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鵬程的一趟課程還未結束，他還在臺上講著，已經降到了赤飛鳴最不願意聽的內容。 　　“羽蛇神和祂的十萬眷屬、黑衣大食的忽然沙暴、兩處戰場上的神魔妖鬼怪、北部軍團以兩成的死傷才換下來的那些雜粹的屍首，我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實，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導致某些東西增多，致使那些被歲月時光力量埋葬的雜粹們又重新活了過來。 　　而祂們活過來、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我們的世界變成祂們的樣子。 　　什麼樣子？ 　　就是讓我們回到那種愚昧的時代，喜歡的是人們隻會念誦祂們說過的話，祂們希望的是這個世界愚昧不堪，滿身心的信奉祂們！ 　　祂們不會希望能夠有一畝田可以產出五百斤的良種，因為祂們希望的是一畝田隻能產出一百斤，人們時刻都處於吃不飽的狀態，這樣才會祈求祂們！ 　　祂們希望的是人們在冬天沒有足夠的柴火、沒有足夠防寒的衣物，而且也沒有途徑去獲得，隻有這樣，祂們才會認為人們隻能聚在一起，人挨著人取暖！ 　　祂們希望的是沒有交通工具、沒有糧食、沒有衣物，方便祂們用一丁點的恩惠就可以收買大量的人心！祂們還會用《教義》之類的東西，強行的原本所有都平等降世的人劃分成三六九等，就像是被洪武皇帝驅逐的蒙元將我們劃分成四等人一樣，將我們生殺予奪，殺死我們也許隻需要一頭驢的懲罰！ 　　《洪武大誥》中已經說明，將人不當做人的，都是我們的敵人！ 　　神能夠做得到的事情，我們大明也可以做到。 　　我們有數不盡的良田，一畝田可以產出足夠兩三人吃上一年的食物，甚至就算是東巴縣這樣的山區，良田不到一百萬畝，卻能夠有三百多萬的人口！ 　　四百年前的東巴縣僅有人口八十萬，而且一年上頭，隻能有八個月的糧食，有四個月的時間都要靠男人在外麵下死力，才能掙回來一口吃食。 　　生下來的小孩，隻有四成的機會才能長到十五歲，因為生孩子的歲數太小，女孩的死亡率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六成，各種邪教、妖道，大行其道！山野淫祀屢禁不絕，官商勾結，吃乾抹凈！ 　　甚至還有人竟然無情決心的將自己的孩子，丟到河裡獻祭！ 　　三任大明皇帝，歷時四十年的時間，到了十一個縣令，都被無聲無息的殺死，東巴縣一時之間成為了都不願意來的地方，還是一位從軍隊中回來的討寇校尉——陳新嘉（此處致敬我縣前XianWeiShuJi），帶著願意跟著他回來的六十個老兵，花費了三十年的時間，才將東巴縣變成如今的模樣。 　　難道，你們就想要回到那種時代嗎？陳新嘉的廟宇還在江邊上！” 　　倪鵬程的話語變得越發高昂！ 　　“告訴我！你們想要回到那種時代，在那些砸碎的腳下俯首？祈求祂們今日心情好而不把你們的孩子端上餐桌？告訴我！” 　　赤飛鳴紅臉，起身吼道：“不！” 　　葉雙龍更為直接：“殺光祂們！” 　　眾多學生臉色漲紅，全都怒吼：“殺光祂們！” 　　其中唯有紀晗日的聲音最小，小到被身邊的鞠如儀察覺後看了好幾眼，才後知後覺的跟著大聲吼道：“殺光祂們！” 　　“好！” 　　一聲“好”字如同雷霆爆鳴，又如銃彈炸開，倪鵬程瞬間就把教室場麵控製住了：“殺光祂們！好誌氣！更要有好手段！” 　　