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之上,殘陽之下,些許疑慮起於明宵心頭。 而在明宵疑慮漸起之時,坐在血色殘陽中的遠川,目光也是越發銳利,甚至是有著些許...不懷好意。 “碰!九萬。”看著桌案上的一筒,明宵還是選擇了碰,隨後更是在那不曾掀開、不曾看過的六張牌中,隨意取了一張並將其打出,且待打出之後,方才知道自己打了什麼牌。 “你似乎搞錯了什麼。”遠川笑言,笑容頗為猙獰,且是抬手摸了一張牌,經摸索後即是猛然拍於桌案之上,倒也不是胡牌,而是將其打出,並再度開口道:“四條。” 四條! 明宵記得,自己掀開的那七張牌中,除了兩張一筒外,尚有一張三條,更有一張五條。 什麼意思? 如果說...遠川真的有感知牌型、透視麻將之能,便意味著...他要麼是在給明宵“喂”牌,要麼便是真的聽牌了,而所謂的聽牌即是...摸到自己想要的那張牌,便可以胡牌。說的直白一點便是...距離胡牌,僅有咫尺之遙、一牌之差。 “願聞其詳,吃。”明宵取來四條,並掀開了三五條,且將三四五條放在身前,隨後更是取出東風一張,略顯緊張的將其打出。 “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叫做‘處處見烽火,滿城盡狼煙’的故事,東風。”遠川一邊摸牌,一邊沉聲而言,隨後更是將摸到的牌打出,且待東風落桌,即是再度開口道... “在真人之患爆發之初,輕雲城的仙人們並非毫無作為,甚至是恰恰相反...大有作為。而他們的作為便是將那些已經變成真人的,以及那些因接觸而有可能變成真人的百姓,以治療的名義集中在各郡的客棧、酒樓之中。” “而我雖然身為修士,卻也苦於不慎染病,一聽聞病患可以治療,便不假思索的去了。” “廟堂倒也信守承諾,尋來了無數郎中、醫師前來診斷,但所謂的診斷也僅是象征性的瞧了瞧、看了看,隨後便下了一個...極具傳染性,且是無藥可醫的結論。” “而在這區區幾個郎中、醫師的結論之下,仙人們選擇了冷漠無情的放棄,且是吩咐手下的衙役...開始了一場肆無忌憚的屠殺!” “我依稀記得,那一日...衙役們的刀鋒利極了,僅在頃刻之間,便將我所在的安辭樓屠了個一乾二凈。而在我倒下前的那一刻,更是清晰得見...樓裡的屍體如雨落地,地麵的鮮血足以沒膝...” “而這便是你所謂的寧可犯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 “也許對你而言,這段過往隻不過是我口中所述的一段文字、一段話語,因為你並未見到那日清晨,無數前來看望安辭樓內親人的百姓,以及他們看待親人們時的目光。那是滿載盼望的目光,也是滿載祈禱的目光,他們盼望著自己的家人能夠早些歸來,也祈禱著自己的家人能夠早日康復,當然...尚有些許奢望,奢望一切都能歸於平靜、祥和的過往。” “我清楚記得,在這些滿載盼望、祈禱的目光之下,安辭樓的大門,於仙人令下緩緩關閉,而這些目光也是於盼望、祈禱化作了不解、迷茫。且待頃刻之後大門再開,那些百姓的目光又於不解、迷茫化作了...悲痛與驚懼。” “他們看到了什麼呢?看到了熊熊的火光吞噬著自己親人的屍體,也看到了滾滾的濃煙引導著他們親人的靈魂歸於天上!” “在‘寧可犯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這一理念之下,殺人、燒樓之舉,伴隨真人之禍逐漸爆發,即是於輕雲城內各地上演,且是反復上演!而這反復上演的景象,即是被我們這些僥幸逃脫之人、因及時真人化的百姓稱之為...處處見烽火、滿城盡狼煙。” 遠川側首,遙望門外的血色殘陽悲聲而言,且見黃褐色的淚水於眼中蕩漾,經過許久方才於眼角滑落,順頰流淌。 “嗬嗬...”明宵聽聞後,不僅不曾與遠川共情,更是沒心沒肺的...笑了。 “你...”遠川聽聞,欲望動怒,不過卻又強忍心頭怒意,沉聲質問:“難道我講的是一段可笑的故事?還是說...這段故事在你耳中,不過是個笑話?” “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明宵笑言,且是摸牌入手,後於牌中取白板一張打出。 “什麼...”遠川本是沉聲,不過話卻未曾說完,即是頗為歡喜的掀起身前所有牌,看上去就像是...即將胡牌一般。而在歡喜之際,遠川真的推到了身前的牌,不過卻也僅是三張...白板,並在推牌的瞬間開口道“杠!” 