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7品衣裳(1 / 1)

“衣裳?”徐舟覆憨笑道:“我確實是需要一件新衣服了。”   張鈺瞄了眼徐舟覆,說道:“我這件可不是尋常的衣服啊。”   徐舟覆大口飲下一杯酒,言簡意賅道:“張公子,我不是官場的人,也不是腹黑的商賈,咱們開門見山,有啥說啥。”   “哈哈。”張鈺輕嘆道:“唉,官場落下的毛病,對誰都多個心眼兒,徐兄弟見諒,見諒。”   突然,一隻青鳥落在門口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叫著,饒有生趣。   “家母生前,最喜青鳥。”張鈺麵露一絲懷念,感嘆道。   “傳說,青鳥為西王母的信使。沙金城中就有棵神樹,據說是西王母親自種下的”張鈺繼續道。   酒喝的本就有些腦脹,這提了嘴不該提的西王母,一種突如其來的撕裂感就要在徐舟覆腦中醞釀開來。使徐舟覆緊皺眉頭,腦袋重重的磕在桌上。   “徐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張鈺內心也是一驚,一把上前扶住他。   但很快,又有一股清氣,流轉體內,一下掃除了這道魔障,讓徐舟覆頓時感到神清氣爽。   徐舟覆笑著擺擺手道:“嗐,沒什麼,美酒喝多了,腦子一下暈過去。看來窮日子過慣了,喝點兒好酒還不適應呢。”   張鈺這才放心的鬆開雙手,舒心一笑,坐回位置上。   “張公子,咱們還是回到話題上吧。說說你到底要贈我什麼衣服,我心裡真是好奇的不行。”   張鈺會心一笑,將包袱慢慢打開,映入眼簾的正是一襲深藍色官袍。   深藍色官袍,正常情況都是七品及其以下的官吏所穿,雖說不是什麼天大的官,但已經是許多人摸爬滾打半輩子也觸及不到的高度了。   但無功不受祿,徐舟覆一介草民,又無軍功,也不曾考取功名,當真是受不起這件官袍。   “張公子,官袍可不是便服,我這樣的人穿不得。”徐舟覆推辭道。   “徐兄弟,我可沒說要白白送你件官袍。”張鈺坦誠公布道:“我是有一事相求啊,事成之後,我向朝廷請命,賜你七品官銜,也算多份名譽。”   “你就這麼信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張鈺堅定道:“江湖也不外乎信義二字。”   “我不在江湖之中。”徐舟覆笑道:“況且,我們才第一次見。”   “大丈夫行走天下,結交朋友全憑意氣相投,和見過幾次麵有甚關係?”張鈺目光如炬,看著徐舟覆。   徐舟覆淡然一笑,他也有些好奇,是什麼個事,能讓一個三品大員如此誠懇的邀請自己,甚至拿出七品官銜作為報酬。   他手一揮,示意張鈺說出需要辦的差事。   深吸一口氣,張鈺醞釀了一下,深沉道:“這件事或許有我的一點私心,但更多的是身為一個朝廷官員,對一件事的無能為力。”   徐舟覆當真是被吊足了胃口,內心已是有些許激動。   於是,延昌郡那卷淒涼而又怪異的畫卷,在張鈺的口中緩緩展開。   延昌郡,位於逐州東部,與洛郡接壤。但僅僅一山之隔,卻讓兩地有著天壤之別的差異。   按照張鈺的說法,此地盛行一種疾病,得此病者,瘋瘋癲癲,不似常人,而且樣貌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病於二十多年前就肆虐延昌郡,朝廷派遣許多欽差大臣前往賑災,但仍無濟於事。甚至花費重金請三相門的人去偵察緣由,也是一無所獲,甚至三相門還搭進去了幾條人命。   莫非是帝王無德,天降災禍。可當今皇帝三次頒布罪己詔,甚至吃齋念經數月,為延昌郡祈福,仍舊沒有平息的跡象。   延昌郡的常氏一家,那可是火德星君親自賜福擁有火神力的家族,常氏長老更是步入地仙境界的高人,竟也在這場災難中離奇的暴斃而亡,常氏一族,屹立百年,竟在前些年灰飛煙滅。   “天災人禍啊!”徐舟覆聽完微微沉思後,由衷感嘆道。   張鈺微微頷首,繼續道:“再者就是我的一點私心了。有一半仙神算子對家父說,此難不平,我萬萬不能前往江南諸州,若是違了天意,恐遭天譴啊。”   徐舟覆故作糊塗道:“那張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去幫你,幫朝廷解決這番災禍?”   張鈺沒有馬上接過話茬,而是把酒壇裡的剩下的酒全部倒在徐舟覆的杯子裡,才緩緩道:“任職五年有餘,遊歷北境、西部各郡,我未曾聽聞過有哪位俠士對三相門動過手,你還是頭一位。”   俠者,國之大義也。   徐舟覆推辭道:“朝廷舉國之力未能解決的事,擔在我一介凡人身上,張公子,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吧。”   “不。”張鈺說得很堅決,“我是張氏一門的長子,受得神靈句芒賜福,能觀萬物之靈氣。徐兄弟,你是我見過所有人中,內氣最神奇的一個。”   “張公子,莫要捧殺我啊。”   但轉念一想,自己肉體確實經過升華的,非常人所能比肩的。   “你的氣,似乎不在五行之中。”張鈺過了片刻,才一字一字道出。   我勒個去,徐舟覆心頭一震,眉頭跟著緊皺了下來,不在五行,就是不由任何物質構成的一種虛空狀態,那我算個啥啊?   “徐兄弟,你切莫擔憂。”張鈺解釋道:“我並非說你這個人不在五行之中,而是你體內的一股氣,並非全部。”   “那股氣到底是什麼來頭,會不會對我生命有什麼威脅。”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修行尚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是有機會,你可到洛郡學宮去問問呱呱先生,他或許能準確的告訴你。”張鈺真誠道。   繞來繞去,還得去找呱呱先生問個究竟啊。   說到這兒,徐舟覆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拿起桌上的一塊令牌道:“張公子,這個忙我幫了。但我要拿著這塊令牌行事,您看?”   張鈺也沒想到這樁九死一生的事,徐舟覆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一下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才舒心一笑,挪動了椅子,坐近了些,拍拍徐舟覆的肩膀道:“莫說一塊令牌了,便是我這塊令牌,給徐兄也無妨啊。”   “那就說定了,令牌我收下了,官袍就姑且不必了。”徐舟覆收下令牌,塞到口袋裡邊,釋然一笑:“人生在世,無非為博一個生前身後名,我徐舟覆敢乾這番大事,死也值了。”   “莫說晦氣話,徐兄定有神人相助。”張鈺眼中已經閃爍著淚光了,激動得握住了徐舟覆的手。   徐舟覆也不好掙開,就任由他這麼握著,又道出自己心中另一番要求:“張兄,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能相助與我。”   張鈺將手握的更緊了,“莫說一件,十件也成。”   “幫我找一個姑娘,麵若桃花,其餘我就一概不知了。”徐舟覆嘆氣道:“我知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但還是懇請張兄暗中幫我尋找一番。”   “成!”   驛站小吏又上了壇好酒。二人相飲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直到申時才相辭而去。   張鈺是要回京回命去了。   徐舟覆是要將客棧鬧個底朝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