“這幾次得戰爭，大明在局部層次上已經輸掉了，一比五的戰損比隻是在紙上好看，實際上我們一個士兵裝備下來需要至少一千二百個元，可他們才值幾個錢？我們從一比二十直接變成現在的一比五，就是因為我們缺乏手段！” 　　“在知道我們的手段之前，我們要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因素而復蘇的。”倪鵬程在黑板上寫下了“氧氣”兩個大字： 　　“現在，在歷經了一年的時間之後，我們已經初步的知道很多肉眼不可見的事情，比如就如同這第一點：氧氣！” 　　“早在一百多年前，五軍都督府的軍械司便發現了空氣中氧氣的含量會導致火藥的燃燒速度，所以後來我們有人因為將空氣搞懂之後，獲得了博士的名譽，那個時候的氧氣含量是21.2%，根據統計，這一數值隨著大明征服世界的步伐在逐年降低，去年中元節前，氧氣含量隻有20.7%，一度到了十分危險的程度，五軍都督府甚至都號召軍士種植樹木。” 　　倪鵬程指著在場的諸人，將報告中的內容講了出來： 　　“但是去年中元節後，天上下了一場極光，根據各地統計，沒有隕石降落，三強望遠鏡觀測的顯示，那束極光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目前不能觀測到具體的位置，但就是這束極光讓太陽係都大變樣。 　　根據觀察，極光中帶著某種物質，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各地的植物都開始長得十分茂盛，就連荒漠化的草地都變成綠色，北部荒原的苔蘚都變得茂盛。今年開始，氧氣含量已經升高到了21%，到八月，經歷了一個春夏的雨水之後，氧氣含量已經增長到了21.5%。 　　目前氧含量仍然在迅速提升，部分森林茂密的地方，氧含量甚至達到了25%，就比如商南地區的森林之中，普通人一進去就會暈倒。又比如部分太陽直射的地區，因為濕度大加上氧氣濃鬱的緣故，那裡已經重新變成了毒脹之地，南部軍團放火燒山都解決不了問題。” 　　倪鵬程這是問起了一個很基礎的問題：“諸位，請問有誰能告訴我，氧氣含量過高會導致什麼事情？會有什麼危害後果？” 　　葉雙龍張口就來：“我們今年會有一個寒冷的冬天！” 　　“說得好！我們會有一個寒冷的冬天，而且雪會很大，就連兩廣都會有大雪，北部的大雪甚至會導致人們無法出行。” 　　倪鵬程點著頭同意葉雙龍的看法，但很明顯沒有GET到倪鵬程要講的重點，“還有嗎？回答問題記得舉手！” 　　烏泱泱一排手舉了起來，像是某地的大蔥。 　　倪鵬程一指鞠如儀：“一個一個來！” 　　鞠如儀的聲音好生清脆，好聽的勝過朱大頭（銀元）碰撞的聲音：“過高的氧含量會殺死我們中的大部分！” 　　霍燕露還是川妹子的爽辣：“氧氣會產生燃燒，會把森林付之一炬。” 　　··· 　　“過高的氧氣會讓動植物變得巨大化！” 　　··· 　　眾人每人一句，多為重復，這些都是在童生八年裡麵的科學上應該學習的。 　　——說起來科學這門科目，赤飛鳴一直都覺得無比實用，一個合格的童生能夠成為軍士的原因就是這一門科學就可以知道怎麼煉鐵、怎麼製作火藥、怎麼製造紙張、怎麼治療傷口、怎麼熬製傷寒藥、怎麼找到人的薄弱點完成一擊必殺等等··· 　　輪到了赤飛鳴，赤飛鳴想起這段時間自己身體上的活躍，以及對能量的巨大消耗而帶來的食欲還是和十五六歲時一樣的情況，也舉了手： 　　“氧含量的增加，會讓我們的身體變得活躍，我們的代謝都變得很快，每一頓都需要攝入大量的能量，氧含量的增加或許會讓我們的壽命縮短！” 　　