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就是這樣,治安環境不好,不光大廈物業有保安隊,連普通的唐樓裡都有保安巡夜。 如果用尋常辦法,沒有預約根本上不去,就算進了門,電梯裡有保安,樓層裡同樣還有保安。 但李清源根本不走尋常路,並用了三句話讓印度佬暴走。 “you are Vaisya?Sudra?” 【種姓問題。】 (高種姓不可能來當物業保安。) 麵對靈魂問話,印度佬一張黑臉漲成豬肝色,這還沒完,李清源不含港腔的英文連珠炮似的又急又快。 “Fuck off!” 【滾蛋!】 “I don't want to smell the smell of cow dung。” 【我不想聞牛糞的味道。】 (嘲笑吃牛糞的傳統。) “oh bastard!” 印度佬頭皮發麻,他覺得自己馬上會失去這份工作並且坐牢,因為他要殺了這雜碎! 他掏出腰間警棍便要動手。 但還沒等他動手,李清源便用頭朝他的腦袋撞了過去,同時手肘頂在保安關節,將警棍一下撞掉了。 印度佬被撞得頭昏眼花,還在發懵的時候,葉盼盼已經開始了高分貝的尖叫。 “啊……” 音浪在空曠的大廳中蔓延,門衛值班室裡又火速沖出來幾個保安,到了事發地卻不禁發傻。 印度佬木木杵在原地,膠皮警棍在他腳下,而地上,正有一個亞裔男子抱著頭在痛苦翻滾…… “哦天吶,桑伊,你動手打人了,還用了警棍???” 人在激動中總是會反應慢半拍,比如吵架後總是忍不住懊悔之前為什麼沒發揮好…… 桑伊就是如此,同伴的問話把他拉到現實,可他張了張嘴,想反駁一時卻不知如何解釋。 就在此時,一直尖叫的葉盼盼忽然注意到了什麼,聲音一收,大廳立時安靜下來。 得到信號的李清源騰地站起來,表情囂張的大聲咆哮。 “八嘎,看看你們的人做了什麼?” “哦謝特,ばかやろう,他剛才罵我bastard,還他媽的打了我。” “我是阿美麗肯籍的高貴霓虹人,我要找大使館,我要讓他丟掉工作,讓他坐牢!” 李清源充分發揮語言優勢,英語和霓虹臟話向外狂飆,把一個跳腳小日子演繹的極為生動。 保安們麵麵相覷,紛紛把目光投向臉色發白的桑伊。 這裡誰都不是管理人員,遇到事情第一時間想的是避免殃及自己,而不是幫忙解圍。 就當局麵僵住時,一個低沉有力的男聲如同天籟響起。 “這裡是香江,不是霓虹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性,身材勻稱,短發方臉,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腕上的手表。 李清源眼尖,偷瞄了一眼,表盤裡的Logo有點像江詩丹頓。 這記者挺有錢啊…… 如果說什麼職業最愛湊熱鬧,絕對非記者莫屬。 桑伊見到這個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激動叫了一句:“陳生!” 李清源暗笑,想不到這個記者還認識印度佬,那事情更妙了。 於是倒退了一步,色厲內荏道:“你是什麼人?” 陳記者冷笑一聲,撥開掛在脖子的尼康相機,亮出了胸前的工作證。 “你剛才的囂張氣焰都被我拍下來了,不想明天見報,把霓虹人的臉丟到香江,現在就請離開吧。” 李清源掃了證件一眼,這位記者是《天天報》的人,叫陳征廷。 不是《信報》的就好。 他心裡有數,表情變幻不定,拉了拉旁邊的葉盼盼,用霓虹語和她小聲嘀咕起來。 葉盼盼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是按照約定好的不斷點頭,實則這是給一個緩沖時間,讓陳記者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陳記者上午出門采訪,中午被款待一番剛回來。 由於進門比較晚,隻見到李清源指著保安鼻子大罵,具體的緣由還沒來得及細問。 這也是他認識桑伊的緣故,知道這個印度人客氣有禮貌,一向老實,所以下意識覺得一定是“小鬼子”囂張的緣故,這才為其出頭。 但等其他保安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陣,陳記者馬上後悔了。 搞咩啊,原來是印度佬先動手打了人,還用了警棍? 雖然伊桑否認,但難道他的同事都在撒謊陷害他? 陳記者懊惱不已,心裡期待最好這個霓虹人被嚇到,如果對方還要追究的話,那他不能理會這件事了。 這時,突然一陣嗬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隻見李清源聲色俱厲,正用霓虹語激動講著什麼,而葉盼盼神色委屈,泫然欲泣,之後滿麵通紅,許久後好像忍無可忍,用粵語爆了句粗口。 “叼佢老母啊!” 原來她是香江人? 陳記者心思一動,走過去問道:“靚女,這鬼子在說咩?” 葉盼盼對他沒好臉色,抹了抹乾巴巴的眼角,冷冷道:“你還有心思問我?你慘了,得罪了他回去等著被炒魷魚吧,以後沒人敢用你當記者了。” 這句話根本沒嚇住陳記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哂笑道:“他以為他是誰啊?港督咩!” 葉盼盼嗬了一聲,嘲弄道:“你知道他是做咩的?他是ABC派來到香江調查的啊,Audit bureau of ,米國的銷數審計局啊,他說他回去要宣布你們報紙的銷量謊報了十倍啊衰佬!” “啊?” 陳記者傻眼了,ABC是米國媒介、廣告主和廣告代理商組成的一個機構,主要是對媒介的銷售數量進行統計。 由於成員是三方共同組成,因此調查數據向來比較權威。 但沒聽說ABC來香江啊,難道是剛打算設立辦事處,自己就撞槍口上了? 如果真的被這種機構宣布《天天報》謊報十倍銷量,到時候對讀者可能不會有太大影響,但廣告價格必定大幅降低。 如此一來導致利潤萎縮,報社首先會裁員,隨後是人手不足發行下降,不斷惡性循環,想來倒閉的日子不太遠了。 而他作為搞垮報社的瘟神,以後別想在新聞業混了。 盡管後果很可怕,但陳記者並沒有方寸大亂。 畢竟做記者被威脅是常態,此時他展現了極好的職業素養。 他看向葉盼盼,質疑道:“他是ABC的,你係做邊行架?來這裡做咩?” 葉盼盼怒極而笑,朝陳記者吼道:“為了做報紙代理,我陪這個衰仔睡了三晚啊,現在被你把事情搞壞……” “我做咩?” “我全家都做報紙檔,去問問你們報社的發行佬,樂華邨的報紙檔是誰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