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喜歡把最難的工作放在前麵。 一旦得到解決,接下來就會乾勁滿滿。 反之,就能給偷懶找個借口。 所以說服蕭亦後,他整個人都是一種很輕鬆的狀態。 回了公司一趟,把曹明誌那張支票交給高妹,又拿了一萬塊現金,然後開著車,聽著音樂,一路前往理工學院。 理工學院位置在紅磡,說起紅磡這個名字,很有些迷信的味道。 傳聞當年港府在這裡填海,打井時湧出來的井水竟然是朱紅色,找來人堪輿,大師信誓旦旦的說這是傷了龍脈,井水實質是龍血。 於是從此留下了紅磡這個名字,而那個打出“龍血”的地方,則蓋起了一座觀音廟。 有關這個廟,一直有許多都市傳說流出。 神啊鬼啊的,李清源本不想來這種地方,奈何周瑾瑜那位學姐的家,就是在廟旁開素食館的。 能在觀音廟這麼近的地方開素食店,肯定和廟裡的主持有點關係。 可等把車停在店外街道對麵,李清源沒下車,而是透過車窗看著外麵怔怔出神。 和那些後世精致的素食館不同,這是一家自助素食店,門匾上寫著“成人三塊,老人兩塊,兒童免費。” 這個價錢,如果定餐定量,還能有可觀的利潤,但自助的話就很微薄了。 就算這樣,在門前還有個額外的愛心窗口,為一些特殊人群免費派餐。 李清源默默下了車,車門的關合的聲音,把領餐人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有驚羨,有畏懼,有慌亂,唯獨沒看到什麼惡意。 他一點都不享受這種目光,逃一樣走走進店裡,一進門,就差點和人撞到一起。 因為相比李清源,來人太矮了,撲進他懷裡他都沒看到人。 “你……” 撞他的人一抬頭愣住了,今天的他太乍眼了,所以伊蓮娜雙眸有一剎那失神。 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呲著兩顆可笑的兔牙,目露兇光,朝李清源狠狠瞪了過去。 怎麼這妞陰魂不散啊。 這次李清源沒躲,大大方方與其對視,還不知不覺用了自己最擅長的對視技巧。 對準鬼妹的眉心,想象著她內裡白花花的腦漿子…… 鬼妹伊蓮娜的自信來自於優渥的家境,她從很小的時候就不乏追求者,但那些同齡小子,總會在她的目光下逃避,然後灰溜溜的離開。 如果單純是雙眸對視,她還不至於立即敗退。 可李清源的目光聚焦在她的眉心,冷漠而不含一絲情感,另外技巧加持下,會讓人的目光富有極強的穿透力。 伊蓮娜開始還很兇,可一秒後,神色就開始不自然了。 被那雙冷冽而銳利的眼眸注視兩秒後,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要被對方看透,可長久以來的自信,支撐她繼續堅持…… 三秒,鬼妹受不了了。 “你看我做咩?” 李清源一笑:“抱歉,伊蓮娜小姐,我沒看到你。” 他說著話,還用手在自己肩頭比劃一下,把鬼妹氣的炸了毛。 “對,我是矮,你是好高好靚,看今天這身打扮,一定是沒少賺啦,乜嘢行當這麼賺,一夜暴富哇哈哈哈……” 白瞎你這張細皮嫩肉的臉,像個他媽精神病一樣。 李清源懶得搭理她,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有她哭的時候。 直接越過她走進店裡,裡麵人不少,紅磡的體育場正在建,因為這裡價格便宜,不限量,許多建築工人也會到這裡來吃飯。 周瑾瑜也在店裡幫忙,拿著張抹布擦桌子呢,李清源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阿姐,辛苦不辛苦?” 周瑾瑜一回頭,秀眸閃過喜悅,上下打量打量李清源:“哇,去勾女咩,打扮這麼靚?” “係啊,喂,靚女,你係誰家女仔,結咗婚未啊,生咗仔未啊?” “做鬼啊你!” 要不是看他今天穿的太漂亮,非拿抹布輪他不可。 笑鬧兩句,周瑾瑜道:“你知不知今天什麼日子?” 今天公歷11月27,李清源不記得這日子有什麼特殊的,所以搖搖頭。 “今天是寒衣節啊,‘生者禦寒死者加衣’,早上我還參加了廟裡的寒衣法會,替姑父姑母祈福……” 李清源哦了一聲,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許多習俗和傳統都很淡薄了。 不過就算前身,也沒記過這種節日,反而是周瑾瑜經常會在類似的日子替他祭奠雙親。 而她從未見過李清源的父母。 察覺李清源有點沉默,周瑾瑜笑容溫和道:“早知道不告訴你啦,走,帶你去見學姐,她在後廚幫忙。” 然後還囑咐賊溜溜往這邊看的伊蓮娜。 “Babe啊,你幫我收拾下。” “哼!” 鬼妹瞪了李清源一眼,接過抹布氣沖沖的劃拉桌子…… 有病吧! 等離她稍遠一點,李清源忍不住問了句:“她是不是喜歡我?” 不是他自作多情,伊蓮娜的種種行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像想通過拽頭發吸引女生的小男孩,既幼稚又可笑。 “啊咧?” 周瑾瑜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 然後大言不慚道:“講咩啊細佬,她喜歡的是我!” 說完自己憋不住笑:“講笑話啦,伊蓮娜人很好的,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那時候常常有人欺負我,和她在一起後就沒人敢了。” 她在家裡不受重視,小時候自然是懦弱的性格,小孩子不通世事,往往也愛欺負老實的同學。 周瑾瑜後來性格變得獨立堅強,鬼妹起的作用肯定是不小的。 在香江這片土地上,英國佬的子女,天生便帶著光環,沒人敢欺負。 李清源又被戳了一下,本該保護她的應該是自己,而前身卻隻會在傷害她…… 回頭看了看伊蓮娜,她臉上盡管不耐煩,可擦桌子的時候並未糊弄,有客人吃過飯離開,她在人家背後豎中指,但不是嘲笑和歧視,僅是因為客人把桌子弄的很臟。 她的家境是毋庸置疑的,卻從未因此擺架子,看來這妞除了令人討厭,人品其實還行。 周瑾瑜接著道:“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兩個人原來都想爭她,後來有了新的家庭後,又都因為新的伴侶,對她冷淡下來,所以性子也有點問題。” 這個“也”字就很靈性。 看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對抗型性格,但奇怪的是,好像周瑾瑜和伊蓮娜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正常…… 這是個什麼道理? 難道是被襯托的?