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1 / 1)

克莫看著空中不斷落下的水晶碎片,有些擔心芬和諾爾頓:“他們不會有事吧。”   “放心放心,菲爾的哥哥可是很厲害的,而且那個什麼叫芬的也很厲害不是麼?他們肯定沒事。”麗思用右手摸了摸克莫的頭,在強化魔法結束之後她才發現她的左手斷了。   “嗯,不過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熔巖晶石不是在火山旁邊才能生長的麼?怎麼會大麵積散落?難不成火山大麵積爆發了?”   “準確的來說是全世界的火山全部爆發了。”菲爾從傳送門裡出來,他剛剛結束調查,所以此時的樣子有些狼狽,渾身都是燒糊了的味道。   “哇,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好黑。”麗思摸了一下菲爾麵具上的黑色痕跡,那也是燒焦的痕跡。   “為什麼會突然爆發?”克莫有些震撼,到底要怎樣的刺激才會導致全世界的火山全部爆發。   菲爾一把拍開了麗思的手:“隻能說原本用來抑製調和火山的魔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全部消失了。”   因為這場突發的災難,弗爾蘭和銀東之間的戰爭也已經停止。   “不過好厲害啊,你們居然能維持這麼大的屏障這麼長時間。”克莫看著那些晶石碎片在撞擊到屏障的瞬間便消失。   “那可不是什麼屏障,能承受這些撞擊那麼長時間的屏障可不是魔法師能撐得起來的,除非有銀東以前的那種屏障,”麗思指了指上方的屏障,“這是傳送門啊,隻不過是由一群魔法師弄成了個球罩在宅邸上麵。”   “這是哥哥之前出任務時想到的方法,現在用在這裡正好。”   “哥哥?是指諾爾頓麼?”   “還能有誰,菲爾這家夥隻要說哥哥肯定是諾爾頓,他稱呼基斯用家主或者大哥。”麗思壞笑著看了一眼菲爾,然後換來了對方一記瞪眼,“話說回來既然萊恩家的人都在這裡,你大哥呢?”   “去找皇子,那名皇子在水晶碎片造成的混亂中跑了。”   “跑了?好想說一句乾得不錯。”麗思一直都在看那名皇子什麼時候會逃走。   黑巢:   “哇啊啊啊忒亞快快快!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芬死死抓著忒亞背上的鱗片,以防被甩下去,早知道就先在黑巢多待一會兒了,沒想到出來居然是這樣一番狀況。”   諾爾頓瞟了芬一眼,他們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容樂觀,一不小心就會被那些碎片紮個透心涼。   “先在那邊的山洞躲一下。”諾爾頓指了指下方的一個洞穴。   忒亞立馬朝著諾爾頓所指的方向沖了過去。   山洞裡還有其他人躲在裡麵,看到忒亞的一瞬間他們全部往裡麵又縮了縮。   諾爾頓知道這些人害怕帶著魔獸的他和芬,但是他們又不敢離開山洞。   “你們也是來避難的?真巧~我們也是過來避難的,這場雨下得太猛烈了不是嗎哈哈!”芬一邊說笑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   “大哥哥也是來避難的?”一個孩子被芬開朗的性格吸引到,他試著跟對方說話,然後被他的母親拉了回去。   “沒錯沒錯我們也是來避難的,這附近沒有城鎮,你們是路過這裡的時候遇上了這些水晶?”   “嗯,我們是在趕路,不過是在進到山洞休息的時候外麵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名青年先開口接了芬的話。   “我們的話,其實本來就在逃難,因為之前住的鎮子被攻破了,不過現在好像逃到哪裡都是一樣。“一名女子和她的同伴靠在一起,一想起那個場景她就抓緊了同伴的胳膊。   “我是個商人,也看得出來吧,不過還是有一部分貨物被毀了。”商人說著懊惱地捶了一下大腿。   山洞裡的氣氛瞬間便的活躍了起來。   諾爾頓看著和那些人暢談的芬,然後他在山洞的洞口設立了一層很薄的傳送門,用來偏離向山洞砸過來的水晶碎片的軌跡。   忒亞蜷縮了身體趴在人們的旁邊,維持著篝火,同時收集著空氣中的水分。   像現在的這種感覺也不錯,如果外麵沒有那些水晶碎片的話。諾爾頓這麼想著。   不過究竟是什麼引起了火山的大麵積爆發呢?   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薩納清點了人數,他們總共有一千三百四十六人。   “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躲下去。”奈斯帶來的人隻剩下六個,他有些對不起他們,明明是為了能奪回弗爾蘭,奪回他們的皇子。   現在卻變成了眼下的這個局麵。   “但是我們也不能貿然出去,在這場‘雨’結束之前我們隻能躲在這個洞穴裡。”菲尼薇看著外麵依舊不斷墜落的晶石碎片。   晶石碎片渾身通紅,帶著高溫與火焰,灼燒著這片大地。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薩納看著自從進入到洞穴以來就一言不發的坎特。   “回銀東。”   “你們才剛從那裡逃出來!”奈斯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時候坎特居然想要回銀東,而且為了讓他們從銀東逃走奈斯損失了不少人手。   “這些晶石絕對不止攻擊了這裡,而且現在不管去什麼地方都很危險,回銀東是最好的選擇,那裡是我們熟悉的地方。”當然,坎特還有別的意圖。   奈斯看了看正在休息的士兵們,那些士兵一直以來跟著他們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我知道了。”   弗爾蘭那邊會不會也遭殃了?這麼一想奈斯有些擔憂。   但與此同時他又想萊恩家會不會在這些晶石碎片的攻擊下受到些創傷。   “那些幽魂估計也是因為知道火山要爆發所以才會從地底跑到地麵來。”