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生拿2元(1 / 1)

大局已定,旁邊本來想幫忙的人都開始起哄,紛紛說著是不是死了?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更有人做好了準備。   程坤二人準備跑,赤飛鳴可不會把嘴交給別人去說,不然就這三人被打的吐血的吐血、碎牙又爆蛋,好歹也算是一個傷,要是有人添油加醋一描述,搞不好自己這三人就是要進去唱一出《鐵窗淚》?   更別說這三人可是劫匪!   按照腦海裡麵的影響,赤飛鳴直接說道:   “捆了送去六扇門治安所,也算我們一功!”   男子五尺就算男人,赤飛鳴三人自然也是。   大明別的不尊,幾百年光輝燦爛下來,有錢的人數不勝數,沒錢的人更多,但有錢的保不住什麼時候就遇到一兩個子弟把家給敗了,隻有軍功可以吃幾輩子,功勞多的人都有。   當然,三個混混可能不止什麼功勞,但是赤飛鳴決定把他們當做很值功勞的劫匪——大明律有規定:生擒劫匪一人者,立功九等。   換下來,便是聯考加兩分。   程坤和葉雙龍也想到了,麻溜的就用鞋帶把三人的手腳捆了起來。   但還沒來得及扛起來,兩個挎著短槍的人就到了,都是穿著藍黑色的製服,筆挺堅硬的格式,紋著紅色的紋路,像是一隻飛魚,莊嚴肅穆的同時盡顯男兒的血腥和殘酷!   中間兩排銅扣一共七顆,兩人都是扣到最上麵,右胳膊上繡著鳥獸的臂章,一人是黑狼、一人是赤狼。   這是幾百年後的飛魚服,不再是某一個部門的專屬。飛魚便是統一的裝束,黑狼赤狼則就是六扇門內的上下級。   從黑狼開始,往上就是赤狼、白狼,還有黑鷹、赤鷹、白鷹和金鷹,鄉鎮最多赤狼統領一位,到了縣一個級別才有白狼統領和赤鷹這一個級別,黑鷹常駐一個縣的不到十人。   這和五軍都督府的標準完全不一樣,七百萬大明軍士裡麵,大將軍十二、四征將軍數十、四安四鎮四平將軍更是數不勝數。   白鷹統領隻在州郡一級,金鷹更是難得一見。   所以他們在某個見不得人的團體中得到的外號就是“鷹犬”。   這麼多的劃分,都是隻論職級,其他的一概不是——有赤狼奪過全國搏擊第一,也有黑鷹破過大案要案。   紋著赤狼很明顯是這片治安所的所長,一看見場麵上已經被控住了,也不是太得急,黑狼衛士上去把幾個人的臉翻過來看了一下,臉色微動,湊到赤狼統領的耳邊說了幾句,赤狼統領看了一眼翻過來的一張臉,臉色頓時就笑了起來,沖著最老成的葉雙龍說道:   “乾得不錯,下手挺狠,這幾個都是這邊出了名了混子,一直都沒找到由頭拘了他們,現在送上門來了。”   又點著四周的人問了起來:   “說說,都是怎麼回事兒?”   赤飛鳴知道大概過程,但是赤狼統領根本不聽,一聲冷喝“閉嘴,讓你說話你在說話!”就讓赤飛鳴三人噤聲——民見官矮三級。   赤狼統領的威嚴是肉眼可見的,掃視一周之後,對旁邊看熱鬧的眾人開口:“你們說!”   果然就有幾個圍觀的人說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被黑狼衛士一頓嗬斥:“一個一個來!”   “這仨搶錢,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從後麵跑上來就動手搶劫!”   “打的老慘了,那個平頭的小子被騎在下麵打!”   “那個胖子被打的老慘了,一個勁兒隻在挨打,閉著眼睛揮拳頭一下沒中。易狼衛,這三個混混帶著刀,不是正路子,這可是持械搶劫。”   “易狼衛,這三個我知道,胡和安、王浮珹、喬建本,都是這邊的混混,上次因為搶劫待了三個月的勞役,這剛放出來回家才知道被開除了族籍,沒得吃喝,混了好幾天了,我聽說鎮頭一家藥鋪被偷了,或許就是他們三個乾的!”   “哦?還有這事兒?”黑狼衛士掏出紙筆,把大概過程記了下來,然後給他們一一簽字落了手印。   覃家婆婆也上來解釋了一番,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還專門說了三人真的是來吃飯的,一頓吃了三大碗。   