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言語的威壓肆意的填滿在吳歲月的勢域中,壓的身處其中人雙腿忍不住打顫,還有些人承受不住直接跪了下去。 在場的人戰力參差不齊,有高有低,但高肯定沒有高到神字這一級別。 神字之下,芻狗爾,翻手之間便可鎮殺。 當然,如果你是黑白雙相那種妖孽的話那麼另當別論。 離吳歲月最近的宋威和祝訸承受的威壓卻是他人的數倍,處在這種恐怖的威壓下兩人都是動彈不得,憋紅了臉用盡全力才不讓自己跪下。 他們所代表的不可以讓他們跪下。 吳歲月收回那殺人一拳,轉過身來,略微驚詫的看著宋威:“你……” “哢嚓。” 不合時宜的聲音配合著一閃而過的光亮,整個世界好像忽然就尷尬了。 我剛才要說什麼來著?吳歲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哢嚓”一聲給整懵圈了。 在場的人不隻有吳歲月一人因為這一聲腦袋卡殼了一下,聽到這聲音的所有人明顯都是愣了一下,他們和吳歲月這種不緊跟時代老怪物不一樣,他們的年齡還算年輕,緊跟著時代潮流,所以當這一聲響起的時候他們立刻就已經明白了這一聲代表了什麼。 這特麼不就是有人拿手機拍照嗎!誰他媽這麼閑吶!還有閑心情拍照。 當然在場是沒有人敢隨意吐槽的,誰知道拍照的那個人是不是又一位神字。 祝訸扭頭看向寫字樓內,隻見周全跑到四樓,舉著手機對著下麵“哢哢”一頓亂拍。 光亮和聲音並時響起,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誕兒戲。 隻有周全一臉無所謂。 “你在乾什麼?”祝訸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得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說話。 “啊!”周全一臉鄙夷的看著祝訸:“人家都要打你了,你還不報警,放心,我警局裡麵有人,而且這是我們占理,等一下,我再多拍幾張證據。” 不是,這是警局裡麵有人能夠解決的嗎?羊羔兔子吧你! 祝訸心底瘋狂咆哮著,但是卻沒打算耗費力氣說出來。 他隻是感覺很糟心。 不對,祝訸立刻反應過來了:“你手機哪來的?” 周全手機之前可是被他收了,他又還沒還給周全。 周全風輕雲淡的說道:“你剛才在我後領子的時候我順便拿的。” 看著周全的風輕雲淡,再看看自己如今的處境,祝訸感覺像是吃了一萬隻蒼蠅一樣難受。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周全自然沒有心情管祝訸心底怎麼想的,按照他的理智來看,對這種都要殺人的事情報警肯定沒錯啊! 倒不是說周全有多虎,而是周全知道這件事己方占理,要是自己不占理的話,那麼崔餘管都不會管他,公事公辦,絕對的大義滅親。 之前崔餘就有一個親戚犯事了,喝酒開車撞死了個人,人家拎著一大堆禮物來拜訪請求崔餘幫忙減一下刑。 結果到了崔餘家門口發現對方家門緊閉,說是這幾天有家事要整理,一律不見客。 更是對著處理這件事情的人直接說了一句——公事公辦。 崔餘家裡有人從軍,有人從警,有人當官,地位都挺不高的,隻要崔餘動個口,隻要上麵的人不發下話,或者下麵的人都是一根筋,那麼減刑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偏偏崔餘就是不開口,遇到麻煩事緊閉家門,誰也不見。 崔餘當時就說——“老子當年他媽打仗、流血、拚命,就差把腦袋給砍下來,是給你們這些玩意敗的嗎!” 隻有霸氣一詞,能配得上崔餘這一句話。 這件事讓崔餘的親戚們基本上都是變離他們家有點疏遠,這也讓小時候七八歲的周全明白,有些人真的是把規矩放在心上,用自己的人生去踐行規矩。 所以他對崔餘討要的好處一般都是自己占理又符合規矩內的,無規矩不成方圓嗎……當然,首要規矩是占理。 現在自己不占理嗎?人家都要大開殺戒了我還不占理,還玩個屁呀,躺平爆炸得了! 好在林潭生有給這裡安裝信號塔,要不然他還發不出去。 “叮。” 遠在現世的崔餘正坐在辦公桌上,打著臺燈連夜批改文件。 那已經堆成一座小山的文件足夠勸退很多人了。 不過崔餘依舊是如同那勤苦老牛一般,辛苦批改。 