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什麼?”阿香問我。 “畫畫。”我閑著無聊拿著筆在紙上畫蘋果。 “你也會畫畫!”她發出質疑的語氣。 “隨便畫咯!”我算是敷衍也算是實話。 “你這畫的是什麼?”她盯著紙張。 “蘋果!” “蘋果?”她又發出質疑的語氣。 “對啊!”我有些不悅,怎麼!難道不像嗎?我傾注了十幾年的功力,難道現在畫兩個蘋果也要遭受質疑?不就畫兩個圈圈然後再畫兩條杠!很難嗎?兩個蘋果並攏在一起,栩栩如生好嗎? “哦!”她哦了一聲,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怎麼?不像嗎?”我語氣冷漠。 “像像像!”她馬上點頭。 我看她突然轉變的語氣還有顯然不提醒她我畫的是什麼就不跟我一樣的思路再重新審視我所創作的作品,兩個圓兩條線,呃~隱隱約約恍恍惚惚的,是我太單純了嗎?怎麼沒想到挨在一起會是這樣的效果。難不成,她就是這樣的思路! “像嗎?我怎麼感覺我不提醒你都不知道我畫的是什麼,告訴我,你第一眼想到的是什麼?” “就,蘋果啊!”她坦然應對。 “哦!”我瞇瞇眼,這回輪到我恍然大悟了,感覺我剛才錯怪她的,而且,也真錯怪她了。 當然,她也不再理我了,坐在一邊,吃著早餐。 “哥,給我做一杯咖啡。”她說。 “什麼咖啡?” “嗯~”她陷入思考。 我看著她,默默等候。 然而她,仿佛陷入呆滯,想來,選擇恐懼癥又犯了。 “突然不知道想喝什麼!”許久,她給出了深思熟慮的答案。 “要不,我給你做一杯焦糖瑪奇朵吧!”我說。 “好啊!不過不要太甜。” “沒問題。” 然後,在全糖的基礎上,我再多加一泵糖,接著,整完後,在表麵的奶泡上再用焦糖淋上了兩個愛心,中間一把丘比特弓箭穿插而過。 “你看。”我沒蓋蓋子先拿給她看,讓她看我倆心相印就差手牽手。 她笑了笑,不屑看我。 我蓋好蓋子,遞給她。 她接過,喝了一口。 “太甜了。”她說。 “甜一點不好嗎?” “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給我做了。” “為什麼?” “哼!”她冷哼,不屑理我。 “乾嘛啊!” “讓你做一杯正常的咖啡就那麼難嗎?要不就那麼苦,要不就這麼甜。” “那我不也跟你喝一樣的,這叫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知道嗎?” 她笑著,又不想理我。 我看著外麵的街道,人來人往,陽光明媚。 突然想著,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待在這裡也挺久了,到底意義何在? 有些時候,我就會突然想著,我人生的目標是什麼,我人生的價值還有意義是什麼?我到底想要追求什麼! 看著眼前所身處的地方,想著自己的處境,我知道,我所麵臨的是什麼,還是一如既往的所謂的事業與家庭,而此時的我,依然的一無所有,依然的茫然無措,想著曾經,還在校園的時候,想著校園裡所應該發生的故事,也曾經擁有過,然後破滅,留下了直到如今想起都還隱隱有著遺憾和幻想的故事,然後也總期盼著放學,期盼著畢業,期盼著外麵的世界,時時幻想著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有著怎樣的際遇與故事,一直懷揣著夢想,走過了一座又一座城,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徘徊,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這一座城,時光飛逝,我已從曾經那個夢想著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老想著四海為家心總有些輕狂的少年,淪落到了而今隻想著如何糊口,如何做好一個月幾千塊錢工資的基層打工人,曾經的期盼和幻想仿佛已經蕩然無存,現實的一切都已經清晰起來,回想著一路走來,徘徊著的在路上的,易碎的驕傲的,沸騰著的不安著的,謎一樣的沉默著的,那一直都是我的模樣,那些曾經不屑的,嗤之以鼻的,現在仿佛想求也未必能夠求得,回想往昔,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仿佛應該是我唯一的答案,但我依然不甘心,依然還在幻想,依然在重蹈覆轍,然後依然,我又毀了我的一切,隻想永遠地離開,我墮入無邊黑暗,想掙紮無法自拔,我依然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的平凡著,曾幾何時,我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那股動力,仿佛真在印證著所謂的被現實磨光了棱角,我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少年,已然無可奈何無能為力的改變著,而今的我,隻想著如何讓自己不失眠,如何讓瀕臨崩潰的身體盡早恢復,當然了,身邊能有一個陪伴的人,那便更好。 “你說,人生像什麼?”我問她。 她笑了笑,顯然不想理會我的問題。 “我感覺人生就像,焦糖瑪奇朵。”我看著她手裡的咖啡。 “啊!為什麼?”她顯然有了興趣。 “很簡單,你想,人生的本質,就像咖啡,是苦的,但你可以烘焙出不同的風味,這就看你個人的修為,與此同時,你也可以稀釋那份純苦,可以加水或者加牛奶,當然也可以加糖,然後,每一個人,都少不了夢想和期待,雖然它還沒到來,但它有如咖啡上麵所覆蓋的那一層奶泡,雖飄浮,但卻也未必不存在,然後還有,就是表麵的那一抹焦糖,你可以隨意淋畫出你想的圖案,都是糖,都是甜甜蜜蜜的,也就是說,人生的本質是苦的,但你可以調劑可以稀釋,然後追求夢想著你的表麵人生甜甜蜜蜜的。” 她笑著,沒有說話,仿佛在咀嚼品味著我的這般言語。 “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嗯!”她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你認同我的說法咯!” “嗯!認同。” 我笑笑,感覺自我良好。 “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什麼是表麵的人生甜甜蜜蜜呢?為什麼隻是表麵呢?”她說。 “因為很多東西隻能看表麵嘛!所謂的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有些人,表麵好像很幸福很快樂,其實不然,就像不加糖的焦糖瑪奇朵,隻剩表麵淋上的那一層糖,撇開幻想和自我欺騙的那一層奶泡,剩下的全部都是苦的。” “嗬!”她發出了貌似驚嘆的笑聲。 我朝她揚了揚頭,給了她一個你看哥我牛B吧快點說你愛我快點說你崇拜我的眼神。 她笑著,又不再說話。 我看著外麵的街,依然的人來人往,依然的陽光普照。 …… “我丟,這麼甜!”我不由得吐槽。 “你也知道啊!”她露出冷漠的並且帶有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加了多少糖。”感覺如果僅加三泵糖的話未必有這麼甜。 “不多,才五泵。”她輕描淡寫。 五泵???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真TM下得去手!謀害親夫啊你!果然,總有刁民想害朕! “我不喝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哼!”她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怎麼辦?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想著剛才她突發奇想,說她喝光了我給她做的那杯,那麼我也要喝光她給我做的那杯,我當即答應,隻是萬萬沒想到她真的會下死手。 造孽啊~ “要不,加點牛奶!”我試探性問道。 “不行。”她立馬拒絕,而且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要不,加點水也可以。”大丈夫能屈能伸。 “哼!”她冷哼。 “要不~”我露出善意的笑容,以求她對我心生憐憫,網開一麵。 “算了,不喝就算了。”她顯得無所謂。 “喝喝喝!您老做的,怎能不喝呢!”我以死明誌。 她笑了笑,說;“別勉強。” “不不不!怎麼會勉強呢!您老對我這般濃厚的愛意,我隻多給了你一份的甜蜜,您老竟還額外多給了我雙份的甜蜜,我受寵若驚,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哼!”她冷哼,依然無動於衷。 我為了表明誠意,便又再喝了一口,有種喝糖漿的感覺。 “好喝嗎?”她善意地問。 “嗯!好,喝。”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我還在上麵淋了好多圈好多圈焦糖,現在焦糖沒有了,又得換一支新的了。”她善意的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時間仿佛停止,身體仿佛被糖漿給凝固住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我能動了。 “這樣互相傷害真的好嗎?”感覺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啊!什麼?什麼叫互相傷害,你不是說我做什麼你都會喝光的嗎?還有,你不是說我多給了你兩份甜蜜嗎?原來你嫌棄啊!” 她的表情簡直,簡直,好吧!這一屆奧斯卡影後歸你了。 那我呢?該配合她演出的我該怎樣對戲呢?也罷!我也角逐一下影帝頭銜。 “哪裡嫌棄,哪的話,你給少了知道不,你應該多來十泵,滿滿的愛意!” “真的嗎?”她一副認真的表情。 “啊!什麼?什麼叫真的嗎?你這什麼意思?我有說什麼嗎?”有嗎?我有說什麼嗎?沒有吧!肯定是她聽錯了。 她笑了笑,又不想理我。 我早已經是腦袋發熱,熱量蹭蹭蹭的往上升,索性,放下咖啡,哦不,放下糖漿,走進去跟她待在一起。 “你看外麵,陽光明媚。”我說。 她看著外麵,笑著。 “你說,我們下午去哪裡好呢?” 她微笑著看了看我,然後,轉過頭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失神。 “怎麼了?”我問她。 “你是真的想約我出去嗎?”她突然說,表情顯得有些嚴肅。 “對啊!”我不假思索回答。 她看了看我,笑了笑,然後又轉過頭去。 “感覺你隻是在跟我開玩笑!”她說。 “何以見得?” 她笑了笑。 “因為,我老是感覺,你隻是跟我開玩笑。”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呢?” “因為你老是喜歡開玩笑啊!還有就是,怎麼說呢!”她仿佛真不知道怎麼說。 “怎麼說?” “不知道!”她搖頭。 “開玩笑是為了間接說出自己的內心,用仿佛無所謂的語氣說出自己直接不敢說出的話。” “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她笑著,沒有說話。 我安靜的等著,不想破壞這個氣氛。 “好啊!”她說。 “真的假的啊!” “真的。” “那我還要不要把它喝完。” 她笑笑。“不要喝了。” “不行,我要把它喝完。” “傻呀你。” “這是你親手做的滿滿的愛意。” “那我給你加點牛奶!” “不要!” “要不加點水!” “不要。”說著我又喝了一口。 “怎麼感覺不怎麼甜了。”我說。 “為什麼?” “你猜!” 她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