菲尼薇想到了那兩個目的不明的假幽魂。   魔眼也碎掉了。   力克那威遲遲沒有消息,菲尼薇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想的,從小時候起他就是兄妹四人中最奇怪的那個。   從來不表達自身的想法,而且麵無表情總是陰沉沉的。   自從去管理娜薩禮贊那一塊兒區域之後更是一次也沒有聯係過主城,除了每年的定期匯報之外。   而且菲尼薇去談和的時候也沒見力克那威有什麼動靜。   “啊啊啊啊!”一聲慘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出了什麼事!”菲尼薇立馬抽出了劍然後朝著洞穴的裡麵聲音產生的地方走去。   “哈哈哈,別那麼緊張嘛,我也隻不過是進來避難的,不過也不算是來避難的,哎,究竟怎麼說呢?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活著。”   “是你!”菲尼薇直接將劍尖對準了麵前那人狠狠刺了過去。   對方也沒躲,任由劍刃從他的腹部刺穿了他的身體。   “痛痛痛痛!嘿,你可是個姑娘,下手要溫柔點啊。”   在那人說完那句話之後,另一個人直接一腳將菲尼薇踢地後退了幾步。   “雨限,幫我個忙,劍插得太狠我拔不出來......”那人原本想很帥氣地將劍拔出來然後發先他根本拔不動。   坎特讓士兵與那兩人保持距離。   明明那個人是在他們的麵前被水晶碎片刺穿了的,而且那人的同伴還是將那人直接從水晶的碎片上扯下來弄得支離破碎帶走。   但是現在那個人正完好無損地站在他們麵前,除了血流不止的腹部。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菲尼薇看到她的劍被對方拔出來之後扔到了自己腳跟前。   “目的?什麼目的?我不都說了嘛隻不過和你們一樣是進來避難的。”見眼前的這些人沒相信他,男子聳了聳肩,他也沒打算讓對方相信他。   “這些水晶碎片根本傷不到你,外麵這個情況要是不停我們出去也是死,留在這裡也可能被你們殺死,你就不擔心我們在這跟你拚命?”坎特直麵著那人,對方此刻已經不是用了偽裝的模樣。   那一頭紅發以及那紅色的眼睛讓坎特想到了芬。   那男子想了想覺得坎特說的有道理:“好吧,雖然憑你們根本殺不掉我,不過我現在不想打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任務,更何況已經完成了。”   “鹿子。”男子的同伴拉了一下他。   “放心,雨限,就算告訴這些人也無妨,畢竟母親已經成功了不是麼?”鹿子摸了摸雨限的頭,然後他看向坎特,“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破壞那隻魔眼而已。”   “為什麼要破壞魔眼?”   叫做雨限的男子明顯對坎特感到不耐煩,他一直在原地跺腳。   “嗯?你們用了那東西那麼長時間就不好奇那隻魔眼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誰做的?”鹿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唇,“不過也是,那東西的來歷沒人知道的,就連我們的母親也不知道。”   “你們的母親?”   “對,破壞這些東西是母親的命令,不過之前因為你們的防守太嚴了所以一直沒法突破進去,那些幽魂醒來真是幫了大忙了。”鹿子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坎特在對方笑容消失的時候立馬握緊了手中的巨刃,哪怕那可能起不到什麼作用。   “鹿子?”雨限也注意到同伴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雨限,還聯係不上母親麼?”身體內傳來的異樣感越來越嚴重,鹿子很清楚那感覺究竟是什麼。   雨限搖了搖頭。   “看樣子你們的那位母親出事情了,怎麼,不趕緊回去幫忙?”奈斯距離那兩人最近,自然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   “當然不,母親她不需要我們幫忙,她......”鹿子突然不說話了,然後對方眉心突然亮起了的魔紋。   “快防禦!”奈斯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   在奈斯喊出那句話之後,外麵的晶石碎片突然全部朝著洞穴射了進來。   就算人們張開了魔法屏障,但是那魔法屏障對於晶石碎片而言相當於不存在。   晶石刺穿了血肉與骨頭的聲音一時間和那些魔法屏障碎裂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菲尼薇看到在一枚巨大的晶石碎片朝著她沖過來,就要刺中她的時候奈斯一下將她撞了開來。   “喂!”菲尼薇急忙檢查奈斯的情況。   晶石碎片刺穿了奈斯右腿大腿,腿骨完全碎裂。   “你和坎特必須趕緊離開這裡!”奈斯注意到他們的傷亡越來越多,再這麼下去他們全部都得死在這裡。   菲尼薇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於是她站了起來,她看到她的父親和叔叔正往洞口殺去。   “對了,還有這些東西,這是我從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的,至少這些是他們存在過的證明,”奈斯將懷裡的那個小布袋遞給了菲尼薇,“走吧,公主殿下。”   菲尼薇拿過了奈斯手中的袋子之後,朝著坎特他們的方向沖了過去。   那些想要靠近鹿子的士兵被雨限斬殺。   雨限知道鹿子為什麼突然這麼做,那異樣的感覺他們所感受到的是一樣的。   他並沒有去追逃走的幾人,無論他們逃到哪裡最後都會死。   外麵,那些熔巖晶石碎片依舊在不斷地砸向地麵。   菲尼薇和坎特他們騎著馬一邊躲避著那些東西一邊朝著銀東的方向跑去。   “如果銀東那邊也是現在的情況怎麼辦!”