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局裡後,封樺將二組的警員全都集合在了一起開了一個碰頭會,李子雯和錢威第一時間回到鑒證科開始對孫輝家收集的線索進行鑒定,此次對於孫輝家的走訪,封樺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此時她便將希望放在了李子雯的鑒定上,希望她能夠有所發現。 封樺開口問大家道:今天都有什麼收獲沒?老吳率先開口道:我和小南走訪了死者生前工作過的單位和一些朋友同事,了解到張巧兒的社會關係,據他的同事說啊!張巧兒是一個性格十分外向的人,特別自來熟,性格大大咧咧,所以人緣很好,也很得老板的賞識,所以老板出門談生意什麼的也願意帶著她。 海文這時突然打斷道:那她和她老板之間沒什麼問題嗎?老吳聽後噗嗤一下就笑了說道:她老板是個女的,你想多了! 哦,海文不好意思的閉上了嘴,老吳接著說道:據她老板說呢!在三年前的十二月十五日那天,本來是準備帶張巧兒第二天出門兒談筆生意的,於是就讓張巧兒定了火車票,可是在十六日的早上,她老板到了火車站後打張巧兒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沒人接,但是火車票在張巧兒身上啊,結果是老板又跟對方重新定了一個時間,生意也沒談成。 老板回來就非常生氣,讓跟張巧兒熟悉的同事通知她,讓她不用來了,然後她同事也聯係不上張巧兒還好有一個同事知道張巧兒的住址,結果到了張巧兒家後,張巧兒的丈夫卻說張巧兒十五日那天就沒回家,他還以為這幾天張巧兒跟著老板出差了呢!就這樣她丈夫才反應過來自己媳婦兒失蹤好幾天了,然後才報的案! 另據我們在她同事的口中了解的情況,與張巧兒關係感覺不太正常的有一個張巧兒的前男友,據說張巧兒都結婚了,這個前男友還來找過張巧兒幾次,但是都被張巧兒拒絕了,這人叫曲波,但是我們在和轄區派出所排查後,這個曲波在被張巧兒最後一次拒絕後,便南下打工去了,十二月份的時候曲波工作的小區搞活動,曲波單位還每天排練節目,沒有作案時間,所以就排除了。 還有一個就是張巧兒單位附近的一個飯店老板,跟張巧兒關係走的比較近,張巧兒和同事經常去吃飯,不是打折就是免單,所以我們也列為了懷疑對象,可是後來也排除了,這老板呢在三年前十一月下旬由於和客人發生了一些矛盾,結果當時由於一時激動腦血栓中風了,現在走路都需要坐輪椅讓人推著,這事兒當時還是轄區派出所所長親自處理的,那個客人還因此給老板賠了錢呢!這個也就排除了。 封樺這時有些無奈的點點頭,但是在她的心中卻對李子雯的鑒定結果有了更高的期待,不過…..這時老吳忽然話鋒一轉說道:據轄區派出所提供的信息中我覺得有一個有些可能,就是在張巧兒家隔壁單元有一個鄰居,是個自閉癥的患者,曾經尾隨過張巧兒,因此張巧兒還報過警呢?我準備順順這條線。 封樺點點頭道:等一會看看子雯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老吳見封樺這麼說,便說道:要不我先和小南去探探? 不用……封樺剛想繼續,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封樺一看來電顯示是李子雯的,封樺有些奇怪也有些興奮,她奇怪李子雯怎麼這麼快!更是興奮於李子雯的鑒定結果是不是與自己所想的一致。 但是當封樺接起電話後,李子雯的的消息卻與她的猜測大相徑庭,李子雯在孫輝家裡先是用魯米諾試劑查找血跡,但是並沒有什麼發現,後來提取了一些房子內的夾縫處的灰塵與多處墻體標本,地麵標本等,但是在這些素材中均未發現任何的死者的DNA,更不要說什麼血跡線索,三年的時間,在這間屋子裡足以消滅一個人的任何線索。 封樺得知結果後,緩緩掛斷了電話,不禁心中暗自揣度,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孫輝真的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受害者家屬嗎? 