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廢話呀!廢話!(1 / 1)

成功解決了鳳梧。   但局勢卻也依似梓嫻之前分析的那般,並不樂觀。   霖安、梓嫻,重傷皆是未愈,體內靈力亦是雙雙枯竭,沒有了再戰之力的他們,究竟是應該保持初心、繼續向前,還是知難而退、就此離去?   “我們...走吧。”霖安肢體已然重生,離開梓嫻背後,便將其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且是攙扶著他對著龍鳳棲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不過由於體力嚴重透支,走起路來自然是一瘸一拐的模樣。   “我們...不再繼續前行了嗎?”梓嫻跟隨霖安前行,且是微微側首,以餘光看向龍鳳棲的大門。   “不去了,我們的實力末微,能夠做到如此程度,已是難能可貴。接下來的事,就讓附近子城中的支援力量去解決吧...”霖安虛聲而言,且是攙扶著梓嫻漸行漸遠。   “你真的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人間的苦難而無動於衷嗎?”梓嫻虛聲有問。   “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上的苦難何其之多?單憑你我,又怎能盡數斬滅?而且我相信...且堅信...戰勝苦難的代價,絕非是毫無意義的犧牲。”霖安依舊是虛聲說著,聲音中透露出的不單單是疲憊與悲傷,更多的是辛酸、無力、無可奈何。   “遺誌呢?離患、清風、娟、潛風、知節、南嶽等人的遺誌呢?”梓嫻虛聲而問。   “所謂的遺誌,絕對不是將你我拖向深淵的枷鎖,若是你我二人可為,當承遺誌,若是你我二人不可為,遺誌當真會化作冰冷的枷鎖。”霖安虛聲作答。   僅是三言兩語,兄弟二人便走到了廣場邊緣,隻要再向前邁進一步,他們便會辭別廣場,來到百姓所居的街路。   僅需一步,便可以告別廣場,告別由莫啼引發的所有苦難。   但這簡簡單單的一步,霖安卻是難以邁出,並非是他不想,而是梓嫻至此...不走了。   “其實...我在很早很早之前便認識你了。”梓嫻虛聲如舊,遙望長街遠方而言。   “我不記得了...”霖安虛聲而言,微微側首,看著梓嫻那焦黑的側臉而言。   “所以你才會說出這般蹩腳的謊言。”梓嫻啜泣而言,似乎很是傷心。   “抱歉,並不是所有謊言都是欺騙,也不是所有謊言都意味著疏遠。”霖安垂首,看著地麵而語,心裡刺痛,覺得自己...傷害到了梓嫻。   “你會去的,對嗎?”梓嫻側首,直視霖安側臉而問。   霖安不曾作答,僅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這份沉默倒也不曾持續太久,待至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兄弟二人臉上...兄弟二人即是瞬身而動。   霖安微退,且在退後的瞬間抬手,化掌為刀,正對梓嫻頸側斬去。   梓嫻後撤,躲開了霖安的攻擊範圍,同時亦是取出陸離入手,對著空無一人的身後斬去。   啪!僅是轉身一劍,梓嫻便斬飛了於身後襲來的青鸞。   砰!僅是一掌,霖安便趁著梓嫻斬飛青鸞的空檔,將其擊暈在地。   黎明有光,照在了大地之上,亦是照在了將梓嫻溫柔抱起的霖安身上,待至此時此刻他才給出了答案...:“我,一定會去的。”   霖安抱著梓嫻,走到了街旁的客棧之中,尋得房間一個,將其安置於床鋪之上,且是尋來毛巾與臉盆,打了清水些許,坐在床邊...為其擦拭起了身上的焦黑之處。   “如我之前所說那般,戰勝苦難的代價,絕非是毫無意義的犧牲。”   “隻不過這句話,是我這個作兄長說給你聽的,也是我這個兄長希望你能這麼做的,而不是給我自己找的借口與說辭。”   “對我而言,恰恰相反,縱是毫無意義的死去,我也絕對不允許我自己對苦難視而不見,乃至是做出一絲一毫的退讓。”   “我的確是說了謊,也許這份謊言會讓我成為一個不稱職的兄長,但我絲毫不後悔這麼做。因為眼前這條荊棘密布、坎坷無數的道路,是我選擇的道路,而不是你選擇的道路,你之所以會與我同行,僅僅是因為我是你的兄長,而你是我的弟弟。”   “那密布的荊棘、那無數的坎坷,都應該是我所麵對的事物,而不是你應該去麵對的苦楚。我能夠接受的是...忍受苦難向前而行,也能接受自己孤零零的死在這條道路之上。但我不能接受的是...讓我所愛之人與我同苦,也無法忍受讓愛我之人倒在我的身前,甚至是死在我所選擇的道路之上。”   “很愚蠢,對嗎?”   “無法理解,對嗎?”   “讓人覺得很是奇怪,對嗎?”   “明知會死,卻也依舊要向死而行,明知會輸,也要去做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事。”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但我卻很是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及為何要做一個愚蠢人,又為何要做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因為大家都說...天塌了,還有個高的人頂著。”   “如果大家都這麼想...哪裡還會有人願意長高呢?又哪裡會有人願意去頂呢?”   “如果一定要有人去頂...那麼那個人為何就不能是我呢?”   “也許世人稱我這種想法為愚蠢,那麼愚蠢的我願意稱這種想法下的舉動為...正義。”   “我清楚的記得,在登仙之戰下,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在奇跡明虹時,那狼狽逃竄的姿態,那無疑是一種失敗。在我所選的這條道路之上,這條名為正義的道路之上,容不下任何的失敗,因為一旦失敗了,便會愧對正義之名!”   “失敗的正義稱不上是正義,如若不具備思想與意誌的生命僅僅是能夠展開活動的屍體。”   “我輸過、也敗過,但這一次,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無論背負怎樣的苦楚,無論經歷怎樣的黑暗,我都決計不能再輸!”   “單純的茍活毫無意義,我的生命,由我自己定義,而在我的定義之下,生命的意義即是...孕育出將精神貫徹到底的偉大覺悟!”   霖安擦拭著梓嫻的身體,也在擦拭的過程中說了一大堆意義不明、狗屁不通的廢話,待至廢話結束,梓嫻已然恢復往日那俊俏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與霖安初次相識時,也似是...從未與霖安相識過。   待至梓嫻安好,霖安即是拿著青鸞離開了客棧,背負著黎陽的溫暖光芒,向著龍鳳棲所在、莫啼所在、苦難所在之處,堅定而行。   待至跨過狼藉的廣場,霖安便將自己那稚嫩的雙手,按在了無比宏偉、莊嚴的大門之上,且是用上了薄弱身軀中的一切力量,將其緩緩推開。   按理來說...龍鳳棲內,應該有著無數蘇家的白衣修士,甚至是無數“謠言中來”所製造出的修士,以及無數“一方世界”製造出的修士。   但實際上...於大門開啟的瞬間,映入霖安眼中的,卻是無數魚貫而出、驚慌失措、狼狽逃竄的百姓。   是那些被莫啼囚禁在龍鳳棲內的百姓,也是利用“謠言中來”製造鬼神契約、引導定陽樓之戰過程、結局的百姓。   “發生了什麼?”霖安不解,本想攔一百姓做出詢問,但是見到百姓們臉上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後,還是放棄了攔截、詢問的打算。   待人群離去,霖安方才進入龍鳳棲內,而踏入龍鳳棲的瞬間,即見些許修士的屍體倒在街頭巷尾,尚有很多戰鬥的痕跡,遍布於街路之上。   霖安不認得這些修士,不過從其身上所穿的華貴衣物可以看出,這些修士應該屬於權貴勢力,其中尚有些許白衣,明顯屬於蘇家。   “發生了內鬥嗎?”霖安猜測,卻也未曾停下腳步,而是對著蘇家所在的方向前行,待至片刻過後,方於道路的盡頭、蘇家宅邸的大門之外,見到故人。   是二狗,那個拚了命想要擁有兄弟的二狗。   是江明,是那個隻要被愛人注視,便永遠都不會倒下的江明。   是小乞丐,是那個寧可死,也要在死前成為有錢人的小乞丐。   是靖雲,那個下肢癱瘓,卻也憑借雙拐戰鬥的靖雲。   是紅曉,是那個一根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紅曉,也是那個利用小石子引導敵人注意力的蘇家白衣。   是錦花,是那個利用空氣,給梓嫻造成過很大困擾的蘇家白衣。   尚有江郊、林梢這對靠著賣魚、搬磚為生的難兄難弟。   尚有沉坳,那個個頭矮小、麵向猥瑣、曾因背後偷襲霖安,從而被梓嫻逼上絕路的沉坳。   尚有公竹,那個通過紙人幻化自己,利用吸收自己而強化己身,且是將霖安逼迫至絕境的公竹。   尚有兩儀,那個曾與霖安、梓嫻合作過,且是能夠通過加持靈力,改變敵我位置的兩儀,亦是初次登場於登仙之戰便“身死”的兩儀。   人,都在。   但可惜的是...錦花、公竹兩人已然戰死,屍體則被安置在街旁的屋簷之下。   反觀兩儀...