薩納努力控製著馬匹,不斷用魔法讓馬匹保持冷靜。   “我們先去找默爾裡!至少要親眼確認銀東的情況!”坎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但是就算是死,他也希望死在銀東。   “要是默爾裡死了呢?”   “他沒有死。”坎特不覺得默爾裡會死在這些碎片之下,對方這一次回來明顯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麼就算沒有死,我們找到他又能怎麼樣?要知道他可是派人追殺我們!”薩納看了一眼菲尼薇,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可以說就是菲尼薇了。   “他畢竟還是我們的弟弟。”   薩納一下明白坎特的意思:“他是我們的弟弟,可是你覺得父親對他的所作所為,以及他經歷過些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他早就不是我們知道的默爾裡了!”   坎特知道薩納說的沒錯,不過他們還能怎麼做?除了去銀東,去找默爾裡,他們還能做些什麼?難不成去絞蛇麼?   菲尼薇聽得出來叔叔和父親起了爭執。   叔叔在生父親的氣。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去絞蛇。”   “去絞蛇,”坎特看了一眼薩納,“絞蛇現在的情況你了解麼?他們不久前才換了新的國王,而且這一次他沒有邀請弗爾蘭也沒有邀請銀東去他們新國王的繼位慶典,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薩納不說話了。   “父親!”   一枚晶石碎片刺穿了坎特的馬匹,在對方摔落地麵之前薩納一把將對方拉到了自己的馬匹上。   “我知道你在擔心菲尼薇,或許默爾裡會保護她,但是你呢?默爾裡不會白給我們提供幫助不是麼?”薩納選擇了讓步。   “我知道,我很抱歉,薩納。”   “你不需要道歉,從來都不需要。”   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銀東主城外圍的城墻,在他們沖進城門是一隻巨大的渾身插滿了水晶的魔導兵準備攔住他們,就在魔導兵對準他們的魔法陣即將發射之前一枚水晶碎片刺穿了它的能源核心。   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主城也被水晶破壞,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那座浮在空中的城堡已經墜落。   菲尼薇的馬匹體力耗盡直接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死去。   薩納也不得不停下馬。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坎特看了看周圍,默爾裡的士兵已經將他們包圍。   就算外麵那些晶石碎片還是不斷砸落到地麵,洞穴裡的人們也已經全部睡著。   諾爾頓覺得芬這一點很神奇。   人們在他的身邊會感到安心。   就在諾爾頓也開始有些倦意的時候,他注意到芬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   “怎麼了?”   “諾爾頓,我......”   在芬轉過頭來的一瞬間諾爾頓一下愣住了。   他從未見過芬露出這樣的神情。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如果那位神明死去,我們也會消失。”   “那位神明不是!”諾爾頓看著芬,對方為什麼現在告訴他,是因為那位神明已經快要逝去了麼?   “諾爾頓,我其實呢,不是特別想死。”   “你體內有的並不全是你母親的魔力不是麼?”諾爾頓按住了芬的肩膀。   “沒錯,我體內另一半的魔力是被你們稱為惡魔的存在的那人的。”芬看著諾爾頓,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並不是脆弱。   忒亞就趴在他們兩人與那群人的中間,晶石碎片墜落的聲音很大。   “還來得及的。”諾爾頓手上的力度下意識加大了,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過芬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   “不是很可笑麼,諾爾頓,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會痛苦,不是麼?”   “我們去找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找到了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諾爾頓,”芬拍了拍諾爾頓的肩膀,“我和你不一樣,你曾經選擇過死亡,但是我永遠隻會選擇活下去。”   在芬說完那句話之後,諾爾頓看到對方的右臉上浮現出一個極為復雜的魔紋。   脖頸後傳來一陣刺痛,諾爾頓發現他的魔力與對方的魔力產生了共鳴,他的魔紋也亮了起來。   被兩人魔力驚醒的忒亞沖著兩人低吼起來,但是看到是諾爾頓和芬的時候它張開的扇蹼收了收。   洞穴裡的人一下全被驚醒,他們看著那兩人身上亮起的魔紋,以及擺出警戒狀態的忒亞,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或許不認識芬身上的魔紋,但是諾爾頓身上的魔紋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   看著那些躲在忒亞身後的人,諾爾頓知道他們害怕,但是又不敢發聲。   “你這次又要去哪。”諾爾頓知道芬又準備離開。   “隻是回黑巢而已。”