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阿馬爾菲海岸,波西塔諾小鎮。 歷史賦予這座城鎮的不僅僅是宛若諸神園林的瑰麗景觀,更有屬於它的獨特浪漫。 傳說這是神選之地,拜占庭的聖母雕像安立於波西塔諾教堂中,旅人多會來此祈福禱告。 鱗次櫛比的白色房屋在海邊錯落著,沿著懸崖逐漸盤旋到山腰,從遠方看,仿佛這一片白磚屋瓦在慵懶的陽光裡擁抱著地中海的寧靜。 “真是一座美麗多情的小鎮,都一把年紀了,戴斯蒙德先生還是那麼懂得享受。 等此間事了,我也找一個僻靜之地隱居吧……” 淺笑中男人壓了壓碩大的遮陽草帽,正如千千萬萬來此享受地中海風情的遊客一樣,穿梭進尋常巷道。 遊客攘來熙往,奇怪的是從未有人發現他的蹤跡,他就這樣融進日光與花香,漫步到這間位於半山腰的德菲什酒店。 碰頭地點在酒店的行政酒廊,半露天的環境可以俯瞰整片海岸線,海水湛藍,碧空如洗,海鷗在頭頂展翅翱翔。 還未進屋,就聽到單簧管慢悠悠的節奏和沙啞的煙嗓從酒廊內飄出。 “And I think to myself(我不禁去想) What a wonderful world(這世界多美好)” 舒緩的爵士樂慵懶了午日的暖陽。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品味不錯。” 推開半掩的木門,他一眼就望見了沐浴在陽光下,憑欄而望的滄桑老人。 在這種輕鬆休閑的氛圍裡,老人有些格格不入。身著全套一絲不茍的深灰色定製西服,半挽襯衫衣袖。 發質油亮,整齊地捋順在一側,一片雪白不難看出歲月刻下的印痕。 可握著酒杯的手臂線條清晰,青筋暗隱,分明又透出磅礴的力量感。 他麵朝遠方的海岸,眸光深邃,好似蘊含世間因果。 “你遲到了,葉。” 老人聲音低沉,充滿不容置疑的威嚴。 海風習習,遠處水麵波光瀲灩,日光灑下一片璀璨光點。 葉風踱步到老人身後,咋舌道: “久等了,戴斯蒙德先生。 真沒想到酒廊周圍完全不設防,一個您的人都沒有。要不是這獨一無二的靈能波動,我甚至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葉風雖語氣揶揄,調侃後還是沉聲說道: “不過來的路上我確實遇到一些麻煩,神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說罷葉風摘下帽子,霎時間酒廊裡視線交織,連駐唱歌手都愣了神,背景音樂突兀地停頓。 他擁有一張棱角分明的亞洲麵孔,眉宇軒昂,雙目明朗,鼻梁挺立,薄唇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像一個低調度假的的男明星。 小麥色肌膚搭配米開朗基羅般的肌肉線條,武士發綹束在腦後。 美中不足的是眼尾到鬢角留了一道淺白色的疤,但整體上看反而平添一點痞氣,渾身透露著倜儻不羈。 評價帥氣也許通過五官就可以定義,但是飄逸出塵,瀟灑脫俗的氣質永遠無法刻畫比擬。 葉風早已習慣周圍驚艷的目光,手捧遮陽草帽倒扣在胸口,半躬身軀向眾人頷首致意。 歌手歉意地清了清嗓,愜意的爵士樂再次響起。酒廊內的遊客也收回目光,繼續把酒言歡,享受海風和假日。 葉風回首向老人問道: “以我們亦師亦友的關係,我妄加揣測一下,您這次叫我獨自前來, 第一是您不方便親自出麵,估計長老會那邊您有難言之隱。 第二是此事極為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三是普通專員可能無法勝任,非我之能你不放心,需要我親自上陣。 我判斷的對嗎?” 時間流逝,遠方的快艇已經劃出了一圈圈的浪線,戴斯蒙德此時心亂如麻,手中不斷搖晃著威士忌杯。 “大體來說沒錯。 先把這個話題擱置一旁,就談談最近幾個月,你感覺如何?” “這幾個月……” 葉風蹙緊眉頭,沉思須臾: “難道形勢不順利嗎?惡性事件頻次大幅降低,出勤少了不少。外勤組聯誼活動不斷,男同胞歡呼脫單有望。甚至我都有時間錘煉海釣技術。” 輕飲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戴斯蒙德嘆了口氣: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我們同靈類勢如水火,唯有你死我活。 