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公子，你要的人已到，都在外邊候著的” 　　聽見太監的傳達，陳淵不由得停下手上擇菜的動作 　　“嗯，馬上來”說罷找了張布擦了擦，庖廚與宮女在旁麵麵相覷，目送扶蘇的離開。 　　秦朝的生產力十分落後，糧食作物產量不高，飲食的範圍並不是很寬廣，在陳淵的習慣性看來，這些人普遍營養不良，不過以秦朝的視角看來，這些人已經是非常好的兵了。 　　1000人整齊劃一，神情肅穆，目光都集中在了陳淵的身上，他們的眼神沒有波動，像極了蓄勢待發的餓狼。這樣看來陳淵心中有了個底，這些人應該是參加過戰爭的，普通人的惡意會不自覺的浮現出狠意，恨意之類的，這是陳淵那麼多年總結的經驗，這些人的已經非常的淡漠，是對生命的淡漠。 　　不出意外這些人會成為陳淵的親軍，那麼該怎麼把這群窮兇極惡之輩的心給抓住，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為我效命呢？他們想要的是財富，還是權勢又或者其他呢？ 　　“公子好，我叫周明，受陛下召令，今日起便是您的人了”一武將不卑不亢，匯報交接的手續 　　看到有處高的陳淵占了上去扯著嗓子大喊：“我的第一個規矩就是相對公平，第二是物盡其用，第三就是執行本公子的意誌” 　　“周明，你帶這些人休息去吧，今夜12點後，200人為一次到本公子門前靜候”說罷陳淵點了點頭便回了廚房。 　　“師傅，咱們繼續，你說我做” 　　禦廚也隻好一步步指導陳淵做飯。陳淵一手執短刀，一手死死捏住雞的翅膀，見這畜生不再反抗，我不由得開心起來，跑得了嗎你？不過是待宰的羔羊，就算掙脫本公子的手，你也逃不過諾大的深宮。乖乖引頸自戮才是你的選擇，哼，不想體麵，我就幫你體麵，不再亂想。 　　當短刀靠近雞的脖子時，雙翅激烈亂撲，雞毛飛上天，我下意識閉上雙眼送了手，雞借機逃的生命，在房中亂竄，欲要活命，但庖廚隻是輕易的便抓住這畜生，走到桌旁拿起短刀準備結束雞的生命。 　　“等等，給我，我來” 　　宮女們看著狼狽不堪的我，都強忍笑意，我頓感恥辱，隨後心中隻感憤怒 　　這該死的畜生，接過庖廚給的雞，我報復性的死死的捏住，不給一絲機會，雞隻是不斷哀嚎的叫著 　　“公子，您刀快一點，否則殺不死，這畜生也備受痛苦” 　　“嗯” 　　我手起刀落，隨後隻有雞血往下滴答滴答的聲音，手中的東西隨著體溫的降低告知我生命的逝去。 　　“生命真是脆弱” 　　聽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庖廚接過死雞，勸道：“公子，先前我便說了，君子不下庖廚，您想吃知會一聲便可，何必多此一舉呢？” 　　“那為什麼君子不下庖廚呢？” 　　禦廚眼神閃躲，思量了一會答道：“廚房是殺生之地，隻怕君子見過，寢食難安，再者殺生多了上天不喜，公子身份尊貴，不應擔負這罪孽” 　　“老師傅你說我們這些身份高貴的，善良的，見到動物被殺，會心生憐憫，就不忍吃他們的肉，如果本公子沒有心生憐憫，是否側麵說明本公子殘暴不仁呢？”陳淵的笑容玩味了起來 　　禦廚沒有吭聲，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些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如果本公子心善，那不看就能心甘情願的吃了，算心善嗎？如果本公子見不到殺生，命人去殺了煮給我吃，我算是間接幫兇還是罪魁禍首？如果本公子見不得窮人，把住在我旁邊的窮人趕走，那本公子就見不到窮人，那麼本公子就喜悅而不悲傷，你說是本公子的心情重要，還是本公子的良善重要，還是受到傷害的重要呢？你說我等高貴，殺生會被上天不喜，那麼你殺生那麼多年，你死後會是怎麼樣的呢？剛剛你勸我刀快些，若是慢了，不能完全殺死，這雞還要白白遭受痛苦，那麼殺得果斷算是善良嗎？還是殘暴不仁呢？本公子好迷茫，師傅你說呢？” 　　聞言宮女，庖廚皆麵色煞白，撲倒在地，身子抖若篩糠。 　　“起來，我無意為難與你，隻是本公子單純的好奇這個問題” 　　“謝公子”庖廚與宮女麵色惶恐，惴惴不安的看著扶蘇。 　　