雖然也是戰死,不過屍體卻是淒慘的倒在街路中央、無人理會。   剩下的眾人,傷勢各異,不過相同的是...周身上下,無一不是透露著一股慘烈的意味。   “你們...沒事吧?”霖安見狀,當即上前,詢問起了靠坐在墻根之下的二狗。   “我沒事,不過錦花與公竹兩位兄弟...”二狗見霖安前來,縱是重傷,亦是起身相迎,雖因得見兄弟而麵露喜色,但提及戰死的兩位兄弟,卻又黯然神傷。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霖安攙扶二狗歸於墻下。   “我等知曉金陵之難,皆由蘇家所引發,故而自告奮勇,前來平亂,隻可惜...雖是解決了這龍鳳棲內的權貴以及死忠於蘇家的核心弟子,同時也是解救了被囚禁在此的百姓,卻是再無餘力開啟蘇家的大門、再無餘力去伸張正義...”回答霖安的不是二狗,而是癱坐在一旁、傷痕累累的小乞丐。   “原來如此,霖安在此謝過...”霖安恍然大悟,但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道焦急的聲音所打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其實我們...”剛剛靠坐於墻根的二狗猛然起身,雖是對著霖安焦急而言,不過腦袋卻是低垂,吱吱嗚嗚的,且是吱嗚了許久,都不曾道出下文。   “其實?其實什麼?”霖安不解,一臉蠢相,完全不是知道二狗在說些什麼。   沉默...   江明、小乞丐、江郊、林梢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二狗的身上。   霖安依舊不解,傻兮兮的摸著後腦勺,似在等待著二狗的下文。   “算了,今日說不出口的話,來日再說也是無妨。”經片刻沉默,見二狗依舊說不出什麼來,霖安便率先打破沉默,待話音落下即是轉身,走向了蘇家的大門。   “我等是為了搶奪權貴家的財富而來...並非是為了平息動亂,也絕非是為了拯救百姓。”二狗看著霖安的背影,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知道嗎,就在剛剛,我用謊言欺騙了梓嫻...而你則是將真相告知於我,也許...同樣作為兄弟,我...不如你。”霖安回首,看著二狗慚愧而言。   “你不怪我?我搶到了很多財富,就像土匪、強盜一般,於他人家中搶來的!不是我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也不是我通過汗水換來的!你...不怪我嗎?!”二狗啜泣而言,像是一個因做錯事而感到羞愧的小孩子。   “說不清啊...”霖安惆悵,在他看來,二狗的行為舉動,於客觀角度來說的確不對,畢竟搶奪他人家的財物,屬於違法犯罪的行為。但離譜的是...在海瀾皇朝!是鼓勵修士搶奪世家、權貴的財物的,畢竟這便是廟堂通過修士內鬥、內耗,減少修士的手段。   “可是...”二狗依是垂首,覺得自己有愧於霖安這個正直的兄弟。   “沒有什麼可是,你要知道...你搶奪權貴財富的事的確說不清,但你我是朋友、是兄弟、是手足的事,卻是毋庸置疑的。當然...如果你也將我當做兄弟,便永遠不要去搶奪尋常百姓、無辜之人、善良之輩的任何東西,哪怕僅是...一針一線。”霖安回首,看著滿臉羞愧的二狗傻笑而言。   “這是自然,我二狗在此立誓......”二狗鄭重而言。   “如此便好...”霖安傻笑如舊,隨後即是轉過身去,對著蘇家宅邸的大門走去。   “我與你同行!”二狗上前,欲隨霖安同往。   “我沒讓梓嫻與我同行,也不想讓你與我同行。”霖安駐足,再度轉身,正對二狗而言。   “這是為何?”二狗不解。   “你看那簷上青瓦...”霖安抬手,指著二狗身後遠處的屋簷微笑而言。   二狗依是不解,為何好端端話題會扯到青瓦之上,原以為霖安想要以青瓦舉例,故而轉身而望。但也僅是望了一眼,二狗即感頸後一痛,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各位,有勞了。”霖安將二狗抱到了江明、小乞丐身前,隨後更是抱拳行禮、恭聲而言。   “你真的要去?說不定會死。”雖是長發遮眼,小乞丐亦是翹首,看著霖安而言。   “要不然還是算了,何苦自己為難自己?這天底下做不到的事有很多,何必因為心中的執著而丟掉性命?”江明在旁,亦是勸說。   霖安沉默,不曾作答,依舊像是世人所描述的傻子那般,傻兮兮的辭別了眾人,且是義無反顧的推開了蘇家的大門。   步入蘇家,霖安瞬間感受到的不是富麗堂皇、人間華貴,而是一股說之不清、道之不明的...死寂。   山下的廣場,不見人跡。   