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同學再見隱刀劍(1 / 1)

上午。   三爺歌舞廳外,一連四輛治安所的車輛停靠在一遍,兩邊是赤紅色的警告線,將滿宏才死亡區域的前後都包圍了起來。   一個高挑的身量高挑幾乎有六尺、容貌清麗的冷峻美人身著白狼服飾,在眾人中間觀察著現場情況。   如果赤飛鳴在場,他當認得出來這是同班同學鞠如儀,分別不過一月時間,但鞠如儀已經成功的跨越常人數十年的路,成為了白狼。   忽略家族勢力,這就是趕上了武道才剛剛開始的福利。   十數人看了接近一個時辰,鞠如儀一路跟著看現場,臉色都黑了下來。   她隻是一個十八歲的人,沒有經過係統的培訓就進入了治安所,能成為赤狼都是武道到了煉血的便宜,如今到了白狼是從東巴縣帶來的一萬銀元的作用。   消息是滿宏才死後五個時辰後的上午收到的,人是中午上的火車,自己是   她會看個什麼現場?   緝捕的基本功不說熟練,就連許多捕快都不如。   不過也好,到了白狼這個級別隻要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事兒就可以了。   “現場勘查結束了沒有?”   “統領,已經完成了。”   “兩個時辰後給我結果!”   下午。   治安所的會議室裡麵,鞠白狼坐在首位,聽著下麵人的匯報:   “現場腳印很多,但是根據現場情況,最符合滿白狼死亡的腳印隻有一組,根據腳印的深淺和大小,我們得不出來結論。   因為腳印大小現實這個人應該有六尺四寸高,根據腳印留在泥地裡麵的深淺,他至少有二百五十斤的體重,就算全是最小體積的肌肉,那麼他也應該是一個大胖子,很胖的大胖子。”   “但是目擊者說過隻看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人,高度無法判斷,但體型絕不是我們判斷的大胖子,根據畫出來的體型,他應該隻有一百六十斤左右。”   “這是一場謀殺,這是毋庸置疑的,此人將折斷的樹枝在地上磨尖,然後直接用處刑的方式殺死了滿白狼。”   “根據現場最深的腳印的顯示,那些被石粉和碎石,是這個男子最後發力的過程中踩碎的,按照力量來說至少也超過兩千斤的爆發力。”   “這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力氣,何必還要磨尖?一棍子揮上去,人也能死去。”   “這是報告!”   “這是常識!”   “你們就是吃乾飯的。”   “比你們找人頂包的強!”   “王八蛋,你們說誰找人頂包?這話傳出去,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跑得掉!”   ···   他們爭論了起來,唯一能夠跑得脫的人就是鞠白狼。   可是鞠白狼已經聽從了家族老人的建議,選擇交換的方式,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條件換來了他們的效忠。   冷聲說道:“這話誰要是敢傳出去一個字,我就找個事情除了他!”   一話落下,眾人噤聲。   鞠白狼的厲害之處在於白狼位置上,天生就對治安所的其他人有一言否決權。   可他們認為應該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鞠白狼此刻揉著眉頭,因為她很頭疼。   頭疼的原因是轄區裡麵藏了一個厲害人物。   今天的這個會議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厲害人物,讓興善裡回到正確的道路之上。   當一個本該遵循現有邏輯的事情陷入兩難境地、所有證據都陷入自相矛盾的時候,那麼就要假設有一個人符合所有的特征。   六尺四寸的身高;   二百五十斤的體重;   兩千斤的爆發力;   隻把尖木棍恰到好處的“放到”滿宏才得腦袋裡麵,而不是打成爛西瓜,這就說明了控製力也很好,起碼是一門殺法練出了整勁兒。   這是武者。   煉血武者。   完美吻合所有的證據。   但至少兩千斤的力氣,遠的便是一個月以前的程坤能有這個力氣,進的目前就隻有上次在州府裡麵集訓時的那個武道天才,煉血已經從血肉到了臟腑,有一千五百斤巨力!   