青色火焰瞬起於拳上，並猛擊於梓嫻胸膛之上。 　　啪！梓嫻倒飛而出，胸膛近乎被擊穿，鮮血也是順著口鼻不駐噴湧，落地翻滾出許遠方才止駐。 　　“嗯...我真的將精神層次的力量轉變為戰鬥能力了嗎？感覺這一擊...於之前並無不同之處。”鳳梧蹙眉，且是轉身回首，看向了蘇康所在之處。 　　僅是一眼，便發現蘇康早已沒了蹤影，縱是利用火眼金睛之能，也是未能察覺到蘇康所在，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找不到了，自然也就不找了，而是讓身形再度閃爍，並出現在梓嫻這個素材身前。 　　“站不起來了嗎？看來短時間內是無法再戰了...那麼接下來也就隻剩下他一個了，希望他是一個合格的對手，畢竟壓軸登場的，素來不會讓人失望。”鳳梧看了看倒地掙紮卻又難以再起的梓嫻，隨後又側過頭看向了遠處的公堂。 　　鳳梧知道知節、南嶽、梓嫻等人在守護什麼，也知道剛剛南嶽爬入公堂的小動作，甚至是主動迎合著梓嫻拖延時間之舉，所以這場戰鬥才會拖延至此時此刻。 　　“如果說...欲望是激發精神力量的關鍵，那麼我何不利用這一點，激發出那個少年的精神力量呢？”鳳梧垂首，看著難以再起，但手掌卻死死抓著自己腳踝的梓嫻，似是想到了什麼，故而再度開口道：“復仇，也是一種欲望，而且是一種極其直觀且十分迫切得到滿足的欲望，我若將你活活虐殺，那少年心中的復仇欲望，將會強烈到何種程度啊？畢竟於你死守公堂之舉來看，你與他的關係，必然是相交莫逆，甚至是情同手足。” 　　鳳梧笑而不語，心中卻是道出了一句飛火流星，而在心聲過後，即見...流星成雨，宛若星河傾瀉，對著金陵城的仙門廣場而下。 　　沒人知道鳳梧對梓嫻做了什麼，大抵也就是“千瘡百孔”“修剪枝乾”兩個成語便可概括。 　　“你的死相越慘，你的那位小兄弟便越發憤怒，心中復仇的欲望也就越發濃烈，所以說...為了讓新的素材到來，為了讓我親眼見證精神層次力量的顯現，你的人生...至此也就結束了。”流星將盡，鳳梧對著地麵上慘不忍睹的梓嫻輕聲而言，隨後更是讓最後一道流星對著梓嫻的頭顱猛然落下。 　　砰！流星落下，毫無懸念的重重砸下。 　　按理來說，這最後一道流星應該會砸中梓嫻的頭顱。 　　但實際上卻是...流星於落下之際，竟是產生了些許的偏移，故而避開了梓嫻的頭顱，砸在了他身旁的地麵上。 　　“嗯？怎麼會偏？”鳳梧不解。 　　“你對梓嫻...做了什麼？”霖安背著青鸞於公堂中走出，手中赤紅靈力也是漸消漸散，顯然是用了引力之法，才讓那必中的流星產生了偏移。值得一提的是...在霖安回到陽間之後，陰間所發生的一切，他忘記了許多。也許還記得青鸞與他的對話，也許記得自己斬殺了赤紅的鬼怪，卻是忘記了有關於貪財、好色、奪權、借勢的一切，甚至是他們所教導的戰鬥方式，唯留些許本能...尚在。 　　“如你所見，我要殺他。”鳳梧如實作答。 　　“你為何要殺他？”霖安正對鳳梧緩步前行，且是不解而問。 　　“為了保護我的世界，保護那個世界中的萬千生靈、黎明百姓！”鳳梧義正詞嚴，卻也不曾理會霖安，而是在話音落下之後，感受起了自身的狀態。 　　“殺一人而拯救生靈萬千，殺一人而拯救黎明百姓，殺一人而拯救一方世界，倒也值得，不過...我卻不允許！我不允許拯救建立在屠殺之上，也不允許拯救建立在死亡之上，更加不允許一方世界的存亡與一人的生死有所任何關聯。”霖安取下青鸞緊握在手，且在鳳梧三丈開外駐足。 　　“嗬嗬...不要說的那麼好聽，你隻不過是在“世界”與“朋友”之間選擇了後者。畢竟世界不是你的世界，朋友卻是你的朋友，如果需要拯救的是你的世界，需要犧牲的是別人的朋友，你又豈會說出這些...笑話？”鳳梧否定了霖安所說，不過在看到霖安的相貌、神態後，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大對勁。 　　頗為俊俏，卻是一臉傻相，而且...在見到寧可犧牲“一方世界”也要拯救，卻又被自己殘害至慘不忍睹的朋友後...