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說上學就去上學,付嶼訥訥的反應過來,目送他的背影,喃喃道:“這麼執著上學,難不成,上學有利於修行?那我要不要也去啊?” 付嶼糾結了,咬著指甲關上狹小出租屋的門。 坐上晃晃悠悠的公交,程立直接瞇了一覺。 夢裡光陸怪影,再醒時外麵風和日麗,春暖花開。 程立掏出蓬萊那位贈送給他的羅盤,許是天氣好,羅盤的指針識趣的旋動,方向正是正東方。 而東方隻有一個建築。 魔都一中。 程立打了個哈欠,挑眉心想,那還真挺巧。 趙澄澈之類的人可能真以為他回來上學是真有打算,再不解也要先懷疑自己。 但程立什麼也沒想,就隻是想來一個善始善終。 他剛走進校園,正好和地中海班任撞了個正麵。 班任驚呼:“欸!程立!你怎麼回來了?你媽沒給我消息啊!” “我媽她,”頓了頓,程立道,“她比較忙。” 現在頂著媽這個身份的蘇荷應該在程門忙得腳不沾地,又要派人找仙草,又要協助上官門等重塑肉身,的確忙到沒空給班任打招呼。 班任哦了一聲,猶猶豫豫的看著程立。 程立皮笑肉不笑的說:“老師,上學又不是給她上的,一定媽在才能上嗎?” “那倒也不是,你……進班吧!” 直到他邁進裡,班任的眼神都沒離開他。 程立清楚,那是還沒放心他。 當年蘇荷帶他走可不是放假,而是回家教育。 教育天滿了,才請的假。 班主任是怕他又突然發瘋。 畢竟他有先例。 程立進來的瞬間,好像踏入其他的層次。 原本熱鬧的班級頓時鴉雀無聲,有不少人戲謔的看向靠墻趴在桌上,沒有言語的女生。 程立瞥了那邊一眼,想了想,想起那個女生是誰了。 是他回去前失手‘傷’了的同桌。 但程立真覺得不怪他! 他上課上的好好的,突然查察到肉身的聯係被切斷,手上力度沒控製住,脾氣也是,女生離他最接近,被波及的最大就是她了。 程立咳了一聲,是有點對不住她。 他走到她身邊,戳戳她的身體。 女生不耐煩的用肘推開他,從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想他程立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待遇!抿抿唇,沒說話。 是圈內人見了要痛哭流涕,高呼我祖長大的地步。 ”同學,這裡有人。”有人拍拍程立的肩,手勁算不上友好,對現在的程立來講,其危險程度完全等同警報直接炸在耳邊,他猛地抓住身後人的手腕,眼神淩利。 拍打他肩的少年抬抬眼眶鏡框,微不可查的皺皺眉。 程立偏頭看看少年指的地方,是他先前坐的位置,女生的同桌。 許是他眼中的疑惑太明顯,旁邊有人嗤笑一聲.幸災樂禍道:“哎呀,是哪個混蛋動手打女生,結果回來連座都沒有了啊?這就是暴力狂的下場!“ 程立勉為其難的回憶一下。 他好像沒打到她吧? 隻是眼通紅的把手裡的書拍出去,拍到她的麵前而已。 可為自己辯解又不是程立的風格,他扯扯嘴角,問:“那我的新位置在哪?” 班級裡靜了一瞬。 程立聳聳肩,卻是轉身走上三寸講臺,隨手把書包甩在講臺上,險些碰倒了上麵的粉筆盒。 他打算在這裡等老師來問。 他與其他人才似乎有個無形的異障.不,絕對不是化人乎!而是確實。 他們竊竊私語後所瞄過來的每一眼都是帶著顏色的。 對比,程立隻有嗬嗬一笑。 過家家似的孤立遊戲,他一千三百年前就不玩了。 程立半點心思都沒分給他們,就在方才,他發了條消息給蘇荷。 不出意外的話,程門的人一柱香之內就能到。 他的眼神漸漸放空,滿心想著一會兒的找草安排。 刺耳的預備鈴拉回他的思緒,程立眨眨酸澀的眼睛,門口傳來嗒嗒的腳步聲。 “老程?你不回座乾啥呢?” 聲音有點耳熟,程立偏頭打量一番。 少年穿著中規中矩的校服,唯有敞開的校服拉鏈顯出幾分桀驁不馴。 正是昨晚意外撞見的侍應生。 緣分巧合這些東西,對修行者來講稀奇的,好巧不巧,程立是感到稀奇的那夥人裡最不屑的。 程立微笑道:”你叫什麼來著?” 門口的侍應生同學的臉唰一下鐵青,一口好牙都快咬碎了:“你在耍我玩嗎?我!林州生啊!” 記不清的名字是什麼很不得了的事嗎? 程立絲毫沒想到少年會發那麼大的火,難得有幾分懵。 不誇張的說,同窗一年半,他唯一一個記住名字的是張也。 那還是因為他要競選班長,和程立主動打過招呼,報過名字,其他人落在程立眼中不過一個眼熟。 現在程立主動問少年名字就代表程立願意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名字,記一輩子。 已經是程立這個感情相當淡漠的人想到的最有溫情的對待方式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生氣了生氣了!上次林州生生氣砸了多少東西來著?” “別提了,你忘了?上次,這猛哥直接把屏幕乾碎了!” “牛哇牛哇!那這麼看,兩人有看頭啊?” “那不?暴力狂對上狂暴哥,哈哈哈!” “……” 下麵眾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大,少年的臉有些掛不住,一拍講臺,喝道:“陳敬!你個班長吃乾飯的嗎?也不知道管管!” 先前同程立講過一句話的眼鏡男生抬起頭,眼眸深深說:“他們哪句不對?” “算了,拿你和張也比是我的錯!狗東西,放學小心點!”林州生伸出手指,比比自己的脖頸,暗示味極為明顯。 他懶的繞道從程立身後擠過去的。 兩個成長青年的身軀碰撞的瞬間,程立有些奇怪,情不自禁的看著他,眼裡湧現幾分探究。 林州生頭也沒回,卻是對他說:“跟我!” 他才想起來,對方有一個星期沒來上課,應該是找不到位置了。 那他就大發慈悲的帶他一路,老班正好把程立的座位調到他旁邊。 現在林州生有兩個同桌了。 一個垃圾桶,一個程立。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打工打到太晚,又碰見個神經病硬要教他什麼延年益壽的法子,有些累了。 林州生剛坐座裡,他身邊的椅子讓人拉開。 程立坐下來,分外認真的問:“我有個延年益壽的辦法,你要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