不對,這時封樺的腦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太乾凈了,一個在屋子裡生活過的人,即使過去三年,若不是刻意將痕跡抹除,怎麼可能連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留下,這不科學!想到這裡,李子雯給出的結果不但沒有打消封樺對孫輝的懷疑,反而越加的使封樺覺得孫輝更有嫌疑。 這時封樺突然站起身來說道:老吳,小南,海文跟我出去一趟,其餘人在局裡等我電話,隨時準備。 說完帶著老吳等人疾步走出警局,封樺邊走邊交代老吳和王小南,讓他們兩人立刻去查那個自閉癥的鄰居,自己和海文則是去張巧兒父母家再進行一次走訪做一次筆錄,看看從側麵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張巧兒的父母家和孫輝家都在同一個轄區內,而且都是舊城區的居民,所以這個轄區內的居民很多都是熟識的,封樺直接找到張巧兒父母家,敲開門後,兩位老人麵帶悲哀的請封樺和海文坐下,張巧兒的老父親還沒等封樺開口率先問道:警官同誌,我女兒的案子有什麼消息了嗎? 封樺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觀察兩位老人的狀態和表情,張巧兒的母親雙眼紅腫明顯是哭過的,但是老人除了悲傷,似乎還有些緊張,老人的兩隻手一直在反復的搓揉,好像心中很是忐忑一般,而張巧兒父親的表情裡卻是肉眼可見的帶有明顯的期待。 封樺這時開口說道:案子還沒有很大的進展,我來主要是想再和你們了解一些張巧兒的情況。 此話一出,張巧兒父親臉上的期待不見了,母親的手也突然停了下來,轉而眼圈裡開始有淚水在打轉,這時老父親說道:上次來了兩個警官我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啦! 封樺點點頭而後道:我這次來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女婿孫輝的情況? 封樺此話一出,兩位老人竟然不約而同的轉頭相互對視,封樺見到這一幕不禁心中有些訝異,這兩位老人一定還有什麼事瞞著沒說。 可是還不待封樺追問,老父親搶先開口道:警官同誌,我明白你為什麼會問起我這個女婿,但是孫輝這個孩子不應該是兇手啊!你什麼時候見過兇手殺了人還照顧對方父母的,從我女兒和孫輝這孩子結婚開始,孫輝這孩子對我們老兩口那真是沒的說,比我們自己的女兒對我們還要好,孫輝更是對我女兒言聽計從,雖然他工作不怎麼樣,掙得也不多,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他真真正正的對巧兒好啊!這是我們看在眼裡的,巧兒已經不在了,我們更加不願意在失去孫輝這個孩子啦! 封樺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是封樺依然追問道:叔啊,你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我們也沒有說孫輝是兇手,我們隻是將所有的可能性懷疑全都排除才能抓到真正的兇手不是? 老人輕輕的嘆了口氣而後道:其實當我們知道巧兒出了意外之後,我們也懷疑過孫輝這孩子,可是人家孩子跟我說,爸啊!我有多愛巧兒你是知道的,而且就我這個體格,你覺得能把巧兒塞進供暖管道裡嗎?那個井口那麼小! 封樺聽到老人這麼一說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於是連忙追問道;叔,這話是孫輝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老人見封樺如此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含糊,想了想後說道:就在你們那兩個警官來了之後,我當天晚上就旁敲側擊的問的他! 封樺聽了老人的敘述而後略一思考道:那麼好吧,叔,我們先回去了,如果再有什麼消息我們在來,你們節哀。 說完封樺和海文連忙出了張巧兒父母家,封樺上車調轉車頭就往局裡開,海文坐在副駕駛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一臉嚴肅的封樺,最後海文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封姐,你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咱這是回局裡乾嘛? 