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聽到了教宗的話,低頭望向手中的暗霄盾,在他手持的盾牌握把處,一些透明黑色能量形成無數的小觸手糾纏著夜京的手指,那隻的手像是被緊緊吸住了一般,無法從盾牌上取下來,即便奮力掙紮,試圖用精神力推開那長在手上的盾牌,但盾牌依然紋絲不動。 一股強大的吸力向盾牌匯聚。夜京神情痛苦,感覺自己的肉身要被盾牌整個扯進去一般。 “不是黑暗教廷的騎士後裔,根本無法駕馭暗霄盾。連我都需要找到一副黃金的軀體才能握持,你這血肉之軀也膽敢染指?”教宗厲聲大笑道。 五個同伴集體朝夜京圍攏,牧蕭一隻骨手握著盾,其餘人則試圖幫夜京把手從盾握把上拔下來。 餘光之中,將痕看到三個少年的腦袋探進大門口,在外注視著金色大廳內的戰鬥。 “哥哥!”雀斑臉少年用手向前一指,將痕望過去,發現教宗正揮舞著黃金劍朝六人飛快接近。將痕急忙上前,以刺劍迎戰他手中沉重的黃金大劍,僅擋下一擊,將痕的手掌立刻被那沉重的劍刃震得發麻,將痕便不再試圖用劍去格擋黃金劍的攻擊,而是閃轉騰挪,伺機反擊。 三個少年此刻也從門後沖出來,一同幫助夜京分開手中的盾。 “你們仨……別來搗亂啊……”縛龍一邊吃力的拔著夜京的胳膊,一邊用言語驅趕三個少年。 不遠處,教宗又展開羽翼,飛到半空中,離地數米,將痕無法夠到對方,幾次嘗試借助縛龍的酒力跳入半空攻擊,但卻不及教宗於空中閃躲的速度。 “哐當。” 夜京手中的盾牌忽然自然脫落,鏖戰的將痕與暮光教宗全都停下打鬥,望向夜京。 “怎麼回事?”教宗疑惑。 “它自己掉下來了!”祭雨沖著將痕大聲說。 此時已沒人再敢輕易的去觸碰暗霄盾,牧蕭直接一腳將地上的盾牌踢飛出去。 “難道是……暗霄盾解放力量的時限到了?”教宗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我去哪再找一個黑暗教廷騎士的後裔啊……” 教宗走過去,將盾牌重新握在手中。“沒關係。就算隻是用武力戰鬥,照樣收拾得了你們。” 幾人重新調整戰鬥姿態,三個少年也十分識趣地退出到門外。 在塔底層,先前聚集的虛靈如傾巢出動的螞蟻般聚集,三個少年看到了這石室之外,無數虛靈飛速穿過走廊,嚇得心驚肉跳,兩個少年緊緊抱住了小個子少年,而小個子少年又死死握緊了手上的發光勛章。 冰槍與子彈在暗霄盾上破碎與飛濺,盾麵依然嶄新如初,連一絲凹痕都沒有留下,牧蕭坐在典獄長盔甲的左肩膀上,巨錘隨著牧蕭的指令而揮出,黃金天使揮起金質羽翼,向後飛閃過那一擊。 縛龍,將痕,夜京飛快的圍攏上去,教宗以揮舞的翅膀逼退試圖偷襲的夜京,一邊用盾牌架開將痕與縛龍的攻擊,一邊立即揮劍斬去,縛龍用鋼杖拄地,悠起身子向後跳出,而將痕則是快速向後撤步,閃過了那黃金劍勢大力沉的一擊。 “唉呀,你們這樣跳來跳去的我很難瞄準啊!”祭雨精準地連續射出三槍,那些子彈一打到黃金天使的盔甲,便被彈飛,祭雨的攻擊對它幾乎起不到什麼效果。 縛龍一記遠跳劈砸,直接被教宗以盾牌承接,將縛龍悠到身後,兩條黃金羽翼像是兩把金色的砍刀,連續劈向倒地的縛龍,縛龍翻滾起身,兩次翅膀刺擊都將貼著金箔的巖石地磚掀開。將痕急忙趁著教宗向後分神對付縛龍的時候,一劍刺了過去,那劍刃刺在迅速架起的盾牌上,彎成了一條弧線,將痕翻轉手腕,劍刃回正時直接劃在了黃金天使掀麵護罩上,將上麵雕刻的細致花紋刻出了一道劃痕。 夜京迅速釋放出強大的精神力沖擊,直沖暗霄盾盾麵而去,將教宗擊退得甚至後撤了半步,轉眼,夜京便閃瞬到了教宗的右後方,手中的徹轉鐮刀為矛,朝著他的後腰用力刺了下去。 金屬相接的刺耳聲傳來,夜京的攻擊沒有任何效果,黃金天使迅速回轉身,兩隻黃金羽翼像兩把巨大的金色斬斧,將周圍人逼退,然後雙翼揮起,飛入半空。 “你們的攻擊對這幅盔甲沒有絲毫作用!”