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厲嗬,趙小天就知道催命爹來催命來了。 “老伯,怕是今天我命休矣。老伯,算是我求你了一定要把太夫人請過來。”趙小天雙手緊緊抓著哭著的老頭死命搖著懇求。現在的他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指望著老太太掛念著血肉之情救自己一命。 “老仆明白,就是拚上老仆這條老命也要把太夫人請過來。”沒被搖出腦震蕩的老頭終於不再哭了,拚命點頭。 “啪”的一聲,門被撞開。闖進來四個大漢。都是孝衣孝帽打扮,不由分說,一人一手腿就把趙禹平抬了出去。直接按死在院子裡中正中央的大條凳上。 這時趙小天才見到了院子全貌。這是一座北方風格的府內庭院。北麵是五間青磚藍瓦的大房,四麵都是約六米的赤漆高墻。正南中開了一個拱門。院子大概三十米見方,都是青石鋪路。就靠大屋左側有一株二人合抱粗的梧桐。門右側一座假山,一顆桃樹。正值春季,綠葉盎然,花葉芬芳。 院子正中間臨時擺了條半人高的大條凳,條凳上麵就是穿著睡衣散著頭發的趙禹。十多人分左右把他圍成一圈。都是孝衣孝帽打扮。唯有正首一個中年男人深藍色常衣穿戴,隻腰間係一條白布,高高瘦瘦。大概快五十來歲。男人旁邊是一個女子掩著一個老婦人抽泣,哭聲隱隱可聞,雖隻有側麵,也難掩絕美嬌媚麵容。 “打。”中年男人大喊一聲。早有兩個家仆抄起兩條約兩米長手腕粗的烏黑木棍舉起就打。 這男人不用猜肯定是那個催命爹了,那女子估計就是被趙禹侮辱的未過門準嫂子了。 “冤枉啊。”趙小天用了生平最大的嗓門喊出來。趙小天肯定是冤枉的,但是他想要給趙禹喊冤,都不知道用什麼理由。畢竟這貨可能根本就不怨,但是隻能豁出去喊出來給老頭爭取時間把老太太請過來。 這一喊還真管用,本來舉到半空的烏棍遲遲沒下來,兩個家仆都望著催命爹,不知所措。 這趙禹的催命爹聽到趙禹喊冤,就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踏來,從家仆手中奪過烏棍,照著趙禹屁股就打。 “孽障東西,你不喊冤也還罷。我前些日身體不適,沒有細問。今日倒要問個清楚。說,是不是你這孽障非要強行拉安兒賽馬,才致安兒墜馬。”催命爹一邊打一邊問。 “絕非禹兒強行拉哥哥賽馬的,隻是當日風清日麗,草木芬芳。哥哥見禹兒遊馬嬉戲,好不快樂,艷羨不已才要同禹兒騎馬遊玩。又一時興起才賽馬的。都是哥哥自願所為,絕非禹兒強行拉拽。誰知哥哥騎藝不精,又體弱多病。自己墜馬而忙,與禹兒無半點關係。哥哥命短乃世事無常啊”趙小天哪知道當天怎麼回事,隻能現編一些對趙禹有利的說辭來糊弄。 “畜生啊,畜生不如。平時安兒對你最好。每每有好東西先與你,有好事都先讓你,誰想今日為活命竟說出這樣混賬的話來。這般就更留你不得了。”催命爹聽完這話本來打累要停下的手又舉起棍子打下去,比方才又急又狠。也虧這催命爹棄武從文了,打的都不太重,雖然疼,趙小天還能挺住。 什麼,趙禹和趙安這哥倆不錯?我還以為趙禹這樣的人品沒有朋友呢。這下完了。 “就算是禹兒強行拉拽哥哥賽馬,也是好意。誰曾能想到出這事。禹兒這幾日度日如年,想陪哥哥去死的心都有,既然哥哥平時最愛禹兒。又怎能見禹兒因哥哥而殞命呢。想來禹兒今日被父親打死,哥哥地下有知,也不安心。”趙小天隻能死鴨子嘴硬犟下去了。他這是打的盲牌,一點法也沒有。 “給我打,往死裡打。讓這孽障再胡說。”催命爹被趙小天一頓說辭氣的都要心神不定了。把烏棍交給家仆命死命打。 “啊...”趙小天被疼的慘叫了起來。