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魚淵的鬼神能力並非專門針對治療領域。 腐相滋蟲。 這個充滿恐怖氣息的名字對於凡間鬼神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因為它以腐肉為食、體內滋生惡蟲。 這種令人發指的能力甚至被人開發出了另一種惡毒的術——鬼魚。 以生子為海,蟲為魚,殖於腦中,伴隨其長大,後蟲替之大腦,操控人。 雖然這項鬼神能力被稱為惡毒之技,但魚淵一族卻利用它來治愈外傷,正如古老的語所言——“陰陽而已”。 然而不幸的是有一次失誤造成嚴重後果使得這種治療方法在六七十年代被視為封建迷信。 在夜幕的籠罩下,一場無情的大火吞噬了這個家族,隻剩下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幸運的是這個孩子長大成人並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工作、娶妻,甚至養育下一代。 可直到有一天過去的當事人發現了他的身份並擔心當年的錯誤被揭露會影響兒子的前途而采取了行動。 另一場大火中,孩子失去了父母,而自己被囚徒救下。 囚徒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他們有一句信條——不求善惡,但求我心無悔。 “非禮義,違天理,已心何在?何無悔?”大儒朱損缺問。 初始囚徒答:“我心新生。” 生前不得公正,那我就不求公正,求我心新生。 儒家曰:“幾苦困,心不事正!” 法家曰:“規缺矩殘,是以奮行。” 長城曰:“乾你丫的羊羔兔子,你們怎麼不喝水嗆死自個!” 總之就是當時長城一個小隊的隊長淩海平出麵解決了這個事,給魚淵求了個公正,把魚淵拉進了長城裡。 刀光消逝,傷口停止增長。 盡管成風和張定遠滿身血跡,他們的敵人鼠人卻毫發無損。 洞中金囚石壁被削得坑窪不平,但卻異常光滑且寬度增加了十餘丈。 鼠人撣去灰塵後說道:“白牛子的落九天“。 成風聞言,眼神瞬間變得驚恐。 鼠人輕笑一聲:“風唳彈秋凋,高歌落九天。“ 風唳彈秋凋,高歌落九天。 常懷北霜雪,飛鏡幾家留。 濁非原本是一個吞噬生命的深淵,需要無數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填充,飛蛾撲火,數不清的鬼神不分東西南北,親自去濁非斬異鬼。 那是一處絞肉場,數不清的人死在那裡,尋不回屍骨,也來不及尋。 每年至少都要有超過萬數的鬼神死在那裡,永遠回去,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白牛子,劍刀都臻於頂峰的鬼神,從西南方向趕來此地應對濁非。 他孤身一人走到這個深淵最深處的恐怖之地,從最開始的五百人,到中間的三百零一人,到最後的一人。 他從一個被保護的人字,成長為了保護他人的神字。 最終,以他那個本可站在絕巔之上的大道和神通擊碎了五大仙用三百年練就的命身,更是祭煉自己所有天壽和自己的命身,才讓濁非的威脅得到了遏製,從此隻需鎮守便可不再死那麼多人。 光憑這一件事跡就足以證明白牛子的偉大,被尊稱為清上仙。 清鎮濁,為上仙。 他有兩術,刀術名落九天,劍術名舟橫渡。 落九天被成風習得,而舟橫渡被淩雲誌撿到,卻是被淩雲誌改進為天地一清明。 那一刻,它迅速出擊。 一躍而起,身影瞬間消失,下一秒已跨越百米來到了魚淵麵前。 它伸出左手抓住對方的臉,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一扯就將其撕碎。 血肉飛濺到身上。 眾人甚至無法捕捉它的蹤跡——就在魚淵的手還搭在林挽手臂上時,治療正進行著,而此時已意識到不對勁的林挽回過神來。 鬼神能力——無端。 他剛準備采取行動,鼠人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胸腔上。 速度之快,難以抵擋。 他的胸腔被踩出一個大洞,肌肉和筋脈連同臟腑都被摧毀。 才短短一息之間,便已經死了兩個人。 神字對附鬼字的鬼神是不叫對附的,那叫必殺。 