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黑暗房間裡搜索一番後,霆雨教長高聲在房間裡呼喚其餘成員,準備離開這裡,下樓去與其他成員匯合了。 黑暗中的點點火光逐漸聚攏一處,陸陸續續走出門去,立於門口的費索與霆雨兩位教長正注視著每一個走出來的教會成員,一直到將痕六人走出去的時候,他們六人也發現了費索這個陌生的新麵孔,但並未作出任何反應,似乎完全不認識他們在教會中的這位領導者。 將痕隻是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他和霆雨一樣穿著較為華貴的裝備,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黑色的絡腮胡,看起來是另一位教會的教長。 見到六人的反應,霆雨和費索基本上都有了一個共同的判斷——他們六個並不是暮光教會的成員。 “我來時見到教宗,教宗對我們下達了新指令,讓我們幾隊人馬各自去和其他成員匯合。”費索故意高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發布著命令。 這一大波聚集,穿著教士長袍的成員,大約二十幾個,全部依序走下樓梯,等大家都下了樓,費索與霆雨跟在隊伍的最後方。 大隊人馬的腳步聲雜亂的踏著樓梯向下而去,夜京敏銳的注意到這兩位教長在樓梯頂端稍作停留,故意裝作絆了一跤,在一個勉強能夠看到兩個教長身軀的位置,揉著腳踝,即便如此,也根本沒聽到兩個人一丁點的交談聲,直到二人開始下樓梯,夜京才匆匆穿上鞋子,繼續下樓。 隊伍前頭的一個費索手下成員知道通往地牢的道路,便自動引領著其餘人向地牢方向走去,夜京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費索與霆雨兩位教長,費索似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而霆雨卻搖了搖頭。這一動作立刻引起了夜京的警惕,但在二位教長的注視下,他不敢做任何多餘動作。 在地牢門口,所有人員自動站成兩隊,駐足等待兩位教長,霆雨看著隊伍中穿著灰袍子的各色人等,沉默了幾秒,望向自己這邊的一隊人。“咱們隊伍裡也有幾個是費索的人是吧。”而費索此刻也站在自己那一隊人身前,平伸出手掌,示意自己的人不要說話。 將痕沉默了一小會,舉起了手掌。 “出列吧。”霆雨冷靜地下達著指令。 將痕緩緩地從眾人的目光中走到最前頭,緊接著縛龍祭雨孤逝等人才跟著將痕的腳步自動出列。 “你們的教長就在裡麵,你們幾個快去和大部分匯合吧,我們要去支援藍月教長。” 將痕似乎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並不能在此刻露怯,隻好答對了聲“是”,便朝著地牢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夜京似乎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將痕抬頭看向夜京孩子般的臉孔,他對著將痕以極輕微的幅度搖了搖頭。 “我們走吧。”身後的費索教長此刻已經帶著人馬向著反方向離開了,將痕看著遠去的人馬,和似乎已經準備轉身離去的霆雨教長,還是走入了地牢。 即便各自有疑慮,其餘五人亦跟著將痕走入地牢大門,夜京斷後。 當夜京的右腳踏入門的幾秒,他猛然回頭,發現已走遠的費索教長與準備離開的霆雨教長已站立門外,他所看到門外的最後一幅圖景,就是霆雨邪魅的笑意和飛快踢在門上的一腳。 “吱嘎”,金屬條覆蓋的沉重地牢木門轟然閉合,撞在金屬門框上,發出沉重又刺耳的尖嘯聲。“快撞門!”夜京急轉身,用自己並不高大的身軀猛撞在沉重的地牢門上,但大門隻是響了一聲,紋絲不動。其餘五人也已意識到情況不對,紛紛用自己的身軀共同去撞地牢大門,但大門卻已緊鎖,再也撞不開了。 霆雨伸手招呼身後的一個暮光教會成員,他背著一把純鋼鑄造的雙手斧,將大斧遞到霆雨教長手上,霆雨似乎沒意料到這斧子的重量,接過的時候沒拿住險些掉落在地,但又很快調整了力道,將大斧舉起,斜插在門閂上,與另一把插在門閂上的闊劍一起抵住了門。 兩位教長相視一笑,“走吧。” “夜京,你能用精神力閃瞬出去嗎?” “太可惜了,我還不能穿墻。”夜京搖搖頭。此時縛龍用手撥開門口的夜京和將痕,向後退了幾步,助跑後用肩膀狠狠撞在門上,門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縛龍不信邪,連續又撞了兩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節省點力氣吧。”牧蕭攔住了縛龍。 “怪我。我察覺到了,那兩個領頭的好像認出我們來了,我早應該有所行動的。”夜京氣餒的捶了一下沉重的大門。 “要怪也應該怪我,混進來真是個餿主意。”將痕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門。 “行啦,現在不是怪這個怪那個的時候,先想想怎麼出去吧。”縛龍高大的身軀仍對著門小幅度的撞了幾下。 撞了三五分鐘,縛龍終於放棄了,癱坐在地牢門口的一個角落,摸索起藏在大衣中的酒壺。 夜京則朝著地牢深處前進,他說了一句:“我去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出口。”將痕看到夜京,也跟上前去,尋找出口。 伴隨著精神力召喚,孤逝此刻已將水晶十字架捧在手中。 “我可以試試,但是不一定有用。”孤逝說完了,將藏在十字架中的水晶十字槍握在了雙手中,其餘人閃遠了一些,孤逝平舉起水晶短矛,無數冰錐在他的身後凝結而成,隨後便如驟雨般刺在門上,不知這木門是什麼材質,有些冰錐隻是淺淺的釘在上麵,隻留下一個不大的凹痕。孤逝又舉起長槍,那些銳利的冰槍拔地而起,向著大門猛刺,結果依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破壞。 一絲失望的神色飛快流過他無神的雙眼,但他又重新調整了攻勢,更加粗大的長長冰槍連續發射在門上,比起門的厚度,他的這些攻擊似乎隻是在給門撓癢癢。 “不行。”孤逝失望的收起十字槍。 “難道我要回憶起許久不用的火焰魔法嗎?”牧蕭的右手中忽然開始燃起了熾熱的火焰,但又很快熄滅。“等我想想,咒語有點忘記了。” 牧蕭回憶了半分鐘,坐起,正對大門,所有人自動退到牧蕭身後,強烈又熾熱的火焰波浪轟擊在門上,火浪熄滅之後,門上除了留下一些黑色的燒灼痕跡,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幾個人各自折騰了將近十分鐘,全都無計可施,夜京和將痕也各自尋找其餘出口未遂後返回。 “沒有,沒暗道,沒小門,都沒有。”夜京說。 “我去的那邊也沒有其他出口。”將痕搖了搖頭。 “這什麼馬場啊。又鬧鬼,還有地牢,地牢還這麼不人性化,隻有一個出入口。”祭雨發賴的聲音抱怨道。 幾個人坐在地牢門口,倚著墻坐成一排。 “好了。”縛龍忽然唐突自言自語了一句。 “啊?”祭雨看向縛龍,他手裡捧著兩個方形小鋼酒壺,幾乎已經被喝空了。“這時候還有心思喝酒啊你。” “酒的效力該發揮了。”縛龍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抽出鋼杖,他的鋼杖用力在地麵上磕了一下,上麵的淺淺銘刻符文便開始燃起火焰。 “還試啊?”祭雨有些無奈。 縛龍並不理會祭雨。他單手斜握著鋼杖走到門口,忽然大喝了一聲,然後雙手握杖,杖尖一端重重砸在門上,發出沉重的響動。縛龍的大動作引起了其餘隊友們的圍觀,在鋼杖捅過去的位置,留下了一個不深的圓形的黑色凹陷。 縛龍連續用力朝著那個凹陷又猛捅了十來下,似乎門外傳來了一聲不尋常的異響。牧蕭站起,他脫下手套,伴隨著咒語催動,高大的典獄長盔甲出現在低矮的地牢中,但是地牢的天花板高度過低,典獄長隻能半蹲下身子。 “看來有戲。”牧蕭令典獄長盔甲靠近大門,此刻縛龍已經有些出汗並開始喘了,縛龍閃到一旁,碩大的藍色巨錘連續猛砸在門上。 “我也加把勁試試吧。”夜京站起,他對著門伸出了一隻手,淡藍色的精神力光芒開始抵住門,奮力向外推。 典獄長盔甲與縛龍連番猛砸大門,一直砸了五分鐘,眾人終於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 插在門上的闊劍已經被巨力砸成兩段,掉落在地,而金屬大斧也已扭曲變彎。 縛龍用衣袖擦了一下汗,脫下了長袍,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用鋼杖捅著門,然後收起鋼杖,開始用肩膀撞,而夜京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吃力,他的兩隻手都高舉對著大門,藍色的光芒也比剛剛更盛了。 隨著縛龍的用力一撞,大斧沒被撞成兩截,沉重的門閂卻被生生砸掉了,半耷拉在門上,縛龍一個趔趄撞出門去,滿頭大汗。 “走啊。找他們算賬去。”縛龍收起白暮鋼杖,大步流星地跑起來。將痕等人急忙追趕縛龍的腳步而去。 “是他們出來了!”看到飛快跑來的縛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霆雨的手下忽然聞聲高呼。 “準備戰鬥!”霆雨拔出了寶劍,舉在胸前。 緊隨其後的將痕等人一邊奔跑,一邊脫掉偽裝的灰色袍子,夜京的巨大鐮刀、孤逝的十字架、祭雨的獵槍,也終於重新回到了他們的手中。 電光火石之間,六人收起武器,連帶霆雨與費索兩位教長,全部被將痕六人放倒。牧蕭用骨手抓住霆雨的衣領,直接將他從地上舉起來,摁在墻上。 “說吧,你們來這是為了找什麼東西。” 霆雨咧嘴一笑,血漿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無論你們是誰,無論你們想乾什麼,你們的計劃都要落空了。藍月教長和教宗已經找到了暗霄盾,你們去了隻有送死的份兒。” 牧蕭聽完了教長的話,骨手一鬆,霆雨摔落到地上,牧蕭用一隻靴子猛踏在了霆雨的手上,左右碾壓,直到把他的手踩出血來。 “他們在哪?”牧蕭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詢問道。 霆雨隻是痛苦的呻吟,發不出說話聲。 “我可以把你這隻手變得和我這隻手一樣,你要試試嗎?”牧蕭加重了腳下的力量。 “在……在……”霆雨掙紮著吐出兩個字來。 “在這條走廊盡頭的大廳裡……” 牧蕭這才抬起靴子。他抬頭看了看幾個隊友,他們全部被牧蕭剛剛的逼供行為驚呆了,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別愣著了,快走吧。” 牧蕭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方向,其餘五位隊友也跟著牧蕭朝走廊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