明宵看著遠川身前的四張白板,略顯冷漠、無情的說道... “如果仙人們當時真的做錯了,那麼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製止、反對呢?” “如你所說那般,隨著真人之禍逐步擴散、惡化,方才有了處處見烽火、滿城盡狼煙之景,那麼逐步擴散、惡化便明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那麼我想要問,城裡的尋常百姓沒有能力戰鬥,也沒有能力反對衙役們手中的屠刀,難道城裡的修士也沒有嗎?如果有...他們為什麼不出手製止呢?” “歸根結底,你之所以覺得廟堂一方做錯了,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與你自己有著直接的利害關係!而這份所作所為,也的確傷害到了你的個人利益,或者說是對你個人造成了不可逆轉、無法挽回的傷害!” “但那些不曾感染真人之患的修士,也就是那些站在安辭樓外的修士,又在做什麼呢?讓我來猜猜看...他們應該是冷眼旁觀!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已然默認了廟堂的行為舉動,默認了這種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行為!” “因為你們的死活與他們沒有任何利害關係,說的直白一些便是...那些不曾感染的修士、百姓認為廟堂的行為舉動是對的,而那些感染了的修士、百姓、以及他們的親人,認為廟堂的行為舉動是錯的!所以說...歸根結底,這根本就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利害的問題!” 明宵說了很多,說的答案與遠川的問題似乎有些不搭邊際,但仔細想想便能清楚...明宵的中心思想便是...廟堂的暴行很難用對錯去評判,遠川之所以反對,僅僅是因為他受到了傷害。 “一派胡言,六萬。”遠川沉聲而言,且是隨手打出了一張六萬。 明宵無言,不曾摸牌,也不曾拿起六萬,而是...淡然的掀開了之前那不曾掀開的六張,且是打出了一張九萬後,僅餘五張的未瞧牌。 牌麵頗順...除去掀開的三張一筒、三四五條外,明宵手中尚有...三萬、五萬、七萬、幺雞、二條、紅中、紅中。 “吃。”明宵淡然吃牌,湊出了五六七萬,隨後又將三萬打出,至此也就聽牌...單吊三條,而在聽牌之際,明宵更是再度開口道:“你說我一派胡言,我並不反對,不過在不反對的同時,我卻要做個假設。” “什麼假設?杠!”遠川拿起三萬,為自己再添一杠,且在拿牌的過程中,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掃到了一旁...自己最初的暗杠,使其恰巧翻過,呈現於明宵眼中...三條! 四張相同方為杠,那麼也就意味著...明宵單吊的三條,牌桌上已經沒有了,那麼明宵想要胡牌,便要換掉手中的幺雞或二條,或者說是...兩張都要換掉。 而在杠過之後,遠川即是摸牌一張,於手中瞧了瞧、看了看,隨後方才緩慢打出:“幺雞。” “你之所以難以接受,是因為你身處安辭樓內,那麼假設...當時的你,處於安辭樓之外呢?是街上的尋常百姓,是街上普通的修士,你又該如何看待安辭樓內的慘劇呢?”明宵輕聲笑言,隨後即是抬手摸牌。摸到了一張二條,故而將手中的幺雞打出,這樣一來...他手中的牌便是二條、二條、紅中、紅中。 “自然是極力製止廟堂的暴力行徑,且是解救樓裡那些無辜的百姓。”遠川看了看明宵打出的幺雞,隨後又看向了自己手中僅餘的一張二條,於堅聲而言的同時抬手摸牌,且將摸到的牌置於眼前,發現竟是一張紅中。 手中一張二條,摸來一張紅中,遠川必須要打出一張,但無論打哪張,都會導致自己輸掉牌局。 倒也沒有猶豫太久,僅是抬眼看了看明宵那泰然自若的狀態,便將手中紅中打出,並開口道:“九筒。”而頗為神奇的是,在牌被打出的瞬間,紅中真的變成了九筒,不僅呈現於牌桌之上,更是呈現於明宵眼中。 “如果你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以及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呢?你...還會去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嗎?”明宵有問,且是沉聲質問,同時更是摸牌入手,將其翻過後得見...這竟是一張二條! 