見微知著,你作為外勤部骨乾肯定巴不得他們收斂鋒芒好。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總有預感, 這是大雨將至。” 葉風低頭沉思,默不作聲,顯然是把話聽進心裡了。 “如果真按您所說,靈類蟄伏已久,那再有行動必然是晴天霹靂。 回國後我會及時提醒警示,未雨綢繆是對的,我們輸不起,本就應該如履薄冰。” “長老會還是和先生您針鋒相對嗎?”葉風切換話題,關切問道。 老人擺了擺手:“談不上針鋒相對,觀點不合而已。” “雖然大家側重的方向不一樣,不過守護世界的初心殊途同歸。 眾所周知,二十一世紀以來,隨著一係列科學技術突破,以施耐德博士為首的進取派發現了靈能融合的巨大潛力。 將普通人和靈能融合的“神兵計劃”得到長老會大力扶植。 隻要融合度足夠,就可以批次生產後天靈者。連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極大地緩解了先天靈者不足的窘境。 十餘年間,靈門欣欣向榮,我們有史以來第一次對靈類形成反壓之勢。” 葉風點了點頭,語氣充滿贊許:“是啊,我最早帶的幾個A級後天靈者,特種兵出身,身體素質紮實,服從能力強,現在每個都能獨當一麵。” 望見老人神色默然,他也不再多言。 戴斯蒙德的堅持葉風同樣了然於心。 盡管“神兵計劃”大獲全勝,但戴斯蒙德一直不忘培養先天靈者的本心,全力推行“守護計劃”。 即在潛在的先天靈者覺醒前,派遣優秀靈者潛伏在側,與其共同成長,確保每一個先天靈者都可以被發掘保護。 這也是靈門在擁有靈能融合技術之前,發掘靈者的老方法。畢竟每一個先天靈者都是靈門寶貴的財富。 可惜因其所需資源巨大,時間周期漫長,偶爾還會遇到潛在靈者判斷失誤的窘況。 更有甚者,天性本惡,覺醒為靈者後轉投敵對陣營,作惡多端,浪費守護者的青春乃至生命。 如今隻有戴斯蒙德和旗下所屬還在不遺餘力地推展“守護計劃”。可其已被長老會束之高閣,戲謔地稱之為“時代的眼淚”。 隨著後天靈者雨後春筍般湧現,戴斯蒙德的威望不復往日,話語權一落千丈,支持者也寥寥無幾。 滾滾長江東逝水,天下青山一樣。 又有誰還記得當年雄姿英發,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的“戮神者”,那是戴斯蒙德用血與淚殺來的赫赫威名。 將餘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戴斯蒙德長嘆: “我知道長老會,包括現在你們外勤部很多人稱我不思進取,目光短淺。 但其一,靈能物質自出現以來,人類對它其實還一知半解。 施耐德與我私交甚好,他和我常說,對於靈能物質融合的突破性進展屬於一蹴而就。 我們隻是掌握了方法,其中理論並未透徹,有沒有隱患還未可知。 其二,就說葉風你,自覺醒以來屢建奇功,大放異彩。你天馬行空的創造力,對靈能使用如臂使指,這是先天靈者的天賦使然。 而後天靈者無論浸淫靈能再久,也隻能提高下限,你的高度他們永遠望塵莫及。” 葉風半倚欄桿,手握一瓶IPA,他獨愛淡色艾爾特殊的苦氣。海風將他的夏威夷襯衫吹得獵獵作響。 他舉瓶示意道:“我完全附議,後天靈者最高A級是靈門公認的數據,雖然也足夠應對大多數情況。 不過一旦碰到極特殊的棘手情況,必須要有鎮場子的先天靈者牽頭行動。 如若不然,我現在應該在遊艇開派對。” 葉風習慣性地掏出煙盒,動作一頓,又悻悻地塞回衣兜,無奈仰頭灌了一口冰啤酒。 政策不同,室內吸煙的高額罰款至今他都耿耿於懷。 “哦?那昨天我遊艇的出海記錄?”戴斯蒙德玩味地看著葉風。 後者隻能尷尬地摸摸鼻子:“我說我去釣魚了你信嗎。” 戴斯蒙德沒搭理葉風的牢騷:“最重要的一點,我也曾多次提及,能力來源的對比。” 葉風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正色說道: “我當然明白,拋除你我的交情,我也是您理論的堅定擁躉者。” 戴斯蒙德早在“神兵計劃”初期,就真知灼見地提出: 如果把後天靈者比作發電站,那麼自然界中的靈能物質就是發電站的原料。他們通過汲取外界的靈能化為己用。 簡單來講,“神兵計劃”的本質就是給有資質的普通人提供了一個能量轉換器,成為靈能與人體的橋梁,從而能夠運用靈能。轉換的功率越高,能力就越強大。 雖然迄今為止,這個“轉換器”一切如故,運轉還算穩定可靠。