封樺答道:孫輝就是兇手,現在就差可以給他定罪的直接證據了!什麼?海文驚奇的喊了出來:封姐你是怎麼斷定的? 封樺腳下一邊緊踩油門一邊回答道:張巧兒的屍體是在供暖井內找到的,這個細節我們從沒有公開過,孫輝是怎麼知道的? 海文這時不解的說道:張巧兒的父親不是說了嗎?這些話是在吳哥他們去走訪之後才問的孫輝,那時候井蓋已經被打開了,孫輝家又住在附近,也許是孫輝就這樣把細節一拚湊就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啊? 封樺這時微微一笑道:能拚湊出這個說法是不難,但是孫輝說的是他怎麼可能將張巧兒塞進供暖井,他是怎麼知道那個井口不是下水道而是供暖井口的,那個井蓋上麵根本沒有任何供暖公司的標示和普通的下水井蓋一樣,而且據那個王師傅說,這裡已經三年沒有人來檢查了,要不是供暖公司更換設備,他們也不會下井檢查,更不會發現屍體,所以孫輝會知道,除非…….. 除非他下過井內,所以知道井下不是下水道,而是供暖井。封樺故意拉長語音,海文連忙搶答,當封樺微笑著默認海文的猜想的時候,海文瞬間跟打了雞血般興奮,接著說道:封姐,那我們回局裡乾嘛?回局裡能找到孫輝的證據嗎? 封樺接著答道:我們之前去孫輝家走訪,你注意到沒有,孫輝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各有一條不算太大的不規則傷疤? 有嗎?海文聽到封樺的話,十分努力的回憶著當天去孫輝家的細節,可是想了好一會兒,依然對封樺口中的傷疤沒有印象。 這時封樺道:別想了,你根本沒看見!海文這時說道:可是,子雯姐在孫輝家沒發現任何血跡之類的線索啊!怎麼給孫輝定罪啊? 這時封樺說道: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三年了,如果房子裡有痕跡孫輝早就處理完了,但是你想想,張巧兒如果是在睡夢中被掐死的,那麼在臨死前難道不會掙紮反抗嗎? 對啊!海文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可是還沒興奮兩秒眉頭又皺了起來,故作沉思狀說道:可是已經三年了,即使張巧兒當初反抗的話,即使會在指甲裡留下兇手的皮質纖維,可是三年的時間裡,估計早就腐爛光了,而且那種環境下肯定受到汙染了,就算我們很幸運在屍體的指甲裡找到了孫輝的DNA,孫輝也完全可以推脫說是張巧兒在出事前和他產生了矛盾,把他抓傷,然後就失蹤了的! 封樺這時表情略有些無奈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注意力從屍體的指甲往上提一提,我跟你說孫輝手上的疤痕都白說了是吧? 這時海文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有什麼區別嗎?封樺道:你沒注意到他手上的傷。推測不出來也正常,那傷痕很像是咬傷。 咬傷,你是說張巧兒在被孫輝掐死的過程中將孫輝咬傷了,可這不合理啊!張巧兒是怎麼咬到孫輝的? 封樺並沒有直接回答海文的話,而是低聲自語道: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回局裡的原因,我要看看張巧兒的嘴裡到底有什麼! 言畢,封樺腳下油門踩到了底,汽車猛然加速飛馳在馬路上,很快封樺的車便開進了警察局,車剛剛停下,封樺打開車門跳下車,一路小跑的沖進了警局,海文緊緊跟在後麵,值班的警員見封樺和海文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連招呼都沒敢打就目送著兩人沖向了鑒證科。 此時李子雯正在處理對張巧巧的貼身衣物進行檢測,封樺咣的一下將門推開,李子雯正在小心翼翼的將內衣上的灰土和一些纖維取下放到試管裡,見封樺這麼大動靜闖了進來,李子雯頭也沒抬但是語帶埋怨的說道:封樺同誌,我鑒證科的門屬於公物,摔壞了是要賠的。 