教宗高聲道,隨後像一隻狩獵的雄鷹,用利劍朝著將痕與祭雨二人站成的一條直線俯沖,舉起的黃金劍迅速逼得將痕和祭雨閃躲。 一擊沒有命中,教宗再次飛到大廳另一側的高空,朝著孤逝與夜京站成的一條直線俯沖攻擊,重劍狠狠砸在了水晶十字架上,將孤逝打飛,夜京則閃瞬躲避。貼地飛行後利用翅膀尖端劃入地麵來剎住慣性同時轉身,金色地磚被他的翅膀割出了兩條弧形裂痕。 孤逝翻身而起,他迷茫地望向自己的同伴們,牧蕭緊緊注視著孤逝,然後沖著半空中的黃金天使擺了一下自己的頭,似乎是在示意孤逝還擊。 “砰!砰!”祭雨的兩發彈片打在金羽翼上,教宗的飛行幅度沒有受到任何乾預,而孤逝身體周圍的溫度忽然驟降,離孤逝幾米不到的祭雨呼出了白色寒氣,一個寒顫,匆忙站在了遠離孤逝的地方,回頭看去,孤逝身體周圍的空氣逐漸從金色變成了寒冷的淡藍色。 天花板上伸出數米長的無數冰槍,飛速朝教宗發起攻擊,教宗冷不防的被多發冰槍刺中,險些落地,接著一邊急忙飛向遠離墻體和天花板的地方,躲避連續刺來的長長冰槍,然後迅速用盾牌將那些冰槍砸碎,冰霜碎屑落下,砸得縛龍和將痕滿身滿臉都是。 眾人凝視著半空中的教宗躲避冰槍,教宗忽然猛地朝孤逝擲出了手中的黃金劍,黃金劍卻在飛出數米後,被牧蕭的湮滅鞭身纏住,強大的慣性將牧蕭從典獄長盔甲上拽了下去,夜京急忙閃瞬靠近,用精神力墊了飛出的牧蕭一下,使牧蕭免於重摔在地。 “送我回去。”牧蕭對夜京說,夜京點點頭,立刻用精神力包裹牧蕭,將他推回到典獄長盔甲的身上。典獄長的盔甲大手揪住了刀鞭纏繞的黃金劍,像旋轉連枷一樣飛快旋轉起刀鞭,然後將黃金劍擲回了教宗的方向,教宗急忙側飛躲避,飛出的黃金劍刺入財寶堆上方的墻壁中,教宗飛過去,將黃金劍拔了下來。 “牧蕭。”縛龍忽然招呼,二人對視,縛龍對著牧蕭使了個眼色,還用兩手比出了個翅膀的手勢,牧蕭大概明白了縛龍的意思,點了點頭。 “黃金怕不怕火呢!”縛龍用鋼杖一端敲了一下地麵,鋼杖上的銘文開始燃起烈火,縛龍將燃燒的白暮杖飛快的旋轉起來,化成了一隻火圈。 教宗被縛龍的火圈吸引了視線,疾速俯沖,一劍斜刺下去,被縛龍閃過,劍刺入地磚,“砰”地一聲拔出來,縛龍燃燒的鋼杖連續揮舞,每次重擊都被教宗用盾擋下,其餘人也才後知後覺的陸續加入戰鬥,熱火朝天的連番攻擊下,教宗疲於應對,再次飛入半空,準備發動一次俯沖攻擊。 刀鞭忽然飛出,纏繞住教宗的一條手臂,牧蕭跳下地麵,骨手纏了兩圈刀鞭,典獄長盔甲也緊握住刀鞭,忽然向下發力,而教宗的力量似乎出奇的大,在半空中猛揮翅膀,向後角力,牧蕭與典獄長竟被拖到腳向前滑了一步的距離。 將痕與縛龍飛快跑到牧蕭身後,一起抓起湮滅上的金屬握把,一同協力拉拽,這才呈現出均勢;夜京的精神力光芒也忽然籠罩在湮滅的身上,向後發力。 “試試這個。繃帶王八蛋。”祭雨裝填了一支碩大的爆裂子彈在槍膛中,一槍射出,在黃金天使的頭盔上猛烈炸開,隨著火焰與煙塵擾亂了教宗的視線,金色的盔甲被一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剛剛站起的黃金天使,還未穩住,一杖一劍便又劈砸下來,冷不防使教宗一隻腿半彎下去。 那隻握劍的右手臂被牧蕭與夜京死死拉住,想攻擊時卻使不上力;而典獄長盔甲則大踏步沖去,一錘精準落下,將黃金羽翼連根折斷,從盔甲上砸了下來。 “嘿嘿,你接著飛呀!”縛龍挑釁的說道。 教宗明顯憤怒了,他握劍的手臂猛然發力,將牧蕭拽了過來,盾牌也大力揮出,將痕與縛龍被同時擊退。 牧蕭緊忙摁下按鈕,收回湮滅,那朝著牧蕭刺出的沉重一劍被典獄長碩大的鈷藍色盾牌擋下,接著一錘,將黃金天使整個砸飛出去,飛進了財寶堆,金幣濺得到處亂飛。 一隻碩大的財寶箱被教宗投擲出去,砸在典獄長盔甲上,財寶箱鎖頭被砸碎,其中的金銀寶石飾物嘩啦一聲落在地上。 