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酒意已經上湧,臉色變的紅潤起來,腦袋開始點啊點的,活像一個不倒翁。 “老苗,你,你可要知道。額……” 老胡打了一個酒嗝。 “我自那天之後,額……” “就,就不喝酒了。” “戒,戒了。” 一顆亮晶晶的淚滴掉在了地板上。 “我這戒,戒的,是,是人性啊。” 一瓶酒,倒了兩碗,還剩下有半瓶。 苗化星看著倒在桌上的老胡,搖了搖頭,隻得自顧自的斟酒、吃菜、斟酒、吃菜。 小苗的死,始終在他心中是一個結,現在,它已成為一個長在心上的腫瘤,尤其是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後,“上等人”的不作為已成為仇恨的焦點。 “也不知道老胡找我來做什麼。” 苗化星拿起大餅,學著老胡包了一塊肉進去,想了想,又把餅打開,夾起一塊蘸了醬的肉進去,再次包起放進嘴裡。 “唔,確實夠獨特,味道真不錯。” 苗化星到這裡來,有多方麵的考慮,其一,昨天那個救他的說不定就是老胡,今天雖對話不多,但也側麵驗證了這點,該感謝的就要感謝;其二,老胡在某些方麵技術很強,跟自己之前接觸過的“神秘勢力”行事方式相仿,說不定能得到點有用的信息,如果是猜測的那樣,就更有利於下麵的計劃;其三,他要問問那張紙幣上的記號是不是老胡所為,用意何在。 老胡在睡夢中砸吧了幾下嘴,嘟囔了些聽不懂的。 “哎,醉鬼是最煩的。” 苗化星雖這麼說,臉上卻沒有一點埋怨的神色。 他扶起老胡,年紀已不小的他扶著身形算魁梧的麵館老板是相當吃力的。盡管如此,還是把老胡扔到了他的床上,再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老胡。”苗化星迷離的雙眼凝聚了不少的亮光。 “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之前的事還是要謝謝你。” “下次,再來拜訪你,因為,我還沒得到答案。” 苗化星順走了剩下的大餅,這樣,中午的飯就有著落了。 苗胡共飲, 酒入腔腹存五穀。 月星並行, 夜托雙色立九霄。 第二天,苗化星頭有點痛,可能跟喝的酒有關係。 “這麼些年沒喝酒,還是不太適應啊。” 到了中午的時候,手環提示有快遞到了。 “我已經很久沒在網絡上買東西了,誰給我寄東西呢?” 盡管很好奇,但陌生包裹,該做好的防備還是要有。在消毒、檢查安全性過後,苗化星打開了包裹。 裡麵躺著一本做工相當精美的書籍,說書籍不太恰當,叫藝術品可能更合適,很有歐洲老手工藝品的震撼感。 《七洲誌》,這是書籍的名字,在牛皮封麵上,燙金的花紋。 戴著手套,苗化星翻了翻書,在裡麵還有一張書簽,看字跡,歪歪扭扭,但這個時代還會用筆寫字已是很大的本事了,有神經元相連的傳感器,不用文字別人也能明白意思。 “老苗,這是我珍藏的東西,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能好好學習。”學習兩字下麵還加了橫線,可能希望看到的人能知道這兩個字是重點。 看到這裡,苗化星鬆了口氣,摘掉手上的手套,把書簽放在一邊。 書中的記載倒也簡單直白。 “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芬蘭是一個重要的國度,它的人文習俗主要有以下幾個: 桑拿:桑拿是芬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芬蘭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活動。桑拿在芬蘭已有數千年的歷史,最初用於清潔,後來逐漸演變為社交活動。人們通過桑拿放鬆身心,清潔皮膚,並和朋友家人一起社交。 篝火晚會:這是夏季的傳統活動,人們通常聚集在戶外,圍坐在篝火旁,歡唱、跳舞、烤食品,慶祝節日或社交活動。 聖誕節:芬蘭的聖誕節在12月23日開始,到12月26日結束。在聖誕節前夕,人們會送禮物。然後在聖誕節當天舉行家庭聚餐,餐後通常會進行桑拿。 復活節:復活節假期融合了異教徒和基督教徒的習俗。孩子們通常會打扮,然後在聖周六或周日的棕櫚周日到門給水仙花送上門,並得到糖果。復活節周末期間異教徒的傳統之一是燃燒篝火,以使女巫遠離。 傳統文化和食物:芬蘭的傳統文化和食物密切相關。他們有各種各樣的魚類、野味以及傳統的麵包、奶酪和醃漬食品。芬蘭人也以其獨特的糖果和甜點聞名,如薑餅餅乾和卡雷裡。 ……” 書中的信息很多,也很有趣,對於苗化星來說都是沒有聽說過的。 不知不覺,他就看的入了迷。裡麵有許多詞語,生澀拗口,意義難明。 當中有一些插畫也引起了苗化星注意。插畫有著濃厚的宗教意味,但給苗化星感覺卻無比扭曲,他將其原因歸結為自己從來沒研究過這類知識。 看書看時間長了,眼睛有些乾澀,苗化星閉上眼睛,還是難受,又用手背使勁揉了揉,這才緩解了一部分。 “老胡啊老胡,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應該不會隻是送本書我看一看吧。” 苗化星合起這厚重的書本,仔仔細細地觀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在一些有懷疑的地方,他拿出了老花鏡戴上,可惜,並沒有他想的那些特殊記號什麼的。 冬日裡,夜晚的寒氣還是很足,寒冷也為外麵的白月光增了一份清冽之意。 帶著寒意的白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到了桌上擺著的書和書簽。書簽在月光下泛起一陣蒙蒙白光,在歪歪扭扭的字下麵出現了一行數字。 苗化星正坐著打瞌睡,胳膊支在桌上,手掌撐著下巴,頻頻點頭。猛然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驚醒了,正要收拾一下上床去睡,無意間瞥見書簽上又多出一行數字,登時睡意全無。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苗化星看著這熟悉的一串數字,不僅沒有驚喜,反而有點惱怒,因為這一串數字跟之前紙幣上的完全一樣。 “網站並不是老胡想告訴我的答案。” “明天再去吃一碗麵。但在那種場合下,他即使想告訴我什麼,估計也沒法直說。” “早知道這樣,上次就讓他把話都說完了,也怪我太心大了。” 此時另外一邊,麵館老板老胡家中。 一個陰影藏在角落的櫥子側麵,燈光和月光都沒法照亮的地方。 “你確定他接觸到了那組織。”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發出。 “基本不會錯。他性格比較孤僻,平時一直跟他孫女一起,但現在就剩他一人了,應該是他孫女已經死了,而在城裡,死一個人會立刻被發現,即使是在‘城中村’中。” “那就說明他已經出過城,而且是帶著他的孫女去的。一個普通人怎麼出的城?答案呼之欲出。”沙啞的聲音接過老胡的話頭。 “您說的對。我已經把那地址給了他,而他也接觸過那標記了。”老胡恭敬地站在茶幾旁,盡量把腰挺直。 “這次你做的很好。”一個小瓶子從陰影裡飛了出來,老胡滿臉歡喜,激動地用撐拐的手去接,瓶子接到了,他也摔在了地上,老胡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而是如釋重負和高興。 “把他帶到那裡,我到時候會向上申請讓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