“說得好！” 　　赤飛鳴的這句話算是將倪鵬程的課程可以銜接上了。 　　“你們大家都說的很對，但最終的這一步，是氧氣含量的升高，可以讓我們的身體更加活躍，活躍到我們可以和幾百年前、千年前的那些古人一樣，通過武道獲得強大的力量！” 　　“我舉幾個例子，這是研究報告裡麵沒有的。” 　　“魏武卒的兵源，入選者必須能手執一支長矛、身上背著五十支長箭與一張鐵胎硬弓(12石之弩)、同時攜帶三天軍糧，總重約五十餘斤，半日內連續急行軍一百裡，還能立即投入激戰的士兵，才可以成為武卒。 　　吳起率領魏武卒南征北戰，創下了“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戰平八場”的奇功偉績。” 　　“張遼八百人直擊孫權、高順八百人摧鋒陷陣、陳慶之隻是幾千人就打出了千軍萬馬避白袍的戰績、李世民三千玄甲破十萬······” 　　赤飛鳴其實並不相信這一個說法，尤其是另外一個腦袋裡麵武道什麼的千千萬，最終被人打趴在地的時候隻會念誦五連鞭。 　　其他的人也大都是這種想法，對武道、對通過武道獲得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很理解。 　　倪鵬程看著這群秀才，都是沒見識的的山豬！ 　　吃不了細糠！ 　　“武道是真實存在的，而且超凡已現，那些雜粹都能重新蘇醒，神州本土更是也有超凡。大明帝國從不遮遮掩掩，北方有五仙可以禦使、茅山道長已經有兩人可以操縱法籙。” 　　“武當雲龍道長，道武合一，如今已經武道入門，真氣自生，道法玄奇，一拳一掌都有無邊大力，更有雷霆相隨，真氣熾熱無比。” 　　“而武道上麵更是人才濟濟，民間武道練出真氣或者血氣的，在去年之前，就有十五人！到現在為止，練出真氣或者血氣的，民間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七百萬軍士經過百日築基，已經有六十多萬練出了真氣或者血氣，升級成了一等兵團，也正是有這些人的幫助，我們才能擊敗他們。” 　　倪鵬程舉起雙手，紅色氣息手上移動，看起來很艱難。 　　但卻有著力量。 　　倪鵬程拿出一個教學用品——一塊紅磚，右手握住紅磚，然後猛然用力，“砰！”地一聲，紅裝碎裂一地，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這可是紅磚啊！ 　　單塊最小抗壓強度值都大於7.5MPa。 　　怎麼可能一隻手就把它給捏碎？ 　　但這就是事實。 　　倪鵬程向眾人解釋道： 　　“軍中修行之法隻有兩種，一種就是《九牛二虎》，主修血氣和體魄，成功人數最多，這是從軍中一直傳下來的拳法，簡單實用，披上重甲，手握長兵，便是殺戮機器，我朝開國大將均是以此法練身，隻有開平王大成。 　　一種則是《血戰十式》，主修真氣，和民間不同，此法真氣隻注重殺戮，強身壯體的效果極佳，但養身長壽的效果極差。” 　　倪鵬程的話讓大多數學生都很不明白，尤其是相對於來說見識稍微廣闊一點的商人家庭的盛鴻振，舉起了手。 　　適當的質疑可以推進整體的課程，加深印象，倪鵬稱不會拒絕：“講！” 　　盛鴻振站起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站起來，但是盛鴻振不會丟掉任何一個表現、賣弄、宣傳、兜售自己的方式，他認為自己比那個傻大個子程坤更適合當班長： 　　“我見到的很多民間的武學都是以外功和內功來劃分的，沒有血氣這種說法，外功速度最快，內功則是稍微慢一些，但也都隻是打人很厲害，根本做不到老師您這種可以捏碎紅磚的程度。” 　　