可還是不如這個陌生人。   自己六百多斤的力氣更是一個都不如。   之前還能用武道艱難來解釋,因為覺得還可以。   現在了?   轄區內有一個兩千斤力量的武者,能殺一個白狼也能殺下一個白狼的狠角色。   什麼理由都比不過那個武者的想法。   麵前的這麼一大幫飯桶到現在連殺人動機都不知道,還自作聰明的把第一到第五目擊者和可能知道內情的老五都給殺死了。   斷絕了幾乎所有的線索。   想到這裡,鞠白狼憤怒的拍了拍桌子。   “轟!”   巨力之下,鞠如儀的手掌紅都沒紅,可桌子散了架,轟然倒地。   鞠如儀根本不管,直接吩咐道:   “把滿白狼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接觸的所有人全部排查出來,一個一個給我找出不在場證據,找不出來的找個理由關起來。兩個時辰之內,再把所有名單交給我。”   眾人麵麵相覷。   都是老治安所的人,怎麼會忘記這個偵查方向,當即就把一疊資料從地上拿了起來,交給了鞠如儀:“一共一百四十個人,除開所裡的人,還有三十九個,全部在這裡,後麵都是他們的不在場證據。”   鞠如儀當場打開,一頁一頁的翻開。   早餐店的老板也要記?蠢貨!   中餐是錢莊的老板請客,也在裡麵?笨蛋,這樣的人要是能殺人還養打手做什麼?   晚餐是布莊的掌櫃請客,這也放到裡麵?   夜宵還是老板?   第二天早上的飯,居然是在一家正規的早餐店吃的,這是疑點,做的不錯!哦,原來是那個水性楊花的賽金蓮店麵,那就沒疑問了。   中午又是青樓的老板請吃飯。   晚上又是別人請客。   嗯?   他還親自出門去處理案件?   稀奇!   哦,聽見銃響了,這是大案,能升職的那種。   是個捉刀人?   獨目虎這個小癟三死了?   嗯!   捉刀人!   鞠如儀看見證件的復印件照片,想起了這個同學,再想起案情:   身高六尺四寸很符合他的身高啊!   “魏搏?”看著上麵的名字,輕聲自語:“怎麼改了這個名字。”   赤飛鳴這個同學在女生中的關注度一直很高,容貌長在社會的審美點上,偏偏又是高安威猛的樣子,很吃香。   但是沒有家族的幫助,又被人捅出來了有大病之後就沒人關注了。   鞠如儀記得清楚的是赤飛鳴的兩個兄弟,都是天才般的人物,已經走上了一飛沖天的道路,但赤飛鳴也是隱藏的天才武者嗎?   “是你嗎?你也成了天才?”   鞠如儀忽然指著赤飛鳴在備案時的租住地址:“立即布控這個地方,所有人全副武裝!”   ······   赤飛鳴吃完午飯之後,戚燕星又開始例行公事的收拾碗筷,收拾好了之後,又幫助赤飛鳴收拾屋子,被屋子裡麵乾凈整潔的被褥的驚訝了一會兒,畢竟連火都沒有燒起,灰都沒辦法掃。   隻好走向赤飛鳴掛起來的、唯一是臟的大衣!   “哎呀!”   赤飛鳴聽見響動就連忙進去,就看見戚燕星被赤飛鳴的大衣壓倒在地!然後被戚燕星一腳踢開,爬起來就看見了赤飛鳴進來了。   她隻擔心自己的工作要沒了。   踢人家的衣服本就是不禮貌的,但無奈大衣拿不起來,戚燕星十分尷尬:“我隻是看見這件衣服很臟了,想洗一洗。”   也十分恐懼,因為剛剛的感覺就已經知道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大衣,是一件軍大衣樣式的盔甲。   赤飛鳴不知道怎麼解釋。   這是在六扇門錦衣老王的棉甲大衣上改造而來的大衣,原本就有二十斤,後來赤飛鳴加了鐵在裡麵,現在足足六十斤不止,以戚燕星細胳膊細腿的,一個不注意肯定會出事兒。   赤飛鳴自己也是不善言辭的,尤其是在先入為主的潛意識裡麵是虧欠這個女人。   “你沒事吧!”   乾乾巴巴的詢問,是赤飛鳴火熱的內心被深厚壓抑的現狀所能做出最大的表現。   戚燕星上了學社,但不是武科生,她沒能通過第一次的選拔,隻知道武科生的待遇很不錯,但還是以為都是一種人。   還以為所謂武科生就隻是帝國早期和文試八股並稱的武科進士相類似,隻是為了盡早的發現一批大將之材。   戚燕星根本不會知道麵前的大漢身負數千斤之力,生裂豺狼虎豹也不在話下。   “還好,魏先生,我隻是想要幫您洗一洗您的大衣,並不是其他的事情。”   類似的問題發生過很多,偷盜、踩點、懷疑,都會是房屋租賃結束的理由。   