對人字,叫虐殺。 鼠人再次騰轉,卻是殺向孟秋竫。 蟬冬飛騰護在孟秋竫麵前,鼠人心中無波瀾,繼續向前,卻在接觸到蟬冬麵色驚變,愴惶抽身避開。 隻見此方已無顏色。 四窮也,四極也。 鼠人心中驚懼,此火竟可灼去四窮。 四窮去,四極盡,不生不死,不入輪回。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輪回存不存在。 但也足已讓人心生忌憚,惹不是剛才避的及時,隻怕它此刻就隻能專心祛火了無法分心了。 可蟬冬卻如蛆附骨,直追不舍。 鼠人心中一陣鬱悶,它萬萬沒想到自己堂堂五大仙之一的灰仙會被一名人字小鬼逼的要上躥下跳。 人類文學有句話是怎麼說著?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鼠人有些牙痛! 它在躲避蟬冬時看見孟秋竫竟然還用蟬冬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自己包起來。 這麼惜命的嗎? 不怪鼠人疑惑,主要它在濁非所遇到對戰的人也沒惜命的,都是就差把棺材板蓋上的,如鴻浩儒季免空、劍撐半座祖師堂的月清樂、刀劍雙絕的白牛子、逆天大流的褚紅南和顧問白,大道行刑商哀愁等哪一個不是拚命、以傷換殺,以命換命的瘋子,以下的弱小也是如此。 所以對於孟秋竫這種行為它除了困惑外還有嗤之以鼻,此大世之爭,人類竟還如此怕死,委以茍求,當是大敗。 心中這般想著,動作卻是細心不少,輕轉微移,將身法運用到了極致。 它不曾動用自己的本命——風使。 風無形,無色,無根,可有相,蟬冬便可燃去相,所以它的本命麵對蟬冬也沒什麼用。 勢域倒可以壓製,可它不敢,要是把那個怪物引來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心念轉動,鼠人巨爪一揮擊,劍針重鑄歸一。 當它握住無形之刃時卻略顯怪異地橫劍在胸前,狂暴揮砍著周圍的空氣。 張定遠和成風竭力閃躲以保全自身卻仍然無法避免被劍氣所傷。 於是,鼠人一麵逃跑一邊揮舞著無形之刃劈砍兩人。 成風被逼得狼狽不堪、遍體鱗傷,而張定遠也怒火中燒、憤然咒罵著鼠人的祖上和子孫。 無視兩人的辱罵,鼠人心如止水。 蟬冬的確可以逼退鼠人,可開啟這種強效攻擊狀態時除了孟秋竫自身不會受傷,其他任何人都可能遭受嚴重傷害。 天賦高,不代表一蹴而就。 孔丘周遊列圓,生死無數間,才有大儒一派,王陽明官海沉浮,逃過追殺也才有龍場悟道。 世凡不凡者,莫無長河礪石之苦久。 於是,一場荒誕的畫麵就這樣進行著。 與此同時,淩雲誌和安紅豆以及其他隊員朱羽、餘蠶桑正聯手對抗林雀和石鄒。 麵對他們的攻勢,石鄒倒退幾步,一把抓住身旁的金囚石右柱用力一掰將其折斷。 隨後他將斷裂的柱子投擲出去,以攻為守。 安紅豆揮動銅柱迎擊飛來的石頭,巨力猛撞在她的武器上令她倒飛而出,所幸成功減弱了石塊的沖擊力。 淩雲誌揮劍斬擊金囚石的石柱並將其粉碎成碎塊,然後靈活地用巧勁把石頭擊回,林雀隻得舉劍防禦。 麵對這輪攻勢他的長刃如同切開薄紗般利落地割裂了飛來的碎石。 剛好她手中的劍叫鋒利,淩雲誌的劍叫楚人腰。 在局勢混亂之時,林雀卻是抓住機會刺出一劍,朱羽麵對迎麵而來的利刃神色凝重地雙手合十抵擋。 接著林雀順勢斜身出拳重擊朱羽腹部將其打飛,繼而轉身迎向餘蠶桑手中槍口噴射而出的彈藥。 爆炸聲與煙霧中,尖銳的噪音讓耳膜有些許刺痛。 林雀的太陽穴也因煩躁而隱隱作痛著揮之不去的不適感。 她用盡全力揮出殘影般的斬擊,在麵前留下了一條大約十米長、深度適中的溝壑。 子彈也被她這一劍的威力崩解為無數碎片。 劍如長弓滿月,捉不盡影何處愁? 此招何處愁。 餘蠶桑後續開槍發射出來的子彈也都被這一何處愁全給崩碎。 林雀逼近他時,他隻是麵容平靜地開槍射擊。 鬼神能力——迷亂的軀體 可以自由操控肌肉。 因此,他的槍械始終保持在最佳狀態下;與此同時淩雲誌也在接住朱羽並把他安全放到一旁之後,迅速沖向林雀展開進攻。 驅光 天地一清明 光線瞬間黯淡,對方原本模糊的身形已徹底無法辨識,餘蠶桑手腕被人捉住。 哪怕看不到對方眼神他也能在腦海中浮現對方的眼神。 有一種詭異的平靜,像是冬天北方被凍住的湖麵那樣冰冷,但又同時表現出對於世間萬物漠不關心的冷漠。 