戴著老花眼鏡,配上一座老式的軍用臺燈,通常是用來批改一整天一整夜的。 崔餘時常會感慨自己老了,不過他清楚心裡是怎麼想的,位置越高,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聽到這忽然響起的消息提示音,崔餘也是停下了批改文件的動作,把筆放到一旁,拿起手機打開消息來查看。 看到是周全發來的消息他明顯的一皺眉,在他心底隻要是周全要發消息的事那就基本上沒有什麼好事,偶爾一兩次也就是打招呼。 這一次也不例外,隻有幾個字:重山黑市,殺人,救我。然後就是幾張圖片。 崔餘罵道一聲晦氣,點開電話簿,直接打電話給老鄭頭。 “嘟嘟嘟。” “喂,有事。”電話對麵傳來老鄭頭明顯不爽的聲音。 崔餘也不慣著他,沒好氣的道:“周全出事了。” “哦。”老鄭頭漫不經心的道:“我知道啊,他還發朋友圈了呢!” 嗯! 崔餘聽到老鄭頭這話腦子一個卡殼,腦子直接沒轉過來。 發朋友圈,這,是個正常人能做的嗎? 哦,是周全啊!那沒事……個鬼頭啊。 “這張拍的不錯,保存一下發給我,哦,老崔啊,不聊了,先掛了。” 崔餘正打算破口大罵的時候老鄭頭也及時掛掉了電話。 “嘟嘟嘟……” 隻剩忙音一陣,崔餘也是愣了半晌,腦子再一次沒有轉過彎來。 周全那腦回路的功夫果然是跟你學的。 崔餘也是關掉了電話,罵罵咧咧的放下手機繼續批改文件。 哪怕心裡很不爽,但現在還是任務為重。 隻是剛改了幾份文件崔餘手忽然頓了一下,嘴唇抽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抿緊嘴唇,繼續完成他的工作。 這個世上沒有神,所有人都管不了任何事,他也一樣,隻能努力做好自己的任務。 菜市場口的孟秋竫和老鄭頭二人組正在看著周全發的朋友圈。 罪惡:有人在打架,還要鬧出人命,怎麼辦?在線等。 後麵還帶著周全選出來自己覺得拍的最好看的九張照片。 下麵的第一個點贊人是孟秋竫。 老鄭頭正抱著孟秋竫的手機笑嗬嗬的刷著那些圖片,看長城的人挨揍感覺還挺爽的。 孟秋竫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抱著她手機傻笑的老鄭頭,自己要離遠一點,接觸傻子過多,自己智商也會降落。 孟秋竫倒是不擔心周全的安危,當她看到周全還有機會皮的時候她就不怎麼擔心了。 嗯,她隻是多準備一點,多畫了九張符。 隻不過成品不是很高,畢竟是憑借純粹的亙來畫的。 不過這也足夠了,孟秋竫估計了一下這幾個符的威力,相當於三個 TXT炸彈的威力,應該夠了……吧。 孟秋竫看著老鄭頭那充滿著智慧的眼神,心想要不要再多畫幾個符。 “小丫頭,不用畫那麼多。”老鄭頭及時的出聲打斷了孟秋竫的想法:“過會兒我老頭子一刀的事情,你畫那麼多也沒什麼用,待會兒你就解決一些小麻煩就好了。” “我不太相信你。”孟秋竫乾脆地回答道。 她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老鄭頭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是陳青煙告訴你的嗎?” 孟秋竫沒有答話,她隻是遵從自己的直覺。 老鄭頭撓了撓耳朵,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你愛信不信,反正老頭子我就把這話撂著了。” “那你為什麼不現在進去?”孟秋竫質問道。 這一句直接把一切的遮擋的簾幕給撕開,十分粗暴。 這一句話直擊老鄭頭的心底。 老鄭頭“嗬嗬”笑了起來,搖搖頭,隨後仰頭嘆了口氣:“成長,注定不是順心順意,或者說是遊刃有餘,它就是殘忍的把你踩在地上,讓你知道命不由己,身不由己。” 孟秋竫身體顫了一下,她感受到了老鄭頭的決心背後的狠心。 周全這一次不會有危險,但是周全這一次,有危險。 而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走向何處的周某人還一臉樂嗬著和宋威打招呼。 “宋哥,好久不見,不對,我們剛才才見過。”周全覺得自己說詞有誤,連忙改了。 他和宋威很早就認識了,相遇是一次意外,他和崔恔猛打人被帶去警察局裡麵的時候他就和宋威見過麵。 當然也就那一次,之後聽別人說宋威就去潛伏了,去哪裡潛伏了那就不是他可以知道的,這是屬於機密。 