那傻兮兮的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憤怒。 　　什麼情況？正常人至此，不是應該早已憤怒嘶吼、放聲大叫、不顧一切的要殺了自己才對嗎？ 　　“我會說同樣的話，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麼這些話、這份選擇，都是笑話。”霖安篤定，且是緊握青鸞，蹲馬蓄勢、蓄勢待發。 　　“你不大對勁，單純的...思想差異？”鳳梧不解，不再理會地上僅餘一口氣的梓嫻，而是轉過身來，看向了一臉蠢相的霖安。 　　“告訴我，殺死我等與拯救你的世界，有著何種關聯？”霖安凝重而問。 　　“若離的能力叫做一方世界，是通過能力創造出一個獨立的世界。獨立的世界中有著獨立的人文社會，也有著獨立的歷史文化，甚至是有著獨立的力量體係。直觀而言即是...一方真實存在，我便來自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生死存亡則被若離所掌握，是生是死，是保持延續還是瞬間毀滅，全然在他一念之間。他將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並交給了我擊殺爾等的任務，如果任務失敗...我所存在的世界便會毀滅，而我也會因此而死。”鳳梧輕聲作答，雖言辭中有著保護世界之意，但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迫切或凝重的神色。 　　“我會阻止若離，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世界。”霖安鄭重而言。 　　“我不信你，在我看來你太過弱小，強大如我都無法保護我的世界，何況是你？而且命運也好，機會也好，都應該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輕易交給一個...初次見麵之人，不是麼？”鳳梧笑言，且是直言拒絕。 　　“我能理解，所以說...剛剛那句話不是你我交易的籌碼，而是我對你許下的承諾。”霖安瞬身而動，采取先發製人之法，正對鳳梧沖殺而去。 　　“意思是說...即便我敗在你手，你也會繼承我的遺願，去保護我的世界嗎？”鳳梧凝眉，本不覺得霖安的“笑話”有多麼好笑，但在恍惚之間卻是想起潛風死前所說之言...會有人繼承我的遺誌。 　　遺誌是什麼？ 　　潛風拚了命也要保護的是金陵城以及城中的百姓。 　　知節想要的是報仇，南嶽想要的是報恩，梓嫻想的是自家兄弟，唯有霖安一人想要...保護所有。而這所謂的所有，不僅包含梓嫻，不僅包含城中百姓，不僅包含金陵城這座城，更是包含了...於他素未謀麵的，甚至是剛剛知道的...鳳梧那原本的世界。 　　“原來是你...告訴我，為何要如此？”鳳梧抬手，致使火光於剎那間接連辭別指尖，化作流星長河正對霖安疾射而去。 　　“巨木冠茂，遮陰擋雨，位處一方，千載不移。其冠不因青草寒微而移動，亦不因石沙不堪而偏離，飛禽至此可與青草同蒙陰澤，走獸至此可與石沙共同棲息。”霖安見狀，瞬間止步，雙手共握青鸞中端，使其如若遊龍般舞動，亦使那如劍槍尖化作道道青芒，將“飛火流星”顆顆斬破。 　　“男兒有誌，難道不該以巍峨高山為榜？”鳳梧不解，且是掌控“火冒三丈”於霖安腳下噴湧而出。 　　“人思高山，第一印象絕非其高，定然是其色為青，故而浮現於心中的必然是青山！山之所以青，是有萬千樹冠為飾，若是高山無飾，保不齊便要呈現出死氣沉沉的光禿之景，更是有著瘦骨嶙峋的病態之意！”霖安頓感腳下溫度驟升，且見三丈火光接連而起，雖是成功躲閃，卻也無法在向鳳梧襲殺而去，隻能接連後退、接連躲閃。 　　“你的意思是說...不做高山，誌在茂樹？”鳳梧有問，且掌一顆星火再出，待至落地即化燎原烈火，正對霖安激蕩而去。 　　“先成茂樹，而後化山，有如...若想助人，必先修己！”霖安未退，而是正對身前的燎原烈火，猛然擲出手中青鸞。 　　