劇痛瞬間傳遍全身,隻幾十下。趙小天連慘叫聲也逐漸式微,馬上就要昏死過去。 不,我不能死。趙小天要振作起來。趙小天暗暗給自己打氣。試了全身力氣強打起精神抬起頭來,隻見催命爹右側多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婦,看年紀三十出頭。穿著淡青色常服,素頭素麵,但及顯端莊秀麗。身邊依偎著一個半人高孝衣孝帽的孩子捂著耳朵頭埋在美婦腰裡。 這定是趙禹的繼母了。 “母親,救救禹兒。禹兒有話要說。”趙小天用盡全部力氣喊出這句話來。 “老爺,先讓下人不要打了吧,看著血淋淋的身軀,老爺於心何忍。”這美婦不知是對趙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忍,還是對從未叫過他母親的感動。竟主動幫趙禹說話。 “不要停,這孽障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催命爹真的是來催命的啊。 美婦看趙禹的催命爹無動於衷,隻能跑過去。用身體掩住趙禹。兩個下人也無從下棍,隻得舉在空中,看向這趙禹的催命老爹。 “禹兒,有什麼話,趕緊給你父親說來。不然就要真的被打死了啊。”美婦銀鈴一般悅耳的聲音傳到趙小天腦子裡,接著抽泣起來。 “我要說什麼啊?當時隻是隨口一喊。我哪知道我要說什麼呢?”趙小天也鬱悶了,全部要臨場發揮啊。 “且讓我緩一會。”趙小天虛弱的說。心裡卻在盤算著說什麼才對。說來也奇怪,這女人的聲音仿佛有治愈效果一樣,現在趙小天就像被打了一針強心針一樣,又恢復了好多力氣。 “夫人為他求情作甚,這孽障平時有一絲對夫人的尊敬。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也值得夫人救,可有嗎?”催命爹又來催命了 “退一萬步講安兒的事與他無關,那夢焉呢?也無關嗎?”催命爹說完這話,原本小聲抽泣的女子更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且再問你,那晚。你和夢焉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還狡辯,定要打死你。”催命爹見夢焉哭了起來,便要問清此事。 “那日守夜甚苦。我想著為嫂子砌壺茶解解乏。誰知我一個沒小心茶水撒在我二人衣服上,我想著夜深風涼。怕嫂子著涼。要給嫂子換件乾凈的衣服來。誰知一時智急,竟扯開嫂子衣服。除此絕無其他非分之事。”我說我給嫂子換衣服,你信嗎?趙小天不知道是段子看多了還是怎地。說出這翻話來。 還沒等催命爹發作。叫夢焉的女子,直接跪在催命爹腳下,扯著催命爹腿拚命哭喊著不乾“天可憐見啊,姑父。那日我二人在安少爺棺前守靈,到午夜時。這趙禹非要喝酒暖身,侄女不許。就罵侄女又沒嫁進來,且安少爺已經過世了。有什麼權利管他。侄女禁他不得,隻能任他喝的稀醉。沒過一會就言語輕佻說起胡話來。侄女見不是去處,隻能躲開。那趙禹就罵侄女說什麼克夫。還說什麼都是嫁給趙家,嫁安少爺和嫁他有什麼區別。嫁他還省得守活寡。說完就要動手,侄女那有他那力氣。隻能被...嗚嗚嗚” 趙小天聽到這番話後,直接癱趴在條凳上。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這局誰來誰都得死。 催命爹更是被氣的要昏厥了,拉開美婦就吩咐兩個下人重重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