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1 / 1)

要將一個人劈成兩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劍刃砍斷骨頭需要花費不小的力氣。   麗思看著周圍,眼前的敵人並沒有在他們的進攻之下減少多少,就算她曾經是銀東的士兵也有些吃驚。   銀東的士兵無論在數量上還是能力上要比幾年前好上太多,她想,默爾裡肯定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船隻晃動著,她感到大腦也在晃動著。造成這晃動感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不過不管是體力的消耗還是傷痛都沒能讓麗思減弱握著劍柄的力度。   他們這邊的人數並沒有降到劣勢。弗爾蘭的士兵雖然要比銀東的少,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殺紅了眼。   就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弗爾蘭是建立在屍體上的國家,戰鬥的本能隨著弗爾蘭人民的血液流淌在身體裡。   她是他們這邊的人,她是萊恩的人。麗思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句話,那樣做讓她情緒緩和了一些。   乾擾器讓魔導兵的動作變得遲緩,這是他們能堅持到現在的重要因素之一。   “將他們擊退到海域的中心!”麗思的任務隻是將雙方的戰線盡量保持在平衡點。   他們要為弗爾蘭的那些魔法師準備大型傳送魔法爭取時間。   想到隻要魔法陣完成,弗爾蘭後方的主力軍隊就會出現在銀東內部,麗思就覺得有些可悲。   銀東以前太過於依賴水晶提供的屏障,如今那個屏障已經不復存在。   麗思不知道她想錯了一點,那就是如今銀東的國王是默爾裡。   打偏的炮彈在船隻周圍炸裂,冰凍的海麵連帶著船身,被凍住的船隻就像一個活靶子在炮轟之下碎裂變成漂浮於海麵上的木板。   “隊長!那邊有一隊人朝著我們這邊攻過來了!”一名士兵是從海裡爬上麗思所在的船隻的。   順著那名士兵所指的方向,麗思看到了那隻朝著他們攻過來的船隻。   那隻船幾乎就是朝著他們沖過來的,他們的船隻根本無法攔住對方。   麗思想對方肯定是想直接解決了她。   擒賊先擒王,那個想法並沒有錯。   不過對於弗爾蘭的士兵而言任何一名同班的死亡都會讓他們更加的憤怒。   憤怒讓人失去理智,接著就會失去對死亡的恐懼。   不怕死的士兵永遠都是戰場上最恐怖的存在。   調整了呼吸之後,麗思握緊了手中的那柄巨刃,她直接起身一躍用魔法增強了身體能力之下後跳到了那艘船上。   “不錯的船,它現在應該歸我們了。”麗思將朝著她攻過來的那幾名士兵直接擊飛到水裡。   就在她繼續往船頭走,想要找到是誰指揮這支船隻的時候,一股比之前任何一名士兵都要強勁的威壓從上方傳來。   身體先一步大腦用巨刃擋住了對方砍過來劍刃,就在她準備反擊的時候她看到了對方的臉。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麗思?”對方很顯然也認出了眼前的女孩。   麗思很快恢復平靜,她緊握著巨刃的劍柄:“你早該在銀東清剿'叛徒'的時候就死去的,拉葬隊長。”   她知道就算拉葬沒有死於那一次的事件,不過對方現在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正在為默爾裡做事,那意味著拉葬從某一方麵可以說已經死了。   事實是拉葬確實死了。麗思親眼看著對方的屍體被放進棺材,然後隨著教堂的聖火消失在這世界上。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已經死了,不過我現在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麵前,麗思,說實話看到你沒事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隊長,不過前提是我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的。”麗思握著那柄劍刃朝著拉葬攻了過去,她必須趕緊解決對方,剩餘的體力不允許她打持久戰。   原本觀察眼前情況的士兵見兩人打了起來,於是也朝著麗思攻了過去。   “麗思,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情,不過你畢竟是銀東的人,為什麼會去幫弗爾蘭?”   “你說的沒錯,隊長,這些年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同樣的我也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而且現在我有了比你們更不能失去的存在,他在弗爾蘭,那麼我就會幫弗爾蘭。”   