不過戴斯蒙德有所擔心,畢竟靈門還未真正明白靈能融合的機理,風險依舊存在,不容小覷。 而先天靈者則恰恰相反,他們自身本就是靈能的一部分,或者說每個先天靈者都是靈能的締造者。他們不依靠外界的靈能物質,隻憑自己,任憑風吹雨打也不受牽連,巋然不動。可以說杜絕了一切隱患。” 後天靈者培養周期短,先天靈者成長緩慢;後天靈者可以即選即用,先天靈者需要慢慢發掘。盡管先天靈者上限高,潛力無窮,那也隻是極特殊天賦好的個體,大部分先天靈者也都泯然眾人。 如此一目了然的對比,不難理解長老會為什麼選擇大力推進“神兵計劃”。 回首靈門十餘年來的飛速發展,葉風搖頭唏噓道: “在巨大的收益麵前,就算鋌而走險又如何?更何況就您提出的風險來說,長老會也不太在意, 有時我都偶爾懷疑我們是不是太謹小慎微了。”葉風目光遊離,瞥了瞥一側極目遠眺的戴斯蒙德。 戴斯蒙德喟然長嘆:“我倒是希望我過分謹慎。 千餘載歲月的槍林刀樹,肝髓流野,我們早就沒有了退路,我不願讓任何意外發生。 我珍視過,失去過,痛過,見慣了自己的遺憾和別離,不想再看到別人的了。” 海鳥掠過天邊,嘶鳴悲愴,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嗚咽消散在黃昏的海風中,陽光漸沉,讓人脊背莫名發冷。 葉風滿懷敬重地看向老人,那一頭銀發依舊整齊。懷著半生執行董事的威嚴,歲月的風霜並沒有讓他的氣場消磨殆盡,反而越挫越勇。 他孑然一身,誰也不知道他的信心來自何方,極限又在何處,可他就是風雨巋然,永遠不倒。 “說正事。”老人拉回話題:“今日長老會才出的決策,具體細節會在下周靈門全內網公示,我與施耐德聯合聲明的反對函被一票否決。”戴斯蒙德神色漠然,聲音微微發冷。 “歐洲分部將率先試行非靈門人士的靈能融合,主要針對人類世界的高層政要。未來“神兵計劃”會逐步向商業化模式發展。” 葉風手臂青筋怒蛇般湧起,隻聽一聲清脆的炸裂聲,啤酒瓶碎散一地。他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這些人是瘋了嗎!貪婪注定自取滅亡,這麼多年血的教訓還不夠多嗎?這是有多大的利益不能舍棄。 從古至今,我們的存在意義就是解決靈類的問題,靈門中人或多或少都被靈類荼毒過,大家眾誌成城,懷揣信仰聚在一起。 怎麼能在這麼顯而易見的抉擇上走向陌路。靈類就差把這次赤裸裸的滲透甩在我們臉上!我不敢想象公開後會引起多轟動的軒然大波。” 老人抬手打斷,輕輕地拍了拍葉風肩膀:“可以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莫要再提。切記,外勤部和華夏分部絕對要一如既往保持純粹。” 葉風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搖頭泄氣:“我明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聽從長老會的安排,我和施耐德會想出路。” 沉寂片刻,老人扭頭看向葉風:“有多久沒回老家看看了,你大哥近來還好嗎?” 後者還呆呆望著夕陽裡不停翻卷的白浪,怔怔出神,似是還在消化剛聽到的震撼消息。 “啊?老家!”葉風拂了拂額前的劉海,回過神來。 “好陌生的詞匯,算起來從我大哥葉雷退居二線後我就再也沒回去了,至少十年吧。現在我和大哥也隻有去美國陪他檢查心臟時能見上一麵。” 葉風眼簾低垂,滿目惋惜:“先生您也知道,我大哥心臟受傷後不復往昔,他和我大仇已得報,多年戰火洗禮,也有意退隱。如果他在,想來現在我也不會獨木難支。靈門高端戰力真的太稀缺了......” “阿雷也算選擇了他中意的生活,你要為他開心才對,何況神諭那妮子......”戴斯蒙德擺擺手,沒將話說完,神色滿是感慨:“想當年你們還是沖動惹禍的愣頭青,歲月荏苒,現在都已成為一方巨擘。” “你也應該學學阿雷的心境,別總崩得這麼緊,每年我都覺得阿雷比以往更年輕一點。” 談笑敘舊間兩人踱步至侍者早就備好的桌臺,時間很快,已至餐點。戴斯蒙德並不吝嗇做東道主。 厚切的熟成牛排火候正好,特色的意式披薩還泛著剛出爐的熱氣,出品色香味俱全,旁邊還立著瓶極品年頭的威士忌。 燭火與漫山燈光交相輝映,似遠方隱現的點點星光。夜色蔓延,晚風愜意。葉風終於緩了口氣,有了從繁雜瑣事抽離的心情。 