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氣象武器已經被他們研製出來了？”雖是疑問，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一個中氣十足帶著無限威嚴的聲音在中年管家的耳邊響起。 　　中年管家微微頷首，表明事實確實如此。他知道麵前這位其實沒看他是不是點頭答應，但是他已經認同了這個事實。 　　“唔，你去給我沏一杯紅茶。”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中年管家沒有看自己的主人，依舊微低著頭，後退兩步，轉身去準備紅茶了。 　　“老爺在這個時候是不喝茶的，他不是要紅茶，而是有心事。”管家雖然知道，但是卻自覺地沒有說出來，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滿頭華發的老人靜靜佇立在落地窗前。 　　寒風正侵襲著老人的莊園，僅餘幾株青鬆仍能展示出此地的一線生機。 　　在莊園建設之初，落地窗前是玻璃溫室，四季都是生機盎然，色彩繽紛，來自各地的奇花異草爭芳鬥艷。 　　現在，玻璃溫室早已不見蹤影，管家在幾年前安排人拆掉了。 　　“計劃提前。” 　　“是。”一道影子從影子裡消失了。 　　苗化星癱坐在“安全屋”裡，一點力氣都擠不出來了，雖說看不出年紀，但是真實狀況擺在那裡，他還是老了。 　　小苗倒是精力充沛，正扭頭看著屋子裡的一切，樓上樓下都跑了個遍。 　　“別亂跑，小苗。” 　　苗化星雖然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但還是叮囑小苗注意安全。 　　顫顫巍巍地從包裡掏出來一袋餅乾，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打開，苗化星隻能招呼小苗。 　　“小苗，來幫爺爺個忙。” 　　小苗蹦蹦跳跳地從側屋跑了出來，“什麼事啊，爺爺？” 　　苗化星臉色有點不太自然，“能幫爺爺把餅乾撕開嗎？” 　　小苗沒有注意到爺爺臉色的不自然，接過餅乾，“哢刺”一下，然後把撕開包裝的餅乾遞回去。 　　“爺爺，這裡什麼都沒有，比我們家差遠了，咱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啊？” 　　苗化星三口兩口吃掉一塊餅乾，因為饑餓而有些顫動的身體恢復了些力氣，回道：“這裡啊，是爺爺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苗化星撒了謊，其實也不算撒謊，他確實在這裡過夜過。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曾經他在睡覺之前想過小苗會問這個問題，也為此編造了無數的“合理”解釋，但是，到了嘴邊，還是這個相對“真實”的答案被說了出來。 　　城中村少了兩個人，影響並不那麼大，誰會管那些“下等人”呢。 　　小苗新鮮勁頭過去，疲憊感就席卷而來，她已昏昏欲睡，盡管“爺爺”在耳邊給她講一些聽不太懂的祖先什麼的。 　　苗化星看到小苗已經困了，停下了正工作的嘴巴，起身從暗門下拿出前段時間準備好的睡袋，給小苗安排妥當。 　　“爺爺，這個睡了不舒服。” 　　“小苗乖，克服一下，明天咱們就回去了。” 　　即使小苗再不舒服，也在幾分鐘之後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苗化星再次看了一眼屋子周邊，確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便倚著墻壁坐在小苗旁邊，他沒有準備兩個睡袋，或者說沒有財力準備兩個。揉著還有點肌肉酸脹的腿肚子，他也打起了瞌睡。 　　在暗門之下，更加深沉的黑暗鉆出，融進整個屋子，遮蔽了從外照進來的星光及月光。 　　第二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 　　苗化星早早就起來了，他在半夜被凍醒，突然記起暗門之後還有衣物，便找了兩件蓋在自己身上，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小苗睜開朦朧的睡眼，天色早已大亮。 　　“爺爺？”聲音慵懶但清脆。 　　苗化星為兩人準備好了早餐，在洗漱完畢後囫圇吃了點，就出發去此行最終的目的地了。 　　冬日的景象在很大程度上跟地理位置有關，南方的就是綠色不凋，而北方則是枯黃加白。 　　小苗重新變的活潑。 　　迷信？什麼是迷信？哪些是迷信？解釋不了的就歸結為迷信？專家們永遠讓人那麼信服。（摘自苗化星日記） 　　結實嚴密的白雲後麵，是蔚藍的天空，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細細的白線在雲中遊動，像極了神話傳說中的龍，也像極了在水中肆意扭動的寄生蟲。 　　踏著“哢吱”作響的枯葉，二人在一個略鼓起的土丘前停了下來，這個土丘是如此突兀，沒錯，這是苗化星堆的，按照“古法”。 　　土丘上麵的“帽子”已經消失了，苗化星也不奇怪。在大風和雨水的作用下，理應如此。 　　在清理掉周圍的枯草後，小土丘又整潔起來，“帽子”又一次戴上了。 　　“小苗，別亂跑。”苗化星正低頭乾著自己的事，也不忘囑咐小苗。 　　“歐，知道啦。”小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苗化星眉頭皺了皺。 　　冬季的慵懶陽光隻是關在溫暖屋內的寶寶，外麵的寒風可不會照顧任何人。 　　一朵小火苗慢慢成長，帶來些許溫度，帶著些許野心，帶走些許生命。 　　火焰逐漸升騰，苗化星抬手抹了抹被火焰烘烤的臉龐，緩解了緊繃之感。 　　“小苗，我們走吧。” 　　可是小苗卻沒有回應。找書苑 www.zｈaoshuyuan.com 　　突然間，一陣狂風帶著孤傲的氣勢吹向枯草上“劈啪”作響的火焰。火苗一度成為風中殘燭，但堅持過後就是瘋狂，火焰裹挾著風，風裹挾著火焰，瞬間蔓延開來。 　　火海已經形成，而苗化星也看到了小苗，她在火海另一邊。 　　“小苗！快過來。” 　　通過扭曲的光影，可以看到小苗已經慌張地向著自己爺爺這邊跑來。 　　但是，火海借著風勢再次“呼啦”一下瘋長。 　　“小苗！” 　　苗化星想沖過去，但是火焰似乎有預知，斷絕了所有的路，幾次嘗試都是失敗。 　　“小苗！”呼喚是那麼淒涼無助，聲音漸漸變低，直至消亡。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火焰的高溫讓眼淚不斷出現又消失。 　　如果，如果，該死的如果，我要的不是如果，我要的是可以，是能夠。（摘自苗化星日記） 　　在被天空隔開的地方，烏雲漸漸散去。 　　苗化星跪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乾枯的手掌握成拳頭不斷地捶打著地麵，一滴又一滴的眼淚落入黑色灰燼中，不遠處有一個焦黑的身軀躺在那裡，似乎是個六七歲或者四五歲小孩的樣子。 　　在許久之後，一聲中氣不太足的狂笑聲響起。 　　“哈哈哈。” 　　“是這樣的嗎？” 　　苗化星艱難地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因傷感而有些浮腫的眼眶逐漸變的妖異，一抹淡紅爬滿一圈。 　　“我自光明中來，要向光明而去，逆著光的方向，命運卻在那裡布滿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