拉葬的實力與麗思不相上下,而且因為麗思在船上引起了騷亂,弗爾蘭那邊的士兵重新將戰線壓製到之前的程度。   一部分士兵成功上了麗思所在的船隻於上麵的士兵抗衡著,這讓麗思能專注於對付拉葬。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讓我們好好打一場吧,麗思。”   “啊,那是當然。”   麗思知道拉葬的每一擊都是用了全力,當然,她也是一樣。   就像以前一樣。   麗思十二歲的時候,拉葬已經開始帶著她去圍剿男爵管理的那片區域的盜匪。   他們經常會幾個人對抗數十人。   他們其實可以帶更多的人,但是那樣的話那些盜匪就不會與他們交手,而是選擇逃跑。   要找到那些盜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嘿,隊長,你總是有自信打過這些人麼?”麗思看到拉葬身上被繃帶綁住的傷口。   “當然,我有自信打敗每一個敵人。”   現在,麗思看著拉葬。   對方此時此刻是不是也是一樣那樣自信?   “麗思,傳送陣已經準備好了,趕緊撤退。”   發出聲音的是麗思脖子上的晶石,那是菲爾給她的,用來提醒對方戰況的變化。   “很抱歉菲爾,我想我會晚點回去,”麗思對準上空放出了信號魔法,紅色的煙花伴隨著模擬了野獸聲音的吼聲。   弗爾蘭的船隻在信號放出之後幾乎是立馬調轉了方向開始撤退。   拉葬的攻擊方式她太過於熟悉,那是她學習了很久,練習了很多遍的招式。   麗思不知道為什麼拉葬會死而復生,她甚至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復活了,死者復生原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位神明大人也做不到。   畢竟她當時向神明說出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莊園裡死去的大家能復活。   那位神明告訴她,一個靈魂隻會有一個最為相配的肉身,她能為一個靈魂製作肉體,但是她無法復活一個人。   那時麗思沒有明白那一番話的含義,不過在那之後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之後,她有些明白了。   一個靈魂或許能在另一個容器裡繼續生活下去,那或許還是那個人,因為那是他的靈魂。   不過他在之前的那個容器裡所經歷的,所感受到的一切卻不會隨著靈魂轉移到一個新的容器之中。   就算保有著記憶,但那隻是一份記憶而已。   他或許還是他,但是對於別人而言,卻已經不是他們所熟悉了解的那個人。   “啊!!!!”麗思最終用那柄巨刃砍斷了拉葬的劍刃,刀刃穿過肉體,然後碰撞到骨頭。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感覺,柔軟的與堅硬的,鋼鐵劃破柔軟的肉塊切割骨頭。   她看著被她切離了身體的頭顱在空中飛舞著,然後重重砸落在地麵。   她站在那裡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   所有人死去其實最後都是一樣的,等到血液開始凝固,肌肉變得僵硬,他們都會露出不自然的微笑。   死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麼?   “麗思?”   “嗯?你怎麼過來了?”麗思轉過頭去,她看到菲爾站在她的身後,一個小型的傳送門就立在那裡。   “你,還不是因為你說會晚點回來,你這樣會打亂計劃的。”菲爾是第一次看到麗思哭,但是對方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哭一樣。   菲爾不懂得如何安慰別人,特別是不知道如何安慰麗思。   “嘿嘿,你果然還是在擔心我,直白點嘛~”麗思沒有去看地上被她切成兩半的屍體,她跟著菲爾走進了那扇傳送門。   她真的好想知道在剛剛,不久前麵對她的時候對方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有著擊潰敵人的自信呢?   銀東:風月主城   “女仆長,你說這天什麼時候可以晴啊?”一名女仆看著外麵陰雨連綿的天空。   她第一次遇到這麼長時間的雨天,已經下了將近二十幾天了。   “星學塔的魔法師們都不知道,估計這一段時間都見不到晴天了。”女仆長檢查了一下女仆們打掃過的房間。   因為下雨,所以她們沒有被灰塵所困擾,不過她們沒有辦法在外晾衣服隻能用魔法蒸發上麵的水分。   她們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對了,拉葬大人在跟弗爾蘭的士兵打仗吧,要是他回來了,女仆長你會向他表達心意麼?”   “你們要是能在工作上多花點心思就好了,”女仆長看了看任務單,確保今天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已經向拉葬表達過心意了,在他出戰之前。”   “咦!然後呢?回復是什麼!”   “回復,他拒絕了。”   “為什麼啊!你們不是互相喜歡的麼?”   “因為,”女仆長回想著當時拉葬說的話,“因為,他說他不會活著回來了。”   忒亞載著芬和諾爾頓在暴風雨中飛行著。   它的心情很好。   “這是什麼地方?”諾爾頓看著已經變得和周圍完全不一樣的景色,而且他們是一直朝著北方飛行的,飛了十幾天。   他猜到芬現在是要帶著他去往神明所在之地。   “這是黑巢的表麵,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芬沒有看向下方,不用看都知道那裡的景色永遠是一成不變的。   “嗯。”諾爾頓不得不承認這裡真的很漂亮,特別是在無處不在的暴風雨的對比之下。   下方是一片綠色,可以看到那些生機盎然的植物。   諾爾頓有些好奇可以創造出這樣一個地方的女性,而且如此癡情的一個人怎麼會是讓這個世界變得一片混亂的人。   更何況芬是那名女性的孩子,就算不是像他們一樣是由母親懷胎十月出生的,但芬畢竟是在那名女性的養育之下成長的不是麼?   “芬,你為什麼不喜歡你的母親?”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我隻是不認同她所作的一切而已。”   “那麼,”諾爾頓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從基斯那裡聽到的話告訴對方,“你知道你的母親讓人殺了你,然後帶回你的屍體麼?”   芬轉頭看著諾爾頓,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意外:“當然,我當然知道,想知道原因麼~”   “想。”   對於諾爾頓突然的順從反應芬有些沒反應過來。要知道以前他賣關子的時候諾爾頓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們是她魔力的結晶,所以正常人的方法根本殺不死我們,我們是這個世界特殊的存在,諾爾頓。”   諾爾頓看著對方暗紅色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總是會讓人無法一開視線:“所以就算你被砍了頭還是刺穿了心臟,那位神明大人總是能將你復原,是麼?”   “沒錯就是那樣,怎麼樣~羨不羨慕~”   諾爾頓羨慕不起來,玩偶。   那是在並不久遠的之前,他們在那艘前往銀東的船隻上,芬曾經用來形容諾爾頓的詞。   現在,諾爾頓似乎明白,那個時候芬也是在說他自己。   “不羨慕。”   “哎,說的也是,就算不死又怎樣,不能活得痛痛快快還不如死了,”芬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死的,至少這個世界還沒有那麼糟糕。”   諾爾頓看著芬。沒錯,這個世界還沒有那麼糟糕。   “你主動回黑巢是想到對付你母親的方法了麼?”   “沒有。”   “那你是打算做什麼?”   芬皺了皺眉笑了一下:“對那個女人沒有東西可以傷到她,但是她可是和你們一樣的人啊。”   “你打算用你從那個男人那裡聽到的話刺激你母親?”諾爾頓思考著芬的那句話。   和他們一樣的人,是指出生於這個世界的方式,還是指對方和他們有著一樣的情感?他想起來之前所見到的來自黑巢的個體,他們的情感無一都是偏極的,是常人所無法承受的。   “沒錯,如果我沒能成功的話,就隻能拜托你在對方動手之前讓我們兩離開這裡。”   諾爾頓察覺到芬所想的,所要做的絕對不是他表麵上表現出的這些。   他覺得芬並不是不想告訴他那些想法,估計芬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芬是不是認為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就是在用他自己的辦法回饋心裡的那一份感覺?   突然忒亞就像是撞進了什麼東西一樣,艱難地扇動了幾下翅膀之後就直接往地麵墜落。   “不用擔心。”芬安撫了一下受驚的忒亞。   諾爾頓原本以為他們是受到了攻擊,在聽到芬的話之後他馬上用魔力讓他們平穩地落在地麵。   在他們落到地麵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裡滿是欣喜。   “芬!歡迎回家!”   聽到聲音之後諾爾頓朝著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   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諾爾頓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感受。   從別人的話語裡,從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事情中他本以為人們口中的神明大人應該是一名成熟高挑的女性。   