教宗大踏步沖來,忽然,黃金戰靴被冰霜黏在了地麵上,正在拔的工夫,典獄長巨錘落下,教宗舉盾承接,被砸得半個身子歪了過去,蹲在地上;六人一擁而上,控製住無處發力的教宗。 “什麼黃金天使,我看是黃金罐頭吧!” 伴隨著不斷旋轉,縛龍手中銀白色的鋼杖被灼燒到通體泛紅,一杖捅過去,金色盔甲像橡膠般柔軟,胸口被洞穿,金液熔化,從洞口流出,滴落在腹部位置。 黃金天使不動了。牧蕭也令典獄長抬起了錘子,但出於謹慎,牧蕭示意眾人後退,典獄長連續重砸,將黃金盔甲生生砸癟,隻剩那堅不可摧的黃金大劍與盾牌完好如初。 “他死了?”祭雨食指撓了撓太陽穴。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殺不死我的。我是不朽的。” 教宗陰冷的笑聲氤氳在大廳中央。 祭雨抬頭,三百六十度旋轉身體搜尋聲音的來源。 “別找了,在盾牌裡。”牧蕭拍了一下祭雨的肩膀,指了指暗霄盾。 “你們想要毀了我,除非有能力把這盾牌毀掉。就算你們能毀掉盾牌,我也可以趁著你們毀掉之前,再附身於新的物體之上。” 縛龍喝了一口酒,用手指了指暗霄盾,將痕一腳踏在盾麵上。 “那個……好哥哥們,打完了嗎?外麵那些鬼魂已經聚集過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哪怕出去外麵打呢?” 三個少年忽然從門外闖入,滿臉慌張。 “馬上走,等我幾分鐘。”縛龍抬頭回答。 “等……什麼?” “等我把這點酒消化完。” “哈?”少年歪頭,疑惑的看著這古怪的一幕,一隻被砸成金餅的盔甲,一個人踩著一隻盾牌,五個人圍觀? 縛龍活動起脖頸,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然後又雙手手指合攏,向前伸展了一下手臂,鋼杖杖尖開始圍繞著暗霄盾,在地上亂畫起來。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盾牌中,教宗疑惑的聲音傳出。 “你不是在盾裡待了兩百年嗎?一定習慣了裡麵的生活。”縛龍一邊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邊回答。 “你要乾什麼!”教宗的語氣略帶驚慌。 “我呢,雖然沒有魔力,更沒學過封印魔法,但是,魔力可以借……我這兒還有比封印魔法更好用的,封印法陣。”縛龍說完了,杖也畫完了陣圖,下意識拍落手上的灰土般拍了拍手掌。 一些肉眼可見的強悍魔力光輝開始外化,在縛龍的身上燃起。 “等一下……等一下!”教宗匆忙打斷了縛龍。 “等?這個酒帶來的臨時魔力持續時間太短了,不能等。” “你們……你們想要什麼,我們還可以商量!” “沒啥商量的,走了吧您內。”縛龍手在胸前比出指決,念誦起咒文,封印法陣開始冒出紅色光輝。將痕卻忽然用手蓋住了縛龍的指決。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回答嗎?”將痕俯首,望向盾牌。 “你盡管問!” “你說的那個,主,是誰?是神?是惡魔?還是哪個具體的人?” 盾牌卻沉默半晌,縛龍即將繼續封印儀式時,教宗開口: “都不是。吾主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不服從於任何陣營,吾主名諱,薩媒旦。” “謝謝配合。”將痕拍了拍縛龍的肩膀,紅光閃爍之後,縛龍將那沉重無比的黃金劍扛在肩上,而盾牌雖然已暫時失去了力量,卻無人敢撿,最終還是牧蕭用骨手拿起了暗霄盾。“我這隻手,又不是血肉之軀。” 整座塔開始劇烈晃動了一下。 “我們能走了嗎?”門口的雀斑臉少年幾乎要哭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