封樺卻並沒有接李子雯的話茬,而是緊走幾步上前對李子雯說道:子雯,張巧兒的頭顱口腔內有沒有發現什麼? 李子雯見封樺此時的樣子心中便猜到封樺可能發現了什麼?但是李子雯卻搖搖頭道:我檢查過死者的口腔,屍體雖然形成了屍蠟,但是口腔內卻沒有什麼多餘的生物信息,即使有,三年的時間也早就腐爛乾凈了! 封樺聽了李子雯的話後情緒不禁有些失落,海文這時看到封樺的表情,不禁開口對李子雯說道:子雯姐,要不再查查,會不會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李子雯此時無奈的看了海文一眼佯裝生氣道:小同誌,你在質疑我的專業能力啊? 海文一聽李子雯這麼一說連忙解釋道:不不不,子雯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萬一,比如牙縫啊!指甲啊!還有那個裝屍體的袋子什麼的!我真沒有質疑你的意思! 李子雯見海文此時窘迫的樣子,於是對海文揮揮手道:跟你開玩笑的,逗你呢!然而這時封樺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李子雯道:子雯,裝屍體的袋子裡也沒有什麼發現嗎? 李子雯點點頭道:我不正在對屍體外的物證進行檢測呢嗎?袋子裡還有一些碎土之類的還沒來的及做完,這不你就沖進來了! 聽了李子雯的話後,封樺轉身慢慢走向試驗臺,上麵放著一個鐵盤子,裡麵是一些黑乎乎的碎土一樣的東西,封樺走到近前彎腰靠近盤子仔細查看盤子裡的東西,這時海文也靠了過來站在封樺身後抻著脖子往盤子裡看。 這時身後李子雯開口警告道:哎哎,你們兩個把口罩戴上,別把口水流盤子裡了啊!海文噗嗤一下被李子雯逗笑了說道:子雯姐你真逗,這又不是啥好吃的,我還能流口水? 李子雯依舊沒有抬頭去看封樺和海文低著頭還在小心的取證,同時說道:即使你們不留口水,萬一打個噴嚏或是出口氣給吹跑了怎麼辦?證據很容易汙染的。 海文笑著說:放心吧,子雯姐,我們又不上手。可是當她一回頭卻看見封樺此時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實驗鑷子將盤子裡的一個黑乎乎有指甲那麼大的一塊東西舉到眼前仔細的查看。 海文連忙湊到封樺耳邊說道:封姐,這麼動鑒證科的證據不好吧!然而封樺壓根沒搭理海文,而是夾著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拿到李子雯身邊道:子雯,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子雯一轉頭看見封樺手裡舉著的東西,無奈道:我就說你不可能啥都不動,來來,我看看。 說著接過封樺手裡的鑷子然後在眼前看了看,在李子雯反復看了看後,李子雯皺著眉頭轉身走向旁邊的實驗臺,然後取出一個放大鏡又仔細看了一下,而後對封樺說道:看起來肯定不是土塊什麼的,看起來很像是紙漿。 紙漿?封樺和海文同時說出這兩個字,而後封樺迅速陷入了沉思,但海文卻繼續追問李子雯道:怎麼會有紙漿呢? 李子雯隨口說道:也不奇怪,誰知道這個袋子在裝屍體前是裝什麼的,也許是裝書的呢? 不,這時封樺突然打斷道:子雯,問你個問題,不同用途的紙張成分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李子雯想了想說道:基本的成分都是紙漿也就是植物纖維,但是由於不同的用途會在製作紙張的過程中添加一些化學原料或是物料,比如雜誌的紙張其主要成分也是紙漿,但是為了讓紙張更夠光澤和硬度,就會在紙漿中加入MO3也就是連接料,而後還會在表麵用膠進行熱壓處理。 聽到李子雯的解釋後,封樺直接開口說道:那車票呢?比如火車票? 此言一出,李子雯頓了頓道:車票或是火車票基本的成分也是紙漿,但是他們其中有別於其它的成分,就是車票上的防偽油墨,防偽油墨的成分有別於其它油墨,其中由色料,連結料和油墨助劑組成,而且這種油墨抗腐蝕,保存時間長,不易脫色。 封樺這時立刻催促道:那你試試這一小團紙漿裡有沒有你說的防偽油墨!李子雯點點頭,隨後轉身走向試驗臺,取出幾個試管將這一小團黑乎乎的紙漿弄碎放了進去,又分別倒入了一些試劑,隨後將試管放入了搖瓶機內充分搖勻,就這樣封樺和海文在旁邊看著李子雯忙活了半個多小時。 