不過既然在這黑市裡見到,大概是潛伏在這個黑市裡吧,也不知道混成什麼樣。 至於為什麼要叫宋威“宋哥”,這件事主要還是由於某個自來熟的社牛崔某人,一見麵就是“宋哥”長,“宋哥”短的叫著。 他也不知道宋威的名字是什麼,所以也就隻好叫宋哥了。 宋威:“……” 你現在看我是能說話的樣子嗎? 此時的宋威已經憋紅了臉,基本上是靠著一口氣撐著不讓自己跪下去。 吳歲月的威壓是真正的已經形成了壓力,物理名義上的壓力,直接改造成了重力場一樣。 隻不過他此時有個疑問,為什麼周全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 此時的周全靠在窗臺上,用手撐著腦袋,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壓力一樣。 如果讓周全知道了此時宋威的想法他肯定會皮一下——有啊我有很多壓力,妹妹最近不聽話、出現的祝訸給他找麻煩、一大堆動腦的事情…… 周全能夠給他列出個三張草稿紙來。 不過看到吳歲月那笑瞇瞇的眼睛周全又趕忙躲了開來。 他又不是看不清現狀,沒看到祝訸都得被乾趴下了嗎?!沒看見吳歲月連子彈都不怕嗎?! 話說能擋子彈這個操作好像在網上看過。 拋掉這些念頭,周全連忙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倒是想放點狠話,但是看對方這麼牛逼他覺得放狠話應該沒有太大作用,反而自己會沾惹上更大的麻煩。 他現在很怕麻煩。 在周全走後場中又安靜了一會兒,這時才有人開口弱弱的說了一聲:“那折損的龜玩意走了嗎?” “應該走了吧,沒看他沒再拍照了嗎?” “誰抬頭看看?” “老鱉崽子心眼沒一個好的,你咋不看?” “哎,誰叫我?” “……” 場中一下子又多了好幾個人在說話,跟個開的菜市場一樣。 畢竟剛才周全那一番操作直接把吳歲月的氣氛給打崩了,場中的社牛也一時間也沒控製住自己的話癆屬性。 “語夕照的後人。”吳歲月捕捉到周全的一點氣,親自感應後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人有氣,神字可通過捕捉對方的氣來判定對方的血脈。 不過也存在著一些失誤,不如DNA檢測來的準,總之來說就是還是沒乾過科技。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 剛才周全說話的時候吳歲月就已經捕捉了周全的一絲氣,通過細細感應、反復感應才得出結論。 “嗬嗬。”吳歲月的眼眸閃過危險的精光:“還真是,因果輪回。” 年少無知,不覺人世是因果之間,可是越到後麵,人生越是走到盡頭,人們反而越是相信這個世上的因果。 昔日你們長城斬我左臂,今日便是你們償還因果的時候。 一步踏出,已至千裡之外。 當然這是誇張用詞,勢域範圍不可能這麼大,有個一千米就已經很牛逼了。 不過“勢域之內,我即神明”這句話倒是沒有太大錯誤,隻要不碰到同樣是神字那麼在自己的勢域範圍內那麼自己便如同神明,呼風喚雨是不行,但是控製範圍內能力的施展倒也可以,瞬移也隻在一念之間。 吳歲月倒是走了,可是眾人身上的威壓卻是未曾減弱半分。 祝訸要是想要去救周全,畢竟是他把周全帶到這裡的,周全的安危有他的責任。 嘗試著動一下,都是如此的耗費精氣神,以前麵對壓力訓練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 對哦,以前有個會控製重力的胖子,每次壓力訓練都有他偷運用能力放水。 隻不過,那個人死了,死在了北海龍脈海底。 把這些懷念過去的念頭拋去,祝訸立刻認真調整自己的狀態,好能去搬救兵。 這個世界可不止林潭生有後臺且後臺是神字,閩域、東北三省、西南四省神字絕對不少,可能還過百了。 努力的去調動自己身上的勢去撞擊吳歲月留下來的勢域。 有個物理學的鬼神曾經這麼評價過氣、勢、勢域,他說氣的話就相當於原子、勢相當於分子、勢域相當於物質。 原子構成分子,分子構成物質,這是物理學中分子物質產生的一種方法。 物質的根本依舊是由一個個分子來構成,而分子本質依舊是由一個個原子來構成。 那麼按照這種方式來想物質可以被分子所摧毀或產生新的物質,而分子可以被原子所摧毀或產生新分子。 