赤飛鳴將大衣拿起來,仿若一張紙片,毫不費力,戚燕星眼睛睜得溜圓,心裡膽戰心驚,想起二伯戚富貴囑咐的話:“要是他對你動手動腳,立馬報官。”   這力氣,要是他真的有想法,自己個兒根本沒機會走的出大門——看來以後這房間裡麵白天盡量不要一個人進來。   戚燕星正想著,看見赤飛鳴已經將袋子裡的衣物拿出來了,然後出門,戚燕星在後麵跟著——這本該是她的活,拿了錢的。   但看見赤飛鳴將棉甲大衣用一根木棍穿過袖子,直接放到一個木架子上麵,又將短褲摘出來放到兜裡。   上麵有因為棉褲而導致的在昨晚夢裡的沖動的痕跡,不可見人,遭人嫌棄。   戚燕星一眼就明白了赤飛鳴的意思,走過來看了看大衣上麵的汙漬,汙漬深成黑暗,她本以為是魏先生邋遢所導致的。   但又見到內膽,一樣的深沉黑暗,而且內膽胸口位置明顯破損後修復,針腳粗糙的好像是一個手指頭有蘿卜粗的莽漢紮麻繩口袋一樣。   手指略過布麵不緊實的地方,裡麵是一塊鋼板,上麵還有凹陷,她忽略很多雜亂無章的事實,像是在做數學題的一樣,好奇魏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可最終還是回歸到衣服上麵:“外罩刷乾凈就好了,吹一夜明天就能穿。內膽裡麵沾了的洗不掉,隻能待會兒用鬆枝清清味道。”   赤飛鳴不在乎戚燕星心裡想什麼。   自己做的事情瞞不住人的,自己的工作在很多人看來——包括很久之前的自己——算不上一份職業,做這份職業的常年奔波在外,吃穿住行風險極大,往往都死得很早。   總而言之,不是一份能成家立業的工作。   赤飛鳴沒想著去欺騙,大大方方的:“按你說的辦吧!”   說罷便是從房中拿出戚刀,抽出來將《辛酉刀法》一招一式連貫使出,刀法簡單明了,一招一式在赤飛鳴手上伴隨著巨力有無窮之威,便是隨意劈砍,空中也能留下破空之聲。   練了刀法,赤飛鳴將藥酒倒出一兩,一口飲盡,稍待片刻,便有打著《九牛二虎》,牛魔頂角、牛魔沖撞、牛魔踏地和虎拳的乾脆利落,相得益彰。   空氣被打散,破空聲連綿不絕,像是鞭炮炸起,引得沒做事兒的人都踮著腳在門外看,幸虧戚燕星他家的院墻夠高,看也看出來裡麵是什麼。   戚燕星早走了。   受了驚嚇。   她在裡麵打掃的時候看見了赤飛鳴沒有隱藏起來的東西,捉刀人的證件、路引、還有身份證件,也知道了赤飛鳴隻有十九歲。   捉刀人的風評在社會上很不好。   地主養有家奴、錢莊養有催收、賭場養有打手。   六扇門的打手就是捉刀人。   而且還是排名在鷹狼衛、錦衣、捕快、稅手、法司之下的“打手”!   把民意調查表拉到最下麵,全國合計六萬七千多種職業,和朝廷有關的職業有一千四百種,“捉刀人”始終占據倒數十位的名單之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已經夠讓人害怕得了。   但赤飛鳴沒有隱藏的是自己的家夥事兒,左輪火銃、釘頭錘、二尺長的斬首刀、肆棱鐵釘、飛鏢什麼的。   這種殺傷性武器比那張寫了“錦官城提刑按察臬司衙門驅逐令:永久驅逐,一次停留在錦官城的時間不得超過二十四個時辰。”殺傷力還要大!   再加上赤飛鳴在外麵從中午一直練到下午,練刀、練拳腳,還喝的渾身酒氣。   赤飛鳴看著著戚燕星悄悄地走了,悵然若失:   真的是好翹的棉褲。   天還沒黑,不到晚飯,戚燕星卻已經送來了飯食。   可赤飛鳴忽然聽到了動靜,走近房子又走出房子,已經是全副武裝的狀態。   嚇了戚燕星一跳。   他聽見了,外麵呼吸聲急促,一個接著一個,人員數量之多,足有數十人,而其中有一人,呼吸間距長到足以證明是一位武者。   赤飛鳴將戚燕星藏到她家的大缸之中,裹著毯子和被褥,她很驚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從缸蓋的縫隙看著外麵。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赤飛鳴在門邊蹲下,沒有去開門。   敲門的人正是那個武者,心肺明顯不如自己,分明是不能很好的收攝氣血,煉血定然也不如自己,赤飛鳴想的是萬一不行就殺了他再逃出去。   柯橋門的人見到沒有開門的反應,居然說了話:   “魏先生,我是鞠如儀,你的同學,現在興善裡治安所的白狼統領,請開門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