眼看著李子雯站在顯微鏡前麵看了好一會兒,封樺開口問道:子雯,你看到什麼了?看了這麼久,這時李子雯抬起頭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麵帶微笑的說道:封樺,你猜我查到什麼了? 封樺和海文被李子雯這麼一問,有些莫名其妙的相互看了看,而後一臉茫然的望向李子雯,李子雯說道:我不光在這一小團紙漿裡發現了防偽油墨的主要成分,這一小團紙漿內還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血液成分,封樺你這回說說吧!你突然跑到這來,問我這麼多問題,然後很有目的在這些現場證據裡找線索,是不是心裡已經有結論了。 封樺微微一笑道:有是有了,但是你還需要幫我確定一下這兩個血樣是誰的,其中有沒有張巧兒丈夫的! 行,李子雯點頭答應,再給我十分鐘,上次在張巧兒家裡取的證物中就有她丈夫的,我隻要對證一下DNA就能知道。 封樺聽後點頭說道:行,辛苦你了!李子雯不屑一笑道:跟誰倆呢!這麼客氣,這次也就兩天沒合眼,還不至於啊! 封樺嘴角微微上揚道:這案子破了,隨便點!李子雯聽後喜上眉梢口中嚷著,謝謝老板,而後又回到試驗臺前開始忙碌。 這時封樺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封樺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老吳打來的,封樺轉身便出了鑒證科,站在門外接起了電話,電話裡老吳開口道:封頭兒,張巧兒之前報警的那個自閉癥的鄰居我們已經去走訪過了,雖然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鄰居沒有嫌疑但是現在也沒有證據能把他列為嫌疑人,他連正常的交流都是問題,我感覺可能性不高。 封樺聽後立刻道:好,老吳,你和小南現在立刻去死者家,先不要上去,等我電話,我這邊一旦定下來,你們立刻逮捕張巧兒的丈夫孫輝。 孫輝?有證據啦?老吳不解的問道,封樺答道:很快就知道了!等我電話!隨後封樺掛斷電話,轉身又推門進了鑒證科。 封樺剛一進門,李子雯麵帶微笑的就朝封樺撲了過來,封樺見此連忙躲閃,問道:咋了?李子雯一下子沒撲到封樺佯裝生氣道:哎,你沒良心啊!你看看。 說著李子雯將手裡的報告遞給了封樺,封樺接過報告看了一眼,瞬間笑容爬上了臉頰,然後便去摸手機,就在封樺剛剛拿出手機,老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封樺接起電話還沒說話,那邊老吳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封頭兒,我們剛到孫輝樓下,就發現孫輝提著一個大旅行箱從樓上下來,看樣子是要出門,我們沒敢打草驚蛇,現在跟著他呢!怎麼辦? 封樺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而後看了一眼手裡的報告,聲音堅定的說道:動他,別讓他跑了!他是嫌疑人! 好嘞,電話那邊傳來老吳的回答,隨後電話被掛斷,封樺此時手裡攥著電話不停的來回踱步,封樺此時心裡著急,但是現在她也沒有辦法,即使她能飛也來不及啊!而現在隻能等老吳和王小南的消息。 叮咚咚,叮咚咚,封樺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封樺連忙接起電話,那邊老吳的聲音傳了過來,電話裡老吳氣喘的有些急,在咽了好幾口口水後老吳道:封頭兒,孫輝按住了,這小子看著挺瘦還挺有勁,剛才差點給我摺個跟頭,這次小南立功了啊!要我一人兒估計都抓不住這小子。 聽著老吳在電話裡氣喘噓噓的話,封樺懸著的這顆心此時終於落了地,封樺道:乾得漂亮,馬上回來吧!準備立刻突審孫輝。 市警察局審訊室裡,此時孫輝坐在審訊椅裡,微微低著頭麵無表情一言不發,臉上還有一些擦傷所致的血道子,老吳和王小南這時就坐在孫輝的對麵對孫輝進行著審訊,但是孫輝始終不肯說話。 封樺這時推開了監控室的門,見二組的其他人都盯著顯示器,於是問道:怎麼樣?孫輝有什麼交待嗎? 