砰！破風聲瞬起，於青鸞之下，火海瞬間由中而分，且是漸消漸散，隨後青鸞威勢不減，更是對著鳳梧迎麵而去。 　　“威勢不錯，卻是太直了...”麵對威勢十足的一槍，鳳梧未退，僅是微微側首，便使其擦頰而過，射向身後遠方。 　　“長槍天生即直，欲外力方才彎曲，而抵禦外力的關鍵，則是後天培養的韌性！”霖安見一槍擊空，倒也不曾氣餒，而是猛然抬手，致使赤紅靈力於掌心散發，而於同瞬，同樣的赤色靈力亦是起於極速飛行的青鸞槍身之上。 　　彼此呼應，青鸞即於遠方調轉方向、倒飛而歸，而沿途所瞄準的，正是鳳梧的後腦。 　　“那就要看一看，你的韌性能否抵禦的了我這份外力...”鳳梧話尚未說完，即感風聲於身後再起，而且是愈發臨近自己。 　　電光石火之能瞬發，世間萬物宛若定格。 　　轉身回首，方才發現本該遠去的青鸞竟是重歸，雖然飛行速度很慢很慢，如若蝸牛慵懶前行，卻也散發著一股天地萬物，無所不貫的氣勢。 　　僅是微微一步，鳳梧即是離開了青鸞的攻擊方向，先掌“爐火純青”起於手上，後化掌為刀，對著青鸞槍身豎劈而下。 　　啪！青色的手掌劈砍於青鸞槍身，但青鸞卻是未斷，亦是未彎，僅是受勁力影響而落地，且在落地瞬間又迅猛彈起。 　　“嗯？這桿槍...是傳說中的神兵利器？還是說...加持了少年那堅不可摧的意誌？”鳳梧不解，卻是抬手握住了青鸞，且使高溫於掌心散發，僅在頃刻過後，堅不可摧的青鸞即由通體青翠化作了通體赤紅的模樣。 　　宛若剛剛打造好的兵刃，僅是辭爐，尚未經過冷水淬火、降溫，通體不僅赤紅更是滾燙。 　　僅是揮手，即使青鸞疾射而出，且是對著霖安那至此依是抬起的手掌而去。 　　在鳳梧的視角當中，萬物似若定格，高速移動的東西也僅似蝸牛般緩動。但在霖安的視角當中，僅是發現...本該站在青鸞飛行軌跡之前的鳳梧似乎閃爍了一下，不僅閃到了一旁，那筆直飛行的青鸞也是在他身旁閃爍了一下，最後更是化作赤紅流星、赤紅流光，正對自己的手掌、麵門疾射而來。 　　“怎麼回事？！”霖安震驚，卻也不曾退讓，亦是不曾躲閃，而是對著化作赤紅流光的青鸞抓取而去。 　　“嗯？”鳳梧不解霖安愚蠢之舉，不過卻是發現...在霖安那抬手抓取動作展露一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精神層次的力量似乎有所提升，且是在隱約間乾預到了他的戰鬥能力。 　　啪！沒有絲毫意外，霖安手掌被青鸞貫穿，青鸞那如劍的槍刃也是貫穿了他的胸膛，身形倒飛許遠方才停駐，竭盡全力的掙紮方才勉強起身。青鸞雖不曾順著身軀通透而過，卻也是結結實實的插在了他的胸膛之中，且隨高溫散發，鮮血尚未流出體外，便已被蒸發成煙，尚有刺鼻的焦糊味道，伴隨蒸煙同散。 　　“該死，這是什麼能力...咳！”霖安起身，咳血而言。 　　“哦？選擇了不躲不閃、自損八百的應對方式嗎？告訴我，在剛剛你抬手的瞬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鳳梧不曾追擊，而是看著狼狽不堪的霖安不解而問。 　　“我在想...對手好強，比以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 　　“也在想...你的能力是什麼？單純的火焰？還是提升周圍溫度？或者是通過高速移動而產生摩擦，故而導致物質燃燒？” 　　“當然，於抬手的瞬間，我心中所想的是...如果我連自己的武器的抓不住！那麼這雙手還能用來抓什麼呢？如果我什麼都無法抓住，那麼這與生俱來的雙手，又有什麼用處呢？！” 　　霖安沉聲，亦是吶喊，且在言辭之間抬起那不曾被貫穿的左手，毫無遲疑、毫無畏懼、毫無疑問的握在了青鸞那赤紅的槍身之上。 　　噗！將青鸞於身軀中緩拔而出，隨後更是緊握於手中，哪怕此刻槍身依舊赤紅，手掌亦受高溫影響滋滋作響、直冒青煙，卻也未曾讓霖安的眉目...皺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