但是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孩童外表的女孩。   那名女孩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了很舒心,對方的聲音聽了也會讓人整個身心放鬆下來。   諾爾頓看著那名女孩紅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   那張臉和芬很像,芬的臉和這個女孩的很像。   “啊啊,沒錯沒錯,真是難為你讓其他個體滿世界到處找我。”芬站在離女孩很遠一段距離的對麵,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   “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呢?”   諾爾頓注意到女孩聽到芬的話之後有些傷心,就算是神明,也會傷心麼?   “我問你,你為什麼會愛上那種男人?”   聽到芬的話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原來你找到那個男人了啊,他現在怎麼樣?還好麼?你和他有說話麼?他有沒有提到我?啊,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不過我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呢。”   沒有辦法離開?諾爾頓看了看周圍,這裡的魔力濃度很高,剛才忒亞之所以會無法飛行也是因為這裡的魔力濃度過高讓它無法順利呼吸。   這裡的濃度全都是這個女孩釋放出來的麼?   “沒錯,我找到他了,他好得不得了,有提到過你,不過,”芬眉頭微微皺起,語氣裡滿是笑意,“什麼得到全世界就和你在一起,那個男人隻不過是想利用你毀了這個世界,然後拉著你一起死而已。”   女孩往芬的方向走了幾步:“如果這是他希望的,又有什麼不好呢?”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回到這個地方!真是讓人不爽!”芬摸了摸耳墜。   “你來不僅僅是想要和我說這些吧,我親愛的芬,這位是你的朋友?”   “沒錯,不過不用我介紹了,你肯定從其他個體那裡知道了他的一切吧。”   諾爾頓看了看芬,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知道第一位個體以及埃爾斯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唐恩,這位神明給他的感覺並不是會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可是唐恩那日為什麼會死去?那是黑巢個體死亡的方式麼?第一位個體死的時候也是那樣。   是麵前的這個女孩,結束了唐恩的生命?   “沒錯,我知道,我知道啊,就是因為他所以你才會不想回來的吧,你從他那裡得到了什麼呢?媽媽也可以給你啊!”女孩身邊的魔力突然變得暴躁,她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你隻不過是把我當作那個人的替代品而已,我在外麵待得越久,就會越來越脫離你期望的樣子不是麼?我可不是你們所有人心目中所想的樣子,”芬看著眼前的女孩,“不僅僅是我,其他人也是......在你的眼裡隻有那個男人。”   就在芬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諾爾頓發現那個女孩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他們所在的這地方的溫度不斷地升高,諾爾頓注意到他的魔力在對方的魔力暴動之下越來越弱:“芬!”   諾爾頓直接打開了傳送門,然後忒亞一口將芬和諾爾頓叼起來跳進了傳送門。   他們並沒能傳送到太遠的地方,不過至少忒亞可以飛起來。   “你帶我來不是因為想讓我幫你開傳送門,不是麼?”諾爾頓注意到芬情緒不太對勁。   “沒錯,不過我也不知道,隻是想帶你見見她,我覺得應該那麼做,以我的能力沒辦法阻止她要做的一切。”   “你為什麼想要阻止她?。”   芬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片草地,他知道剛才要是那女孩真的想要留下他們,他們根本就走不掉。   明明那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   “我可是喜歡按著自己的想法活的人!聽從她的命令,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沒法遇到你們?雖然那樣會活的輕鬆一些,但是那樣我永遠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活著是為了什麼。”