登山的階梯,不見人跡。   山頂的宮殿,滿目狼藉。   無風來去,故而萬物無動,而無動的萬物,仿佛搭建出了一副...即嘈雜又靜謐的畫卷。   帶給霖安嘈雜之感的是...散落在各處,且是皆有破損的雜物。   帶給霖安靜謐之感的是...整個蘇家宅邸之中,竟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而在這幅滿載矛盾之感的畫卷中,尚是有人在的...是於大殿門前駐足的霖安,亦是在大殿深處椅上靠坐的莫啼。   眉目緊蹙的霖安。   咪笑如舊的莫啼。   滿身臟汙的霖安。   一襲白衣的莫啼。   製造了金陵城內所有問題的莫啼。   欲要終結金陵城內所有苦難的霖安。   門外艷陽高照。   門內...陰冷無光。   “你來了...”莫啼坐在椅上,笑瞇瞇的說著,且是抬手正對身旁的椅子,示意霖安落坐。   “你知道我會來?”霖安無懼,挺膛入門,行至莫啼身旁,落坐於椅上,側首相問。   “不是知道你會來,而是知道一定會有人來,而那個來的人,剛好是你。”莫啼微笑如舊,不曾看向霖安,而是瞇著眼,看向了門外的陽光。   “對你而言,來的人是誰,並不重要?”霖安有問,不過卻是未曾看向莫啼,而是看了看莊嚴華貴,卻又十分陰暗冷清的大堂。   “重要的為何而來。”莫啼反問,且是側首,看向了身旁霖安那臟兮兮的側臉。   “為了心中的正義而來。”霖安有答,且是側首,與近在咫尺的莫啼對視了起來。   “錯了。”莫啼笑言如舊,且是再側首,看向了陰暗冷清的大堂。   “錯的是我,還是我心中所懷揣的正義?”霖安不解,且是側首,看向了門外那正受溫暖陽光所照耀的景象。   “錯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心中所懷揣的正義,錯的是...在這尚稚的年歲中,你說了一句...無比稚嫩的話語。”莫啼起身,繞到了霖安的背後,且是俯身在其耳側,再度開口道:“你的稚嫩之處在於...錯把眼中的正義...懷揣於心。”   霖安微微一愣,不曾起身,僅是微微側首,輕聲詢問道:“此言...何意?”   “你看見了苦難,所以你心中滋生了平息苦難的欲望,而我們則稱這種欲望為了正義。可如果你沒看見呢?你的心中是否還會滋生這種名為正義的...欲望?”莫啼起身,依立霖安背後,扶著他所坐椅子的靠背,遙望門外陽光,笑瞇瞇的問道。   “自然是...”霖安不假思索的開口作答,但可惜僅是回答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嗬嗬...你永遠也無法在不曾見到過的事物上滋生出任何欲望!你也永遠無法戰勝那些你不曾見到過的苦難!那麼問題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不曾見到過的事物,便意味著這種事物並不存在於世上嗎?”莫啼笑瞇瞇的離開了霖安背後,且是再度坐回到了原本的椅子之上。   霖安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所以說...你口中的正義,並不是真的滋生於你的內心,而是滋生於你的眼中。而你想要通過種種行為舉動去滿足的...並不是你的內心,僅僅是你的雙眼。”莫啼依舊是笑瞇瞇的,不過話語中卻是透露出了些許的、難以察覺的惆悵。   “可我卻不能什麼都不做,更無法對眼前的苦難...無動於衷。”霖安垂首而言。   “做不到呢?”莫啼遙望門外日光,微笑相問。   “縱是做不到,也要竭盡全力的去做。”霖安側首,看著陰暗的角落,堅聲作答。   “好,單從信念的角度,我...認可你。”   “可如果...竭盡全力也做不到呢?例如說...呈現在你眼前的苦難,是阻攔在你前行道路上的一塊巨石,且是你竭盡全力也無法搬起的巨石,你...又當如何呢?”莫啼側首,看著霖安的側臉再問。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擊碎、磨平,隨後再一一搬走!”霖安側首,直視莫啼雙眼作答。   “搬到何處去呢?”莫啼笑瞇瞇的再度相問。   “搬...搬到...搬到...”霖安想要作答,且依舊是不假思索的作答,但可惜的是...答案依舊隻有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不是他說不出口,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剩下的那一半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