卷起一塊芝士拉絲的披薩,葉風發現老人話語的奇怪之處:“每年?您能見到大哥?那個邊陲小鎮?不應該啊,難道除了阿雷哥,那裡您還有安排?” 傾倒出深琥珀般的透明酒液,陳年雪莉桶的特殊香氣在空氣裡發酵,明黃色的燭光在瓶身裡搖曳。戴斯蒙德輕啜一口烈酒:“那裡,是靈門和人類的未來。” 驚訝於戴斯蒙德語氣的篤定,葉風又默默低聲復述:“未來?靈者終究是潛伏於世界暗麵的孤單行者,千載歲月爭鬥何時止休。”高舉酒杯,葉風的視線穿過燈影交錯的酒廊,凝視遠方星河生輝。 “真的有我們渴望的未來嗎?” “已經不遠了,我能感覺到。”老人靜靜回答。 人生有許多事情,正如船後的皺紋,總要過後才是美的。未來依舊無限可能,二十年前誰會想到翻天覆地的變化會超越過往千年呢?風險與機遇往往並行不悖。” “可是.......”葉風有些遲疑,燭火的光影襯亮他半麵剛毅英俊的麵龐,更顯一分神聖肅穆,宛若墮入凡間的天使。 “有我大哥在,到底是怎樣的任務還需要我動身?” 戴斯蒙德並未作答,他指節不停地敲擊著白色桌布。葉風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看到他流露出不安與茫然,想必北方小鎮的棘手情況即便強大如他也是一個燙手山芋。 “這件事。”似乎在組織語言,戴斯蒙德再度開口:“本來我有意親自前往,但歐洲分部此時局勢動蕩,況且有太多人盯著我,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有你去我才安心。” 葉風雙手捧杯敬對戴斯蒙德:“您是我和大哥最敬重的人,刀山火海絕無推辭。再說我們兄弟二人聯手,我不認為會有意外出現。” 他端坐如鬆,隱約中似有劍鳴乍現,銳意鋒芒迸發而出。 戴斯蒙德長嘆一聲,唏噓道:“也許這會是你們最輕鬆的一次任務,也許...... 我算不出現在的時機恰當與否,但近況讓人來不及猶豫,那裡隱隱有成為風暴中心的趨勢。盡人事,聽天命,一切小心為妙。” 與此同時,沒給葉風問訊的機會。戴斯蒙德眸中一閃,揮手向四周輻射出無形的威壓。仿佛是接收到了信號,這間山腰酒廊裡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魚貫而出,一時間觥籌交錯的酒廊隻剩下孤零零的二人。 老人正身說道:“我,保羅·戴斯蒙德,靈門集團執行董事,授權華夏分部外勤部部長葉風保密文件077號權限,開啟先天靈者招募任務。 此刻立即生效。” 伴隨著老人莊嚴的聲音,唐風衣兜裡手機開始震動,他挽起束發摸了摸耳朵背麵的微型耳麥,熟悉的女聲不帶感情地響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葉風部長您好,我是靈門智腦漢娜,您已被授權077號文件權限。 任務分級:C級;基於數據庫和實時熱點分析,評估難度:SSS級。 此項文件為戴斯蒙德先生於2004年一人記錄,文件級別:靈神級。 您僅有一次聽取任務細節的機會,文件禁止以其他方式記錄,宣讀結束後該文件將自動加密並永不歸檔……” 棕櫚樹,檸檬樹在晚風的熱擁中搖曳,斑斕地點綴在酒廊前後。欄桿外的花臺與纏繞其上的綠藤相互交織,一切仿佛都在這短短的三分鐘裡靜默。 終於,背靠沙發的葉風睜開雙眼,嘴角卻還是肉眼可見得僵硬:“這是否有些太大張旗鼓,我和大哥一起出山不說,沒記錯黑河鎮周邊還有一個A級小隊在附近。何況您唯一的外孫女作為守護者。” 葉風砸了咂舌:“要知道人才部現在還流傳著她的傳說。”。 老人似乎終於卸下壓力,仰頭望向無垠星空:“我隻擔心做的還不夠多,你要時刻謹記任務目標,非人力而為時不要心軟,寧可錯殺也不要留下隱患。” 憑欄遠眺,戴斯蒙德又開始了良久的沉思,葉風已經悄悄離開這座小鎮,剛才沉寂的酒廊逐漸恢復了熱鬧和喧囂。 夜色漸濃,月光如水銀傾瀉,遠方遊船光影與璀璨星辰一起描繪出如夢般的畫卷。 山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 “但願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萬裡。” 唯有夜幕下的海風聆聽到老人細碎的呢喃,今夜又會是輾轉反側。
楔子 七十七號計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