赤狼統領在覃家婆婆麵前沒有端著架子,因為這是他的嶽母,手印都沒落編請嶽母回去了。   到此,這事就算是結束。   赤狼統領看了看筆錄,又問了赤飛鳴三人幾句,這才知道三人是野山學社的秀才,還是免費上的,頓時就覺得責任不在赤飛鳴三人身上。   秀才在這個年代沒有特權,更不是大明前期的某一類人,凡是想要在社會上走一遭的人,秀才隻是起點。   加上是因為成績優異可以上巴一學社的,所以更知道這三人起碼有15%的幾率會成為自己手下的黑狼衛,50%的機會的會在鄉鎮裡麵成為皂吏之一,還有三成的機會會成為軍官,或許還有5%的機會會成為自己的上司。   看中也是建立在未來可期的基礎之上。   加上現場情況說的大致不差,前後也都是差不多,於是就直接定了下來:   “這三個累教不改,族籍也被除了,估計也就是流放的結局,你們三個立了功,一個見義勇為的獎狀可以給你們聯考加兩分。有獎勵,過段時間州郡刑院文書下來,一起給你送過來,要是受傷了,可以去治療,掛我們治安所的帳,到時候從賊寇賞金裡麵直接扣。”   賞金?   除了功勞還有賞金,這算是意外之喜,三人對赤狼統領和黑狼衛連連稱謝,說明身上並無傷勢。   赤狼統領是官職,手下有五名黑狼衛和至少十位預備衛,實打實的軍職什長,官職九品。   赤飛鳴三人雖然都算是秀才,但隻是白身——天啟皇帝以四十萬大軍和三十萬顆儒家文人的頭顱從儒家手中將一切特權全部收回。   所以尊敬是必須得。   又立馬向周邊的眾人拱手行禮,感謝仗義相助,然後三人直接就回了學校——野山學社。   ······   三人身上熱血未熄,打架之後的腎上腺素的離去讓三人有些力竭,赤飛鳴在右腦袋裡麵打過不少架,收拾心情的快一些,倒是沒有腿軟,去公示欄哪裡好好地看了個夠。   程坤和葉雙龍就慘淡了一些,腿發軟、身上疼,全來了,躺在籃球場邊的大階梯上用還能動的嘴大聲炫耀著剛剛的意氣風發!   炫耀了半天,兩人估計水了一兩千字,這才想起來剛剛戰績最好的居然是赤飛鳴。   程坤語氣酸的像是三年不洗腳的懶婆娘:“這家夥跟著二爺爺練得時候沒注意,這下手可是黑的很!”   說是學藝、學拳,其實都是美化,純粹是族裡麵一個上過戰場的老漢一個月四十塊退休金拿著在家裡閑的沒事做,把在兵團裡麵學的幾招交給了族人。   兵團練得東西簡單至極,武當熊門鐵布衫好大的名頭,說是既煉氣又增力,通過刻苦練功,可達頭頂開磚、頸彎鋼筋、鋼槍刺喉、臥釘床、腹壓千斤、汽車過人等水平。   全是放屁!   左右隻是練力氣,頭頂開磚是可以的,可以出去唬人,其他的反正都練不出來什麼東西。   程坤和赤飛鳴都是同村的,這些年練的身強體壯,但力氣還是在這半年多長得最快,應該能扛得動一百多斤,但是和碼頭上動不動就能扛三四百斤的猛人差得太遠。   就打了一架,以老大哥自居的程坤不得不說力氣大和能打完全就是兩碼事,程坤也算是會打架的,但是比赤飛鳴一看,力氣大有個屁用,扛得住打就是因為一身肉。   心夠狠手夠毒才是!   葉雙龍沒學過,隻是碼頭上練出來的一身蠻力和平衡感,但是也知道了這個道理,眼眶都還是黑的。   “我還以為他是慫包,沒想到這麼爺們兒,那鐵鍬用的比關二爺的大刀都爽!”   兩人嘻嘻哈哈,順便暢想一下接下來的秀才學社生活,然後就被赤飛鳴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兩個過來看看,這個分班裡麵的武科是怎麼回事兒?”   武科?   兩人都很驚訝,都是考上重點秀才學社,但是沒錢讀的人——這也是三個能混到一起的原因,自然也知道秀才學社分班隻有幾個選項:   文科:在語文、政治、教育教化、歷史等科目之中選擇一門主修、五門輔修的路線;   理科:在數學、物理、化學、機械等科目之中選擇兩門主修、四門輔修的路線;   軍科:主修軍事一門,輔修六門的路線;   體育:體育主修,輔修五門的路線,可以參軍、可以到鏢局之類的。   和赤飛鳴右腦袋裡麵的有很大的差別,但這裡男女都是五尺成年,往往十五六歲就成年了,就得自己養活自己。   