明宵可以胡牌了,不過卻又莫名的未胡,而是將剛剛摸到的二條隨手打出。 “這是自然,我去拯救樓裡的百姓,與我的妻女何乾?”遠川不屑而言,覺得明宵似在小瞧自己,覺得自己是那種為了家中妻女便會冷漠旁觀之人。不過雖是不屑,但是在見到明宵打出一張二條後,始終舒展的眉目竟是莫名一皺。 “果然如此...”明宵笑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過卻又未曾點破。 ----- 梓嫻並未出現在樓閣、商鋪之中,而是出現在了樓閣後方的院落之內。 似乎是客棧的後院,所以場地頗大,畢竟客棧若想做好生意,便要有充足的場地去照料客人們的馬匹,以及安置他們的貨物。 受真人之禍影響,客棧的生意已是荒廢,而這也就導致後院很是空曠,足有三十丈見方的院落中,隻有空蕩蕩的馬棚,以及早已倒塌的晾衣架,當然...尚有一口水井,及房門緊閉的雜物間。 梓嫻出現在院落的瞬間,尚未來得及瞧看四周,即是升起一陣如芒在背之感,而長久的江湖經驗則是告知他,自己已被強者鎖定,而這所謂的強者,應該就在他身後的客棧二樓,且是沿窗而立、對他瞧看。 並未回首得見對方。 即感壓迫感瞬間籠罩周身。 是怎樣的壓迫感? 僅是被瞧、被看,甚至是尚未與壓迫感的來源對視,梓嫻的身體直覺、生物本能,似乎便已宣布...他已經死了。 雖是感覺身死,梓嫻卻也未曾放棄掙紮,雖未回頭瞧看,卻也掌控兩柄銀白長劍瞬辭儲物戒指,且是化作兩道銀色流星,對著身後的客棧二樓破空而去。 客棧二樓,的確有人! 是一位女子,名喚花檀,已是真人,長發散落、歲在花黃、相貌不揚、姿態尋常、粗布麻衣、裹膝下裳、黃褐如若晚楓凋垂覆於臉頰、小腿、小臂之上。值得一提的是...梓嫻雖感如芒在背,實則花檀雙目始終未睜,也就是說...她鎖定了梓嫻不假,卻不是用目光鎖定的,而是用殺意鎖定的。 花檀的來意...即不是為了帶走或保護茉晗,也不是為了取得霖安等人的信任,甚至不是為了真人族而消除隱患,更加不想讓輕雲城歸於過往的安定、祥和。 來意很是簡單,便是...直接了當的殺光明宵、霖安方的所有人,從而消除真人接受治療的可能性。 兩柄長劍,迎麵而至。 但在臨近的瞬間,卻是莫名的、突兀的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怎、怎麼回事?!”梓嫻震驚,雖未回首,但自己加持在劍上的靈力卻是消失了,而自己也不曾聽聞到劍斬於物體後發出的聲響!畢竟...如果是躲閃開來,劍便會射入房間、釘在墻上發出聲響,如果是抵擋,便會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 於震驚中回首,想要看一看身後發生了什麼,就算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也想看一看自己的劍去了何處!但是...在回首的瞬間,梓嫻也僅是看到了客棧的樓閣,看到了客棧二樓的房間,甚至是通過餘光看到了半座院落。清晰的看到了視野中的一切,卻是唯獨不曾看到自己射出的長劍,以及那用殺意鎖定自己的強者! 噗! 梓嫻看清身後的瞬間,一聲輕響卻又於身前傳來。 梓嫻感受到一陣寒涼於脖頸瞬起,同時也是發現...眼中的天地萬物,竟是莫名的向一側傾斜。 豐富的經驗及閱歷,告知著梓嫻,不是天地萬物傾斜了,而是自己看待天地萬物的腦袋...歪了。結合之前脖頸處傳來的寒涼,便不難猜測...是自己的脖頸被斬斷了。 倒也冷靜,梓嫻連忙抬手,捂著那僅餘一層皮肉相連的脖頸,同時更是迅速向旁躲閃而去,且在躲閃的瞬間得見...一位披頭散發、手持柴刀的女子,竟是不知於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該死...”梓嫻捂著脖頸嘶聲而退,同時在得見敵人的瞬間,更是掌控十餘柄銀白長劍瞬辭戒指,正對花檀周身要害而去。而在真人化之後,無論是梓嫻的精神力量,還是靈力特性,皆已得到強化,因此也就不會再有銀白長劍無法破開真人防禦的問題。 梓嫻想到了...自己倉惶一擊無法解決花檀。 但梓嫻不曾想到的事...麵對自己倉惶一擊,花檀不是做出了躲閃、抵擋之舉,而是讓十餘柄長劍在飛行的過程中,莫名的、突兀的、毫無道理的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特...”梓嫻震驚,且是連忙而退,亦是接連而退,甚至是一退再退,不僅退到了院落邊緣,更是背貼墻壁而立。