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繞開故宮前麵的遊客遊覽區,天好像大變樣,原本陽光明媚,此刻卻有些陰森森。 一陣冷風夾雜著樹葉刮來。 “師姐,這條路有點怪啊!要不咱們換一條吧?”少年顫顫巍巍的抓住前麵女子的衣袖。 前麵女子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小聲說道:“換一條?換哪一條!這一條就是上麵人所拍下來的任務地點!再怪都忍著!” 根據任務指示,六大宗門的人打散分成了六隊從各個方向進,眼下這一隊並無城門的人。 城墻之上,小尚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忍不住輕聲嘟囔:“師尊,看他們有什麼意思啊?” 她話音剛落,空氣中隱隱的傳來女子的抽泣聲,小尚身體瞬間僵住,下意識環顧四周。 她可是在城墻之上,與長道隔著數十米的距離。 “師尊這好像不是普通人裝神弄鬼啊!”她沒有回頭,卻感覺到身後人坐在那裡,晃動著長腿。 程立淡淡說道:“我也沒說是普通人裝神弄鬼啊。” 再說普通人豈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哪裡用得到六大宗門齊上陣這麼大的排場。 小尚不解:“可是您分明說不是遊魂……” “不是遊魂,也不是普通人,自然就是修真界的人了。” 程立有些鄙夷,這都想不出來? 小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艱難的從嗓子間憋出一句話:“她圖什麼啊!” 故宮這地方人來人往,可絕多數都隻是普通人而已。 一個修真人在這裡嚇普通人有什麼好處?不小心被人抓到了還要受管理局那邊的懲罰。 怎麼看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程立緩緩站起身說道:“我也很好奇為什麼。” 他偏過頭,眼眸深深的看向路的盡頭。 哭聲越來越大,下方的隊伍中已經有人受不住癱倒在地。 哭喊聲甚至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一方的。 程立低下頭想了半天,突然邁步走在城墻上。 小尚眨巴眨巴眼睛:“西方那邊裡頭有好多程門的人。” “找他們乾什麼?”程立有些好笑,小尚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去保護他們啊!” 他盯著少女充滿膠原蛋白的臉,失笑道:“你記住了,隻有弱者才會想著去保護,強者就應該直接把危險除掉。” 小尚愣了愣,試探性的說道:“你這是在教育我?” “我還不能教育你了?” 見程立臉冷下來,小尚連忙搖頭,笑嗬嗬的說道:“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嗎?師尊你已經好久沒有管我了!” 程立不是個喜歡說教的性子,小的時候樊老爺子說他,長大了,他也不會去做那個老爺子。 仔細想想,距離他上一次教導她,已經過去了二百年。 程立不理解:“不說你還不好?” 小尚笑嗬嗬的,沒回話。 沒有方向的船注定會在海裡消沉,偶爾有個方向,才更容易到達有路燈的彼岸。 程立說她了,她才感覺自己有依靠。 “啊——” 尖叫劃破寂靜的長道,程立向前走著,連頭也沒回。 倒是小尚,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隊領頭的男子跌倒在地上,屁滾尿流的向後跑,口裡大聲喊著:“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隊裡倒是有人覺得不必怕,反手一個火球術就好了,結果周圍人都在向後跑著,他也不禁腿打顫,莫名其妙的就跟著一起哭喊。 小尚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隊大家天驕人都沒見到就散了。 “我靠。” 她感慨一句。 如果這真的是人為的話,那個修真界的人閱歷一定很豐富!不費吹灰之力,搞垮了一隊。 程立罵了一句:“都是一群廢物,廢物養廢物。” 他的辱罵氛圍一向很大,不僅罵那些才俊,連著六大宗門的所有人都罵了,甚至還包括他自己的門人弟子。 他帶著小尚晃晃悠悠的在城墻上麵走,向著哭聲前進。 哭聲越來越大,然後戛然而止。 小尚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氛圍渲染的還挺好。” 此時此刻太陽西沉,酡紅的光染紅了整片路。 她驚然回神,眼前是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間有一口井,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裝飾。 四個隊伍從四方逼進,到頭來到達這裡的隻有兩個隊。 有人瞧見程立兩人,麵露茫然,下一刻他恍然大悟:“你們就是女鬼吧!” “放你奶奶的屁,這分明是我們家老祖!” 放話的人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哦,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第一次捉鬼,有點沒認清人!” 程立一種級別的人一出來,別說是真鬼假鬼遊魂真魂的,都扛不住三巴掌。 好不容易來到這邊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頓時鬆了口氣。 就在無言時,男子的聲音極為突兀,他大聲喊道:“老祖宗——” 這聲音實在耳熟,程立勉強收回看井的視線,抬頭看著趙澄澈越過一隊人,急匆匆的向他跑來。 他這麼著急是要趕著投胎啊? 程立還稍稍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見他的口型,那分明是—— “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程立微皺起眉,仔細回想了一番,臉色瞬間大變。 他還記得他交給趙澄澈的任務,是從大家內部找尋仙草的線索。 和上官門的任務不一樣的是,他隻給了趙澄澈一株仙草的氣息。 而那株仙草偏偏就是他最重要的蘊含著他肉身的那一株。 他眼睛大亮,正要過去時,小院子裡猛然響起哭聲。 啜泣的聲音回蕩著,趙澄澈臉色鐵青,一下子止住腳步。 穿著道袍的少年,顫顫巍巍的舉起手說道:“遊魂顯示器沒亮啊!” 遊魂的產生理念很簡單,起碼對於他們這些修真人來講不難理解,能解釋清楚的事,往往就沒那麼可怕。 怕就怕是現在這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的!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難不成咱們也撞鬼了?” 他的話音剛落,小院子中間的那口枯井裡,驀地伸出一隻慘白的手。 四方哭泣聲瞬間消失,就好像所有聲音回歸,隻圍繞在那口枯井旁。 沒人敢說話,連呼吸聲都是輕的。 趙澄澈鐵青的臉頃刻慘白。 他就站在井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