芬知道為了什麼而活是一個很可笑的問題,但這是一個很實在的問題。   難以回答,讓人痛苦,但是如果不想清楚的話活著也就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對,你離開黑巢,離開你母親身邊的原因並不僅僅是這些。”諾爾頓想,如果他真的像司裡維諾說的那樣對芬很重要,那麼那位神明大人應該利用他將芬弄回黑巢,而不是下達不允許傷害他的命令。   以及在更早一些的時候,他從唐恩那裡聽到的話。   如果那位神明真的想要將芬帶回黑巢,以她的能力絕對可以辦得到。   諾爾頓隱約知道其中的原因。   “諾爾頓,明明你連生都曾經要放棄,那樣的你為什麼總是能輕易看透魔法都無法看透的東西呢?”   在芬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諾爾頓知道他之前所見到的隻不過是芬對外的一麵。   芬真正的樣子,現在,此時此刻才展現在他的麵前。   天堂門:   那兩人的實力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都要強。   菲妮薇扔掉了手中已經破損碎裂的劍,她擋在大家的麵前跟那兩人對峙著:“如果你們和這些幽魂不是一起的,為什麼要潛入這裡找魔眼?”   “嗯?原來你不是很笨啊,原諒我的自以為是,我來這裡找魔眼是因為什麼呢?不知道欸~雨限。”男子最後說出的是他那名同伴的名字。   被稱作雨限的男子一瞬間就沖到了菲妮薇的跟前,然後將手中的短劍狠狠刺向了對方的眼睛。   當!   雨限手中的短劍被擊飛了出去,他看著擊飛了他劍的人,是奈斯。   “可不能大意啊公主殿下。”奈斯喘著氣,他的體力也沒剩多少了,而且盔甲之下的傷口還在流血。   菲妮薇看得出奈斯是真的在盡全力幫他們,但是她還是有些在意對方拿走士兵身上銀幣的行為:”撤退!“   他們現在也隻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打鬥的動靜太大引起了那些幽魂的注意。   “要走了麼?好歹留我一個禮物嘛~”   在那男子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菲妮薇突然從坎特他們身邊消失。   “菲妮薇!”看到菲妮薇出現在那名男子手上的時候,坎特握緊手中的巨劍就沖了過去。   抓著菲妮薇的男子抬起了另一隻手,然後將掌心對準了坎特。   就在男子手中的魔法陣匯聚了力量,準備朝著坎特射過去的時候,空中突然急速墜落了數枚巨型熔巖晶石的碎片。   那些碎片直接刺穿了男子的身體。   菲妮薇摔在地上,她看向那名男子,發現對方瞳孔擴散,魔力氣息也全部消失。   雨限沖到男子的跟前將對方的身體從那些晶石碎片上用力扯了下來,破爛不堪。   他從懷裡拿出一枚晶石,然後利用它打開了一扇傳送門後立馬撤離了這裡。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菲妮薇回頭一看發現那隻魔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碎了。   “那些晶石碎片是怎麼回事?”奈斯也有些沒反應過來,然後他抬頭看了一眼晶石落下來的方向,那一瞬間他瞳孔驟然收縮,“快走!”   聽到奈斯的聲音眾人也抬頭看到了那樣一番景色。   空中有著密密麻麻的紅點正朝著地麵沖過來,奈斯知道那些就是刺穿了那名男子的東西。   坎特立馬拉著菲妮薇朝著隊伍裡魔法師打開的傳送門沖去。   在他們全部沖進傳送門的那一瞬間他們以為已經安全了,不過傳送門另一邊的場景,才是地獄的開頭。   “九曼!”菲妮薇沒想到那些東西不僅僅落在了駐紮地。   她眼中所見到的是正在熊熊燃燒的雪原。   到處都是屍體,焦味煙味混在一起。   那些碎片還在不斷地墜落,像是要刺穿這片大地。   她希望九曼還活著。   “小心!”奈斯拉了菲妮薇一把,一枚碎片紮在她之前站的地方,“我們得趕緊找個能躲的地方!”   從傳送門出來之後他們隊裡唯一的魔法師就被紮成了串串,屍體也被熔巖晶石的高溫給燒焦。   “菲妮薇,我們走。”   “父親,我們應該找找九曼!他沒準還活著。”   “他死了。”   菲妮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死了菲妮薇!九曼死了!我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坎特朝著菲妮薇吼了起來,然後拉著她跟著奈斯一邊躲避那些碎片一邊朝著雪原最近的溶洞區跑去。   他們可以看到原本覆蓋在那一層厚厚的雪層之下的褐色。   菲妮薇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景色隻不過是地獄的開頭。   菲妮薇想到那個男子說的,送他們下地獄,是指眼前的這一番景象麼?   