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切時間的盡頭,我才發現,那裡有的,隻是沒有火焰的灰燼罷了” 1855年的秋冬之際,戴斯鎮成為了孤島,無窮無盡的灰霧籠罩著它,光、聲音、電波等等都無法穿過,恍若相隔於兩世。 一切都是19年前的孽緣造就了如今的惡果。 希思·多利亞·安卡拉,貓尾的偵探,她站在幾裡地之外的瞭望塔上凝視著那團灰霧,她感覺祂像是蜷縮在大地上的嬰兒,沉眠在灰色的夢中。即便已經離很遠,她仍能聞到飄浮在空氣中令人作嘔的死氣,腐敗、麻木,和自己一樣。 在幾個月前,貓尾偵探,不,那時她還隻是一個助手,正在為無力償還的債務而苦苦掙紮,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偵探助手,拿著悲劇般的工資生活在毒煙彌漫的大城市裡。若不是幸運眷顧,她早就和下水道裡飄浮的骨渣一樣了。 可噩耗來臨,偵探死了,自己意外成了這個偵探所(其實是隻有一個破吊牌的小房子)的所有人,同時也“幸運”的繼承了偵探該死的債務,至於偵探究竟怎麼死的,沒人在意。 拚死拚活地搜尋案件,甚至一度嘗試涉足灰色產業,“但良心擋了發財路呢。” 貓尾偵探曾自嘲到。 就在偵探死後幾個星期後,警察找上門了,原本以為是債務人的起訴,希思被迫做好了入獄的準備,結果一位不知名的富豪為自己還清債務,而代價則是前往戴斯鎮,解決一個案件。 貓尾偵探撫摸手中的銀懷表,思考著目前的現況。 戴斯鎮,在十幾年前還隻是一個偏僻的小漁村,直到19年前一樁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這個地方在多仕頓才有了名聲,然後它以堪稱可怕的速度完成了城市化,至於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仍是一群專家爭論不休的課題。 按常理來說,發生了這樣詭異的事件,就算是傻子都因有所耳聞。 根據情況,戴斯鎮至少失聯了35日,可卻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就連與自己同行的警察都是在戴斯鎮邊境才知曉這等詭異現象。 已經有一部分人想要跑了,可他們被下了死命令,而且這次會有一大筆錢,足夠養活一家人一輩子了。沒人會和錢過不去,這裡的所有人都需要錢,很多的錢。 夜晚,昏黃燈光下,貓尾偵探翻看著富豪提供的相關資料,所有的一切異常都指向了19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可,有些指向性太強了,就像是明著告訴你那灰霧與連環殺人案有關。 煩躁、不安擾亂希思·多利亞·安卡拉的思緒,她害怕著,胡亂地走動在駐地裡,最後使勁咬了咬尾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明天就是輪到自己前往戴斯鎮的日子,之前的2人在進入灰霧後便徹底沒了消息,沒有一個人出來,自己沒有任何背景,所以理所應當地成為那之後的15人的先遣隊去“尋找線索”。 要逃嗎?不,根本沒用。這次的事件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觸的了。 自己很可能是一個替罪羊,自己也許不是第一個,但也不是最後一個。 “那個富豪就不可以找哈克拉爾的人嗎!非要找我這樣的業餘來對付異常現象。”希思心中憤懣不平。 貓尾偵探,這是逃不了的,掙紮下去吧。 …… 灰霧彌漫,街道死寂,唯有黑夜籠罩,建築發出了陣陣吱呀聲,道路上散落著各種衣物,馬車、鳥籠、河流,沒有一個活物。 一陣風吹起落葉,瞬息間一道黑影撲過,它在四處張望,尋找著,它穿著一張破布,用編織袋套在頭上,布滿汙漬的臉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個年紀小的女孩子。 它的眼神中透露著純潔,但充滿了雜質,野蠻的雜質,生存銘刻在它的靈魂中。 它匍匐在地,爬行著,繼續走在捕食的路上。 …… 在無人發聲的黎明前夜,貓尾的偵探坐在車上,看向眼前遮天的灰霧,踩下油門,闖入了灰霧的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