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去做什麼,看著我從你的眼前消失麼?就像唐恩那樣?”   諾爾頓突然有些憤怒,明明是對方讓他對未來有了些期待,明明是這家夥強行將他從監獄裡帶了出來!   但是現在,芬卻要離開他。   “你難道隻在乎你自己的想法麼!”諾爾頓朝著芬吼了出來。   “哈哈,你果然是個有脾氣的人,”芬並沒有因為對方的這句話而生氣,“你說的沒錯,一直以來我在乎的都隻有我自己。”   就在對方說完那句話,外麵的水晶碎片突然朝著洞穴砸了進來。   忒亞直接叼起諾爾頓就朝著外麵沖了出去。   芬看著被忒亞帶走的諾爾頓,他知道後方的洞穴裡已經沒有活人。   熔巖晶石的碎片融化了洞穴裡的巖石,那些融化帶著高溫的液體緩緩向外流去。   芬站在那些紅色的液體中。   他的肌膚被灼燒腐爛,他的骨頭開始融化,但是他絲毫沒有感覺。   天空是紅色的,大地也是紅色的,目及之處到處都是一片紅色。   這個世界正在燃燒。   “你當初離開黑巢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芬?”那是唐恩的聲音。   他們是那位神明的十三位個體,神明不死,他們也不會死,肉體會毀滅但是可以重塑,沒有了肉體可以暫時寄居在其他個體的身上。   “或許我就是為了弄清為什麼,所以才離開了黑巢,不是麼?”   “......”唐恩沉默了一會兒,“你是我們當中最接近答案的那個,你是我們的希望,我覺得你知道這一點。”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芬施放了飛行魔法朝著黑巢飛去。   “好吧,那麼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在知道了這麼多之後?”   “當然是很糟糕啦~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會幸福很多吧,而且在這種時候才知道這些事情也太殘酷了一些。”   芬所說的便是他們的母親這幾百年來一直做的事情,是那個被稱作惡魔的男人為什麼會說隻要母親得到全世界,他就會和母親在一起。   他所見到的隻不過是男人的皮囊,男人的血液是被冰雪封存的熔巖,男人的骨化作晶石,男人的心臟懸掛於銀東的高空,男人的眼便是他們一直以來所使用的魔眼。   男人就像是被這世界封印著一樣。   但是現在那些封印全部都被破壞了。   積壓了不知多久的魔力在某一位個體破壞最後一處封印時猛然爆發。   他們的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芬原本就沒有離開黑巢太遠,所以他很快到了那片綠色的地方。   這裡沒有被那些水晶碎片波及到。   進入到植物所構成的神殿之中,芬發現回來的不僅僅是他,所有的個體都回來了。   他們的母親正坐在藤曼構成的椅子上,一臉疲憊。   “真高興能看見你們回來,特別是你,芬。”女孩看著芬,她努力讓自己笑得輕鬆一些。   “我可不是自己想要回來的,那麼你現在這樣算什麼?”芬沒有直接沖到母親的跟前,“我真的搞不懂,如果你是真心在意我們這些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實情?”芬想,他們的母親是不是一直以來在意的隻有那個男人,她之所以會對自己格外關注是不是也隻是因為他的體內有著那男人的魔力。   他就像母親和那個男人的孩子一樣,是麼?   “什麼實情?”   芬看到母親困惑的神情,他這才突然明白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告訴母親:“為什麼你會變得這麼虛弱?”   女孩聽到芬的話後沉默了,她看了看其他個體,到了今天她也不打算隱瞞她所知道的事情:“我知道的隻有我無法離開這裡,我的魔力雖然無窮無盡,但是我能感覺到我的魔力和什麼東西連在一起,但是現在那股聯係消失了。”   連在一起?芬突然明白了。   他忘了考慮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男人會變成那個樣子,恐怕封印著男人的就是母親的魔力。   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男人和母親的相遇究竟是偶然,還是男人刻意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愛著母親?男人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越來越多的疑問不停地從芬的腦子裡冒出來,他一時間頭痛無比。   那麼現在聯係消失是不是意味著那個男人已經死去?   “啊,你們回來的正好,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你們的父親了,他給我傳了消息,說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看到女孩的笑容芬直接沖了過去:“你的眼裡是不是隻有那個男人!我們算什麼!這麼多年來就為了你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說的見麵隻不過是!”芬沒有將話說完,他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個體。   “芬,冷靜一下。”唐恩第一次見芬有些情緒失控。   “我問你,你到底對那個男人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況!”那股異樣感越來越強烈,芬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個男人愛著我,我也愛著他啊,如果你說的是我的魔力就是封印男人的這件事的話,我早就知道了哦~”女孩伸出手摸了摸芬的頭,“你一直以來都是個體中獨立性最強的那個,也是最像我和那個男人的那個。”   “我不像你們,你們的愛隻是將雙方都拉入深淵,而我希望我愛的人們能活得更好!”   “媽媽,你會消失麼?我們都會消失麼?”雖然鹿子不能明白芬說的所有話,但是他知道他們與他們的母親即將消失。   雨限拍了拍哭得很兇的鹿子的肩膀,希望這樣能減緩對方的悲傷。   女孩站了起來慢慢向鹿子走了過去:“不是哦,那並不是消失,我們隻是去往爸爸所在的地方。”   芬抓住了女孩的手:“隻要你還存在著,一切就還有恢復的機會,對吧,隻要他的身體還有一部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就不會消失不是麼!”   “......沒錯。”   得到了女孩的回答之後,芬抓住了女孩的另一隻手。   一開始女孩不知道芬究竟想做什麼,不過在一股龐大的魔力湧進她因為封印被破壞,而魔力流失殆盡的身體的時候反應了過來。   司裡維諾第一個反應過來芬想要做什麼,於是她也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其他的個體也全部圍了過來。   “要是你能看我們一眼就好了,”芬看著他們的母親身上亮起的魔紋,“隻要你不死,那個男人也死不掉,既然你真的愛著他,那麼就離開這裡去找他吧,你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大人,不是麼?”   女孩不明白為什麼芬會這麼說,她無法離開這裡,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在這時,一隻魔獸趁著這時屏障較為衰弱的時候沖了進來。   “我就知道你會跟過來~”芬回頭看著那黑發的男孩,對方那雙眼睛裡終於不是他一直以來見到的那樣毫無光彩。   “我可是個記仇的人,擅自將我從監獄裡帶出來的事情,在報復回來之前我可是會一直記著你的。”   諾爾頓看著那位神明,他伸出了手,於是女孩的身上無數紅色的魔力像是絲線一般穿進了諾爾頓的身體。   她知道對方在轉移她體內用來封印那名男子的魔力。   那十二位個體的身體開始碎裂,化作黑色的粉末在空中消散。   芬在消失之前看著諾爾頓,然後笑了。   那是諾爾頓第一次見到對方露出那樣的笑容,帶著歉意,帶著感激。   坎特不知道默爾裡究竟做了什麼,那些水晶碎片就像是在刻意避開對方一樣。   “那麼我親愛的哥哥,說說看你們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吧。”   默爾裡的士兵已經將坎特他們死死包圍住。   坎特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他們而言極為不利。   無論是他還是菲尼薇,現在都遠不如默爾裡此刻在銀東存活著的人民與士兵心中的地位。   “我希望你們能為我們提供庇護。”   聽到對方的話默爾裡皺了皺眉,然後他走到了坎特的跟前:“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給你們提供庇護?”   坎特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籌碼:“我知道我拿不出任何東西作為交換,但是請求你,至少給菲尼薇他們提供庇護,他們也是銀東的人不是麼?”   默爾裡看著坎特,麵前這個曾經在父親口中一直打壓著他的存在,此時此刻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無助。   他看了一眼薩納與菲尼薇,還有他們身邊僅有的幾名士兵。   “我給你一個機會,哥哥,”默爾裡說著朝著坎特丟了一把劍,“從小時候起就隻是你贏不是麼?我們現在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就給你們提供庇護,如果輸了就隻有死路一條。”   那些晶石碎片還在不斷地墜落地麵,坎特接住了那柄劍,他知道他別無選擇。   “我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默爾裡握緊了劍柄,然後朝著坎特攻了過去。   就像在幾十年前一樣,父親讓所有的孩子在一起比試的時候一樣。   每一次的比試最後勝利的都是坎特。   為了彌補年齡與訓練起始點的差距默爾裡可以說無時無刻都在鍛煉自己。   他在所有的皇子中穿的是最簡單寬鬆的,那是為了能讓那些負重訓練用的金屬可以塞進衣服。   他沒有花費時間在那些所謂的皇族禮儀的課程上,訓練用的劍被他用斷了很多。   他想要用更多的練習來追趕上坎特他們的腳步,他希望他能像坎特一樣被父親表揚。   不過很快他明白父親永遠不可能表揚他。   那是他七歲的時候,他站在訓練場上,他的對麵站著的就是坎特,不過對方手中的劍已經被他擊飛。   為了防止對方反擊,默爾裡在擊飛了對方的劍之後,立馬上前用劍對準了坎特的脖子狠狠刺了過去。   他並沒有真的刺到坎特。   聽到劍術老師宣布他獲勝的時候默爾裡真的很開心,他轉過頭看向上方父親所坐的地方,然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父親並沒有對他的勝利表現出任何喜悅,那臉上滿是厭惡。   就像他擊敗坎特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國王身邊的皇後注意到默爾裡的失落,於是在晚上偷偷溜進默爾裡的房間安慰他,她告訴默爾裡國王隻是一直以來沒有給予過他太多的關注,所以今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他的勝利表示贊賞。   默爾裡隻是聽著,他知道對方說的話隻有前半句是真的。   他的父親從來沒有給予他什麼關注。   父親所在意的隻有坎特。   兄弟姐妹都很喜歡坎特,當然他們並不討厭默爾裡。   默爾裡是自己選擇不與他們相處,因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反目成仇。   