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感到冷意的事今天碰見兩件。 “一劍破萬法,一劍破萬法……”程立不由自主的念叨,閉了閉眼。 好像曾幾何時,便有一人持一劍劈滅他所有的防禦,對他說:“一劍出,萬法滅,程家的小子,你有萬法嗎?” “老祖。”小李的聲音放的極低又輕柔,生怕惹的對方厭煩一般。 程立瞥她一眼:“怎麼?” “剛才見老祖好像有些累了,就沒叫您,隻讓付嶼小姐他們下去了……” 小李說的當然是廢活,遠的不講,離的那樣近,程立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他淡淡的嗯一聲,算給自家人的麵子。 “對了老祖!”小李小心的遞過去一遝文件,溫和的笑著,“是張也先生讓我留給您的有關誓劍大會的材料。” “他還算貼心。”程立靈識一蕩,不可控的蕩清附近的環境。 既不是在酒店,又不在什麼出租屋。 小李她竟然開車到了荒廊野嶺的山洞,他們三個正在山洞裡整理。 程立小小的意外一下,也覺得沒什麼。 他年輕的時候還見過有人邊逃命邊脫衣服呢! 程立的注意力很快落在張也留下的文件上。 誓劍大會的形式與以往大差不差,仍是各方修士以甲乙丙丁分場,兩兩比拚,最後四個場的頭首再進行對決,勝出的魁首往往會受到各大宗門的青昧。 除此之外,變的徹底。 現在的誓劍大會嚴禁凡人出入,放鬆了對兵器的限製,抹除了對參賽者的優待。 更重要的,連舉辦方都不在是劍浴李家,而是所謂的六大家輪治。 程立盯著那行字出神。 似是發覺到了他的出神,小李若有所想,鬥膽補充道:“咱們程門向來不理事,老祖既然感興趣,不妨爭一次?” “爭?”程立皺眉,不解道,“怎麼爭?” 小李微微一笑,跪下恭敬說道:“六家大會時,需投票選定——老祖,六家大會不定時,可敲響神崎鐘,鐘聲響徹修真界,也是可以召開大會的。” 程立了然:“這裡是?” “神崎山。神崎鐘就在山頂。” 程立莫名的笑了一聲,連眼神都飽含深意:“你還真是急啊!” 小李低頭,盯著眼前的車底,聲音比剛才叫程立起床時還小:“晚輩其實很仰慕那位李家主。” 程家老祖唯有李家主一個敗績的事,在界內早非秘幸,連程立的幾位徒弟在提起劍浴李家的時候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像小李這樣當著程立的麵說仰慕的,絕無僅有! 程立的身體動了動。 小李幾乎已經可以看見她的下場,一咬牙,飛快繼續道:“晚輩實在不忍見到以往寄托李前輩信念的誓劍大會變成各家爭名逐利的工具!” 程立一時沒說話。 他沒有話,就是給了小李最大的鼓勵,強撐著發抖的心說:“老祖有所不知,他們表麵說參賽範圍是全體修真界,其實私底已經限製在宗門之內,大家之間,過分時更是定下了魁首!” “明明,明明李前輩隻是希望天下有誌之士,有才之人,皆有所歸的!” 程立伸手拍拍她的頭,聲音淡漠:”把臉擦了。” 小李愣愣,抬手摸臉,一片濕潤。 什麼時候哭的? 小李無奈笑笑,還真是完全沒有意識到! 程立緩緩站起身,小李死死的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老祖雷霆之怒時卻聽對方說:“你仰慕那位?眼光不錯。” 小李猛地一下睜開眼:“啊?” 程立已經邁步走出商務車。 山裡鳥語花香,空氣裡都有股若有若無的甜味。 程立嘆道:“所以我才把程門安在山裡啊。” “你自言自語什麼呢?”張也拖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林州生拔開身前雜草出現他眼前,不禁關心道,“腦子有問題了嗎?” 程立淡淡道:“偶爾感慨兩句。” “你都修煉到如今了,還有什麼值得感慨的?”張也笑道 程立挑挑眉.當然有! 而且還不少。 他拍頭,下意識叫陽光晃的瞇起眼睛,隱隱的,在山頭看見一角泛著寒光的鐘。 “你要爬麼?”張也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眼中不理解湧現,:剛才我就想問你的小小徒孫了,開車進山是什麼意思?” 現在不應該是去參加誓劍大會更重要嗎? 什麼魁首,什麼仙丹的……張也也很好奇。 可惜誓劍大會不允許非修士參加,他算是絕了這條路了。 “爬山,也不對。”程立真誠道,“我想炸山。” 一直沒出過聲的林州生忽然說“犯法的吧?” 沒人理他。 程立打了個哈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神時,他離開眾人,落在半山腰。 他嘴角抽搐,看來的確很有問題,哪怕吸收了千年月冥草,肉身也不足以完全掌握一部分的靈魂。 若不然,他現在應當是直接出現在山頂鐘旁的。 程立環顧左右,真情笑感的切了一聲。 他自顧自地向前走,體內殘存的月冥草扭曲尖銳的聲音直接炸響在他耳邊:“你還真要去辦啊!那家夥脾氣那麼臭,還捅過你好幾劍!幫他乾什麼?反正他剛開始辦誓師大會的時候,你也不是否定的?” “你相信世上有妖獸嗎?”程立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啥?”它一愣,連聲音都散了幾分。 妖獸? 建國之後不允許成精可不僅僅是個玩笑! 現在靈力薄到人修煉都是個問題,哪來的妖獸? 以前他養的兔子倒是成了妖獸,可那不是被過年時的便炮聲嚇死了嗎? “哦,那就不是妖獸了。”程立偏頭看向一旁輕微抖動的草叢,冷聲道,“出來吧。” 草叢安靜一瞬,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應該是嚇跑了。 程立不無遺憾的想。 畢竟在神崎山轉悠的人都非善人,搞不好搞事情的很合他心意。 程立走到神崎鐘旁邊,那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他剛有些奇怪,轉而想到那些家夥私底不可能毫無聯係,就像很久之前的他們一樣。 他掃乾凈些,隨手撿起地上的枯木枝。 “當——” 響徹整座山,整個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