劍刺入他的心臟,扭動攪動著。 而他的槍也抵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嘣!” 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 這一刻,聲波在黑暗中成為指引方向的坐標,劍隨即拔出帶出的血濺在地麵和兩人的臉上些許溫熱。 血嗎? 這是餘蠶桑最後一絲想法,然後歸於寂靜的沉睡之中。 黑暗散去,光重明回,兩道染血的身影隨之飛出,林雀在地上翻滾幾圈後用劍撐住身體穩定下來。 她立刻輕躍躲避了安紅豆緊追而來的進攻動作。 淩雲誌趕到餘蠶桑的屍體旁,急忙蹲下用雙手嘗試喂給餘蠶桑一顆淬體液,靜靜等待對方的反應。 然而,餘蠶桑的身體卻沒有絲毫變化。 死人無法吸收淬體液的藥效。 淩雲誌身體顫抖起來眼中蒙上淚水,輕輕地把餘蠶桑的眼皮合上。 “哥幫你報仇!”淩雲誌的聲音帶著些嗚咽聲但很堅定。 緊緊抓住一旁的楚人腰,淩雲誌眼神怒視著林雀:“紅豆讓開!” 聽到這話的安紅豆便錯身跳到朱羽旁邊,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他帶離險境,順便也把石鄒引離這裡。 而林雀也想逃離現場可她已被淩雲誌鎖定,於是拔出劍,眼裡漠然如冰:“我要活下去。” 反劍相迎,舟橫渡對舟橫渡,楚人腰戰鋒利。 江河百納川,孤野舟橫渡。 不以長相盡,誰可換青天。 舟橫渡,落九天全是殺術,劍修和刀修最為極致的殺伐術,白牛子的刀劍雙絕是真的殺出了一個時代。 劍氣逆流如同兩條大河水流相沖導致回逆,倆人在這倆條大河中逆流而上,如孤舟自渡。 淩雲誌的臉上充滿了憎恨和厭惡,眼神不再像從前那樣冷靜,而那屬於劍修的殺戮之氣也隨即展露無遺。 內心的怒火燃燒在腦海中,淩雲誌的劍術依然穩健、鋒利。 通過這種驚人的進步速度使他對敵方弱點的發覺變得愈發難以捉摸。 他的天賦雖然不及卻?這種具備卓越基礎的鬼神,但比孟秋竦的實力也隻低一個層次。 然而,由於他更多時候將精力用於配合隊友行動而非提升自己的實力上,因此他的戰鬥力一直徘徊在人字和鬼字之間。 而現在,有人已經死去了,他的弟弟。 他和餘蠶桑不是親兄弟,餘蠶桑是被他母親收養的,因為餘蠶桑的父母在去鎮守十萬大山時死了。 關係很好,因為他向往英雄,餘蠶桑向往生活。 而現在,英雄的孩子死了,他的弟弟沒了。 “啊!”他發出一聲怒吼。 殺了她! 為蠶桑報仇! 我要殺了她! 他的勢在構建。 對此他毫無察覺,他隻是在依從自己的內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拚盡全力,殺了林雀! 劍修的路,最難把握。 因為他們的道理太難了! 麵對淩雲誌那猶如瘋狂般的劍法,他的攻勢如同雨打琵琶。 林雀拚盡全力抵禦著。 她身上仍有天地一清明的傷勢,尚未痊愈,如果不是她的殺伐術不比淩雲誌高的話早已敗下陣來。 於是,兩人陷入膠著狀態。 直到。 “你們乾嘛呢?” 有點疑惑,又有點好奇。 林玉和周命倆人出現在場中。 看到淩雲誌和林雀正進行殊死較量,周命立刻意識到他們的決鬥已進入白熱化。 於是對林玉說道:“快,阻止他們!” 他剛要出手乾涉戰局之時,一隻羊脂玉般美麗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手指纖細白嫩,猶如青蔥。 一個清冷且不容置辯的聲音傳來:“退下!” 她的語氣堅定而果斷——剎那間,周命動彈不得。 林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裡,第三位來客映入眼簾時她的驚懼與憤怒無法掩飾。 她厲聲斥責道:“赤狐,你這個叛徒!” 雲來生將目光從周命身上移開,鎖定林雀,確切地說是她體內控製她的青蛇。 她的眼神滿是陌生:“你是誰?” 麵對這個質疑的問題...林雀頓覺怒火中燒,幾乎要噴出鮮血:“你不記得我了?!”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快要吐出血來了! 她不記得我,她怎麼可以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