現在的感情越深,到後麵受到的傷害也就會越大。   現在信任越多,到後來被背叛而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從那之後的比試默爾裡再沒贏過坎特,並不是他不想贏,而是他發現坎特的進步太過於迅速,迅速到他的努力已經不足以趕上對方。   而且對於他而言,努力已經不再是為了成為父親的驕傲,因為向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尋求證明隻不過是自尋其辱而已。   就算是現在,默爾裡再一次輸給了坎特。   他的劍被對方砍斷,而對方的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為什麼不刺下去。”默爾裡看著坎特。   “要是你死了誰給我們提供庇護?”   “哥哥,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不把你自己當作銀東的國王看待了,你看看我身後的那些人,那些都是銀東的士兵。”   聽到默爾裡的話坎特看了看對方的身後,他看到那些士兵沒有看著他,全部移開了視線。   “坎特,你要是很早之前,在那場比試的時候‘不小心’殺了我就好了,父親不是跟你那麼說了麼?”默爾裡看著坎特,他看著那雙已經被歲月磨去了光彩,逐漸變得渾濁的眼睛。   接著他用手中的那柄斷劍刺進了坎特的心臟。   在被對方刺中之前,在聽到默爾裡所說的那句話的時候,坎特才知道原來對方一直都知道,對方一直什麼都知道。   他隻是什麼都沒說而已,他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而已。   他隻是......早就放棄了銀東.默爾裡這個身份而已。   坎特從對方眼裡的倒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自己。   被燒焦的頭發與胡子,沾滿了灰塵、血液的臉。   “父親!”菲尼薇沖了過去接住坎特倒下的身體。   那柄斷劍插得很深,默爾裡插得很用力,也很準。   菲尼薇已經感應不到坎特的魔力,無論是呼吸還是心跳通通都感應不到。   “啊啊啊!”她撿起了坎特的那柄劍朝著默爾裡攻了過去,然後另一把劍擋住了她的攻擊,“艾德蘭!”   那張總是笑著的臉此刻也是笑著的,那一頭白發曾經被露易絲稱贊過很多次,那身衣服是坎特親自授予對方的。   但是就是這個人,這個露易絲和坎特付出了大部分信任的人,促進了他們的死亡。   菲尼薇真的不懂,到底怎樣的情感才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她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菲尼薇!默爾裡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家夥!”薩納想要突破朝著他攻過來的士兵去救菲尼薇,但很快他自己身上的傷也增加到了致命的程度。   菲尼薇不斷砍向默爾裡,但是她每一次的攻擊都被艾德蘭擋了下來。   艾德蘭看著菲尼薇,這名公主原本是一名優秀的劍士,但是現在的她隻是在用蠻力胡亂劈砍而已。   失去了理智與技巧的劍士甚至還不如那些門外漢。   艾德蘭給了菲尼薇最後一擊,他下手很乾脆,劍刃乾凈利索地切開了對方柔嫩的肌膚切斷了脆弱的骨頭。   那長有金發的頭顱滾落在地。   “菲尼薇!!!我要殺了你們這些家夥!”薩納紅著眼朝著默爾裡的方向廝殺著。   默爾裡拿過艾德蘭的劍迎上了朝著他沖過來的薩納,他給了對方最後一擊。   劍刃從薩納左腹那裡一直切到右肩。   薩納倒在了地上,身下是一片紅色。   “大人。”艾德蘭看著默爾裡親手殺死了兩個哥哥,他知道默爾裡對他們並不是沒有感情。   “艾德蘭,我們追捕他們的時候並沒有殺死他們任何一個人不是麼?但是他們呢?他們殺死的都是銀東的士兵,那些人隻不過是站在我這邊了而已,站在我這邊就不算銀東的人了麼?”   艾德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的這個問題。   “這說明什麼呢,艾德蘭,這說明他們並沒有把我當銀東的人看,自從我被驅逐出城堡之後他們就再沒把我當作銀東人看待了,不過他們自己也意識不到。”   “大人,先回去吧。”   “你說的對,我們得先回去安頓那些救下來的人。”   艾德蘭看到對方剛才所流露出的痛苦與悲傷瞬間消失,那張臉上是和平常一樣的神情。   鎮定自若。   在他們離開之後那些晶石碎片迅速砸向了這地方。   碎片刺穿了地上的屍體,高溫讓屍體燃燒了起來。   很快那一片廢墟之中隻剩下滿地焦黑。   默爾裡(七歲):   為什麼我贏了父親還不開心?還關我禁閉。   默爾裡認為肯定是他什麼地方沒有表現好,於是他趁女仆不注意的時候從房間裡溜了出去。   他想要去問問父親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不過在過拐角之前他看到坎特進入了父親的書房。   出於好奇心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房的外麵貼著墻,用魔法增強了聽力之後偷聽裡麵的對話。   “下一次比試你必須殺了他,坎特,今天他贏了你,以後沒準你就會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父親,默爾裡是我弟弟,為什麼我非要殺了他?”   “哼,弟弟?國王隻有一個人!你以為我是怎麼當上國王的,現在是他還小,等他長大了知道王位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想盡辦法除掉你自己登上王位!”   坎特第一次見父親對著他發那麼大的火。   “怎麼不說話?”國王對於坎特的沉默很不滿,這是他最看好的兒子,但是卻這麼不果斷。   “沒有,我知道了父親。”   