大家全都齊齊搖了搖頭,封樺手裡拎著一個文件夾和一厚摞子的照片轉身出門直奔審訊室,封樺到了審訊室門前,直接推門進去,而後將手中的文件夾和照片垮噠一下扔在了桌子上,自己則是習慣性的繞到審訊桌前靠在上麵,眼睛直直的盯著審訊椅裡的孫輝。 孫輝並沒有抬頭更沒有與封樺對視,但是他似乎仍感受到了封樺的眼神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孫輝有些不自在的晃動了一下身子,想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封樺見此心中不禁暗笑,心虛的人再怎麼掩飾,也依然無法掩蓋自己的膽怯,封樺見火候到了伸手將桌子上的照片拿了過來,然後慢慢走到孫輝麵前,孫輝依然沒有抬頭,封樺先是將一張現場的照片放到了孫輝審訊椅的桌板上,孫輝就這麼低著頭看著眼前的照片沒有出聲,封樺也沒有說話,審訊室裡安靜的可以各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幾秒鐘後,封樺又將一張屍體的照片放在了孫輝麵前,接著是裝屍袋子的照片,作案工具的照片,頭顱的照片……… 一張張照片被封樺一聲不吭的一一展示到了孫輝的麵前,幾十張照片全都給孫輝看過了,此時,低著頭的孫輝依然沒有抬頭,可是他的身體卻在不自覺的微微抖動,封樺就這樣低頭看著孫輝,啪嗒,一滴眼淚滴落在了孫輝麵前的照片上,封樺見此伸手便將照片全都從孫輝麵前拿走,轉身回到了審訊桌前。 而就在照片被封樺拿走的同時,孫輝猛然抬起頭,眼含熱淚但卻目光兇狠的看著麵前的封樺,封樺見此微微一笑,對著孫輝舉了舉手中的照片而後說道:怎麼?有反應啦?你盡可以不開口,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害你妻子張巧兒的兇手,即使零口供我們也能將你送上法庭。 然而此時的孫輝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雙眼通紅,身體由於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封樺見孫輝的情緒已經到達了一種即將爆發的臨界點,於是直接將桌子上的文件夾拿了起來,打開文件夾語氣嚴厲的說道:三年前的十二月十五日,你妻子張巧兒在睡夢中被你活活掐死,所以張巧兒當時隻穿了貼身的內衣,而你在掐死張巧兒的過程中將死者生前定的火車票塞進了死者張巧兒嘴裡,但是張巧兒在被殺的過程中進行了掙紮,將你的手咬傷,你手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吧,你不用不承認,我們可以復原死者的牙齒情況,跟你手上的疤痕進行齒痕對比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封樺頓了一下看了看孫輝的反應,卻見孫輝的情緒似乎平穩了一些,身體向後靠了靠,但是眼睛依然盯著封樺一言不發。 封樺接著道:而後你用菜刀將死者肢解,用編織袋分別將死者軀乾和四肢分裝,並將軀乾拋屍在你自認為是下水道的供暖井口內,接著又將裝著死者四肢的編織袋拋入另一個井口裡,可是殊不知這兩個井口都是供暖井,死者的軀乾由於處於高溫狀態下而形成了乾屍,而編織袋內的死者四肢和頭顱則因為另一個井口內的管道漏水,比較潮濕形成了屍蠟,屍塊保存的都還算比較完整。 講到這裡封樺玩味的看了一眼孫輝,此時的孫輝坐在審訊椅內眼睛開始四處張望,盡量避免著與封樺的目光相撞。 封樺合上文件夾,而後對孫輝問道: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認定你是兇手的嗎?此話一出,孫輝的目光不在遊離,轉而眼神陰鬱的望著封樺,封樺道:你的嶽父曾經試探的問過你是不是兇手,可是你給兩位老人的回答是,你無法將張巧兒塞進供暖管道內對吧? 孫輝依然沒有吭聲,但是眼神似乎在挑釁一般,封樺見此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死者在供暖管道內被發現我們從未向外公布,同時我們也從未向你或是張巧兒的父母透漏過供暖管道內的屍體就是張巧兒,是你自己將張巧兒的死和供暖井內的屍體聯係到一起的,這些除了我們知道案情的警察以外,就隻有兇手,哦,對了,你發現那不是下水井而是供暖管道井也是在拋屍之後吧? 