這點觀念用在鬼神界中隻運用到了一部分,勢域不可能被勢摧毀或產生新的勢域,勢不可能被氣摧毀或產生新的勢,但是運用得當的話也可以形成偽勢域、偽勢,不過偽勢域和偽勢隻有抵禦作用,除此之外並不具備其他的能力。 即便如此,這個人在鬼神界的也是豎起的一塊裡程碑。 天下之世,皆有大才,他祝訸是一條路的執牛耳者,可也有其他人,是其他路的執牛耳者。 人生才多長,哪怕擁有數萬年的壽命相較於歷史也不過是大河之中一沙子罷了。 祝訸倒是沒空想這麼多,運用勢思維是要放空的,這樣的話更容易控製。 放空思維,感受自己體內的氣,調動它,通過它來控製你的勢。 周身微微有著一絲星火炸現,星火在這白天之間並不明顯,可他就是存在著。 隨後星火不斷炸現,也越來越頻繁,最後燃出了火。 微弱的火苗懸浮在半空之中,左右搖晃,像是隨時可以被一陣風給吹滅,但是它就是這麼堅定的燃燒著。 燃燒它自己。 這時祝訸所感受到的壓力也是大幅度縮減,就和平常訓練帶個4斤的沙袋差不多。 心中靈臺一通,現世周身直接浮現出一團火,火焰燃燒著,化成了一個圓把祝訸包圍起來。 圓很小,直徑隻有一米左右,但偽勢域也就隻有這麼大,有些人的偽勢域也就五厘米,弄出來還不知道能乾啥,祝訸感覺自己弄出來的就已經挺好的。 直到現在他才更加深刻的認識到當年的黑白雙相天賦是有多麼的強大,戰力是有多麼的恐怖。 正常的鬼字遇到神字連反抗之力都沒有,能強提著一口氣不跪下就已經很好了,就連動一下都是一個奢望,何談反抗? 可是在當時,他們兩個配合,卻已能斬斷吳歲月的一條左臂,更何況吳歲月還不是普通的神字,那是早就已經殺出威名的神字了。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完成過如此壯舉。 從這一方麵來看,他們兩人也是執牛耳者。 心中倒是沒有氣餒,畢竟人家這戰力也不是白來的,天賦是一點,努力更是一大點。 有人說努力沒用,這話說的太絕對了,努力還是有用的,但是首先你要把努力轉化為等比例的能力,要是不等比例那麼確實沒有太大用。 別人有別人的路,他也有他的路,天下登山必有路,任他是孤峰陡峭。 睜開雙眼,祝訸直接跑步去救周全。 “哎,這位大兄弟,你跑反了,那寫字樓在你右手邊。”有人好心提醒了一下。 祝訸:“……” 沒辦法,火幕原因看不清方向。 祝訸連忙停下,扭身往左手邊跑,有點小尷尬。 看見祝訸進寫字樓後出聲提醒的那人又開口了:“這長城辦事的,咋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師叔你別說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要是長城的人再出來咱們又得被打。”去空對著師叔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說道,左手還一掌鎮壓著小師弟去浮。 去浮呲牙咧嘴的對著去空,雙手雙腳已經被綁住也依舊無法阻止他亂動,全然沒有之前那一副乖巧模樣。 不過就算他亂動也沒什麼用,又掙脫不開,去空覺得對方完全沒有小師弟的腦子,可是還要忍著,好難受啊,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不,我不能妄動殺念,先來念經吧。 他們從之前那個異場來時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暈倒的狀態,不過他們因為體質特殊,醒來的比常人要早。 所以他們便早早的趕路回寺,結果因為錢不夠,隻能靠走路了,結果地圖看錯了,就來到了這裡。 他們是從龍市進去異場的,走到這裡還是挺合理的。 之所以會待在這個黑市純粹是師叔提的餿主意,說這裡比較方便隱藏,結果隱藏是方便了,就是運氣不太好,碰到神字要砍人的時候。 師叔一點無所謂的擺擺手:“怕什麼,他又打不過我。” 去空弱弱的說了一句:“可是他們玩群毆啊。” 師叔深吸一口氣,滿臉震驚的看著以前待在寺廟裡乖乖的和尚去空,惋惜的拍拍去空的肩膀:“去空啊,少造一點口業。” “噢。”去空有點懵逼的點點頭,不是,說實話怎麼還造口業了,這難道就是大乘佛法嗎?也太深奧了吧,我果然隻適合打架。 哎。 心中對自己有些失望,隻能念經來緩解一下情緒,繼續鎮壓“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