默爾裡聽到這些之後重新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沒有聽接下來的對話,他不想繼續聽下去。   他一直以為父親至少是愛著他的。   他會被殺掉麼?   於是在那之後每一次的比,試默爾裡都是用盡了全力去攻擊坎特,他不想被對方殺死。   但是那之後他一次也沒有贏過對方,但是他也沒有被對方殺死。   每一次坎特的劍都在他的脖子上架著。   但是每一次對方都把劍收了回去。   默爾裡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殺他,但是他一直記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和坎特,早晚一方會殺了一方。   奈斯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活下來,在那些晶石碎片,在那兩個瘋子一樣的人的手下活下來。   那兩人突然就沖了出去,他們離開之後晶石碎片沒有繼續朝著洞穴射進來。   他包紮了一下傷口,右腿已經廢了,於是他乾脆直接把右腿從大腿根部給切掉,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口感染。   奈斯檢查了一下洞穴,他發現還活著的隻有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就算他活著,現在的他又可以做些什麼事情?   也不知道坎特他們有沒有順利地回到銀東,要是遇上了默爾裡,他們真的能好好交談麼?   奈斯不得不說他跟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坎特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他遞給菲尼薇的那個袋子,是他一路上從那些士兵身上找到的可以代表他們身份的物品。   之前的幾枚銀幣也是,他注意到那些銀幣上有洞眼,估計是什麼人送給那士兵做護身符。   “啊,好痛。”奈斯試著站起來,然後牽動了傷口,接著渾身都在發痛。   他一點一點往洞口挪去,然後他看到空中墜落的晶石碎片的數量似乎少了一些。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些鬼東西很快就能停下來了?   奈斯有些擔心弗爾蘭的情況,他更擔心的是艾爾茲的情況。   這些年來他一直躲避著基斯的追殺,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手現在卻全部折損在了銀東。   要是這事讓萊恩家的人知道了,那麼他身上叛國的罪名在弗爾蘭人民的心中算是落實了。   他從地上撿起來一把還算完整的劍當作拐杖替代被切掉的右腿。   現在奈斯有個難題,那就是他要怎樣去弗爾蘭?   “嗯?這裡居然還有活人?哇!為什麼這裡的情況這麼慘!”   聽到聲音奈斯立馬朝著洞口望去,他看到一名男子正打量著洞穴裡的情況。   那男子看起來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為對方渾身都是血。   “你沒事吧?”男子走到奈斯的跟前,然後他注意到對方看著自己,“啊,不用在意我,我沒事,這些血我也解釋不清。”   “你是什麼人?”奈斯覺得對方的臉有些眼熟。   “嗯?一個倒黴的人,其實我是自殺未遂,然後後麵躲這些晶石的時候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哈哈哈。”男子尷尬地笑了笑同時撓了撓後腦勺。   “唉唉你要去哪?”男子見奈斯沒有繼續和他說話而是朝著洞口走去。   “我還有事要做,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吧,在晶石完全停止墜落之前最好不要輕易去外麵。”   “還說我呢,你也一樣啊,你明顯比我傷的重,”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對了,不如你跟我說說看你想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如何?”   “不用了,謝謝。”   奈斯發現對方直接朝著他走了過來,然後將他一把背了起來:“別客氣呀,去弗爾蘭麼?”   “沒錯,你也要去弗爾蘭?”   “不不不,我隻是覺得你想要去那裡而已,”男子釋放了飛行魔法,“不過這裡距離弗爾蘭很遠,我們可以先到我之前路過的一個鎮子,雖然鎮子裡已經沒人了但是有一艘壞掉的空艇,修修就能用別擔心。”   雖然奈斯並不信任對方,不過現在想要盡快趕回弗爾蘭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對方說話的語氣有些熟悉,但是奈斯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的樣貌。   他們很快就到了那個鎮子,男子將奈斯放到了空艇裡那堆雜亂的箱子上:“你等下,我看看應該是在這裡,然後......”   奈斯就坐在那裡看著男子對著那些操作儀器搗鼓了一陣子,接著身下傳來的震動感告訴他空艇已經起飛了。   “就算是空艇到弗爾蘭還要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我們來聊聊天如何?”男子搬了個箱子坐到奈斯的對麵。   “空艇不會被水晶碎片砸到麼?”   “放心吧不會不會,我開了罩子,保證安全。”   “那些東西並不是魔法屏障能擋住的。”如果僅靠魔法屏障就能擋住他們也不至於躲進洞穴還損失那麼多人。   “我沒說開魔法屏障,我開的是罩子,是用火山巖做成的防護罩,很結實的。”   “如果這個空艇有這樣的防護措施為什麼還會留在這裡?”空艇的使用者不可能不知道空艇有這個東西。   “沒錯,原本空艇的主人是打算開空艇離開的,不過鎮子上的居民都想活命,便爭先恐後往空艇上擠。   “結果空艇的主人沒來得及上空艇,還被人群擠了出去,那人被水晶碎片紮穿了。   “至於那些跑到空艇上的人又不會開,亂搗騰一番之後反而把空艇弄壞了,接下來你能想象的到,人們起了爭執都怪罪旁邊的人,然後大家就都死嘍~”   這是一件讓人壓抑的事情,但是對方的語氣卻未免過於隨意。   “我當時在現場,你不知道那有多嚇人,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要被那些人波及到。”   不知道為什麼奈斯覺得那些人會起爭執和眼前這人脫不了關係。   “那麼你呢,現在無論是銀東還是弗爾蘭可都是一塌糊塗,你是弗爾蘭的人?那樣的話為什麼會出現在天堂門這邊?”   “我是弗爾蘭人,因為一些原因才會到這裡來,你說銀東和弗爾蘭都是一塌糊塗,那絞蛇呢?”   “絞蛇?那裡好著呢,雖然砸向那裡的水晶也不少,不過那個國家本身就是一隻巨大的魔獸啊,光憑那些水晶怎麼可能傷到那隻萬年雙生蛇呢~”   男子的話讓奈斯感到吃驚,他是第一次知道絞蛇居然就是一隻巨大的魔獸。   “你好像很吃驚,我還以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然你覺得什麼人能在那種地方建立起一個國家?”男子調整了一下空艇的羅盤。   這麼想也對,想要憑借個人的能力在那樣的地方建立起一個國家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如果是魔獸的話,那名年輕人估計是和那隻魔獸做了什麼交易,或者進行了什麼交流。   “接下來該我問了,你為什麼想回弗爾蘭,總該有什麼原因吧?”   “有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在那裡。”   “哦,懂,你想看看那人是不是還活著?那確實挺緊急的。”   “那麼你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奈斯看著眼前的男子,對方渾身上下一言一舉都透露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我?其實我原本被一群土著民給抓起來了,趁著這次水晶災難才跑出來的。”   “土著民?”   “沒錯,就是最南邊的那群,不過你們估計不知道,”男子看了一眼偵察晶石,“我們快到了!”   奈斯一下站了起來沖到偵察晶石的跟前。   晶石中所看到的弗爾蘭已是火光四起。   他找了半天都沒有在晶石中看到艾爾茲的身影。   “怎麼,沒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別急嘛,現在下麵那麼混亂你光靠這個石頭怎麼可能找到呢?”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降低空艇的高度。   在空艇剛剛落到地麵之後奈斯就沖了出去。   “喂!現在亂跑很危險的!”男子朝著跑了沒有多遠就跌倒在地的奈斯喊到,不過他本人並沒有從空艇上下來。   奈斯磕磕絆絆地在火雨廢墟中穿行著。   地上的屍體要麼支離破碎血肉模糊要麼就是被燒得焦黑,根本分不清楚死者。   奈斯用魔力感知著周圍,希望能感知到艾爾茲的魔力。   最後他感知到了,不過那股魔力太過於強大,讓他懷疑那人是不是艾爾茲。   朝著那股魔力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奈斯終於看到了對方。   第一時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艾爾茲。   若不是他太熟悉那副眉眼。   一頭灰白的頭發、明明是孩童的骨骼卻有著過於蒼老的肌理。   “艾爾茲!”奈斯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落雷就砸在他身上。   “哎?人呢?”男子看到了那道落雷,但是沒有看到奈斯,“我還想說他落了東西呢。”   男子手中拿著的是一枚懷表,那是芬很久之前從監獄裡偷出來還給奈斯的。   那個監獄現在也已經不存在。   “你是誰?這個老家夥的同夥?”艾爾茲看著眼前的男子,手上的電火花刺啦刺啦閃著。   “不不不,我們隻是順路而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就是這家夥一直在找的人啊,真是奇怪。”   “你說他一直在找我?”艾爾茲聽到對方的話,狐疑地看著對方。   “沒錯,一路上他都擔心著你呢。”   “不可能!他早就拋棄我了!”   男子看著艾爾茲,他貌似知道了些什麼:“你是不是被什麼人給騙了啊,這人是真的一直在找你哦,他明明可以躲到安全的地方活下去,不過還是擔心你的安危冒著危險回來這裡。”   “你騙人!”艾爾茲猛然張開了雙手,緊接著無數落雷朝著那名男子攻了過去。   男子也沒躲,任由那些落雷劈在他的身上。   看到男子在那樣的攻擊之下依舊毫發無損,艾爾茲突然有些慌了。   “怎麼,難道你的魔法失靈了?”男子注意到在魔法沒起作用之後,那個孩子第一反應是看了看手上的魔紋。   看樣子那個孩子的魔紋有什麼問題。   “閉嘴!”艾爾茲開始不停地攻擊男子,那些金色的魔力不斷地從他的身體湧出去。   男子突然出現在了艾爾茲的身旁,然後他對準艾爾茲的腹部就是一拳,打得對方倒在地上捂著肚子一個勁抽抽。   “什麼啊,你還真是可憐。”男子看到艾爾茲在笑,但是同時又在哭。   男子站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懷表收了起來,然後丟下艾爾茲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不要......求你......不要......”艾爾茲蜷縮在那裡,沒有人可以聽到他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