此時的孫輝緊緊抿著嘴唇,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肚子裡的話就會跑出去一般,封樺繼續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說了這麼多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你就是兇手? 聽到封樺這句話,孫輝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歪著脖子依然挑釁的看著封樺,封樺這時將文件夾打開放到了孫輝麵前,但是孫輝卻並沒有低頭去看,於是封樺繼續道:在裝屍塊的編織袋內我們發現了已經被腐蝕成紙漿的紙團,經過技術鑒定可以確定那些紙團就是張巧兒為她老板定的火車票,而且在這些紙團裡我們還提取了張巧兒和你的血液成分以及DNA,看來張巧兒咬你的那一口應該很疼吧? 說著封樺的視線落在了孫輝手上的傷疤上,孫輝可能是出於本能或是心虛,竟然立刻將本來放鬆的手掌握成了拳頭,將傷疤隱藏在手心裡,但是又突然覺得不妥而後鬆開拳頭大方的將傷疤展示了出來。 封樺繼而說道:可是為什麼在外人眼中的三好丈夫,街坊鄰居口中的好女婿會突然對自己的妻子痛下殺手呢?讓我猜猜,讓我猜猜?此時封樺故作思考狀,用手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突然封樺逼近孫輝,將孫輝的雙手緊緊抓住,孫輝被封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身體很自然的緊緊靠住審訊椅,抬頭看向封樺,而封樺此時彎著腰,眼神銳利的與孫輝對視,兩人的距離隻有不到20公分。 封樺這時輕聲說道:張巧兒出軌了,或者是你覺得張巧兒出軌了!接著封樺突然加快語速調高音調大聲道:張巧兒漂亮,自信,性格開朗大方十分外向,在外麵為人處事八麵玲瓏,工作上更是得到老板重視,所以她在外麵有很多的朋友,或者可以說是紅顏知己,而你孫輝是一個內向不善與人交流的的工地工人,無論是從對外的交友還是工作方麵你都被自己的妻子遠遠的甩在後麵,漸漸的,張巧兒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男人也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忙,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張巧兒與那麼多優秀的男人接觸的多了,也就瞧不起你,她不在看的上你,她出軌了她跟了別的男人,於是一怒之下你就殺了她。 在封樺連珠炮似的言語轟炸下,孫輝突然暴怒,一下子想從審訊椅上站起來襲擊封樺,封樺連忙身子後撤,與孫輝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這時孫輝暴怒大喊道:巧兒沒出軌,沒出軌,不許你這麼說她,她很愛我,她永遠是我的。 見此老吳和王小南連忙將孫輝按回了審訊椅並厲聲嗬斥道:坐好,老實點。在一聲聲嗬斥聲中孫輝滿臉淚痕的老實坐了回去,嘴裡喘著粗氣,眼神之中有憤怒,有哀愁,同時也有更多的不甘。 這時封樺向前走了一步,示意老吳和小南放開孫輝,老吳和小南會意轉身回到了位置上,封樺望著滿麵淚痕的孫輝說道:說說吧!現在的證據已經足夠將你定罪,隻不過我們想聽聽這背後的真相。 孫輝聽封樺如此說,忽然趴在桌子上掩麵痛哭,聲音很大,好像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內心的一切都發泄出來。 幾分鐘之後,孫輝將臉貼在手上用力的將自己眼中淚水擦乾,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問封樺道:有煙嗎? 老吳聽到孫輝的要求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磕了兩下磕出了一隻煙,然後將煙遞到孫輝嘴邊,孫輝看了看然後伸開手掌示意老吳將煙放在手裡,老吳見此便將煙放在孫輝掌心轉身回到了審訊桌內。 