“既然你不敢回答，那我便說說我的想法，若你日後有了新的看法，告我即可，我饒你無罪，這第一呢，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行為，畜生算什麼，這些東西真的有感情？我更願意理解為是我們人將自己的感情映射在這些畜生身上，所以我們其實是在顧影自憐，我認為這些動物是沒有感情的，相比之下，與我同人的你，難道不比這畜生高貴的多，難道不比他有感情的，你侍奉我父皇多年，難道不更重要，這畜生還會故作接受死亡，但即將死的時候，奮力反抗，真的是算計，隻是這畜生還不明白，反抗也隻是遵循本能，如果本公子的良善會導致這雞痛苦的死去，那我會禁止吃，會讓你們更加饑餓，讓你們更加痛苦，那我算良善嗎？在我看來，你們比它重要萬倍有餘，如果殺戮這些畜生會承受罪惡，但結果能讓你們過上好的生活，那有什麼，你說我比你高貴，是不是意思就是我比你厲害，那麼我既然比你厲害，是不是能承受的更多，那你說他能上天討厭我嗎？既然我是天子，那麼父親會忍心讓孩子挨餓受凍嗎？既然不會，那就不用擔心，殺吧，一切都算作我的罪過，反正老天也不會對我乾啥”陳淵可不相信什麼妖魔鬼怪，受了那麼多年教育，隻能說保持敬畏，不好奇，但關鍵時刻也不會指望這東西。 　　“第二呢，如果本公子照顧爾等，而忽略了外麵的人，我算是善良還是不善良，帝國的王隻看得見自家眼前，卻對蒼生視若無睹，那算哪一種，本公子告訴你，六國餘孽都在等待機會，我會清洗他們，有人會遵從我的召令，剝奪他們的生命，那麼應該算是罪魁禍首，是非對錯都要思考，要換位置的思考，你說那些六國投降的民眾本公子該為他們著想，還是隻關心我們老秦人，看不見那些痛苦，那些就真的不存在嗎？看不見就不存在嗎？他們是否被忽視呢？或者有人來蒙蔽我呢？你回答本公子，他們明明已經投降我秦國，化作秦國的子民，他們要的隻是一條活路，就像這雞一樣，給他們嗎？” 　　空中盡是沉默，陳淵壞笑了起來，期待著答案。 　　片刻後，有一宮女掩麵而泣，隻得啼哭說道：“六國既降，民眾無辜，既然是條生路，給了便是，我家自幼窮困，故而我進宮，如若可以我也希望天下太平” 　　其餘人也嘰嘰喳喳的都說道：“希望普通百姓有活路” 　　陳淵調笑到：“剛剛我殺雞失手狼狽不堪的時候，你們笑話我，其實沒什麼，畢竟我做這方麵確實不如你們，但如果鬥爭六國餘孽，掃除這些蛀蟲，找書苑 www.ｚｈaoshuyuａn.com 你們不如我，也不如我父皇，人各有所長，庖廚也好，公子也罷，都隻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員，今日殺雞之事，我感悟頗多，隻是想到日後我會被罵作暴君，就還是有些惆悵” 　　“公子既為天下，天下必定為公子，何來暴君之名，何來惆悵呢？”庖廚提出疑問 　　“因為大多數百姓目不識丁，一直被生計所困，沒有時間，沒有能力思考這些原因的根本，而世家七嘴八舌的控製輿論，顛倒黑白，他們還可能不執行本公子的旨意，如果本公子動用武力，他們就說我殘暴，不動用武力，這些人無恥至極，根本不會下方利益，所以本公子是被罵定了，你說要是百姓都能獨自思考這個問題是不是都解決了，可問題讀書是很昂貴的，所以本公子一直會被他們製衡，但是可以不辦嗎？不怕你笑話我，其實我拿刀的時候，特別害怕，總擔心切到自己的手，那麼就拋棄刀嗎？那麼能因噎廢食，不對吧？這些事很困難，不意味就放棄，一直以來便是對的嗎？不公難道不能反抗嗎？我要讓天下人都過上富足的生活，任何東西都不能阻擋本公子，辱罵誹謗算什麼，罵就罵吧，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給我罵急了，遲早把你挫骨揚灰，再說了，人嘛，習慣性動物，罵多了本公子也就懶得鳥你了” 　　“改變天下，我一人之力太過微弱，所以你們也很重要，如果不做飯，本公子餓死就達不到那麼遠大的理想，沒有宮女的照顧我也難以存活，做好本職工作，我會給你改變，相信本公子” 　　陳淵看他們不說話便自顧自繼續下一步準備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