但是在貼到墻壁的瞬間,口中的話語卻又瞬間停駐,不是被打斷了,也不是忘記怎麼說了,而是...說不出來了。 因為梓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院落中央,或者說是...自己之前仿佛根本就沒有動過,沒有接連而退、沒有一退再退,而自己後背貼到墻壁的觸感,似乎也僅僅是他的錯覺。 看似一切都是錯覺。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真的。 便是花檀手中的柴刀,已是經過橫斬,斬在了梓嫻的腰肢之上,且是斬破了腰肢,卡在了脊骨之上,若非花檀的力量並不強悍,這一刀足以將梓嫻腰斬當場! “噗、這、這是咳、什麼特性?”梓嫻咳血,取劍入手,且是站在腰間柴刀之上,防止花檀進一步發力,將自己腰斬。 花檀抬手,單手按於梓嫻肩頭,單手緊握柴刀,且經探頭,於梓嫻耳側嘶聲而言:“將整個世界拖至無間煉獄的特性!” “有、有這個必要嗎?”梓嫻咳血,未曾慌亂,因為在他看來...自己雖被腰斬,但是自己也是用著腰斬這一形式,將花檀束縛在了身前。 單手雖持銀白長劍抵擋這腰間柴刀,但另一隻手卻是瞬取陸離,且在入手一瞬即是自下向上,對著近在咫尺的花檀咽喉刺去。 左手持劍,沒有多少力量。 倉惶取劍,亦是難以加持太多力量。 不過梓嫻卻也別無它法,隻能去賭陸離展露出的隨機性,能夠將花檀逼退。 於陸離入手瞬間,即見院落中的夕陽之光瞬間匯聚於劍身之上,而陸離的劍身也是化作了赤紅似血、炙熱滾燙的模樣!且在劍鋒刺於花檀咽喉的瞬間,劍身上的赤色光芒即是化作光束疾射而出,不僅輕而易舉的貫穿了花檀的咽喉,更是粉碎了她的脖頸,使其身首異處的同時,亦是使其頭顱於夕陽的照耀下中旋轉、翻滾,同時更有大量的黃褐物質噴灑而出。 “成、成功了?”梓嫻震驚,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花檀擊殺,當然...真人不會死,但是身首異處後,短時間內是無法繼續戰鬥了。 梓嫻側首,對著那於半空旋轉、翻滾的頭顱瞧看而去,不過就在頭顱落地的瞬間,梓嫻卻是發現...那本該落地、翻滾的頭顱,竟是不見了。 再側首。 花檀,已然持刀,臨於身前,而柴刀的鋒芒,距離自己麵門僅有一寸之遙。 “該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梓嫻連忙後退,雖是避開了頭顱被一分為二的命運,但柴刀還是在其麵門之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花檀被斷頭,也許僅僅是梓嫻的錯覺。 而更加離譜的是...梓嫻在後退的過程中更是驚奇發現...本該緊握在手中的陸離,竟是莫名的消失不見。經仔細查探,他才發現...陸離依舊在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而且於寒涼的劍身來看,顯然是從未施展過能夠引發高溫的“聚光”特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倒是那銀白長劍,依舊被梓嫻持於手中。 “不對勁!如果一切對我有利條件,都是幻覺、假象,那麼為什麼...我手中的銀白長劍還在?” “如果這柄長劍也是假象,便沒有兵刃抵擋在柴刀之前,這樣一來...對方便可以將我腰斬。” 梓嫻重傷,卻也因真人之患的強化,尚有再戰之能。 於後退之間,即是收起手中銀白長劍,且是迅猛蹲伏在地,雖與花檀相隔數丈,卻也呈現出了擒抱其小腿之姿,而這...顯然是君子役物之法。 雖然不曾觸及花檀的腿。 但擒抱的勁力,卻是實打實的作用在她的小腿之上。 擒抱一成,梓嫻即是猛然轉身,似乎想要扭斷花檀的小腿一般!而小腿也的確是梓嫻的攻擊目標,因為相比於花檀接連不斷給自己創造的錯覺、假象,她那莫名、突兀出現的速度,卻是更加棘手。 畢竟梓嫻那被斬斷的脖頸、腰肢、麵門,皆因花檀極速所致。 與其處心積慮的將其擊殺,不如先廢其一腿! 哢! 經身形扭轉,一聲脆響即是於花檀膝蓋處傳出,同時其身形更是因扭轉之力而失衡,從而重重摔倒在地。 “成功了嗎?!”梓嫻連忙起身查看,卻是震驚的發現...自己所瞧、所看之處,根本就沒有花檀的身影!不僅沒有她的身影,就連地麵之上,亦是不見絲毫摔倒的痕跡!反倒是自己...於起身的瞬間,忽感一陣攝人心魄的寒意,於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