三人都不是有錢家庭出來的,祖先跟著皇帝削平天下的功勛,隨著一代代子孫的繁衍,早就不剩多少,也就是一個稍微富裕一點的自耕農。   都算不上寒門,隻能算作庶族。   赤飛鳴這樣已經分家出來的無地無房者,現在隻能算作流氓,秀才的身份也不能掩蓋流氓的事實。   三人從成年後就在一遍奔波一邊學習,靠著族裡和父母的資助,活到現在,打架認識的地方就是碼頭,三人一個班子,開始攬活做事兒。   對許多新的事物都很感興趣,因為這麼多年的經歷已經告訴了所有的大明子民,隻有新的變化才有新的機遇!   所以什麼叫做武科?   兩人連忙跑過去看,果然,在文科、理科、軍科和體育之下,有了新的一科:武科!   後麵一句大字標紅:   “在語文、數學兩門主修課及兩門輔修課合格的基礎之上,通過體檢者必須無條件參加,參加者可獲得武科學生福利(福利內容包括學雜費全免、生活費每日補助兩塊、四人間住宿),三個月後定級通過者,可選擇正常學業,也可參加越級提前批次聯考,注:參加聯考者分數最低加十分。”   三人麵麵相覷,激動非常,都算得上是尖子生,自然語文是過關的,總結歸納關鍵詞很重要:   “武科學生福利!”   “加十分!”   程坤小聲的說了出來,生怕別人也聽見了。   都張貼了出來,葉雙龍知道瞞不住的,直接就羨慕的說道:   “生活費每日補助兩塊,這是什麼標準?正規的軍士每天也隻有三塊五毛的補助,今天的肉我們一天能吃五頓!別說還有聯考加十分,那可是全國獎才能做得到的。”   聯考,全稱是全國中學生聯合考試。   隻要你是大明帝國三洲一百八十個省的秀才,或者曾經是秀才,就算你隻有十八歲,也會在每年的六月份和十二月份,可以參加聯考。   每人在三十歲之前,十二年時間一共三次機會,在自己認為可以的時候就可以選擇可以參加,選擇最好的成績提供給各個舉人學院或者同舉人學堂,然後獲得學校的錄取。   隻有三次機會,所以分數越高越保險。   但對分數的考核十分嚴厲,能者上、弱者下,不存在任何的機會。   所以10分是需要爭取的。   尤其是淪落到普通秀才學社的三人。   缺吃少喝是目前三個人遇到的最大難題。   三人成績不在話下,幾人都是學的少需要實驗的科目,語文、算術、物理等,對於平民來說,在學習上投入草稿紙和筆,就已經很奢侈了。   請不起老師補課,更別說需要昂貴實驗材料的化學。   三人能上秀才學社,靠的是學習好,能夠說服族裡舍棄一個大小夥子的勞動力,但來往的車費和每個月17公斤的苞米就是家族和家裡能給的最大的支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也是因為成績好的緣故,三人都是免了學費帶上夥食補助的,但學校補助每天隻有五毛錢,也就是每個月隻有十二塊錢的收入。   以三人十八歲吃破飯蒸子的肚子,一個月17公斤的糧真不夠吃,苞米價九分一斤,赤飛鳴的肚子每天至少要兩斤半的苞米,這要三塊七毛錢。   一頓飯五分錢的蒸飯錢,一天去了一毛五,一個月三十天就要四塊五毛。   開水一分一壺,一天就是二分錢,一月需要六毛——這錢你用不用都要交。   學校裡麵學雜費一個月兩塊,這是免不掉的。   筆芯一月兩盒,兩分一根,開支四毛。本子一科一月一本,一本五分錢,這就是三毛。課外輔導書就不用想了,買不起的,隻能在二手市場去收。   食堂裡麵最簡單的鹹菜裡麵隻有豬花油,可也是六毛一斤,赤飛鳴三人主要的菜就是這個,一個月下來怎麼也要五斤往上,一月就是三塊錢。   這麼算下來,一個月的開支就到了十三塊九,這一個月還差一塊九的饑荒,三人本來沒別的辦法,都商量著隻能在菜上麵省一省。   但是這都不是長遠之計!   一天兩塊,能買四斤鮮肉和兩斤高筋麵粉,可以吃到肚子漲起來,更能把身上的虧空補足。   想翻身,想端鐵飯碗,就必須要抓住所有的機會,否則機會稍縱即逝,等待三人的隻可能是邊地戍邊或者終年黃土。   都是吃苦過來,三人根本不相信謙讓這個詞語。   隻有武科生才能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