銀東:   從天而降的熔巖晶石的碎片將銀東上方百年未消散的雲層焚燒殆盡。   那之前人們一直好奇那雲層之下究竟會存在著怎樣的景象。   他們做了很多很多的想象,浮空的島嶼、藍色的天空紅色的太陽、飛翔的鳥群、一個人造的穹頂等等。   那雲層消散之後雲層所遮擋的景象並不是他們想象的任何一個,在那空中懸浮著的是一顆巨大的——心臟。   心臟上每一條紋路都是那樣的清晰,它跳動著,撲通撲通,然後一枚晶石的碎片刺穿了它。   銀東的雨水是紅色的,那是晶石碎片刺穿了那顆巨大的心臟之後,心臟裡的血液隨著那些雨水一起落向地麵。   白塔被砸斷轟然倒塌砸向了城堡。   到處都在燃燒,到處都是一片紅色。   “大人。”艾德蘭站在默爾裡的身邊,城堡裡的人基本上已經全部撤離,留下的隻有默爾裡、艾德蘭以及那些騎士。   “你說這會是那位神明大人做的麼?”他看著宛若流星劃過的天空,連天空也被點燃,紅色的火光倒映在碧色的瞳孔。   “很抱歉,我不知道。”   “是啊,沒人會知道,”默爾裡看了一眼那些騎士,他走到了離他最近的那名騎士的身邊,“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這些騎士要一直守護歷代的銀東皇族,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也不離開,他們不畏懼死亡麼?”   默爾裡曾經試著讓這些騎士摘下頭盔,不過很快他發現那是徒勞,那些盔甲就像是騎士頭部的一部分,怎麼也拿不下來。   但是他們流的是紅色的血,那是默爾裡有一次看到一名騎士被敵人斬殺時從脖子裡噴出來的是紅色的血液,和他們一樣的血液。   默爾裡沒有撤離,他選擇留在城堡。   他站在銀東可以看到全國的那間房間的落地窗前,那些晶石碎片與倒塌的白塔已經將城堡變為一片廢墟,唯獨默爾裡所站的地方依舊完好無損。   默爾裡站在那裡,他隻是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言不發。   艾德蘭站在默爾裡的身邊,他也覺得很神奇,默爾裡就像是被什麼保護著一樣。   “接下來要怎麼辦?”艾德蘭看了看那片天空,被熔巖水晶的碎片攻擊的地方絕對不止銀東。   “先等等,我有種感覺,這場’雨’已經快要結束了,”默爾裡看著空中那被晶石碎片刺穿的巨大心臟,“我從未想過銀東的上方居然會有那樣的東西存在,那或許就是銀東那顆水晶的魔力來源,不過那是誰的心臟?又是被什麼人放到那種地方的?這顆心臟的主人是不是還活著?”   “需要去查查麼?”   “哈哈,當然不用,就算我們不去查,也很快就會知道的。”默爾裡想起坎特,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你在擔心老國王他們麼?”   “嗯?差不多吧,畢竟這種時候就會想起和自己有所關係的人。”   艾德蘭看著默爾裡,那麼現在他們應該做些什麼?   “走吧。”默爾裡從這裡直接跳了下去,然後用魔力穩穩落到地麵。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緊隨其後的便是艾德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然,還有那些騎士。   “將還存活的國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安全的地方?”艾德蘭想起了他們在郊外的那個房子,不過那裡現在也應該被水晶碎片毀為一旦了才對。   ”沒錯,我們之前的那棟房子不是有屏障保護著麼?那裡駐守的士兵剛剛給我傳了消息,那裡能防住水晶碎片。”   艾德蘭看著默爾裡,對方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出現今天的這個情況?   弗爾蘭:   那是漫天的火海。   逃亡的人群。   艾爾茲在被水晶碎片點燃的城市裡隨意走動著。   “哈哈,哈哈哈!”   作為一名皇子,作為弗爾蘭的國王,作為他父親的兒子,他本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所感受到的隻有暢快。   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活到現在的。   永遠在生死交接的地方徘徊。   “我是誰呢?我是誰呢?哈哈哈!”那些將要砸到他身上的水晶碎片被他身邊那些狂躁的雷電擊碎。   “茲拉茲啦~對哦,我是弗爾蘭的皇子啊,嘿嘿,不對不對,我是國王!”他停了下來一隻手摸了摸下巴,“都不對,那些都是不是我,艾爾茲這個人也不是我。”   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艾爾茲突然猛地抬起頭,右拳捶在左手手心:“對了,芬,要找到芬,還有奈斯,我要他們的人頭!”   伴隨著那些金色雷電的活躍,少年的身軀逐漸變得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