盛鴻振的質疑讓倪鵬程開懷大笑，不過笑聲裡麵是無情的嘲諷： 　　“民間哪裡來的武學？” 　　倪鵬程走到講臺上，寫下“民間傳統武術”，而後講道：“他們隻能是武術。” 　　“主要內容包括搏擊技巧、格鬥手法、攻防策略和武器使用等技術。有拳術、刀、槍、劍、棍等。門派眾多是由於南北地理、氣候、人的不同而造成的。 　　北方人身材高大，北方氣候嚴寒造成北派拳術氣勢雄勁，大開大合。南方多水，身材矮小，拳術也比較細膩。諺語也有“南拳北腿”之說。 　　當然這並不是絕對的，例如起源自北方的八卦掌就很少用腿攻擊，而南方的詠春拳卻有不少腿擊技巧。流派繁多，卻沒有統一的命名方法。 　　以往，這些流派會以主修內功、外功來粗略劃分，成為內家拳和外家拳兩大類。表麵上，五花八門，有大概十一種： 　　第一種是以“佛聖道仙、神祗鬼怪“命名的，比如一神拳、猛鶴拳、二郎拳、韋馱拳、大聖拳等。 　　第二種是以“門”命名的，餘門拳、硬門拳、法門拳、空門拳、紅門拳等。 　　第三種是以姓氏命名的，劉家拳、蔡家拳、李家拳、莫家拳、巫家拳、薛家拳、嶽家拳、廖家拳等。 　　第四種是以人名命名的，燕青拳（也叫迷蹤拳、迷蹤藝）、太祖拳、孫臏拳、五祖拳、白眉拳、珠娘拳、純陽拳等。 　　第五種是以地名命名的，潭腿（山東臨清龍潭寺，也叫譚腿）、少林拳、武當拳、峨眉拳、崆峒拳等。 　　第六種是以動物命名的，龍拳、蛇拳、虎拳、豹拳、鶴拳、獅拳、象拳、馬拳、猴拳、彪拳、狗拳（地上飛龍）、雞拳、鴨拳、龍形拳（金龍拳）等。 　　第七種是以日常雜物命名的，巾拳、扇拳、傘拳、花拳、船拳、鐘拳、板凳拳、褂子拳、雲帚拳等。 　　第八種是以手法命名的，插拳、截拳、掛拳、擋拳、紮拳、套拳、穿拳、撕拳、翻拳、炮拳等。 　　第九種是以步法、腿法命名的，彈腿、暗腿、踔腿、截腿、連腿、戳腳、半步拳等。找書苑 www.zhaosｈuyｕan.com 　　第十種是地躺拳類——地躺拳、地行拳、地功戳腳，地功翻子、地功羅漢拳、活法黃龍拳等。第十一種是亂七八糟的，八仙醉、水遊醉、醉溜擋、醉八仙拳、醉羅漢拳等。” 　　倪鵬程豎起大拇指： 　　“這些拳術都是相當實用，隻要敢下死手，打起人來都算得上可以！” 　　先揚後抑。 　　倪鵬程而後大拇指直接翻轉一百八十度，大拇指向下： 　　“這些民間武術，強身健體十分不錯，打起架來也是一等一得，但是我大明軍中從來不用，為什麼？因為他們基本上都練不出來真氣或者血氣。” 　　“身披重鎧，配上駿馬，手持長槊，開平王隻有《九牛二虎》練出來的一身神力，配上軍中的殺伐之術，單人獨騎便能沖陣！” 　　“這是以前！現在，大明軍中更不用了，銃彈打過去，一倒一大排。軍中不乏民間武術的傳人，也出現了很多的搏擊能人，但披上重甲之後，民間武術往往打不過隻會《戚家刀》的軍士，所以他們隻能稱之為武術。” 　　倪鵬程講出原因： 　　“這並不能怪罪他們，蒙元壓榨太過，民間武術門派受到過摧毀性的打擊，歷經百年時間，能保留下來的，要麼是墓葬中的遺刻，要麼是軍中流傳，要麼就隻有唯一留下來的武當藏書，其餘的各門各派傳承不全。” 　　“加上大明七百年，基本上都練不出來東西，所以現在民間練出真氣和血氣的武者，基本上都是祖上積累豐富，或者天賦異稟。” 　　“而天下之大，我大明一樣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