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試探性地填了個天價數字，程立一臉淡定，他這才終於緩過神，歡歡喜喜地收了支票：“小夥子你走大運了，這些東西可都是我早些年四處遊歷淘來的，你絕對不會吃虧的！” 　　老頭子雙手乾癟枯瘦，拽著鋪在桌上的毯子就是一下，程立笑嗬嗬的一巴掌拍在上麵。 　　“你這是？”人大多都是向錢看的，先前一臉世外高人模樣的老頭現在笑的陽光燦爛，“小夥子還有什麼事不？” 　　“老人家，你那張支票上麵虛添了不少，晚輩既然誠心喜歡您的東西，自然也當沒看見，不過，您什麼都不多給，就有點過分了吧？” 　　老頭子聽的皺眉，嘴角還是揚著的：“小夥子盡管直說，你想要什麼？” 　　“老人家爽快，其實也沒什麼，這個攤子使用權能不能暫時借晚輩一用？” 　　原來就因為這，老頭子頓時鬆了口氣，拍拍胸脯：“沒問題，小夥子你隻管用！” 　　“謝了啊。” 　　李鐵頭在旁邊眼睜睜看著老頭子走，程立坐，“你要來開古玩鋪子，你要賣什麼？你有什麼可賣的——不是，你的確有很多可賣的，但是……” 　　李鐵頭緊皺著眉頭，自己差點把自己繞進去。 　　上了年代的東西，程立身上不少，連他本人都可以當做一個古物。 　　隻是程立身上的東西大多都極為罕見，賣了哪一個都夠肉疼個好幾天。 　　一呼一吸之間，李鐵頭雙眸圓瞪：“你不會是要——” 　　程立打了個響指：“猜對了。” 　　他隨手一拋，筆筒傾倒，裡麵晶瑩剔透的綠玉掉了出來，穩穩的落在毛毯上。 　　程立竟然想要賣掉神女的綠玉！ 　　李鐵頭那副樣子跟見鬼的差不多：“你來真的？！” 　　程立隨意點點頭，當著李鐵頭的麵掏出一部手機。 　　“林秘書是吧？你現在去把局長死亡的消息宣傳出去……不用藏了，那棟大樓動靜那麼大，該知道的人早知道了，不出意外，半個小時後管理局那邊的人就過來了……鬧得大一點……沒錯……” 　　劈裡啪啦的翻炒聲遠遠傳來，程立鼻子抽抽，有的時候鼻子太好用也不是件好事，隔這麼老遠，他都能聞見菜香。 　　程立一把扣下手機，望向好好：“好好，替我去買點東西吧。” 　　“哦，沒問題！”好好一頭霧水，答應的倒是快。 　　李鐵頭在旁邊全程看的眼皮子直抽筋：“能給我解釋一下不？” 　　“這東西這麼珍貴，殺了那局長後，幕後人肯定要回收，我們就在這等就行。” 　　“那你怎麼保證那人會來古玩市場，還正巧能看見你在這裡賣？” 　　程立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這叫發揮修士的直覺。” 　　“你真的有那東西嗎？”李鐵頭應該是沒信，但他又不能把程立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知從哪掏了個板凳坐在他身邊看著人來人往。 　　程立一臉淡定。 　　四周左右店鋪要麼直起腰桿大聲招呼，要麼低頭擺弄手機，就是沒有一個像程立這樣，既不招攬遊客也不打發時間，就坐在那裡，眼神波瀾不驚。 　　他先前一口氣包了一個攤子的，聲音有些大，又這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有不少人好奇過來詢問綠玉的價格，他都沒說話。 　　直到走來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這人麵相不好。”程立掃了一眼，便用心神偷偷跟李鐵頭咬耳朵。 　　李鐵頭一驚，無奈道：“你還學過這個？” 　　被程立稱為麵相不好的胖男人轉了一圈，最終停在程立攤子麵前：“你這怎麼賣？” 　　“實不相瞞，我在這裡靜待有緣人。”程立微微一笑，他本身多年閉關苦修，就有那種世外高人神秘莫測的感覺，真要裝起來沒幾個不信。 　　胖男人頓時來了興趣，笑嗬嗬的一拍肚腩：“那店主覺得我是有緣人不？” 　　程立盯著他的眉眼，僅此一眼，他便知道這家夥是經商的身體，虛肥，氣血不足……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不該有的，他身上都有。 　　程立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 　　這種“隻”的感覺很奇妙，胖男人當即大悅，掏出手機就付了好幾個零：“這玩意我拿走了，有沒有個袋裝一裝？” 　　程立一攤手：“不好意思，來的匆忙，沒帶什麼盒子，不如老板你自己拿走吧。” 　　聽到拿這個字，李鐵頭原本昏昏欲睡，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他眼睜睜看著那胖男人一邊搖頭說：“你這商家不會做事”一邊直接拿起綠玉。 　　他拿的乾脆利落，嘴上也不饒人，李鐵頭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還看著乾什麼？跟上去啊！”程立猛地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皺褶。 　　時間過去，現在正巧到了飯點，旁邊就是小吃街，人更多了。 　　好在程立對氣息十分敏感，左晃右晃照樣緊跟著胖男人。 　　他在心中默念，三二一—— 　　人群中驟然傳出一聲慘叫。找書苑wｗw．zhaoshuyｕａn.com 　　程立追蹤的那個胖男人，直直向地麵栽去，像個蛆蟲一般不斷扭曲蠕動。 　　瞬時間，人群中尖叫此起彼伏。 　　“有人倒下了！” 　　“天哪，他身上是什麼？” 　　“怎麼那麼多洞！” 　　“快跑啊！” 　　“……” 　　程立逆著人群慢慢悠悠地向那邊走去，他千辛萬苦，挑選的最虛的人，蠱毒爆發時間最快，時間也恰好卡在這時， 　　與程立一般逆著的還有幾人，不過看見中年男子渾身是洞的慘樣，紛紛不敢上前。 　　“都別慌，我是醫學生！”一高馬尾女子突然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程立多看了她一眼，她手上戴著白手套。不是那種去買手抓餅送的塑料一次性手套，而是那種純棉質。 　　圍觀者有許多，拿手機錄像的人也不少，唯有這女孩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打著救死扶傷的名號。 　　程立腳步一頓，後退兩步，正好隱匿在人群中。 　　李鐵頭始終跟在他身邊，程立近他就近，程立退他也就退，正好站在他身邊，不解道：“這是什麼情況？” 　　“啊啊——”中年男子淒厲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李鐵頭不耐地扣了扣耳朵，這才第一階段疼痛並不多，喊得這麼慘，果然是沒受過苦的。 　　程立視線緊緊跟著女孩。 　　高馬尾一揚，又落下，她跪了下去，按著胖男人的胸口做了一次心臟復蘇。 　　程立視線忽然一轉，他的胳膊上又出現了一個蟲洞，就長在虎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