孫輝將鼻子湊近手裡掐著的香煙然後將煙放在鼻子下麵用力聞了聞,而後開口道:巧兒不喜歡煙味,所以我開始戒煙,可是隨著巧兒工作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我開始胡思亂想,總害怕他被別人奪走,所以我又開始吸煙了,巧兒是那麼漂亮,活潑,每個人都非常喜歡她,但是這些卻讓我很害怕,我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我,出事的那天,其實她已經一整天都沒回過家了,等她回來的時候脫了衣服倒頭就睡,我問她都乾什麼了,一整天都不回來,她就告訴我說是工作忙,讓我別胡思亂想,態度也是非常的不耐煩,還說第二天要出差,她要趕緊休息趕第二天早上的火車。 然後巧兒就睡著了,那一刻我很害怕,我感到巧兒這次出差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不能失去她,我開始翻她的包,我在她的包裡發現了兩張去外地的火車票,就在那一瞬間我的頭好像炸了一樣,還有一個人和她一起出差,這個人是誰?是男是女?我開始胡思亂想,我坐在客廳裡努力的想讓自己相信巧兒就是單純的出差,和她一起的隻是同事而且是女的,可是無論我怎麼告訴自己都無法讓我相信這一切,突然我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巧兒要跟別人私奔了,不行,巧兒是我的,她隻能屬於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孫輝的情緒很是激動,近乎到了一種瘋魔的狀態,封樺見此立刻打斷了孫輝將他從自己的臆想之中拉出來,於是你就很憤怒,你就掐死了張巧兒。 聽到封樺的突然提問,孫輝忽然閉了嘴雙眼空洞的靠在審訊椅上,接著眼淚直接從他的眼眶裡溢了出來,孫輝輕聲道:我不想的,我真沒想到巧兒就那麼死了,我當時真的很生氣,我進了臥室騎在她的身上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一下子就醒了,我問她另一張火車票是給誰的,她沒有回答而是很用力的掙紮,撕扯,我那時不知是怎麼想的直接就將手裡的火車票全都塞進了她嘴裡,這時巧兒狠狠的咬住了我的手,我一疼手上就不知怎麼的加大了力量,很快巧兒就不動了,我將手指從巧兒嘴裡拿出來到客廳找了創可貼簡單包紮了一下,等我再回到臥室的時候,我才發現巧兒已經,已經沒氣了。 孫輝說到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聲音陷入了哽咽,聲音有些含糊,但是這些話卻使得監控器前的二組成員全都興奮的“耶”了一下,孫輝的口供也落實了,此時這件供暖管道的乾屍案告破。 可是封樺並沒有停止審訊依然靠在桌子上聽著孫輝的哭訴,孫輝又哭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發現巧兒死了之後,很後悔,也很害怕,我本來趁著晚上想將巧兒扔進下水道的,可是那個井口太小了,巧兒又死了身體已經硬了根本沒辦法將她塞進去,於是我就又將巧兒扛回了家裡在廚房用菜刀將她的四肢和頭都分開了,分成了兩個袋子分別在兩個井口扔了進去,回家之後我開始處理廚房裡的血跡,重新將廚房用水泥堆砌了一遍,直到後來巧兒的老板派人來問我巧兒去哪了,火車票還在巧兒這裡,我才知道巧兒原來真的是跟自己的老板一起出差,她不是要跟人私奔,當時我很後悔,但是巧兒已經死了,我隻能好好的照顧她的父母希望她不要怪我。 孫輝講完了,此時他滿臉全是淚水,表情痛苦,站在他麵前的封樺看著他的樣子臉上卻是寫滿了不屑,封樺上前兩步走到孫輝麵前彎下腰冷冷的說道:孫輝,你的演技真好,否則你也不能將張巧兒的父母騙了整整三年,你說你愛張巧兒,可是你卻因為自己的無能猜忌將她活活掐死,你真的愛她為什麼在她死後你沒有選擇自首,反而將你愛人的屍體殘忍的分屍,你對她父母的好,無非是你為了圖一個心理安慰,自我贖罪罷了。 封樺講完,看著一眼依然還在痛哭流涕的孫輝,轉身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